第九十三章 老的小的都不正经
秋狩结礼在一处空地举行，高台上坐着皇亲国戚，朝臣及家眷立在台下，不远处摆列着大小不一的兽笼，里面皆是此次猎赛取得的猎物。
吉时方至，秋狩结礼的重头戏便开始了。
皇上接过太监所呈红榜，然后并着皇室主要成员，挨个检阅兽笼中的猎物。
男子竞赛所得颇丰，且有不少是中大型猎物，兽笼排了一大片，顾锦宁远远便瞧见，那日见到的花豹，此时在兽笼中昂立，威风凌凌。
皇上行至花斑豹旁，也是惊讶不已，扫了眼手中的红榜，随即对身后的玄王朗笑道：“小皇叔能猎得此豹，真当是智勇双全！”
一旁睿王等人也是赞口不绝，唯独玄王自个儿冷面拱手，淡言道：“陛下谬赞，臣愧不敢当。”
皇上又看向旁边的几只笼子，瞧见玄王名下还有一头猞猁和一只金雕，其余还有野兔若干，且皆是活物，遂笑道：“小皇叔还是这么谦虚啊。”
“父皇，您也去看看儿臣的！”大公主眼含期待。
皇上愉悦道：“好，朕倒要看看，尧儿猎了什么！”
随后皇上被领到大公主所得的猎物旁，兽笼中关着一只花鹿和一头獐子，皇上满意颔首，赞赏道：“没想到尧儿此次也下足了功夫，不错，不错！”
大公主屈膝福了福，眸光流转，应道：“儿臣谢父皇夸赞，只是要提醒一下父皇，若儿臣拔了头筹，父皇可得记着早前答应我的事儿！”
“哈哈哈，你啊！”皇上点了点她的额头，佯怒道，“是朕把你惯坏了，现在都敢算计朕的好处了？”
大公主则是嬉笑撒娇道：“嘻嘻……父皇英明，儿臣哪敢算计父皇。”
皇后也笑着附和道：“大公主是青出于蓝，想必此次秋狩，大公主的头筹当之无愧了。”
一轮检阅过后，皇室众人在高台落座，按参赛者所得数量评出优胜者，若数量一致，则按猎物的获取难易度排序。
最终结果其实早已拟好，结礼不过是走个礼节流程，很快司礼太监便唱和出比赛名次，男子参赛者中，自然是玄王胜出，而大公主，也毫无悬念地取得首位。
对此结果，虽然众人毫不诧异，却依旧拱礼道贺，顾锦宁悄悄瞟了眼玄王，只见他面无表情，与一旁喜悦万分的大公主对比鲜明。
最优者获得金银赏赐若干，其余胜出者也皆有银两赏赐，大公主接过犒赏后，盈盈一福，对皇上道：“父皇，儿臣有一事相求。”
皇上笑容微顿，余光瞥了眼高台下的朝臣及家眷，踱步坐回主位，淡笑道：“朕应了你的事，自然不会反悔，说罢，你有何请？”
随即大公主伏身行大礼，一字一顿，声音清越道：“儿臣斗胆请求父皇，允儿臣可以自行选择驸马。”
一言既出，不止台下竖着耳朵听的人震惊，就连皇上也微微皱了皱眉。
如今四海升平，大邺皇室虽不至于要将皇长女远嫁外邦求和，但皇室中人的嫁娶，又如何能自作主张。不论嫡庶，婚姻皆由皇上及太后来定夺，其中最主要的，还是皇上最需靠儿女姻亲平衡朝中势力。
大公主此着是走了险棋。当着众多旁人的面提请，不顾皇威及女子颜面，将自己的婚事摊开，就是为了堵住皇上的敷衍退路。
而皇上又有言在先，此时若反悔，那才真是龙颜尽失。
皇上也知是被自己女儿摆了一道，哪怕是普通父亲也会不悦，更何况是九五之尊。
“尧儿，你是否太儿戏了些。”皇上语气不虞，隐怒未发。
大公主身形不动，仍叩首冷静道：“儿臣感念父皇爱怜，故而绝不会随意甄选驸马，儿臣已与皇祖母浅议过，届时将举办武试及文试，遴选出合适之人。”
言下之意，太后已经默许了，现在只差皇上点头，而皇上真真犹如被架在火上烤，进不得，退不得。
皇上忖度片刻，既然还要遴选，自然还有回转余地，于是气息平复了些，顺着大公主的话，展颜道：“尧儿知晓父皇疼爱你便好，行罢，朕应了你的事，自当一言九鼎，朕依了你便是！”
“儿臣谢父皇隆恩！”大公主叩谢起身，心里一颗大石落地。
“依臣妾看，尧儿是女大不中留了。”皇后在旁轻笑，打趣皇上道，“陛下，您现在知道，养儿方知父母心了罢。”
皇上也抚腿感叹道：“是啊，朕这做父皇的，也和民间百姓没有不同啊。”
高台上皇室众人亲和温馨，台下众人乐得欣赏天家情深，然而一道声音突兀打破和乐融融的气氛。
“陛下，不知臣可否也请一事。”
皇室众人笑谈倏滞，循声望去，只见玄王拱手而立，面色一如往常，若不是高台上独他一人立着，其他人只怕会怀疑这句话是不是他说的。
“哦？不知小皇叔又有何请？”皇上眼中闪过惊讶，遂笑道，“哈哈，难得小皇叔对朕有所求，莫不是小皇叔见尧儿讨赏，也要图个彩头。”
此次皇上学乖了，没有张口便应承。
玄王未应皇上调笑，揖礼正色道：“请陛下恩准，允臣自行选择王妃。”
刚被捋顺了气的皇上，此刻只差没仰倒。小的不懂事也便罢了，这玄王都是长辈了，怎的还来凑热闹？
更何况，他虽身为皇上，虽然玄王至今孤寡，但能管玄王婚事的，此时都躺在皇陵里了，他哪有立场给皇叔定婚事？最紧要的是，他即使指了婚，玄王也得能答应不是？
皇上只觉啼笑皆非，这回应得倒比方才对大公主爽快许多，随意道：“小皇叔的婚事，自然是小皇叔自个儿做主。”
“谢陛下。”玄王似没瞧见身边众人的掩口低笑，遂大方自若地回了座。
台下伫立着的朝臣呆愣愕然，不眨眼地盯着高台之上，心底惊叹，这次秋狩……真是好戏连连啊。
然而谁也不知玄王到底葫芦里装的什么药，只当他鳏居多年，见侄孙辈都谈婚论嫁了，也着急起婚事来，想找个心仪的。
吉时方至，秋狩结礼的重头戏便开始了。
皇上接过太监所呈红榜，然后并着皇室主要成员，挨个检阅兽笼中的猎物。
男子竞赛所得颇丰，且有不少是中大型猎物，兽笼排了一大片，顾锦宁远远便瞧见，那日见到的花豹，此时在兽笼中昂立，威风凌凌。
皇上行至花斑豹旁，也是惊讶不已，扫了眼手中的红榜，随即对身后的玄王朗笑道：“小皇叔能猎得此豹，真当是智勇双全！”
一旁睿王等人也是赞口不绝，唯独玄王自个儿冷面拱手，淡言道：“陛下谬赞，臣愧不敢当。”
皇上又看向旁边的几只笼子，瞧见玄王名下还有一头猞猁和一只金雕，其余还有野兔若干，且皆是活物，遂笑道：“小皇叔还是这么谦虚啊。”
“父皇，您也去看看儿臣的！”大公主眼含期待。
皇上愉悦道：“好，朕倒要看看，尧儿猎了什么！”
随后皇上被领到大公主所得的猎物旁，兽笼中关着一只花鹿和一头獐子，皇上满意颔首，赞赏道：“没想到尧儿此次也下足了功夫，不错，不错！”
大公主屈膝福了福，眸光流转，应道：“儿臣谢父皇夸赞，只是要提醒一下父皇，若儿臣拔了头筹，父皇可得记着早前答应我的事儿！”
“哈哈哈，你啊！”皇上点了点她的额头，佯怒道，“是朕把你惯坏了，现在都敢算计朕的好处了？”
大公主则是嬉笑撒娇道：“嘻嘻……父皇英明，儿臣哪敢算计父皇。”
皇后也笑着附和道：“大公主是青出于蓝，想必此次秋狩，大公主的头筹当之无愧了。”
一轮检阅过后，皇室众人在高台落座，按参赛者所得数量评出优胜者，若数量一致，则按猎物的获取难易度排序。
最终结果其实早已拟好，结礼不过是走个礼节流程，很快司礼太监便唱和出比赛名次，男子参赛者中，自然是玄王胜出，而大公主，也毫无悬念地取得首位。
对此结果，虽然众人毫不诧异，却依旧拱礼道贺，顾锦宁悄悄瞟了眼玄王，只见他面无表情，与一旁喜悦万分的大公主对比鲜明。
最优者获得金银赏赐若干，其余胜出者也皆有银两赏赐，大公主接过犒赏后，盈盈一福，对皇上道：“父皇，儿臣有一事相求。”
皇上笑容微顿，余光瞥了眼高台下的朝臣及家眷，踱步坐回主位，淡笑道：“朕应了你的事，自然不会反悔，说罢，你有何请？”
随即大公主伏身行大礼，一字一顿，声音清越道：“儿臣斗胆请求父皇，允儿臣可以自行选择驸马。”
一言既出，不止台下竖着耳朵听的人震惊，就连皇上也微微皱了皱眉。
如今四海升平，大邺皇室虽不至于要将皇长女远嫁外邦求和，但皇室中人的嫁娶，又如何能自作主张。不论嫡庶，婚姻皆由皇上及太后来定夺，其中最主要的，还是皇上最需靠儿女姻亲平衡朝中势力。
大公主此着是走了险棋。当着众多旁人的面提请，不顾皇威及女子颜面，将自己的婚事摊开，就是为了堵住皇上的敷衍退路。
而皇上又有言在先，此时若反悔，那才真是龙颜尽失。
皇上也知是被自己女儿摆了一道，哪怕是普通父亲也会不悦，更何况是九五之尊。
“尧儿，你是否太儿戏了些。”皇上语气不虞，隐怒未发。
大公主身形不动，仍叩首冷静道：“儿臣感念父皇爱怜，故而绝不会随意甄选驸马，儿臣已与皇祖母浅议过，届时将举办武试及文试，遴选出合适之人。”
言下之意，太后已经默许了，现在只差皇上点头，而皇上真真犹如被架在火上烤，进不得，退不得。
皇上忖度片刻，既然还要遴选，自然还有回转余地，于是气息平复了些，顺着大公主的话，展颜道：“尧儿知晓父皇疼爱你便好，行罢，朕应了你的事，自当一言九鼎，朕依了你便是！”
“儿臣谢父皇隆恩！”大公主叩谢起身，心里一颗大石落地。
“依臣妾看，尧儿是女大不中留了。”皇后在旁轻笑，打趣皇上道，“陛下，您现在知道，养儿方知父母心了罢。”
皇上也抚腿感叹道：“是啊，朕这做父皇的，也和民间百姓没有不同啊。”
高台上皇室众人亲和温馨，台下众人乐得欣赏天家情深，然而一道声音突兀打破和乐融融的气氛。
“陛下，不知臣可否也请一事。”
皇室众人笑谈倏滞，循声望去，只见玄王拱手而立，面色一如往常，若不是高台上独他一人立着，其他人只怕会怀疑这句话是不是他说的。
“哦？不知小皇叔又有何请？”皇上眼中闪过惊讶，遂笑道，“哈哈，难得小皇叔对朕有所求，莫不是小皇叔见尧儿讨赏，也要图个彩头。”
此次皇上学乖了，没有张口便应承。
玄王未应皇上调笑，揖礼正色道：“请陛下恩准，允臣自行选择王妃。”
刚被捋顺了气的皇上，此刻只差没仰倒。小的不懂事也便罢了，这玄王都是长辈了，怎的还来凑热闹？
更何况，他虽身为皇上，虽然玄王至今孤寡，但能管玄王婚事的，此时都躺在皇陵里了，他哪有立场给皇叔定婚事？最紧要的是，他即使指了婚，玄王也得能答应不是？
皇上只觉啼笑皆非，这回应得倒比方才对大公主爽快许多，随意道：“小皇叔的婚事，自然是小皇叔自个儿做主。”
“谢陛下。”玄王似没瞧见身边众人的掩口低笑，遂大方自若地回了座。
台下伫立着的朝臣呆愣愕然，不眨眼地盯着高台之上，心底惊叹，这次秋狩……真是好戏连连啊。
然而谁也不知玄王到底葫芦里装的什么药，只当他鳏居多年，见侄孙辈都谈婚论嫁了，也着急起婚事来，想找个心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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