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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白莲教”勾连倭寇 塞哈智彻抄“莲泉”

    石田荒原五人来到顺天府,即刻赶往“莲泉寺”。山门前,门口僧人乃是姬鲲亲信,当即认出为首之人是石田荒原,急忙施礼后,转身回寺给姬鲲报信。姬鲲闻听门口有石田荒原带着几人来见,立刻让僧人将他们请到最后藏经楼内。

    石田荒原跟随僧人来到藏经楼,姬鲲等人急忙起身,与石田荒原热情寒暄。姬鲲尽管在应天府“明日擂台”见过北条真述、比嘉千黛与长宗我部元俊等人,此次相见仍装作初逢乍见般地一一问候。石田荒原郑重取出一把武士刀对姬鲲说道:“姬堂主,这把宝刀,乃是足利义持将军心爱之物,为了证明我方坦诚之态度,足利义持将军特地命令在下,将这把宝刀赠给姬堂主,一方面是倾慕姬堂主才华,同时亦表决绝之心。”

    姬鲲急忙郑重接过武士刀,鞠躬一礼:“请转告将军,姬某愿意为我两家合作,虽肝脑涂地在所不辞!”石田荒原哈哈大笑:“姬堂主,言重了。”众人落座之后,姬鲲问道:“石田先生,这次前来可是带来具体计划?但有吩咐,请尽管开口。”石田荒原一笑:“姬堂主真是快人快语,好,那就请姬堂主过目。”说着话石田荒原自贴身处拿出一个密信,交给姬鲲。

    姬鲲急忙接过打开,上面写全是汉字,细看之下,抚掌而笑:“各位教友,日本国大将军亲自来信,已然确定联合攻打大明的一应安排。弥勒佛主降临人间将指日可待。届时,我等俱是有功之臣,少不得封侯拜相!”白莲教众人闻听,急忙起身双手合十,口诵圣号。须臾,姬鲲说道:“石田先生觉得我等该何时起身才好?”石田荒原回道:“我等较贵教之其他堂,距金州卫最近。以在下所见,姬堂主即刻修书送达贵教教主之处,待贵教主传谕各堂,聚集金州卫之后,我等再动身不迟。”

    姬鲲知道这是石田荒原在验证白莲教是否真会出兵攻打金州卫,遂轻轻一笑:“石田先生所言极是。好,贵国大将军密信内容,姬某已然牢记于心,此封密信直接交给教主岂不省事?”说完话,姬鲲连忙对陈通合耳语几句,然后将此密信随同铁令牌一并交给廉冬、贾勇二人,令他二人即刻启程,赶往杭州,务必亲手送到教主手中。随后,姬鲲命人赶紧备上上好素席素酒,款待五位日本使者。

    廉冬、贾勇领姬鲲之命,往杭州给教主送信。出门之时,恰遇张六。

    张六刚才见看门和尚领着几名特殊打扮之人进了寺内,为首之人似有些面熟。待这几人穿过第三殿,走向最后藏经楼,张六就知道定有机密大事将发生。张六因急于外出采买,不便多问。进寺门时,恰见廉冬、贾勇二人牵马出寺,张六一把拦住道:“二位师兄,为何行色匆匆?且吃些饭再走。”廉冬一见张六,知他与陈通合交情匪浅,急忙悄悄回道:“师兄,我二人要着急赶往杭州送信,实在耽误不得。告辞,告辞。”廉冬说完,二人飞身上马,打马扬鞭而去。张六一见旁边看门僧人立在一旁,眼珠一转,凑到跟前道:“师兄。这俩人急匆匆的干嘛去?莫非是廉冬媳妇生娃娃了?”看门僧人一笑:“哈哈,明觉师兄真会说笑。廉冬哪来的媳妇?你没听他说去杭州送信?”张六故作一愣:“送个书信用得着如此匆忙?对了,师兄,刚才你领进去的那几位,好像有些面熟,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僧人一笑:“明觉师兄真是贵人多忘事,那不是数月前,来过的日本人,叫什么石田,什么来的。”张六恍然大悟道:“是,是,想起来了。我且赶紧回寺,少不得要多准备些吃喝,师兄一会儿找我,给你单留你壶素酒出来。”看门僧人一笑:“那就多谢师兄了。”

    三、四日后,张六趁上街采买,悄悄转到“醇德楼”给余掌柜送信。余掌柜亦是足智多谋之人,他听闻张六所言,日本人二次返转“莲泉寺”,且寺内二人赴杭州送信,他当时就明白个八、九分。

    余掌柜立刻命张六回寺继续观察动向,但有消息再来禀告,自己急忙修书一封,差人送锦衣卫使塞哈智。

    塞哈智收到密报,心中暗喜:看来姚国师计划将成。原来,姚钧晖奔赴辽东镇之前,已然告知塞哈智,“莲泉寺”若回报日本人进寺,即意味着日本国将于白莲教合谋攻打辽东镇,待“莲泉寺”合伙离寺之后,即可围剿“莲泉寺”。塞哈智急忙回书一封,让余掌柜继续密切注意“莲泉寺”动向。

    再说廉冬、贾勇二人,得了姬鲲命令不敢怠慢,一路骑马行舟,非止一日,又来到杭州来到南屏山。二人又到南屏山下上次那家前饭堂后住宿的客栈歇息下来。安顿好之后,轻车熟路,廉冬又在客栈外三、四处墙壁上画上几个八瓣莲花图案。二人仍旧选靠里间桌子坐下来,照例点了一壶酒、四样菜,印有八瓣莲花的白绸,悄悄压在桌子旁边。虽说店里进进出出客人不少,但二人足足等了一个时辰,仍不见有人过来搭讪。二人摇了摇头,只得与店小二喊道:“小二哥,记账,走时一并给你。”店小二脆脆地应道:“二位客官,好说,好说。”

    廉冬、贾勇刚迈步走进自己房间,突然发现房间内坐着一人,二人不禁一愣。未等二人开口,坐着的这位就开口说道:“二位教友,多日不见,不认识了?”廉冬一听就知道是上次来送信遇到的那位冯晴冯公子。廉冬急忙拱手说道:“原来是冯公子,我二人正要寻您,冯公子竟然自己找上了门来。”冯晴一笑:“不瞒二位,这间酒店,亦是鄙堂开设,专一在此等候教内兄弟一会。二位这次前来,可是送信?”廉冬道:“正是,正是。只是,这次非比以往,姬堂主吩咐,事关机密,务须见到教主才能呈上。请冯公子恕我等无礼。”冯晴闻听,知道事情紧要,遂开口说道:“既然二位教友当面求见教主,想来是机密不可泄露。好,二位且稍坐,冯某去去就回。”冯晴说完话,就出了屋子。

    冯晴出了客栈急忙赶奔“净慈寺”,“净慈寺”山门已关。冯晴三长四短敲打山门。山门打开之后,把门僧人将冯晴让进寺内。关上山门之后,冯晴双手合十,告知看门僧人,自己求见寺内静修的居士叶甲。

    叶甲闻听冯晴求见,知道有事,立刻让僧人将冯晴带进自己禅房。冯晴告知叶甲,上次伏虎堂送信二人又来给教主送信,但这次他二人得了姬堂主命令,必须亲自交给教主本人。叶甲闻听也是一楞,让冯晴在屋内等候,自己起身赶到后殿。

    李弼此时正在独自思考:据各地密报,朱棣已然将福船战舰尽数放到南方沿海各大员手中,而辽东镇那个无能的刘江又花大笔银子买回来个官复原职。南方各地如今又因旱灾粮食锐减,各地多有难民奔波流离,此时恰恰白莲教与日本国联合出兵攻打大明的有利时机。掐算时间,他隐隐感觉到,日本国也该有信来了,怎的还是不见消息?贴身侍卫武全悄悄进门说道:“启禀教主,叶堂主说有机密事禀告。”李弼闻听,心头一喜:“好。快快有请。”

    叶甲进门之后,对着李弼合十行礼:“教主,伏虎堂姬堂主差二人来送信,但他俩口口声声说是奉姬堂主之命,非要亲自来见教主才能呈上书信,您看此时如何处置?”李弼一笑:“叶堂主,据老夫所料,我等的出头之日就要到了!既然他二人求见,那就烦劳叶堂主手下兄弟,挑几盏灯笼,将二位教友迎上山来,与老夫一见吧。”叶甲立刻双手合十道:“遵教主法旨。”

    廉冬、贾勇二人,在冯晴及几位客栈伙计挑灯指引下,一路蹒跚来到“净慈寺”。进门之后,叶甲走上前合十道:“二位教友一路辛苦,请随叶某来。”廉冬、贾勇虽然不认得叶甲,但见此人气质儒雅,料想绝非等闲之辈,二人急忙恭恭敬敬地对叶甲合十行礼,随叶甲缓缓前行。

    叶甲将二人引到后殿旁边一所书房门前,叶甲对门旁武全点点头。武全轻轻敲了敲门,然后轻轻打开门,叶甲进门后撩衣跪倒,廉冬、贾勇亦急忙学着叶甲跪倒在地。叶甲说道:“禀教主,伏虎堂廉冬、贾勇二位教友,奉姬鲲堂主之命,特来拜见教主。”廉冬与贾勇急忙说道:“廉冬、贾勇,拜见教主。”李弼朗声说道:“无须多礼,快快请起。”叶甲等三人起身恭敬立在一旁。李弼看了看廉冬、贾勇说道:“二位教友一路辛苦,有何要事欲见本教主一面?”廉冬急忙合十说道:“阿弥陀佛。我二人有机密书信一封,须面呈教主。请问您可是教主?”

    叶甲闻听怒斥一声:“大胆!白莲教教主真身在此,尔等何敢出言不逊?”李弼摇摇手说道:“叶堂主,无须动怒,本帮主倒是觉得这位兄弟为人机敏,是个可造之材。这样,本堂主给你看一样物证,你比对比对,可是相同如何?”说完话,李弼拿出一块令牌,交给廉冬。

    廉冬接过一看,此令牌无论长短、厚薄、花纹均与姬鲲交给自己的令牌完全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姬鲲交给的令牌背面是一个“伏”字,而李弼这块令牌背面是一个“教”字。原来,姬鲲让陈通合命廉冬、贾勇来杭州送信之时,曾经低声告诉陈通合,务必叮嘱二人,无论见到谁,只要能拿出令牌,且一面铸着“教”字的,才能认他是白莲教主。廉冬此时一见李弼拿出的令牌,与陈通合所说无异。急忙恭敬地将令牌放在桌上,又复跪倒在地:“小的廉冬,无意冒犯教主,请教主责罚。”李弼起身笑着拍了拍廉冬肩膀说道:“廉冬教友,亏你是个伶俐人,你与本教主甚是有缘。叶堂主,”叶甲急忙走前一步躬身说道:“教主。”李弼对叶甲说道:“这位廉兄弟,为人机灵,胆识过人,叶堂主,一会儿送廉兄弟下山之时,赠他五十两黄金,权做褒奖。”叶甲与贾勇同时说道:“遵教主法旨。”

    李弼让叶甲手下将廉冬、贾勇送走后,李弼打开书信反复看了又看,交给叶甲说道:“此信押着日本国大将军足利义持印章,又由日本国使臣亲自送来,确实真迹无疑。叶堂主,足利将军在信上说此次日本国助我教出兵,全因看不惯大明朱棣放纵官吏鱼肉百姓,故愿意帮助白莲教成就霸业,救民水火。他们亦提出事成之后,大明江山寸土不要,但需两家再合兵攻打朝鲜时,平分朝鲜疆土。另,信中还将双方进攻日期时辰、攻击目标都一一写得明白。叶堂主足智多谋,以为如何?”

    叶甲乃山东聊城人士,与李弼是同乡,跟随李弼多年,深知李弼野心,他看完书信之后,一见李弼发问,急忙双手合十说道:“回教主话。以在下所见,日本国足利将军其言非虚。再者说来,就算其言有诈,他们攻打那个什么望海埚,我们趁明军慌乱,占领的却是金州卫城。此次日本国出兵,必会倾巢而出,待我占城之后,将他一众将领让进城内,我教事先埋伏好人手,摔杯为号,将他众将绑缚起来,有愿降的收在帐下,不降的权做人质。另派兵将,趁其不备夺了他战船。日本士兵群龙无首,若要进攻,我有城高之利;若要后退,又少战船之便。那时候,杀刮存留,还不是听凭教主发落?待我教元气恢复,再攻下朝鲜小国,纵使一时拿不下大明,但开创清平世界万世之基,不过探囊取物矣。”李弼听完叶甲所言,捋了捋胡须说道:“好。叶堂主不愧我教第一智才,一番话说得融情入理。老夫就拟出教令,明日烦劳叶堂主抄出十八份,飞送各堂,务必准时与日本国合力攻打大明!”

    次日卯时,店里伙计敲开廉冬、贾勇房门,带两人二上“净慈寺”。由于香客没有上山,“净慈寺”显得愈加清幽雅静。二人无心观赏风景,进了寺内之后,正逢叶甲迎了出来。二人急忙合十行礼,叶甲回礼之后,让傍边僧人将一个沉重包裹交给贾勇:“二位教友,这是黄金二百两、以及机密书信一封。烦劳二位交给姬堂主,另有黄金三十两,作为二位教友回去川资,还请二位即刻下山复命。”廉、贾二人急忙再次合十行礼,下山之后,回顺天府复命。

    叶甲又命冯晴,速速派出本堂快马信使,飞驰各地,调动白莲教各堂教友,但凡会些武艺,年龄青壮者,俱扮成难民,暗携兵器到金州卫聚集,为避免惊扰明军,各堂除堂主、副堂主、大护法、大执事等混入城内,其余人马需在城外百里,分散安置。信使送信走后,李弼亲自带着武全、万俟懋、叶甲以及叶甲手下三百余青壮教众,扮成流民,分作四拨,往辽东镇金州卫而去。

    未过几日,徐广杰就接到白莲教信使送来的秘密书信,徐广杰仔细观瞧,看完之后,真是冷汗直流。此信落款是白莲教主李弼,内容就是让自己带着年轻力壮、会些武艺的教友与手下,带上武器、金银,借着旱灾饥荒,扮成流民,分批分拨,务必在六月十日前,赶到辽东镇金州卫集结。违反教命,必受佛主惩罚,永堕地狱,且后世子孙,生生世世,生男为奴,生女为妓,......。

    徐广杰看完书信,心头真是百感交集:王天仇、徐钰已然告知“莫来北方”;李弼下了教命必须到辽东镇集结,倘若违反教命必受惩罚。这可如何是好?徐广杰正在踌躇之际,门口家人报说郑爷来访。徐广杰急忙起身,随家人出来相迎。二人见面后,郑大禄抱拳拱手:“徐帮主,数日不见,小弟颇为挂念,今日闲暇,过来探望,不知扰否?”徐广杰笑容满面,急忙还礼:“郑兄说笑了,快请,快请,今日必得一醉方休。”二人谈笑风生进了书房,李妡急忙端进两杯热茶,然后行礼说道:“父亲大人安好,郑叔叔安好。”徐广杰道:“好。李妡啊,赶紧张罗一桌酒席,为父要与你郑叔叔一醉方休。”李妡应了一声,急忙开门出去。

    郑大禄见李妡出去,方才说道:“徐堂主,是否接到教主让我等赶往辽东镇的密令?”徐广杰点点头:“郑兄所言不差,教主密令白莲教众集结辽东镇金州卫,必然少不得一番争战。但数月前,王天仇与徐钰特地给你、我二人送来那幅画,并提示‘莫来北方’。此行一去,必定要中朝廷之计,战死沙场事小,估计众兄弟的家小都会受到牵连。若是不去,教主密信写得明白,‘必受佛主惩罚,永堕地狱,且后世子孙,......。’唉。”郑大禄言道:“徐兄不必为此懊恼,教主此言不过是让我等坚定信念,迎来清平世界。世界既已清平,何来什么为奴?为妓?再者,王天仇、徐钰都是一般重情讲义、善良守理的好孩子,救郑某出狱、赢日本特使、还盐帮清白、舍身斗水怪,这一桩桩、一件件,可是谁能做到的?这样的人若当真落得凄惨命运?那老天还有眼睛吗?”听了郑大禄一番话语,徐广杰才如梦初醒一般。

    徐广杰起身给郑大禄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多谢郑兄教诲,郑兄一番话语恰似醍醐灌顶,徐某无端懊恼,真是惭愧之至。”郑大禄一笑:“徐兄,小弟不过依情而言,你我知己之交,何必客气。”徐广杰道:“那,依郑兄所见,这金州卫,徐某当去不当去?”郑大禄沉思片刻说道:“徐兄身为盐帮帮主,若要前去金州卫厮杀,一旦朝廷查实,徐兄还好说,可这江浙盐帮弟兄,难免不深受其害!既然王天仇、徐钰能够提前送信,说明朝廷必有充足准备,以小弟之见,此次白莲教举事,断然不会成功!徐兄只推疾病缠身,一路走走停停,带人在六月二十日赶到金州卫,教主真若怪罪,亦不过埋怨几句。”

    徐广杰道拱手道:“郑兄真个是徐某救星!多谢指教,多谢指教。但不知郑兄此去金州卫如何打算?”郑大禄说道:“小弟孑然一身,与徐兄不同,蒙鄙堂翟堂主将小弟认作知己,小弟只得拼了一命,已报翟堂主知遇之恩。”徐广杰闻听诧异说道:“郑兄,何故如此啊?”郑大禄一笑:“士为知己者死,此是郑某宿命。”徐广杰还要劝阻几句,郑大禄一摆手:“徐兄,酒席安排如何?你我兄弟今日定要一醉方休,也许就此一别,再难相见。”徐广杰听了心中不忍,反倒被郑大禄拉起身,来到屋外。

    郑大禄在屋外喊道:“李妡,丫头,酒菜可曾备好?请你父李达帮主前来一见,今日我们老哥仨,定要一醉方休。”李妡应声答道:“郑叔叔,酒菜已然摆好,小女这就请我父前来。”徐广杰、郑大禄、李达三人落座之后,推杯换盏,喝个尽兴。

    次日寅时,郑大禄骑着自己的“转山飞”随掌柜赵金、以及“托塔罗汉”堂主翟启林等约一百五、六十人,分作四拨,乔装向金州卫进发。

    直到午时,酒醒过来的徐广杰急忙骑马赶到大福客栈,门口店小二一见徐广杰来了,急忙上前说道:“徐帮主,您是找郑爷?”徐广杰说道:“是呀,小二哥,郑爷可在?”小二回到:“您来的不巧,郑爷和我们掌柜寅时就已然外出,说是要过俩月才回,店里目前由牛顺代管。”徐广杰闻听,知道追赶已然来不及,道了声谢,飞身上马回到徐府。独自坐在书房懊悔不已。又过半月,徐广杰让姐姐王瑃与李达、李妡等照看徐府上、下与盐帮之事。自己带着盐帮护法三十人,只说拜客,一路走走停停,亦往金州卫而行。

    廉冬、贾勇二人回到“莲泉寺”后,将李弼亲笔密信,交给姬鲲。姬鲲阅后,甚是高兴,急忙派人请伏虎堂骨干及日本国石田荒原等一行人,在藏经楼相见。

    众人进了藏经楼后,姬鲲当即拿出李弼所写书信,交给石田荒原道:“各位贵使,各位教友,白莲教主已然发令,各地白莲教堂口,均由堂主带队,借着旱灾饥荒,分批分拨,务必六月十日前,赶往金州卫集结。石田先生,这次您总该知道我教教主,是出言必行的大丈夫了吧?以姬某所见,到了金州卫,不消一日,我等尽可涤荡浊霾,再清寰宇。”石田荒原看完信,抚掌说道:“贵教果然不负将军大人厚望。待我们拿下辽东镇时,在下一定请将军大人与贵教主见上一面,彼此定个金兰之约。姬堂主说可好?”

    姬鲲拍手道:“好,好。此事还要仰仗石田先生玉成。”石田荒原点点头,又接着说道:“姬堂主,我等何时起身赶往金州卫为好?”姬鲲道:“此地虽据金州卫不远,但姬某觉得还要早做安排。以姬某意愿,我等后日卯时分拨上路,不知石田先生以为如何?”石田荒原应道:“所言甚是,后日卯时烦请姬堂主带路,我等后面紧随。”姬鲲见计划定下,急忙吩咐原来手下一众兄弟与新进入教友,尽快收拾一应物品,准时上路。

    再说张六,得到确切消息,急忙趁最后一次出门采买机会溜到“醇德楼”。余掌柜见张六进门,急忙对他使个眼色,张六跟在余掌柜身后,来到二楼单间。其实,张六出入“醇德楼”也曾被和尚们看见,但碍于张六与陈通合是同乡好友身份,又惧怕张六武艺高强、骄横跋扈,看见的和尚只是向陈通合诉说,并未敢告知姬鲲。陈通合素知张六虽然贪酒,但为人豪爽仗义,断然不会做出格之事,故只是对张六私下面斥而已,张六一再保证每次仅饮上两碗,寥解饥渴,绝不醉酒误事。陈通合亦知张六确实未有一次醉酒,遂睁一眼闭一眼,任他所为。

    张六在单间内见掌柜进屋,拱手说道:“余掌柜,姬鲲已然下令,后日卯时,我等俱要随他赶路,要去何地并不知晓。只知寺内已然尽数收拾起刀枪、金银等物。”余掌柜听罢当即猜出这是姬鲲等人要赶往辽东镇。余掌柜不动声色,拿出一块白绫说道:“张六,姚国师念你多次冒险送信,特地命我交给你这块白绫。此白绫上印有姚国师为你请下来的,锦衣卫指挥使塞大人之大印,若两方厮杀之时,你莫要上前交锋,只保护性命就好。待破了白莲教后,你凭此白绫,令军士带你见姚国师,姚国师定会委你做个军中百总,日后若有功勋,必定另有封赏。”

    张六闻听此言,急忙跪倒在地:“张六多谢姚国师,多谢塞大人,多谢余掌柜。天高地厚之恩,张六定舍死相报!”余掌柜急忙搀起张六,张六亦从怀内掏出一物说道:“余掌柜,这是‘莲泉寺’第三殿至藏经楼的机关设置图,是小人费尽心机,从姬鲲心腹处套出来,今日奉上,以报大恩。”余掌柜展开图纸一看,此图虽说画的简陋,但如何行走,标注的清清楚楚。余掌柜高兴地拍了拍张六肩膀说道:“张六,你这次又立一件大功劳。好,余某定会禀告塞大人,给你记上一功。此时不可久留,咱们来日再见。”张六急忙又对余掌柜深施一礼,转身离开了“醇德楼”。

    张六刚刚离开,余掌柜就吩咐手下,赶紧回顺天府禀告锦衣卫塞哈智大人。

    塞哈智收到密报,亦是非常高兴,急忙命锦衣卫百户哈镇兵,暗中调遣兵将,单等姬鲲等人撤出“莲泉寺”,前去围剿。

    第三日卯时,姬鲲、石田荒原等共计一百三十八人,乔装分作五拨,将刀枪、弩箭、铠甲、金银,俱伪装成货物以及经卷法宝,驾车赶辕,往辽东镇而去。由于“蓄魂瓶”紧要,姬鲲仍让师弟崔道成专一负责。

    又过数日,哈镇兵带锦衣卫趁着黑夜,依据张六呈交的地图,将“莲泉寺”里里外外彻底查抄,留守僧人尽数羁押。之后,哈镇兵又一把大火烧了“莲泉寺”。此后,“莲泉寺”不复存在,民间仅流传着“伏虎死,人不在,七步里,八步外,七十二缸老咸菜。”的谜语,据说若有人破解此语,就能找到姬鲲等人当年无法带走的七十二缸金银珠宝,后世之人常有碰运气者到此挖掘、探寻。

    时至今日,传说中的七十二缸金银珠宝仍然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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