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墓
程北屿轻轻敲了敲摇摇欲坠，十分危险的木门，得到了首肯之后，这才进了道观。
道观里的陈设很简单。
一个老旧的书架，上面放着几本装帧工整的线装书，一方简单的石床，上面盘坐着一个白发的年轻修士，正是傅赢州。
“坐。”
傅赢州睁开了半闭着的眼睛，招呼到。
道观内唯一的石床被傅赢州占了，自己坐哪？四下扫视一圈，程北屿干脆直接盘腿坐在了地上。
坐好之后，傅赢州发问了：“你为什么会选择报考我。”
程北屿没想到傅赢州会问这个问题，但还是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说了真话，
“在您之前，我已经报考了两位老师，都落选了。如果有其他老师可选，我是不会报考您的。”
一个大乘期修士，有的是办法查到自己之前的经历。这种造不了假的东西，还是老实交代比较好。
“但报考您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并非破罐破摔。
我对您也有一些了解，五年前我就读过您的文章。当时您在《窗口》上发表了一篇文章，题目叫《远程长导光渊技术的应用》。
里面引用了马福田马前辈的诗‘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您说自己很喜欢这句诗。”
傅赢州颔首，“湛翁此言深得我心。”
湛翁是马福田的号。马福田是新儒家三圣之一，傅赢州属道门，马福田是儒门。
儒道两门的关系很微妙，龃龉不少。一个道士自然没必要在文章里拍儒家的马屁，所以傅赢州说喜欢，必然是真的喜欢。
“我也很喜欢这句诗。‘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见识过天地广大，历尽世间沧桑，依旧对芸芸众生心怀善意。
当时我就觉得您是个好人，所以想着要是有机会，一定要和您见上一面。”
程北屿确实在五年前就读过傅赢州的文章，当时就对他有了印象。毕竟黄天学院的老师里，好人还是比较少的。偶然出现一个，自然很稀罕。
至于看了文章对傅赢州很仰慕，想见一面，那纯粹是厚脸皮搭关系。自己天天不是学习就是打工，一天到晚忙得像个陀螺，哪有空追星。
“今天见到您，也算是实现了我多年以来的愿望。”
程北屿毫不在意的夸大其词，反正花花轿子人人抬，捧两句总是没错的。
傅赢州还是面无表情，只是点了点头，示意继续。
得到了首肯，程北屿自然继续表演。客套完毕，下面就该讲点实际的了，
“听到您招生，我本来是打算立刻报名的。但看到招生简介，我犹豫了。
您才三十九岁，就打算升仙。
这个年纪就修成仙道的人，在整个黄天大世界数百万年的历史上，也不到三十人。我实话实说，您成功的机会很渺茫。”
看到傅赢州还是那副表情，并没有不悦之后，他才顺着自己打好的腹稿，继续往下说，
“您打算现在就升仙，肯定有自己的理由。但您也在招生启事里说了，您自己也不看好自己能升仙成功，招收弟子只是为了一身所学不至于失传。
我觉得风险太大了，虽然十分敬佩您的人品。但我这种没背景，资质又差的人，总是更讲求实际，所以我一开始并没有考虑您。
后面我选择您，一是连续被两位老师拒绝。二是因为我对您的了解，和对局势的分析。”
程北屿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第一，您是个好人，如果我成为您的弟子，您不会亏待我。
第二，是对局势的分析。
如果您升仙失败，黄天学院二十七位大乘期修士，包括两位仙人，都会觊觎您的遗产。但是他们只对您的遗产感兴趣，对您的功法兴趣没有那么大。
我觉一个人想要留下传承，是希望能够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一点属于自己的东西。
我想您应该也不例外，这是您找弟子的目的。
您自创功法，另辟蹊径，形成了一部《周天星辰剑》，我觉得您一定不希望它失传。
所以您的弟子，只需要保护好您的功法，不至于在您仙去之后散逸，那就算合格了。如果未来能够将《周天星辰剑》发扬光大，当然更好。
所以相比较专业对口的学生，也许您更想找一个聪明一点的学生。
这是我的一些粗浅想法，不知道对或者不对。”
这话算是很大胆了。
但自己是个符修，剑术基础只能说一般。想要打动傅赢州，当然要另辟蹊径。
傅赢州没有生气，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那你觉得哪些人，会对我的传承感兴趣？”
有戏，自己的方向对了。
“会对《周天星辰剑》感兴趣的人不多。对黄校长他们来说，《周天星辰剑》只是可有可无的鸡肋。
但我知道有三位修士，对您的传承很感兴趣。恒空剑陈少寒、玉雨流星姬璇岚、大肚能容北辰上人。
这三位都是大乘期修士，修炼的功法都和星辰相关。他们的功法有一定的缺陷，需要他人功法进行补充借鉴。如果您仙去，这三位一定会对您的功法产生极大的兴趣。
如果被他们得到您的功法，必然会将《周天星辰剑》拆分，嵌入进他们自己的体系之中。这样下去不到百年，世人怕是只知道他们三位，不知有您了。”
“这正是我所忧虑的。”傅赢州点了点头。
找到傅赢州的痛点那就好办了，程北屿立刻乘胜追击道，
“但这三位都不属于黄天学院，学院是不会允许他们伸爪子的，这关系到整个学院的尊严。他们只能私下里动手，这样就有了转圜的余地。
我也不敢说自己如何如何，毕竟空口白牙的大话谁都会说。我只能说我会尽量保全您的传承，让它不至于散逸。”
程北屿给的承诺很少，但这才符合人之常情。毕竟自己就是一个筑基修士，和傅赢州也不熟，怎么可能帮他卖命。
有些话就算自己敢说，傅赢州也不会信。
傅赢州沉默了一会，才又开口了，
“你的资料我都看过了，你是选离小世界出身，在鸿酝中世界开始正式修真，后来进入黄天大世界考入黄天学院，这份经历也算是相当传奇了。
但是我查了你的过去，发现了这个。”
傅赢州点开了一张影画片，那是一个不大的小土包，插着一块方正的墓碑，上面写着五个大字，程北屿之墓。
“这是在你家乡发现的，上面刻着你的名字。你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么？”
道观里的陈设很简单。
一个老旧的书架，上面放着几本装帧工整的线装书，一方简单的石床，上面盘坐着一个白发的年轻修士，正是傅赢州。
“坐。”
傅赢州睁开了半闭着的眼睛，招呼到。
道观内唯一的石床被傅赢州占了，自己坐哪？四下扫视一圈，程北屿干脆直接盘腿坐在了地上。
坐好之后，傅赢州发问了：“你为什么会选择报考我。”
程北屿没想到傅赢州会问这个问题，但还是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说了真话，
“在您之前，我已经报考了两位老师，都落选了。如果有其他老师可选，我是不会报考您的。”
一个大乘期修士，有的是办法查到自己之前的经历。这种造不了假的东西，还是老实交代比较好。
“但报考您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并非破罐破摔。
我对您也有一些了解，五年前我就读过您的文章。当时您在《窗口》上发表了一篇文章，题目叫《远程长导光渊技术的应用》。
里面引用了马福田马前辈的诗‘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您说自己很喜欢这句诗。”
傅赢州颔首，“湛翁此言深得我心。”
湛翁是马福田的号。马福田是新儒家三圣之一，傅赢州属道门，马福田是儒门。
儒道两门的关系很微妙，龃龉不少。一个道士自然没必要在文章里拍儒家的马屁，所以傅赢州说喜欢，必然是真的喜欢。
“我也很喜欢这句诗。‘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见识过天地广大，历尽世间沧桑，依旧对芸芸众生心怀善意。
当时我就觉得您是个好人，所以想着要是有机会，一定要和您见上一面。”
程北屿确实在五年前就读过傅赢州的文章，当时就对他有了印象。毕竟黄天学院的老师里，好人还是比较少的。偶然出现一个，自然很稀罕。
至于看了文章对傅赢州很仰慕，想见一面，那纯粹是厚脸皮搭关系。自己天天不是学习就是打工，一天到晚忙得像个陀螺，哪有空追星。
“今天见到您，也算是实现了我多年以来的愿望。”
程北屿毫不在意的夸大其词，反正花花轿子人人抬，捧两句总是没错的。
傅赢州还是面无表情，只是点了点头，示意继续。
得到了首肯，程北屿自然继续表演。客套完毕，下面就该讲点实际的了，
“听到您招生，我本来是打算立刻报名的。但看到招生简介，我犹豫了。
您才三十九岁，就打算升仙。
这个年纪就修成仙道的人，在整个黄天大世界数百万年的历史上，也不到三十人。我实话实说，您成功的机会很渺茫。”
看到傅赢州还是那副表情，并没有不悦之后，他才顺着自己打好的腹稿，继续往下说，
“您打算现在就升仙，肯定有自己的理由。但您也在招生启事里说了，您自己也不看好自己能升仙成功，招收弟子只是为了一身所学不至于失传。
我觉得风险太大了，虽然十分敬佩您的人品。但我这种没背景，资质又差的人，总是更讲求实际，所以我一开始并没有考虑您。
后面我选择您，一是连续被两位老师拒绝。二是因为我对您的了解，和对局势的分析。”
程北屿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第一，您是个好人，如果我成为您的弟子，您不会亏待我。
第二，是对局势的分析。
如果您升仙失败，黄天学院二十七位大乘期修士，包括两位仙人，都会觊觎您的遗产。但是他们只对您的遗产感兴趣，对您的功法兴趣没有那么大。
我觉一个人想要留下传承，是希望能够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一点属于自己的东西。
我想您应该也不例外，这是您找弟子的目的。
您自创功法，另辟蹊径，形成了一部《周天星辰剑》，我觉得您一定不希望它失传。
所以您的弟子，只需要保护好您的功法，不至于在您仙去之后散逸，那就算合格了。如果未来能够将《周天星辰剑》发扬光大，当然更好。
所以相比较专业对口的学生，也许您更想找一个聪明一点的学生。
这是我的一些粗浅想法，不知道对或者不对。”
这话算是很大胆了。
但自己是个符修，剑术基础只能说一般。想要打动傅赢州，当然要另辟蹊径。
傅赢州没有生气，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那你觉得哪些人，会对我的传承感兴趣？”
有戏，自己的方向对了。
“会对《周天星辰剑》感兴趣的人不多。对黄校长他们来说，《周天星辰剑》只是可有可无的鸡肋。
但我知道有三位修士，对您的传承很感兴趣。恒空剑陈少寒、玉雨流星姬璇岚、大肚能容北辰上人。
这三位都是大乘期修士，修炼的功法都和星辰相关。他们的功法有一定的缺陷，需要他人功法进行补充借鉴。如果您仙去，这三位一定会对您的功法产生极大的兴趣。
如果被他们得到您的功法，必然会将《周天星辰剑》拆分，嵌入进他们自己的体系之中。这样下去不到百年，世人怕是只知道他们三位，不知有您了。”
“这正是我所忧虑的。”傅赢州点了点头。
找到傅赢州的痛点那就好办了，程北屿立刻乘胜追击道，
“但这三位都不属于黄天学院，学院是不会允许他们伸爪子的，这关系到整个学院的尊严。他们只能私下里动手，这样就有了转圜的余地。
我也不敢说自己如何如何，毕竟空口白牙的大话谁都会说。我只能说我会尽量保全您的传承，让它不至于散逸。”
程北屿给的承诺很少，但这才符合人之常情。毕竟自己就是一个筑基修士，和傅赢州也不熟，怎么可能帮他卖命。
有些话就算自己敢说，傅赢州也不会信。
傅赢州沉默了一会，才又开口了，
“你的资料我都看过了，你是选离小世界出身，在鸿酝中世界开始正式修真，后来进入黄天大世界考入黄天学院，这份经历也算是相当传奇了。
但是我查了你的过去，发现了这个。”
傅赢州点开了一张影画片，那是一个不大的小土包，插着一块方正的墓碑，上面写着五个大字，程北屿之墓。
“这是在你家乡发现的，上面刻着你的名字。你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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