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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临危拼死相救

    行至半路,竟是走入一条陡峭的山路,左侧是山体石壁,右侧的崖壁下面是海,中间的小道儿只容得下一人独骑,海啸声瘆得人心里发慌。

    江云凤骑马经验不足,也是刚跟了姬明俊学到一些驾驭的方法。而马匹也是诡诈得很,它能感知主人的驾驭能力,对于新手,它往往不行正道。

    士兵前面开路,姬明俊紧跟其后,接着是江云凤,后面还跟着七八个将士。

    突然一声尖叫,江云凤的马儿前蹄打滑,跪在草丛里,而马的身体顺着斜坡,向下移动。

    江云凤身子倾斜,整个人从马前翻下。她想顺手抓住石壁上的一些什么,哪怕是一棵草,可是什么都没抓住。她的身体转了几转,坠入崖下的海面。

    崖壁并不深,约有三人高,但是海水风浪很大。

    江云凤会水,她意识到自己将掉入海中,预先憋足了气。冰冷的海水寒彻骨髓,随之而来地是恐惧和无助。一口气将要憋不住的时候,她竟然浮上来了,慌乱中向一处崖壁游去。

    可是她选择了错误的方向,那处崖壁前面转着漩涡,泛起白色的泡沫。

    姬明俊闻声迅速跳下马,一行人在崖壁上看得清楚,江云凤误入海水的漩涡,却浑然不觉。她在努力逆着漩涡游去,这使得她越挣扎越徒劳,身体时沉时浮,随时会被中心的暗流卷入深渊。

    姬明俊褪下斗笠蓑衣,没半分犹豫,一个猛子扎入海中,朝着江云凤游去。他边游边奋力呼喊,教她用正确的方法避开漩涡。

    这时贴身侍卫石瑾和许副将也迅速跳入海中,朝着二人游来,欲助一臂之力。随后又跳下几人朝着他们游来。

    天色阴沉,泛黑的海面像阎罗张开的巨口,盛怒中,发出骇人地嘶吼。

    江云凤被巨浪盖在头顶,出现恍惚的神态,她浑身的力似乎用完,顺着漩涡往下沉,仅存的一丝余念告诉她,她完了。

    突然她的手臂被一只大掌扣住。姬明俊及时赶到,他进入漩涡的中心,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往上带。

    若是平日里游泳,救助落水之人并不难,可是漩涡之中很难使出力量,他揽着江云凤的肩膀,眼看着远处的巨浪再一次袭来。

    这时石瑾和许副将及时赶来,几人合力先将江云凤拉出漩涡,护送她朝着另一处崖壁的岸边游去。另有两名将士迎着她游来,将她拖到岸边。

    一上岸,江云凤便去寻找姬明俊的身影,可是海浪滔天,云雨压住了光线,使得眼前昏黄一片。她看着陆续爬到岸上的将士,片刻之后,海面已无人影。

    她一下子蒙了,觉得心口一阵剧痛,眼泪糊满双眼。她不由自主地高呼起来,“王爷……姬明俊……,你在哪里?姬明俊……”只有风暴和嘶吼从海面传来,大海张开血盆大口,将舌头伸向海岸,舔舐着崖壁和沙滩。

    “王爷……”“王爷……”喊声不断,渐渐微弱下来,直到所有人都愣怔在那里,他们之前都在关注江云凤,王爷水性好,以为早已游出漩涡,谁知道此刻连个人影都没有。同时消失的还有许副将和一名士兵。

    突然呼喊又起:“王爷,王爷……”几个人跑向大海去营救。

    远处一人惊呼,王爷在这边。

    随着一处巨浪打过,姬明俊从海水中缓缓爬起来,他踉跄地走向岸边,双腿凝重,似承担千斤重力,脸色惨白骇人。

    江云凤急忙迎着浪头跑去,在没过半人高的海水中,她握着他冰凉的手臂,嘶声痛哭,嘴里喃喃喊道:“王爷……”仿佛被吓坏的孩子寻求安抚一般。

    他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用力抱紧她的身体,将头埋在她散乱的发间。抱着她,他的心才会安稳。直到一个浪头打来,将二人拍倒在海水中,两人才又爬起,走到岸上。

    此时他浑身再无半分力气。看来他也是拼出了全力,命悬一线。

    有人迅速给他带上斗笠,披上蓑衣,缓了一会,他的脸色才缓过来。他转身看向海面,寻找他的副将和士兵,可是看了半晌,一点影子都看不到。

    一行人站在崖壁上,面对着大海沉默许久,每个人的心绪都如这暴风雨一般。

    继续前进。江云凤被姬明俊揽在怀里,共骑一匹马。她之前的白马不知何时沉入大海,不见了踪影。

    “你怎么会在海面消失,我以为你……”她身体轻颤,自己都分不清是出自于寒冷还是抽泣。

    “遇到漩涡不能逆着游,要顺着水流的方向,在旋转的瞬间瞅准机会摆脱漩涡。海面浪大,不如沉入海中减少阻力,更容易游出去。”他教她野外求生的方法。她暗暗佩服他遇事地冷静和经验。

    “对不起,你的副将和士兵因我失去了性命。”她的身体又是一阵颤抖。

    “这也不能怪你,面对大海,人的力量太渺小了,是否生还要靠一点运气。”姬明俊嗓音低沉,他的大将走了,此刻正心如刀绞。

    “那你还去救我,你身后有那么多将士,背负那么多的重任,你不担心万一吗?”江云凤对他的舍身相救非常感动,她之前觉得他城府深重,是个看不透也交不透的人,没想到他还有这样一腔豪情正义。

    “当时情急,哪想得了那么多。”他随便回了一句。其实他在她掉入海中的一瞬间,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便是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只有去救下她一个念头。

    见她没吭声,随即他贴在她耳边问道:“舍不得我是吗?”

    江云凤还是没吭声,假装没听见。她心里确实是舍不得姬明俊,可那都是他舍命相救换来的,和现在他问话的含义,不是一回事,所以她不想回答他。

    他见她不语,以为她在害羞,他就换了个角度去问:“如果换做是你,你会冒着危险来救我吗?”

    “不会。”江云凤果断地摇摇头。

    她可不想让他误会自己,她不可能对他动情,更不会为救他不惜性命。两家世代仇怨深重,她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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