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笑话
当天黄昏时分，杨永从墙壁上揭下来几张土黄色的草纸。草纸一尺见方，厚约有3毫米。
杨永的手指轻拂过草纸的表面，不时出现的大块纤维使得纸张凹凸不平，这让纸张摸起来的感觉很不好，但就是这份粗糙感让他颇为自得。
这些日子杨永偷摸用自己练过字的废纸解决过方便问题，但是这种行为始终让他有一种愧疚感。正如一个人的享福那不是享福，家人吃糠咽菜，就你一人大鱼大肉，这叫做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杨永将草纸分给在场的众人，高兴道：“这就是我要做的草纸，有了它咱们就不需要再用该死的厕筹了！”
家人们听此都很是开心。
惠识法师也接过一张纸，他不由地感叹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小友的玲珑之心真乃佛授，非是常人所及！
稻草、麦秆皆常见之物也，造纸之家以其出纸粗糙往往弃之不用。今小友一语惊醒梦中人，便化废为宝，堪称大功德啊！”
杨永心想你这秃驴倒会顺杆子爬，既然如此，我倒要拿你寻个开心。
“大师，说来我确实与佛家有缘！”杨永突然说道。
“哦？愿闻其详。”惠识好奇道。
只见杨永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道：“大师，你猜我肚子里有什么？”
惠识笑道：“古有袒腹晒书的典故，小友的肚中莫非是满腹文章么？”
杨永摇头。
“然则是五脏六腑吗？”
杨永憋着笑还是摇头。
“那贫僧倒是猜不出来了，小友告诉贫僧就是。”
“大师，小子的肚皮里面满是僧徒。若不信，现有一光头，挂出在外面。”
“哈哈哈哈~”
杨永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未待惠识反应过来，他就拿着两张草纸奔茅房而去。
惠识毕竟是个知识分子，懂得姿势也多。前脚杨永离开，后脚他就明白过来杨永这是在骂他呢，僧人可不和“摆锤”都是光头么。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惠识红着一张圆脸，双手合十，连称佛号。
杨永的家人们除了牡丹外都陆陆续续的反应过来，两个大男孩则哈哈大笑，空气里一时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唯有小牡丹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连声询问。但大人们都不好为她解答，只有杨承福告诉她等她日后嫁人就知道了。
“大师，俺家四郎还小，刚从乡下进城，不懂礼数，哪里有冒犯你的地方，还望大师多多担待啊！”
李玉儿神情严肃的说道。
其实她在心里早就笑开了花，她本来就看不上佛门秃驴，所以她表面上说什么孩子不懂礼貌，都是骗人的客气话。
“阿弥陀佛，四郎这是赤子心性，我佛不会怪罪的。天色将晚，贫僧不好犯禁，贫僧告辞。”
“哎呀，师傅，天还早着呢，再说悯忠寺所在的敬客坊和归仁坊离得也不远，何不在我家吃了素食再走。”
杨佛奴连忙说道。
惠识微笑着摇摇头，道：“明日早晨贫僧会派人来接四郎入寺，贫僧告辞。”
说罢，惠识向两夫妻微微鞠躬，便转身离开。杨永的家人们并没有看到惠识在转身后脸上神秘莫测的怪笑。
实际上惠识觉得事情变得越发有趣起来，他来找杨永本来是抱着利用的心思。谁承想杨永表现的根本不像是一个孩童，他在和杨永对话时有时候甚至下意识将杨永视作一个成人。
这可真是奇怪，作为一名僧人，惠识是比平民更怀疑佛祖的存在的。他虽然口口声声说杨永的知识是佛祖保佑的结果，其实这话他自己都不信。
难道真有天生智慧的人吗？不过这不要紧，杨永他再是聪明，如今也落入到了他惠识的手里。
等杨永一入寺，惠识决心要好好调教他，他不是大言不惭说什么要自由么，后面有的是佛经在等着他。
“阿弥陀佛，贫僧是犯了‘嗔’过啊，罪过！罪过！佛祖保佑，贫僧就犯这一次，日后贫僧定然多诵佛号！阿弥陀佛~”
……
今日的节度使府可是热闹极了，自从中午朝廷使节来了以后，丝竹的靡靡声响就从使衙的正厅堂传到云霄之上。歌舞喧嚣持续到了傍晚，肴核既尽，杯盘狼藉，赵含章方将内臣送到宾馆休息。
一间暗室内，赵含章幕佐、摄渔阳县令杜孚正在劝诫他的恩主：
“明公，亡羊补牢，犹未为晚！
既然明公如今立了大功，何不动用朝中关系离开幽州这个是非窝。属下直言，朝廷今明两年一定要大发兵攻打奚、契丹，明公若是不能早早离开此处，定然要承担战败的责任。”
幽州节度使赵含章刚喝过醒酒汤，眼神还稍显迷离，他道：“若虚何出此言啊？”
杜孚进言道：“明公是知道的，幽州本地军将已经烂透了，无数人靠着和东胡做生意发财，他们能眼看着朝廷将他们的生意搅黄？
又且幽州本就是番汉杂居，迁入的契丹人不在少数，到时怕是朝廷一出军，契丹人转眼就能收到消息。
就幽州眼下的这个状况，明公还是早早离开为好。以往数个节度使战败于契丹就是明公的前车之鉴啊！”
赵含章指尖敲着案几，沉吟良久道：“若虚啊，今日天使带来的圣人旨意你也听到了，陛下对我是有厚望的！若是我能打几个胜仗，到时候携功拜相不是没有机会。”
“明公，就幽州眼下这个情况，无功就是有功啊！若是一时不慎，今日的风光就是将来的罪状啊！
幽州的局面混沌如此，历任节度使都无力回天。若是太平无事明公自然可以在幽州安稳的将节度使做下去。但一旦出塞作战，则东胡在暗大唐在明，明公你一定要三思啊！”
“若虚，你说咱派个人到契丹那边走一趟如何？”
“明公，你的意思是？”
“哎~，若虚，你不要装糊涂嘛！咱们派个人去让契丹人配合一下。”
杜孚一副为难的表情，道：“明公，我手里没这样的人啊！”
赵含章随即扬了扬手，示意杜孚退下。
杨永的手指轻拂过草纸的表面，不时出现的大块纤维使得纸张凹凸不平，这让纸张摸起来的感觉很不好，但就是这份粗糙感让他颇为自得。
这些日子杨永偷摸用自己练过字的废纸解决过方便问题，但是这种行为始终让他有一种愧疚感。正如一个人的享福那不是享福，家人吃糠咽菜，就你一人大鱼大肉，这叫做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杨永将草纸分给在场的众人，高兴道：“这就是我要做的草纸，有了它咱们就不需要再用该死的厕筹了！”
家人们听此都很是开心。
惠识法师也接过一张纸，他不由地感叹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小友的玲珑之心真乃佛授，非是常人所及！
稻草、麦秆皆常见之物也，造纸之家以其出纸粗糙往往弃之不用。今小友一语惊醒梦中人，便化废为宝，堪称大功德啊！”
杨永心想你这秃驴倒会顺杆子爬，既然如此，我倒要拿你寻个开心。
“大师，说来我确实与佛家有缘！”杨永突然说道。
“哦？愿闻其详。”惠识好奇道。
只见杨永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道：“大师，你猜我肚子里有什么？”
惠识笑道：“古有袒腹晒书的典故，小友的肚中莫非是满腹文章么？”
杨永摇头。
“然则是五脏六腑吗？”
杨永憋着笑还是摇头。
“那贫僧倒是猜不出来了，小友告诉贫僧就是。”
“大师，小子的肚皮里面满是僧徒。若不信，现有一光头，挂出在外面。”
“哈哈哈哈~”
杨永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未待惠识反应过来，他就拿着两张草纸奔茅房而去。
惠识毕竟是个知识分子，懂得姿势也多。前脚杨永离开，后脚他就明白过来杨永这是在骂他呢，僧人可不和“摆锤”都是光头么。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惠识红着一张圆脸，双手合十，连称佛号。
杨永的家人们除了牡丹外都陆陆续续的反应过来，两个大男孩则哈哈大笑，空气里一时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唯有小牡丹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连声询问。但大人们都不好为她解答，只有杨承福告诉她等她日后嫁人就知道了。
“大师，俺家四郎还小，刚从乡下进城，不懂礼数，哪里有冒犯你的地方，还望大师多多担待啊！”
李玉儿神情严肃的说道。
其实她在心里早就笑开了花，她本来就看不上佛门秃驴，所以她表面上说什么孩子不懂礼貌，都是骗人的客气话。
“阿弥陀佛，四郎这是赤子心性，我佛不会怪罪的。天色将晚，贫僧不好犯禁，贫僧告辞。”
“哎呀，师傅，天还早着呢，再说悯忠寺所在的敬客坊和归仁坊离得也不远，何不在我家吃了素食再走。”
杨佛奴连忙说道。
惠识微笑着摇摇头，道：“明日早晨贫僧会派人来接四郎入寺，贫僧告辞。”
说罢，惠识向两夫妻微微鞠躬，便转身离开。杨永的家人们并没有看到惠识在转身后脸上神秘莫测的怪笑。
实际上惠识觉得事情变得越发有趣起来，他来找杨永本来是抱着利用的心思。谁承想杨永表现的根本不像是一个孩童，他在和杨永对话时有时候甚至下意识将杨永视作一个成人。
这可真是奇怪，作为一名僧人，惠识是比平民更怀疑佛祖的存在的。他虽然口口声声说杨永的知识是佛祖保佑的结果，其实这话他自己都不信。
难道真有天生智慧的人吗？不过这不要紧，杨永他再是聪明，如今也落入到了他惠识的手里。
等杨永一入寺，惠识决心要好好调教他，他不是大言不惭说什么要自由么，后面有的是佛经在等着他。
“阿弥陀佛，贫僧是犯了‘嗔’过啊，罪过！罪过！佛祖保佑，贫僧就犯这一次，日后贫僧定然多诵佛号！阿弥陀佛~”
……
今日的节度使府可是热闹极了，自从中午朝廷使节来了以后，丝竹的靡靡声响就从使衙的正厅堂传到云霄之上。歌舞喧嚣持续到了傍晚，肴核既尽，杯盘狼藉，赵含章方将内臣送到宾馆休息。
一间暗室内，赵含章幕佐、摄渔阳县令杜孚正在劝诫他的恩主：
“明公，亡羊补牢，犹未为晚！
既然明公如今立了大功，何不动用朝中关系离开幽州这个是非窝。属下直言，朝廷今明两年一定要大发兵攻打奚、契丹，明公若是不能早早离开此处，定然要承担战败的责任。”
幽州节度使赵含章刚喝过醒酒汤，眼神还稍显迷离，他道：“若虚何出此言啊？”
杜孚进言道：“明公是知道的，幽州本地军将已经烂透了，无数人靠着和东胡做生意发财，他们能眼看着朝廷将他们的生意搅黄？
又且幽州本就是番汉杂居，迁入的契丹人不在少数，到时怕是朝廷一出军，契丹人转眼就能收到消息。
就幽州眼下的这个状况，明公还是早早离开为好。以往数个节度使战败于契丹就是明公的前车之鉴啊！”
赵含章指尖敲着案几，沉吟良久道：“若虚啊，今日天使带来的圣人旨意你也听到了，陛下对我是有厚望的！若是我能打几个胜仗，到时候携功拜相不是没有机会。”
“明公，就幽州眼下这个情况，无功就是有功啊！若是一时不慎，今日的风光就是将来的罪状啊！
幽州的局面混沌如此，历任节度使都无力回天。若是太平无事明公自然可以在幽州安稳的将节度使做下去。但一旦出塞作战，则东胡在暗大唐在明，明公你一定要三思啊！”
“若虚，你说咱派个人到契丹那边走一趟如何？”
“明公，你的意思是？”
“哎~，若虚，你不要装糊涂嘛！咱们派个人去让契丹人配合一下。”
杜孚一副为难的表情，道：“明公，我手里没这样的人啊！”
赵含章随即扬了扬手，示意杜孚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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