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对抗（一）

    第二天，大课间的课间操一做完，篮球场上就涌进了一批批的男生。大同中学高中部有六个室外篮球场，一个综合体育馆内的室内场。室内篮球场只有男女校队的成员才能进去打，所以其他普通的学生们只能挤在室外的球场打。室外场中篮框和篮网比较好，地板比较平整的场都被高年级们占着，作为高一新生们，只能去靠着学校围栏，处于操场最角落里的那个半场打。而且其他高年级的学生们都是三队两队地在打比赛，那些凑不成一个队的就都跑到这个场来投篮，一时之间，三个球十几个人挤成一堆，乱作一团。

    “你不已经是校队的了吗？不去室内场，干嘛和别人一起挤在外场打？”杨秋渝对把他叫来篮球场的郑昱辰说。

    “你说你不会打球，我看你昨天在体育馆的时候挺厉害的，今天叫你过来就是想跟你切磋切磋。”郑昱辰语气轻佻地说着，身后还领着三个自己的跟班，带着杨秋渝来到了最角落的这个场边。

    “想单挑我们可以去室内打啊，这里这么多人还要打球呢。”杨秋渝朝眼前挤着十几个人的场地扬了扬下巴。

    “没事，你站旁边等等就行了。”郑昱辰说完，看了眼跟在身后的三个人，那三个人接到示意，便大摇大摆地走到场内，大喊着：“清场！清场！”，接着一个个接住别人的球扔到场外去，只留下一个看起来比较好的球交给郑昱辰。

    那些被清场的学生们不知道是懦弱还是早已习惯了这种场面，大家都没有任何抗议全部自觉地离开了。

    看到这一幕，杨秋渝的心里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但当下他没有说出来。

    “我们来斗牛，谁先拿到七分谁赢。”

    “好啊。”

    “只不过这么干打有点无聊，不如我们赌一点什么。”郑昱辰脸上挂着狡黠的笑容。

    “赌什么？我可没你那么多零花钱。”

    “我们不赌钱，我们赌谁输了，谁就退出校队，怎么样？反正你对校队也不感兴趣。”

    “昨天我是不感兴趣，但今天不一样了，我想再打一段时间看看。”

    “是吗？那真是遗憾啊，那我们就当作普通的训练来打吧。”郑昱辰把球扔给杨秋渝，“你先攻。”

    这个大课间张近没有如往常一样去体育馆练习，而是被数学老师留在班级里补昨天晚上没有完成的作业，张近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座位，清凉的微风正吹着他微微出汗的脸颊，他正一只手托着腮，另一只手握着笔，笔尖悬在半空，迟迟没有要落笔的意思。

    张近座位旁的窗口刚好可以看得到操场边的篮球场，此时本该补作业的他注意力完全在篮球场上，他看到了昨天队内训练赛上最后时刻跟他对位的那个新生，看到那个新生时，他微微红肿的左眼又开始有些发痒。

    “他好像叫杨秋渝对吗？他和另一个人是在斗牛吗？”张近心想着。

    远方的篮球场上，杨秋渝在三分线弧顶外侧接到了郑昱辰扔过来的球，张近干脆直接放下了手中的笔，专心地看了起来。

    杨秋渝站到郑昱辰面前，身体重心微微下沉，见郑昱辰并没有靠近贴身盯防的意思便打算直接投个三分，这时原来距离杨秋渝有两米远的郑昱辰突然一个跨步跃到了杨秋渝的身前，伸出手。但这球很明显郑昱辰是不可能盖的到了。杨秋渝毫无干扰地把球拨了出去，之后跃起投篮的身体开始自然下落，但郑昱辰往前扑的趋势仍然没有停下来，跨出去的那只脚已经悄悄地伸到了杨秋渝腾空的两脚之间。

    “这家伙想废人？！”在远处教学楼里看着这一切的张近心头一紧。

    眼看着杨秋渝就要踩到郑昱辰的脚，杨秋渝在半空中马上调整重心身体后仰，让屁股先着在了地上。虽然杨秋渝的屁股传来了一阵疼痛，但也好比过让脚踝有扭伤的风险。

    张近长舒一口气，正准备亲自下楼去教训一下郑昱辰，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已经先他一步出现在了球场。

    “周日升这个家伙竟然会在球场，也好，省得我下去了。”张近心想。

    杨秋渝侧着躺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屁股，哎呦地叫着。

    “没事吧？”郑昱辰朝杨秋渝伸出一只手，脸上确是一脸傲慢的表情。

    “喂！学弟，你这么假惺惺的样子看起来真叫人不爽啊。”说话的人是一个留着飞机头的高个子，有着黝黑的肤色掩盖不住他身上立体的肌肉线条，眼神里有着一股凌厉感，看起来就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

    听到这句话，郑昱辰收回了自己伸出的手，转向了飞机头。

    “这位学长是在说我吗？我和他是同班同学，也是篮球校队队友，我们只是在正常地进行训练而已，您不会打篮球可能不理解，这只不过是比赛中正常的身体对抗而已。”郑昱辰说。

    “哦~原来这是篮球里正常的身体对抗吗，那我还真是不懂篮球了。这样吧，我来跟你打两球，你教教我呗？”周日升双手插在口袋里，半歪着个头对郑昱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