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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恶疾

    青沧海毕竟年幼,何曾见识过这等场景,一时呆立当场。

    随后立刻反应过来,吃力的把姜小白扶起来,将真气渡送过去,可是真气一入体便消失无踪。

    青沧海又去抓姜小白手腕寸关尺三穴,随后他脸色一白,直接没了主意。

    姜小白突然抽搐一下,惨叫起来,五官扭曲,深入骨髓的痛苦如同波涛一般,一波一波的袭来。

    半个时辰之后,他突然浑身一抖,面色逐渐红润起来,随手将身上的污迹收拾干净,换了一套新衣。

    看着青沧海懵逼的表情,姜小白苦笑一声。

    “大概,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师父!……”

    青沧海心中五味杂陈

    “本来不想太早告诉你,既然今天已经这样了,那就和你说说吧。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十二年前,东域某小镇

    一群混混正在对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小乞丐拳打脚踢。

    “小子!敢在狗爷的地头上讨饭吃!你活的不耐烦了吧!”

    一个长相猥琐的瘦子目露凶光,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在了小乞丐的胸口,顿时将肋骨踢断了好几根。

    那小乞丐颤抖了几下,吐出一口鲜血,就一动不动了。

    “大哥!您看······”

    “行了!行了!处理完就走吧!这几天风声紧,小心被报了官去!”

    旁边几人都点了点头,嫌弃的看了小丐几眼,又上去补了几脚,才骂骂咧咧的从巷角离开了。

    良久,小丐睁开朦胧的睡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破旧的木床上。

    再仔细看去,才发现自己正在一个破旧的茅草房里。

    他翻了下身正准备起来,胸前却传来一阵阵的剧痛,疼的小丐不由的吸了一口凉气,正慌乱间。

    门口扶帘进来一个老头来,但见他一身青布旧衫,面容枯槁头发花白。

    虽看似老弱病残,但眉目之间又隐隐的似有一丝凶煞之意。

    这老头一看床上已经转醒的小丐,刹时凶煞之气一闪而没,满身和气起来。

    “小友!你醒啦!身体感觉怎么样啦!”

    “老爷爷,我这是······”

    “咱们这是在城北的寒窑里呢!你都已经睡了两天两夜了!

    可怜的孩子!到底是谁这么狠心把你打成这样的!你的家人呢!”

    “我······”

    小丐张了张嘴,最终却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老头却一点也不介意。

    “几天没吃东西了吧!来先吃点爷爷亲手熬的米粥!”

    十几天后,小丐终于可以下地走路了,而他和老爷爷的关系也越加融洽起来。

    渐渐的他了解到这老爷爷原本也家境富裕,可惜大儿子打仗死的早,二儿子本来在神州,荒州之间做一些海货生意。

    结果一次在元武国过境时,他的商队在华蓥山脉遭到了妖兽攻击,全队三十七人全部丧生。

    这一次他儿子投入颇多,结果不仅血本无归甚至连命都搭了进去。

    家里失去了顶梁柱,家里状况从此便一蹶不振。

    他们家本来也是在儿子的手上崛起,风光一时,这老爷爷本就一地地道道的普通农民。

    又哪里懂的经营之道,树倒猢狲散,仅有的一点家产也被所谓的亲朋好友分瓜殆尽。

    他也只能在各地之间流浪行乞,混一口饭吃,而这一混,转眼就是二十多年。

    这一天,两人正在吃着早餐。

    “爷爷,我,我其实是一个孤儿!我从小都没见过我的爹娘!

    我自知事以来便被我义父收养着,他对我非常好,讨来的吃的也从来让我先吃,可惜他年岁很高,身体也不好!

    前年过冬时,我们没有被子。他抱着我,结果,结果······”

    说到这儿,小丐伤心的哽咽起来。

    “结果!他再也没醒过来!”

    泪水夺框而出,当年的景象似乎还在眼前。

    天地之间白雪茫茫,除夕残余的喜气似乎还为褪尽,长长的街道两旁挂满的大红灯笼与整齐的春联相映成趣。

    家家店铺门前落满了还未清理的爆竹碎屑。

    而爷爷就这么静静的躺在他面前的雪地上,小丐的视线早已被泪水所模糊了,他像一只野兽一样嚎叫着。

    直到眼中再也流不出一滴泪水,直到喉间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他突然觉得眼前一黑,胸中沉闷的再也喘不出一口气来。

    直到难受的窒息到了极点,喷出一口鲜红的血液,才软软的倒了下去。

    淳国皇城当年的新年与往昔似乎没有任何不同,天上的穹顶依旧在茫茫白雪中沉重而冷漠。

    而高耸的皇城也在白雪的掩盖下一片苍然,似乎与白雪下的贫民窟没有一点区别。

    谁也没有注意那名嚎哭的少年,蜷缩僵硬的老人与那鲜红的血迹。

    人生而悲哀,困苦,如无远虑,必有近忧,天下茫茫众生,谁又不是呢!

    看着泣不成声的小丐,老人也是感慨万分

    “没事!你不是还有我这个爷爷呢嘛!咋们爷孙两个在一起,还有啥过不去的坎!”

    “爷爷,我叫姜小白,对不起!我之前都没告诉你我名字!”

    小丐擦着自己的眼泪,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

    老人会心一笑,亲切的将小丐搂入怀中。

    “老夫姓黄,不过你以后叫我爷爷就行了”

    从此寒窑的很多人都注意到这总是形影相伴的一老一小两人,以及总是从房中传来的爽朗的笑声。

    这样的情景持续了半年之久,直到半年后的一天一位邻居推开老人的房门,才发现这儿已是人去房空了。

    东域、荒州、越国边境、襄武镇的四海客栈的某间客房之中。

    “爷爷!我们还要走多久!”

    姜小白好奇的看着爷爷,同时狠狠的咬了手里的鸡腿一口。

    “哈哈!孙儿莫急!”

    老人倒是满脸的自在和惬意。

    他不紧不慢的从随行的行李包中掏出一副小巧玲珑的地图来。

    “你瞧!”

    他把地图摊在了姜小白面前,并在上面指指画画。

    “我们现在是在这儿,等我们渡过华阳河就是玄州最北的幽燕国,

    咱们需要先到海边采购一些东西,再取道东南到黎云山脉北麓的盘云山搜集一些草药!

    至于之后的计划等到了盘云山再告诉你!”

    姜小白笑着点了点头,虽然他还是满腹疑惑,但也早已经习惯了。

    这一年来一直跟着爷爷走南闯北搜集所谓各种各样的“药材”,他早就发现了爷爷绝对不是一个寻常人。

    首先,两人这一年光路途的花费对姜小白来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更何况还有购进各种药材的巨大花销,但事实恰恰相反,爷爷总是能掏出钱来。

    两人一路上虽不能说是大鱼大肉,但绝对算的上吃喝不愁了。

    其次,两人一路爬山涉水,爷爷却总是精神奕奕,这和气喘如狗的姜小白行成了鲜明的对比。

    最后,毕竟姜小白不是普通的小孩子,虽然他自穿到这个世界之后一直是一个乞丐,衣食堪忧,消息闭塞。

    但也曾听人说过哪哪曾经有人看见过仙人御剑飞行,又哪哪多少年前遭受到魔兽侵袭,惨遭灭国。

    姜小白在前世是一个资深的宅男,基本上所有经典的小说都倒背如流,如数家珍。

    想到爷爷可能是一个修真者不由心中暗喜,再想想各种小说中丰富多彩的修真生活更是心血澎湃。

    既然爷爷现在啥也不愿意说,他也就装个不明白,反正现在的生活他还是很享受的。

    而所谓的黄老头也自是不知道姜小白心中有这么多的思虑,他看着眼前的地图心中百感交集。

    随即又看到基本上所有需要的东西都已搜集了三成之多了。不由用力的攥紧拳头,眼神愈加坚定了几分。

    三年之后,在南域东北面,始州与玄州交界处小镇的一个地摊上,黄老头收购了一颗血红色的拳头大小的石头。

    又两年之后,在越陵山脉支脉的峡谷悬崖底部,黄老头小心翼翼的将一颗紫色的七叶草收入背包之中。

    又一年之后,两人来到了荒州中部

    “浩浩沧海,莫之能望”

    的号称荒州第一湖的“沧海湖”。

    沧海湖西南面有华阳河第二大支流,乌定河的注入,西北面则有沱灵河第三大支流天沙河的注入。

    两条河流互为助力造就了号称八百里的沧海湖。

    沧海湖从东面由东望河注入东海,东滩镇就是沿河临海的最后一个镇了。

    经过两个月的水路,这一日两人终于来到了东滩镇。

    刚刚下了船,此时正直阳春三月,春光明媚,微风徐来。

    碧绿的海水漫无边际,蔚蓝的天穹明媚无暇,再加上海风中传来的淡淡咸意。

    真的让舟车劳顿的姜小白有一种昏昏欲睡的错觉。

    两人在客栈用过餐之后,姜小白就跟着爷爷在街上瞎转起来。

    看着两边熙熙攘攘的市集姜小白不禁好奇的问到

    “爷爷,这次咱们要买些什么?”

    爷爷闻言呵呵一笑,看来心情不错

    “这次没那么麻烦,咱们过来只为找一个人而已!”

    “是爷爷的老朋友吗?”

    黄老头赞赏的点了点头

    “嗯!算起来我们都有三十多年没有见过面了!”

    “啊!人家不会早就搬走了吧!”

    “呵呵!不用担心,老夫自有门道!”

    两人说着话,来到了一家富丽堂皇的店门面前。

    但见此店高约三层,飞檐雕栋,器宇轩昂,一副气势逼人的景象,门顶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

    “隐龙阁”。

    刚进门,店里的小二就热情的迎了上来

    “两位客官想要些什么?

    珍珠美玉、字画香料、水晶珊瑚、金石檀木我们这儿应有尽有,童叟无欺,假一赔十!”

    老人没有答话,只是神秘的从袖子中掏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金色的牌子递了上去。

    那小厮一眼瞥见牌子顿时大吃一惊,随后安定下来,态度愈加的恭敬起来,满脸郑重道:

    “两位先生里面请!”

    说着带着两人径直来到二楼的一个包间,备好茶具便退身出去了。

    半盏茶的功夫,房中扶门进来了一位平易近人的中年人,一进门便满脸的笑容:

    “黄先生可真是稀客啊!

    自从前辈血洗极州陈家支脉一百九十二人之后,这修真界可就二十一年没有过您的消息了!

    不知先生今日现身东滩又是意欲何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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