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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放心,不会有事的

    “又闹什么幺蛾子,不去。”白堕折身,往大酒棚走,“我让你偷偷运酒的事儿,没走露风声吧?”

    胡晓摇头:“都是三更鼓之后,才和老酒坊的人慢慢搬,连车都不敢用。”他说着,抱起屈来:“咱这是图啥啊,东家?”

    “出其不意。”白堕优哉游哉的,心情极佳。

    胡晓多少有些担心:“那些人,我可都脸熟,你这样挖人,怕是要犯大忌吧?”

    白堕嘿了一声,眼神赞许起来,“不错啊,这背后的事能想明白,以后就能干大事。”

    “你还笑,”胡晓皱着眉,忧心忡忡:“那些常年混迹四九城的老江湖,哪里能容得下你动他们的人?之前没什么动作,那是在看咱们能折腾成什么样,眼下咱们如此顺当,抢了人家那么多生意,我怕他们用这个来找茬儿啊。”

    他越想越是发愁,感叹说:“您这才刚回来,就惹下这么大的麻烦。”

    “放心,不会有事的,你东家靠谱着呢。”白堕展眸一笑,安慰般的在他肩上拍拍,“好好酿酒,其他的有我。”

    胡晓还想再说,但对上他的眼睛,到了嘴里的话便生生地卡住了,好半天,才想起点头,应了一声:“哎!东家。”

    两人走进大酒棚,秦伯还等在那里,见了白堕便堆起笑来,“三爷,咱回吧?您这都多久没回家照看了。”

    白堕:“二娘又作什么?”

    “二太太倒没如何,”秦伯亦步亦趋地跟着他,“明儿个是二爷生辰啊,请了最有名的戏班子,要连唱三天呢,你无论如何都得回去。”

    白堕在一缸酒前住了脚,却并不看他,“我回去干嘛?”

    “这……”秦伯左右看看,见人不多,索性直说了:“上个月的例钱您就没往家里送,这个月的依然没影,那么一大家子人,吃喝拉撒,我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他破罐子破摔,显然是当真无法了。

    白堕忍不住一乐,“以前不都是来酒坊要吗?”

    秦伯整张脸苦兮兮的,“您的那位账房,当真是个角色,我来一次,被扔出一去次,好不容易这次逮着他不在,才见着您。”

    白堕笑得更开心了,他不说自己人的不是,反而问:“既然是二哥生辰,你管他要啊。”

    秦伯硬着头皮解释:“您二位又没分家,这月月的例钱自然是要问当家的要啊。”

    他为人世故,自然知道这事不能对林止月,一旦提了,指不定有什么等着他呢。

    白堕想明白了这一点,却没再戳破他,而是问:“家里每个月要多少例钱?”

    秦伯忙答:“正常每个月是一千零三十块,这个月花销大,得一千三百块。”

    白堕一怔,身后的胡晓更是咂舌:“您这是把钱当馒头嚼了?”

    “嘿,怎么说话呢?”秦伯瞪了他一眼,再对白堕解释:“二房每个月四百,三房每个月二百,四房每个月一百,这就七百了,再加上一日三餐,下人的工钱,里外的打点,三爷,您说这每个月一千来块,多吗?”

    “二娘房里凭什么拿那么多?”白堕问。

    秦伯:“这一直以来就这样啊,生了儿子的,给二百,女儿的一百,二太太两个儿子,可不就是得四百吗?”

    白堕不屑地哼了一声,“她那两个儿子,同止夜有什么区别吗?”

    秦伯尴尬着,不敢接话。

    白堕又低头去看他的酒去了,着意用手搅了一圈,才说:“打我这起,改了,男女都一样,一人一百。大哥房里还有个孩子,每月多起五十,明天我把钱给你带回去。”

    “这、这不妥吧?”秦伯不依,张嘴就要争辩,白堕给胡晓递了个眼色,胡晓会意,怎奈自己却不是常干这种的事的人,酝酿了一会儿,才按吩咐硬撑着,往出推人,“您这边请,请回吧,别跟东家纠缠了!”

    这话让他说的,既不硬气,也不客气,活脱脱一个四不像。

    秦伯挥手就想推他,白堕当即呵了一声:“那是我的伙计,你动一下试试看。”

    他背对着两人,眼神依旧落在酒上,但声音去冷得吓人。

    秦伯不敢再动,只得求道:“三爷,您不能为难人啊,这我回去要怎么同二爷交代啊?”

    白堕蓦地转身,微眯了眼睛,“你是我的管家,不考虑如何按吩咐做事,却想着怎么同别人交代,我看你是不想在林家待了!”

    秦伯整个人一僵。

    白堕:“这事你能办好就办,办不好我就换人去办。”

    秦伯不敢再说,应了是便急匆匆地走了。

    胡晓一头汗,又担心起来:“深宅大院确实不好,东家,这次的酒也没赚着钱,就算减去不少,您能拿出来吗?”

    “你知道杞人是谁吗?”白堕收了一身的寒意,待胳膊上的酒干了,便将袖子撂下来,“你往头上看,看天能不能塌下来。”

    胡晓无奈起来,“东家,我这为您着急呢!”

    “去去去,窖池转一圈去。”白堕不想多说,索性打发了他,自己找陆云开去了。

    陆先生之前被人偷了钱,现在听年轻的东家又来打自己钱袋子的主意,当即摘了眼镜,细长的眉眼冷光一闪,“出去。”

    “先生,”白堕好言好语,“你在贵州也是见过钱的人物啊,再说酒坊一旦开始盈利,钱不是都在你手里么?”

    “盈利?”陆云开眉毛一挑,“你知道咱们这次亏了多少吗?要不是有付爷给的这点底撑着,咱早喝西北疯去了。”

    他说得在理,但白堕依然钻着了空子,“你看看,你也知道这点钱是付绍桐给我的……”

    陆云开甩手把钱袋子扔他怀里了,“花,您花去。”

    眼看又要置气,白堕忙跟袋子烫手一样,瞬间扔了回去,“先生,我着实是怕我娘和苏姐姐饿着,江湖救急,算我借的,赶明还你成不啊?”

    他手舞足蹈的,模样多少有些滑稽,陆云开忍俊不禁,到底还是拿了钱给他,边给边说:“你们林家花销太大了,一个个全是累赘,趁早分家得了。”

    白堕接了钱,也笑不出来了,他爹在的时候生意红火,二哥虽然旁门左道,但到底是真的赚着钱了,再看看自己眼下,突然就有几分明白当年温慎的处境了。

    心生感慨之后,他拿眼睛扫了半圈,也没在陆云开的屋子里找到一坛酒,就说:“走,咱回账房喝两杯。”

    陆云开欣然答应,两人回了账房,酒刚摆上,便有伙计急急冲进来,嚷嚷:“东家!戎爷和大爷打起来!”

    白堕懵了一张脸,“和谁?”

    那伙计跺脚:“您家大爷啊!林止年!”

    “他来干什么?”白堕冷不防听到这个名字,整个人都慢了半拍,“他这辈子都没进过几次酒坊,”说话间他放下酒杯,对陆云开道:“我打小就没见我大哥认真做过事,见天儿玩混,他酿酒的本事,还是我爹在家里教给他的……”

    “东家!”门口的伙计出声,“您再不去,大爷就让戎爷打死了!”

    “哪有那么夸张。”白堕虽然训了他一句,却也不再耽搁,同陆云开一起,跟着伙计往大酒棚走,还没到门口,就听到里面的哀嚎,“反了,反了你们了。”

    戎子的声音比他还高:“在这碰瓷儿,找错门了你!”

    白堕紧走几步,进去先训了戎子,再把倒在地上的林止年拽起来,“大哥,你没事吧?”

    林止年人生得不胖,肚子却圆滚滚的,见了白堕,眼泪险些没掉下来,“兄弟啊,你哥哥我挨了揍了,你可得替我出头啊!”

    他额角乌青着,看样子戎子确实没留手。

    白堕回头去瞪戎子,戎子半点也不低头,“这人,来了也不报家门,进酒棚就翻,跟着打伙计,摔坛子,非说咱们偷了他的钱。”

    “对对,就是他们!”林止年接过话,“酒生啊,我有一袋子私房钱,就放在咱家大酒棚的地板底下,里头足有六千块,现在没了,定是他们拿了去。”

    那日自己二哥拿着包袱走出去的样子,在白堕眼前一晃,他叹气:“那钱是林止月拿了。”

    “嗯?你说二弟啊?”林止年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立马拼命摇头,“不会的,那钱是我和娘偷藏的,他不知道,一定是你弄错了。”

    白堕在他哆嗦的手上拍了拍,问:“把钱藏到这里,是谁的主意?”

    “是我娘啊,”林止年像是要极力证明什么一样,言之凿凿。

    白堕:“这钱是什么时候藏的?”

    林止年:“去年中秋,二弟无意中和娘说起,酒坊那天放休,无人看守。”

    他说完,白堕就那样看着他,好半天,林止年才一拍巴掌,“你是说,他是故意把这个消息透给娘的?”

    白堕拉着林止年往外面走,“这么多年,二哥的心性如何,大哥自然也是知道些的,此事我是否胡说,你回去问他便好。”

    林止年点了头,走到门口,又问:“二弟拿了那钱,可是遇着什么难事了?你说我还能不能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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