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倭国狼心设擂台 禹升韦锋论武艺

    徐钰众人回到徐家盐帮，霍然发现盐帮变化甚大。徐钰正在纳闷，盐帮守门弟兄一见徐钰等人立在门前，立刻笑吟吟迎上前去：“小姐，您回来了，小的给您行礼。”徐钰问道：“怎的感觉盐帮有些变化？”守门兄弟笑着回道：“大小姐所言极是。如今咱徐家盐帮在各衙门老爷关照下，已然今非昔比，共有二十三个分舵，每个分舵都将近原来咱盐帮规模。盐帮也分作两部分，一部分作为盐帮总舵，另一部分为徐帮主、大小姐的住宅之用。您若去总舵，从这里进出；您若回府，需转到后面方可。”徐钰听了暗暗吃惊不少，也不答话，各自解散，带着秀容转到徐府。

    再说付禹升，随徐钰回转青田，见过徐帮主后，直接回到自己府上。付舜升一见付禹升回来，立刻让他到书房叙谈。“兄弟一路辛苦。”付舜升说道。付禹升喝口茶回道：“大哥，这一路其实不远，因陪着徐小姐，所以走走歇歇，游山玩水，又住了寺里二十天，故而延至此时回来。”“这一趟可有什么经历，说来听听？”付禹升听哥哥在询问自己，开口道：“大哥吩咐的几件事，小弟正要禀告。我们在‘鹰潭镇’遇到李妡，化名叫什么秀容，说自己卖身葬父，后来被徐小姐收做丫鬟。小弟觉得一定是大哥安排，故没有声张。”

    “嗯，确实如此。可引起了徐大小姐的怀疑？”付舜升问道。“这丫头精得很，丝毫没有暴露会武功，更会见眼行事，经过这些天朝夕相处，看得出来，徐小姐已经把她当做体己人，无论到哪里都带着她。”“嗯，算她识相。”付舜升不无得意的说道。“巧的是，当地镇长的儿子，唤做‘净街罗’的一个小子，不知深浅，要打徐小姐的主意，我带着兄弟们给他们一顿教训。没出镇子多久，这小子的倒是没来，他手下骑马的跑着的，都拿着家伙，追出来差不多二十来人。一场混战，被我们打趴下十几个，为首的小子趁我们没注意，用刀劫持了徐小姐。”“后来呢？徐小姐有没有受伤？”付舜升语气中透露出了一些焦急。

    “没有，大哥你别着急啊。我们正在僵持时，突然飞来一箭，把这小子给射穿了。我往箭飞来的方向一看，老天，估计有一、二百步远，是一个年轻军官射过来的。这个箭法，真是神准，我后来看过死尸，这一箭是从这小子耳朵穿进去的！”“哦？此人有如此神技？”付舜升也很是惊叹。“谁说不是呢。那张弓是铁臂弓，没有千把斤的力气根本拉不开。相见之后，那军官自报家门锦衣卫总旗叫韦锋。”

    “锦衣卫总旗？莫非是姬大人手下？那他干嘛来了呢？”付舜升沉思一会儿，对着付禹升说道：“你继续讲。”付禹升继续说道：“再后来，我们到了灵山寺。灵山寺规模不小，僧人也有几百人。住持叫演德，看得出，此人会武功。我们在寺里住了近二十天，和尚们每日除了诵经、打坐、就是干活、吃饭、化缘。还有几十个僧人练武，不过武艺稀松平常，真动起手来，连三流都算不上。”听罢付禹升诉说，付舜升心里这才有些放心。

    付舜升心想，姬大人特意叮嘱过自己，要利用一切机会去查一查灵山寺的底细，真如兄弟所言，看来问题不大。为了再探探姬大人的底，弄清楚这位总旗是否来到青田，付舜升决定去拜访拜访姬大人。想到此，付舜升说道：“兄弟一路辛苦。过几天你随为兄去姬大人那里拜会拜会，与他说说你一路见闻。”“好。任凭大哥吩咐。”付禹升站起身，回到自己房子歇息去了。

    就在徐钰等人去灵山寺期间，在姬辰宇和盐课提举司等衙门出面干预下，江浙地区的盐帮都统一归了徐家。不得不说，付舜升确实是个人物。他将原来帮会小的合并、大的分割，重新划分地盘，盐滩、人员、车马都打散重组，一共组成二十二个分舵，原徐家盐帮也分作两部分，一部分作为盐帮总舵，一部分为徐广杰住宅之用。另外，在原徐家盐帮的盐场附近，新建几间房屋，作为分舵办公之用，由自己亲信李四当舵主。这样，徐家盐帮一共有了二十三个分舵。分舵舵主，都是经过付舜升挑选的如李四等，自己亲信担任，统一由听从总帮管理。虽然名义上徐广杰是总帮主，但实际上说话管事的已经变成了副帮主——付舜升。付舜升也是投桃报李，对这几位老爷没有亏待，尤其对姬辰宇回报很大。

    过了几天，付舜升带着付禹升和黄金，一起去拜访姬辰宇。此时，姬辰宇还留守在青田外卫所衙门。姬辰宇一听下属报付舜升求见，立刻说声有请。付舜升哥俩，进门对着姬辰宇深施一礼，付舜升开口道：“姬大人好，我兄弟正巧刚从灵山寺回来，所以就带着他一起来听您的教诲。”“哈哈，小付就是会说话。我们都是自己人，哪有那么多客套。你把盐帮管的不错，朝廷里说江浙盐匪尽绝，还下旨表彰姬某，赐飞鱼服，这都是你的功劳啊。”姬辰宇说道。“大人说的哪里话来。小民能有今天，还不是全靠姬大人的滔天洪福？以后小民更要仰仗您的虎威了。这是一点意思，请姬大人笑纳。”

    姬辰宇看着一包黄金，心里更是高兴。“小付，你刚才说禹升去了灵山寺？可有收获？”“大人。小民在灵山寺住了二十日。住持演德是习武之人，手下僧人有好几百，其中有几十人习练武艺，小人问了很多习武僧人，他们都说是演德亲授，但武艺稀松平常，估计演德功夫也不会有多高。据小人查看，阖寺僧人都算是循规蹈矩。”“嗯，禹升也能为朝廷出力了。你觉得僧人和徐帮主可有什么瓜葛？”姬辰宇问道。“大人，小人不敢确定，但从徐小姐与演德等人接触来看，确实未见异常。这一点，估计徐小姐身边的丫鬟秀容应该已经禀告过我哥了。”

    付舜升一听弟弟点了自己的将，立刻向姬辰宇拱手：“确实，小人新安插眼线秀容，回道盐帮之后，对小人回报说，逗留寺庙期间，徐小姐没有任何时间单独与演德接触。除了开始进寺门时，小姐独自进大殿跪拜祈福。但小姐进入殿内祈福时，诵经声音一直未停，且工夫不大，演德带小姐出了殿门。想来确实不会有什么问题。”“嗯，好。不过，让你的人还要盯着徐广杰，发现问题即刻禀报。”

    姬辰宇话锋一转：“禹升啊，听说你武功不弱，我给你介绍一位同样的武艺精通之人，你可愿意一见？”禹升插手施礼：“愿求一见。”“好。来人啊，请韦总旗进来相见。”姬辰宇说完，工夫不大，走进一位年轻英俊的锦衣卫军官。“舜升、禹升，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锦衣卫总旗韦锋韦大人。”二人连忙施礼。禹升又施一礼：“小民禹升，谢韦大人救命之恩。”韦锋一见禹升，先是诧异，随后也朝他点了点头。“哟？你们相识？”姬辰宇有也惊讶。“回姬大人，下官为给您呈送飞鱼服，那日路过‘鹰潭镇’正巧他们一路的一位年轻小姐被歹徒用刀挟持。下官遂射一箭，杀死歹徒，故而算是相识。”姬辰宇笑道：“哦，原来是我们韦大人英雄救美，这也算是一桩奇缘。哈哈。”“韦锋，这位是江浙第一盐帮的副帮主付舜升，这位呢，是他的胞弟付禹升。”姬辰宇继续说：“韦锋与禹升还未见面，就先献出绝技‘百步穿杨’，看来禹升这次是饱了眼福。”“韦大人箭法精妙，真个是天下少有。”付禹升由衷称赞韦锋的高超箭法。

    “哈哈，禹升，韦大人不仅箭法世间罕见，刀、马、拳脚，亦非常精通，满朝之上，能胜他的为数不多。你要是愿意，就与韦大人切磋切磋如何？”“小民不敢，不过真有机会能够请韦大人点拨点拨，小民倒是求之不得。”付禹升开口说道。“哈哈，好啊。你就和韦大人去院里切磋切磋，我正好有事和舜升谈。”姬辰宇对二人说道：“韦锋、禹升你二人都是干将之才，相互切磋要点到为止啊。”二人插手施礼：“谨遵大人之命。”

    “舜升，你可知韦锋此来什么目的？”付舜升听到姬辰宇的问话没有回答，他不敢猜，也不愿意猜。姬辰宇看了看付舜升，继续说道：“这次韦锋前来除了给姬某送飞鱼服，还有另外两件事，第一是调查‘余孽’，第二是日本国使者一个月前来我大明觐见。言说想要派数位高手来我大明朝，设一个‘明日擂台’，明是切磋，实则炫技。我大明人才济济，万岁爷文治武功，当即允诺。幸好家父提醒万岁爷‘要日本国提前将设擂人员的名单以及较技技能提前奏报，如果奏报有误，则取消其较技资格。’万岁爷照准。因万岁爷考虑对付四方蛮夷，所以让太子爷，主理此次擂台之事。日本国使臣半月前，已经送来设擂人员与较技具体名录。太子爷已经和日本国约定三个月后，在应天府设定擂台。并四处发出榜文，拣选我大明能人异士，无论官民僧道，在各使司夺魁者，赴应天府比试，又夺魁者参加与日本国特使较技。”

    其实，早在二千年前，中国与日本之间就有了往来。元末，日本海寇猖獗，给中国沿海居民带来不小的灾害。朱元璋在称帝后不久，也曾派遣特使前往日本，要求日本像朝鲜等国一样，对明朝进行朝贡，但同时又恼于倭寇之患，发敕书于当时日本最高统治者怀良亲王，对其就行警告，甚至武力威胁。结果日本软硬不吃，两国关未得到改善。“胡惟庸案”爆发之后，朱元璋听信姬国卿等人言论，将硬说日本支持胡惟庸妄图谋权篡位，两国关系降到冰点。

    明建文三年，日本筑紫商人肥富从明朝回国，向控制幕府军政大权的足利义满建议与明朝进行贸易，以便从中获得巨大商业利益。义满表示同意，便派遣肥富为正使，僧祖阿为副使，以“通好”和“入贡”的名义出使明朝。

    建文四年，明惠帝派遣道彝、一庵两位高僧担任使节，携带国书，出使日本，直抵京都，宣读国书，颁布明历，两国关系才得以缓和。

    永乐元年三月，足利义满派天龙寺的坚中圭密为遣明使，辅之以梵支、明空二僧，携带国书与贡物随同他们回访明朝，拜见明成祖朱棣。但足利义满对大明皇帝向他“颁示大统历，俾奉正朔”，尤其“毋容逋逃，毋纵奸宄”的教训口吻非常不高兴。虽然次年，足利义满接受了明成祖朱棣送赐来的“日本国王”金印。但其一直未打消吞并明朝之心，为试探大明实力，此次再遣使臣来大明觐见，就提出在双方设立“明日擂台”的提议。姬辰宇手拿一册继续说道：“日本国较技人员不妨告诉你，你们盐帮人多消息广，如有合适人才，小付要替我留心。”

    姬辰宇一边递过名册，一边说道：“此名册与招贤榜文已传送各使司衙门。凡有以下一技专长之能者，无论军民男女人等均可应试。”付舜升双手接过名册，小心地打开一看，日本提供的名册人数有二十五人，真正较技者，只有四人。分别是：日本兵器较技代表——北条真述，现年二十一岁；拳术较技代表——比嘉千黛，现年二十二岁，琉球国人；箭术较技代表——长宗我部元俊，现年二十二岁；法术玄术较技代表——石田荒原，现年四十五岁。

    付舜升看完之后也似乎感觉到，这薄薄的一本名册，其实，力重千钧！

    “韦锋虽然兵器不如我锦衣卫的另一位高手解振彪，但他的箭术，放眼大明能比肩者少之又少。我想再通过禹升，试试他的拳脚功夫如何，如果韦锋能够击败日本两个代表，作为他的上司，本大人脸上也会增光不少。”看着姬辰宇兴奋的目光，付舜升马上献媚道：“姬大人高明，依小民看，韦大人定可堪负重任。”“走，我们去看看他俩比试如何？”姬辰宇带着付舜升走出书房。

    此时，韦锋正在和付禹升比试。二人开始时候，还彼此客气，打斗了二、三十招过后，二人都觉得要使出全力，方能压制对方。只见韦锋使出“少林五拳”。少林五拳相传系嵩山少林寺秋月结合龙、虎、豹、蛇、鹤等五拳的特点创练而成，其特点为“以形为拳，以意为神，朴素明朗，拳势激烈”。韦锋亮完架势之后，就接连使出龙吟九天、虎啸嵩岗、豹窜篱羊、蛇缠郊鹿、鹤立凌峰等招数，这一下，付禹升吃不消了。一个没留神，就被韦锋一腿，踢出三、四尺远。

    “好！韦大人好功夫！”付舜升喝彩道。韦锋一看姬辰宇和付舜升站在一旁，赶紧对着姬辰宇施礼。“韦锋啊，不愧是在少林寺苦修八年啊。这数十天未见，你的身手更是了得。”看到韦锋有如此功夫，姬辰宇也衷心地夸赞自己这位部下。付禹升这时候，也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施礼：“韦大人好功夫。感谢韦大人手下留情。”“唉，禹升，你的功夫也是不错。如果不是我用出绝招，恐怕真的要败给你了。”韦锋自少林学艺八年还俗后，被姬辰宇偶然挑中，加入锦衣卫至今，亲手杀过的人没有一千、也有上百，其中当然不乏战场名将和绿林高手，但如付禹升这般吃力的对手，确实不多。一番打斗之后，韦锋不得不赞叹付禹升确实也算一条好汉。“哈哈，禹升，既然韦大人夸你，你也应该差不了啊，我们韦大人可是一惯率真啊。今天你二人不打不相识。舜升你也别走了，就在我这里来个不醉不归啊。”姬辰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