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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天长地久有时尽,人间最苦是别离(一)

    【“你想起来了吗?”瞎眼道人捏着胡须将我从回忆中唤醒。

    “我没忘记过,只是看见你想起了一位故人。”

    他笑笑“那我当时说了什么?”

    天长地久有时尽,人间最苦是别离。】

    “快到了,不能耍赖,不能睁开眼。”子夜已经嚷嚷这台词第三遍了。

    我无可奈何的闭着眼睛,不就是儿童乐园吗?我还真搞不懂了,有什么神秘的,非要我闭着眼睛,他还真以为我闭着眼睛耳朵就是聋的了,看不见至少能听见不少小孩子雀跃的声音与兴奋的尖叫声,四周还有人吆喝着什么卖气球啦,什么照相啦,应有尽有。

    感觉转了一小圈又转了回来,很快,子夜牵着我停下来,他没有说话,直接放开我的手“子夜?可以睁眼了?”我别扭的努力配合。

    谁知道子夜还固执了,小孩子气“不许。”

    耳边开始喧哗起来,好像很热闹,并且越来越热闹了,虽然我不八卦,但是闭着眼睛站在这里不能看只能听真有点不舒服,这时耳边听见一声“大哥哥快开始吧。”随着这一声许多小朋友的声音跟着起哄,我想可能是儿童乐园里有人在表演魔术杂技之类吧。但是,为什么好像没有听见人群中有成年人的声音,除了卖东西等吆喝声,难道真的是纯粹的儿童乐园?

    碍于答应过子夜,也不好真的睁开眼睛看一看,这时有人喊了一声“老师带着蛋糕来了。”我不禁皱眉,怎么游乐园还有老师?

    别扭的站着,不自然的跺了跺脚“子夜?”莫非这小子丢着我一个人跑了?

    这时周围的喧哗声也渐渐静了下来,一时间耳边只能听见很多人的呼吸声,难道表演太精彩了?什么表演啊?既然子夜没在,我就偷偷看一眼好了,况且我还是他的主人,不因该被他牵着鼻子走。想到这里,又不确定的小声再唤一次“子夜?”安静。

    死猫,竟然敢耍我!睁开眼睛时还未真去看什么,就被一声孩童的惊呼吓得忘记了生气“睁开眼睛了!”说话的小孩子看起来非常小,要知道他与身边的孩子都像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幼儿园?这时我才发现很多孩子正睁大眼睛看着我,就像是玩游戏一样,手牵手围成一个圆将我围住,而我面前竟然笔直的单腿跪立着一位‘英俊潇洒风度翩翩气宇轩昂’的子夜!他双手捧着一大束洁白的花直径约莫一米,清澈的眼眸也带笑(这时我才注意到他的眼眸已经跟正常人没两样了,是黑的),仿佛扬起的嘴角即将说出那句‘嫁给我吧。’(当时我只觉得子夜实在太胡闹了,这闹剧弄得我是天旋地转,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吓的)当然,他确实说了点什么,但是绝对不是那句话,一时之间我竟然懵了,呆呆的一时间忘记了思考。

    “祝你生日快乐。”随着这话落下,小朋友们仿佛早就准备好了,瞬间四周响起不和谐的大合唱“祝你生日快乐……”稚嫩的童音里伴随着几声高地不同的成年人声音,除了那位负责将这瞬间捕捉下的照相师傅以外,刚才吆喝着卖气球等人都笑得很欢并且跟着唱着生日歌。

    所有人,就像是真的在为自己的朋友祝贺一般,笑得很真挚,子夜举起花束“有人说,给女人最好的节日礼物就是鲜花。”转瞬就变味道了“虽然我觉得能配得上你的只有我,而不是鲜花。”

    我完全石化了,什么状况?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收下吧。”顿时生日歌完全变异了,越来越多人开始跟着起哄,要知道小孩子闹腾起来完全是无法用逻辑去理解的,比如说竟有某位小朋友喊了一句“我愿意。”然后有人接道:“我也愿意。”

    这时所谓的老师出现了,推着一个巨大的生日蛋糕,足有六层。有位小朋友欢乐的冲过去“吃蛋糕啦!”老师摇摇头“不行哦,要等寿星收下礼物后吹灭蜡烛才可以。”她笑着将蛋糕推到我附近,眼睛眨眨看看我又看看子夜,笑得可甜了。

    究竟是,什么状况?

    这时小朋友们开始集体沸扬了,统一口号竟然变成“我愿意。”此起彼伏“我愿意,我愿意,愿意。”一时间乱哄哄的,弄得几位成年人捂着嘴巴偷笑,鬼知道他们在笑我还是笑子夜或者是小朋友们。

    这时子夜冲我挤眉弄眼的“收下吧,你再不收下我跪死是小,孩子们饿死是大啊。”

    于是,孩子们的情绪更加高涨。于是,我完全弄不清楚状况在子夜半塞下抱着一大束白花儿,然后稀里糊涂的被推到蛋糕前,子夜一声令下“吹蜡烛。”我终于将思维连贯起来了“今天不是我生日啊。”这句话才出了三个字就被子夜迅速的一手捂住嘴巴,他贼贼的冲我吐吐舌头“生日愿望不能说出来的。”接着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直接将蜡烛吹灭高呼“可以切蛋糕了。”

    我搬开他的魔掌“我是说……”后半句又被他给唔回去了,就像是绑架犯一样的蛮横的捂着我嘴巴往后拉(我承认是我形容的夸张了,要知道在别人眼里只觉得我们是在玩闹),还笑着说“谢谢大家,一起庆祝这个生日,蛋糕就不用给我们留了,尽情的吃吧。”将我拉到幼儿园(我已经确定这里的确是一个幼儿园)一角,将不满抗议的我按在幼儿园里旋转的座椅上,才满意的将魔掌拿开。

    “子夜,你是不是……”

    他微笑的打断了我的话,这一刻他很认真,不是嬉皮笑脸“生日快乐,虽然早了很多,但我会是第一个提前为你庆祝生日的人,这就足够了。”

    一时之间我有些感动,这是真的,换做任何人都会感动的,一种出其不意的为你的生日去庆祝,不,我感动的是这一瞬间的真诚,特别是当他说生日快乐的时候,清澈的双眼似乎在庆祝自己的生日一般,单纯的真心为一个人去快乐。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应该跟我打一声招呼的,不必给我这样的惊喜,故作神秘的。子夜,你的生日呢?我也该帮你庆生的。”

    “你的生日就是我的生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无论什么时候都行。”

    “这不同的。”

    他眼睛亮起来“有什么不同?”

    “每个人的生日对于他本人来说都有特别的意义,所以才要庆生,你的生日对你也有特别的意义。”

    他嘴角一扬“那我天天过生日好了,你也不用忙了,每天帮我庆生吧。”

    【瞎眼道人轻笑“我有一壶忘情水,你可要?”】

    “大姐姐,大哥哥,吃蛋糕。”一个可爱的孩子双手捧着一份蛋糕,甜甜的笑着“老师说,吃了蛋糕愿望才能实现哦。”

    子夜笑着接下蛋糕,拍拍小孩子的头“谢谢。”小孩子吐吐舌头“不用谢。”高兴得咧开嘴边笑边跑,溜似的又飞奔回分蛋糕的现场中,同那些孩子一般嚷嚷着我要那一块。

    “来,吃一口,你看他们吃了蛋糕多幸福。这蛋糕可不是普通的甜食,它是有魔力的,能令人幸福。”子夜有模有样的一副狼外婆像“乖,从了我吧,你都是我的人了,还害羞什么。”

    这是相当别扭的事情,那块蛋糕就凑在我嘴边,推开嘛一想到他好心帮我庆生又有些不礼貌,不推开嘛总觉得好多人正在看我们在偷笑,吃下去嘛又别扭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他笑得灿烂也没有收手的意思,这时只有在心底不断的暗示自己,他说的话是不经过脑子的,况且我不可能被一只猫给弄得跟个小女人似得,这不是更丢脸吗?

    好吧,他只是披着人皮的猫,我们相依为命互相关心是应该的,绝对没有别的。

    是的,我终于挣扎过关,张准备张口吞下他喂来的蛋糕时,子夜竟然迅速凑了过来一嘴把蛋糕给吃了,就在他凑过来的那一刹那如果那时候我没有被吓得往后缩了缩,真的会成为口里抢食了,离我咫尺距离的这张笑脸贼贼得好似非常得意,咬着蛋糕含糊不清的说“好甜。”

    也许当时我被他吓懵了,竟然忘记了发脾气,如果再给我一点时间去思考,那么子夜的头上一定会冒起一个大包的。

    子夜得意的说完好吃后,收回脖子抬着蛋糕就像是跟小孩子们没有区别了,边吃边笑,有时笑时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清澈的双眼洋溢着幸福毫无保留的,似乎那一霎那我也不自觉的笑了出来,好像他的情绪单纯得完全能影响任何人,他开心,看见他的人,也会开心,虽然那时候理解不了为什么他吃一口会快乐成这样,但我已深深被他影响了,差一点把他当成以前一般,真的伸手轻轻拍拍他的头,笑着说“喜欢吃的话我再买给你。”幸好在做这件事之前想到了他现在的形象与及周围众多的目光。他坐在我旁边,吃下最后一口蛋糕后,闭上眼睛,嘴角扬起,似乎很享受‘蛋糕带来的幸福’。

    就在那一刻,他嘴角扬起的瞬间,我心底下了一个决定,如果我有余生,将会对子夜更好,我会买很多很多好吃的东西给子夜,也会用余生的时间尽可能的守护此时的子夜,不让他感受到人世间的苦痛。虽然过去好像一直都是他在守护我,但是,我们就像是人世间唯一的孤儿,相互扶持,相互关心,他为我做的,我也想要为他做。

    我笑得更深了,等过一段时间,我的事情解决了,一定要给他一个相当大的惊喜,远比过他给我的所有惊喜,到时候我会唱着生日歌记下他那瞬间的表情。一想到我将会是第一个为他庆生的人,那一天来临的时候他一定会感动得如何如何,我仿佛能猜到很多种可能,突然间我想到了一件事,如果说我没有余生,是否人世间再也不会有人为子夜庆生,那么他是否终其一生都不知道有人为了他的日子而庆贺的欢喜?我可以欠下子夜为我庆生的真挚吗?如果说在我这短暂的时日里,需要负担起的责任,远比不了不能给子夜带来什么,如果那件事真的发生了,意外的比预想中还要早,如果我没有在那之前为子夜做什么,又怎么了无遗憾的离去?

    “打扰了,这份蛋糕是为你们留的,刚才我让小朋友给送来,呵呵,他才送了一块蛋糕就忘记了。”这位老师笑起来很和蔼,想来孩子们非常喜欢她。

    子夜睁开眼,甜甜的笑“谢谢。”接过蛋糕,本来我在他动作之前突然都有些想要尝一尝‘有魔力的蛋糕’但子夜开心的接下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脑筋打铁了,自己是不爱吃甜食的,子夜喜欢吃,难道我也想喜欢吃不成,他能吃的开心,应该是他喜欢的东西,不如他开心,我看着能感受到的开心绝对会比自己吃更甚。

    “那我不打扰了,你们慢慢吃。”她笑着离去。

    “喂。”子夜的声音将我的视线从老师离去的地方拉回来,他将一块蛋糕又送到我嘴边,这时我皱眉,他不是又想耍我了吧?“子唔。”随着我张开说话,他直接将蛋糕往我嘴巴里送,甜甜的笑“幸福就像是糖,很甜是吧?”

    我一时间木讷了,口里的蛋糕不知是吞还是咽,看着子夜。

    他继续挑起一块送到我嘴边,眼眸含笑,等待我吃下去。顿时只觉得好像眼眸有些湿,也不知道为什么,将蛋糕一并咽下,我本来是讨厌甜食的,但此刻咽下它时,只觉得心底有一种东西在融化,它远比甜食更腻,但我却不厌烦,味觉中的甜,心头的甜交汇着,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是我想哭。我本以为子夜会继续霸占令他傻笑的蛋糕,但是他却与我分享了,糖腻使得胃部不舒服,但是心头的甜却盖过了一切,看着他一口一口的喂我,这一瞬间我耳边很静,静的突然间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似乎在此之前我从未活过,从未有过心跳,即使心跳声很正常,但却每跳一下,都仿佛在证明我活着。

    一滴泪不觉划过脸庞,但我却不难过,这样的感觉太奇怪,但是心底好像在肯定,这是幸福,子夜看见我流泪,吓的立马变了脸色,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又是担忧,又是自责,连帮我擦泪的手都是颤抖的“别哭,我,我不逼你吃你不爱吃的东西了。”他将剩下的蛋糕一扔一时之间慌乱起来。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想去解释什么,但他一为我擦泪时,我竟然控制不住决提的泪水,喉咙哽咽着无法出声,仿佛只要我一出声就会化为失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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