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〇一章崔道成搬弄是非 “长白王 ”捉拿钦犯

    崔道成不愧武艺高强、体能过人，他逃过明军三道封锁之后，来到泰宁卫城墙下，眼见一队明军经过，他悄悄跟了上去，瞅准机会，将队伍最后一名明军士兵瞬间击倒，然后将这名明军尸体悄无声息扛到黑暗之处，换上明军衣服登上城墙，趁人不备施展壁虎游墙之术，翻过城墙，借着月色，往徒丹大寨狂奔。

    崔道成整整跑了一夜，终于在黎明时看到几名赶马客商，崔道成没费几下拳脚，抢了一匹马之后，骑马跑回徒丹大寨。见到恒瑞、姬鲲等人，崔道成说阿虎迭被擒回泰宁卫之后，就下了死牢。任凭明军花言巧语、威逼利诱。阿虎迭终不吐一言，明军一见招降阿虎迭无望，已然杀了阿虎迭，对外诬说是恒瑞派人下毒毒死阿虎迭。自己与北掌柜本想赎回阿虎迭尸身，明军索求纹银百两，哪知交了银子之后，明军居然背信弃义，又要擒拿自己与北掌柜。北掌柜舍命拦住明军，自己这才趁乱逃出泰宁卫，北掌柜想是已然被明军抓住，生死未卜。

    恒瑞首领闻听自己义弟阿虎迭被明军毒死，禁不住怒火中烧，急忙传令手下人一面做发兵准备，一面通告长白山十六部女真，各自准备人马、军械，三日后在徒丹大寨聚合，攻打泰宁卫，若有不从，先将其剿山灭寨。

    乌也虽拿了姬鲲古玉，但因涉及徒丹部族生死，遂苦劝恒瑞首领从长计议，怎奈恒瑞已然被姬鲲用的“敲山震虎法”敲得戾气弥天、迷失了本性，没听乌也权上几句，就将其轰出府去。姬鲲见此心中暗喜。乌也见劝不住恒瑞，只得回到自己家中，烦闷不已。

    夜半时分，掌柜阿邻来到徒丹大寨，远远见寨内一片火把闪耀，阿邻急忙来到切近，守门徒丹武士见单人独骑来到寨门前，急忙喊道：“什么人？站住答话，莫要往前！”阿邻说道：“兄弟，我是恒瑞首领好友阿邻，有机密事禀告首领！”守门一听来人是阿邻，急忙提着火把照了照，一见果然是阿邻，急忙说道：“阿邻掌柜，你且稍等，我去禀告首领。”阿邻道：“兄弟，若见恒瑞首领身边没有昆掌柜他们再如实禀报。若是昆掌柜亦在旁边，就请首领到僻静处再告知，切莫让昆掌柜他们知晓。”守门武士闻听点点头，飞跑去见恒瑞首领。

    恒瑞闻听守门人找自己禀告要事，急忙让他进来答话。守门武士见屋内只有恒瑞一人，急忙禀说掌柜阿邻求见。恒瑞闻听阿邻到来，亦要打听阿虎迭确切消息，遂跟着守门人来到大寨门口。

    寨门打开之后，阿邻见恒瑞独自前来，急忙行礼悄声说道：“恒瑞首领切莫声张，阿虎迭在外面等候求见，请首领跟随小人走一遭。”恒瑞闻听阿邻此言，禁不住愣了一愣：“阿邻，你说阿虎迭？阿虎迭见我？”阿邻悄声道：“回首领话，阿虎迭没死，此事关系女真十六部生死，请首领速速骑马与阿邻前去。”恒瑞与阿邻交好多年，见他说得如此恳切，急忙命令手下牵匹马来，为防不测，又带上自己宝刀、宝弓，让阿邻持了火把，二人打马扬鞭，往南而行。骑了十几里，来到一片小山跟前，阿邻下马对着山上喊道：“阿虎迭，恒瑞首领在此！”藏在小山上的阿虎迭听到阿邻喊声，急忙回道：“阿邻掌柜，阿虎迭在此。”说完话，阿虎迭牵马下了小山坡，不一会儿，来到恒瑞面前躬身施礼：“阿虎迭拜见恒瑞首领。”恒瑞见眼前之人真是阿虎迭，不禁流泪搀扶起阿虎迭：“贤弟，那崔掌柜说你已然被明军毒死，难道你我是在梦中相见？”

    阿虎迭切齿说道：“首领，那昆管家真名叫姬鲲，那个崔掌柜真名叫崔道成，他们都是朝廷钦犯。那个北掌柜就是倭国奸细北条真述，据姚国师所言，他们因勾结倭寇谋逆失败，流落至此。他们还勾结倭寇奸细，前来破坏长白山龙脉。前几日，崔道成与北条真述去泰宁卫刺杀在下，然后嫁祸大明。幸亏姚国师等人识破其诡计，将计就计，擒住北条真述，崔道成却得以逃脱。姚国师怕崔道成返回徒丹大寨之后，诱使你与长白山女真十六部助其造反。才命在下赶紧赶回，因怕寨内人多眼杂，被姬鲲老贼察觉，阿虎迭这才请恒瑞首领来此相见。”恒瑞闻听此言如梦方醒，大骂姬鲲老贼恶毒，险些让自己与十六寨女真受灭顶之灾。恒瑞骂完，问阿虎迭道：“贤弟，下一步我等该如何打算？”

    阿虎迭道：“首领，姚国师说日前进寨的那个黑纱蒙面之人，乃是姬鲲之子姬辰宇，此人因犯了重罪，已然被凌迟处死，但姬鲲老贼习得妖术，借助什么‘九耳犬’怪物身躯，又令姬辰宇复活。这姬辰宇因修炼未满，怕见阳光，但其武力亦绝非我阖寨之人能够匹敌。首领且等明日巳时，姚国师与邓大人带兵协助，才可动手捉拿。”恒瑞听完点点头说道：“阿虎迭贤弟，你少时且躲在本首领身后，用衣袖遮住面庞，随我一同进寨。明日巳时，与姚国师等一同捉拿朝廷钦犯。”阿虎迭点头称是，三人各自骑马，赶回徒丹大寨。

    三人来到大寨门口，恒瑞命人打开寨门，守门武士见首领带着阿邻与另外一人进寨，急忙开门迎接。阿虎迭用衣袖遮住自己面庞，跟随进寨。

    进到府内，恒瑞命人收拾两间客房，给阿邻、阿虎迭暂歇。回到自己房内，恒瑞心中不忿，哪里还等得了明日？最后决定自带亲随先动手除了姬辰宇，再拿住姬鲲等人，明日见了姚国师当面请罪。打定主意，恒瑞急忙命手下亲随点起武士三百人，带上牌、刀、枪、弩在府外候命。

    工夫不大亲随回报，三百名徒丹武士已然集结待命。恒瑞还是不放心，又传令守门武士再增派一百人手，无论何人若无自己命令擅敢闯出大寨者，一律格杀勿论。此时已是寅时，天刚蒙蒙亮，恒瑞手提宝刀带领三百徒丹武士悄悄围住姬鲲等人客房。恒瑞命一百长枪手在前，一百弩手在后，百名藤牌短刀手随自己冲进院内。

    哪知恒瑞刚带人冲进院内，只见姬鲲、崔道成、薛梦龙、石田荒原、郝金，以及那个黑纱蒙面的怪物姬辰宇，手持兵器，争先冲出屋内。原来，姬鲲对恒瑞一直心怀疑虑，就怕对自己不利，住在徒丹大寨开始，用重金买通了恒瑞拨给自己身边两名徒丹人。此二人借助徒丹人身份，屡屡打探恒瑞与徒丹大寨情况，并向姬鲲报告。尤其自崔道成回到大寨这几日，姬鲲更是命两名徒丹人，轮流查看大寨内动静，但有情况，不论早晚，即来禀报。

    当姬鲲听说泰宁卫“白山客栈”掌柜阿邻与恒瑞独自骑马外出之后，姬鲲心中生疑。急忙叫醒崔道成，让其乔装成徒丹人打扮，到恒瑞府宅附近观察。崔道成见恒瑞带着两人进了府宅之内，不大一会儿，恒瑞府前就聚集数百武士。崔道成心中盘算，恒瑞不可能只派这点人马攻打泰宁卫，若不是攻打泰宁卫，这几百人是要对付谁呢？崔道成思索一会儿，恍然大悟，暗叫不好，急忙赶回住处，向姬鲲说明自己所见所闻。

    姬鲲起奇门遁甲局琢磨片刻，说道：“崔贤弟，我等事情已然败露，那恒瑞已然带兵向此处赶来，你速速喊起大家，带上各自家伙，来此间屋内。”不一会儿，姬辰宇、薛梦龙、石田荒原、郝金等，随崔道成进到屋内。姬鲲对众人说明情况之后，崔道成说道：“我等愿听从姬副教主安排。”姬鲲道：“事情紧急，那恒瑞马上就会带兵赶到。大家不要惊慌，老夫保证众位无恙离开。辰宇，你乃金刚不坏之身，一会儿待为父一声令下，就直冲过去，此时寨门肯定有重兵把守，辰宇可向北面长白山方向而去，只要冲破围墙，登山之后，那恒瑞就无可奈何；崔师弟你紧跟其后，权做辅攻；老夫、石田特使、薛梦龙，我等三人依次排列而行；郝金，你轻功不错、剑术颇佳，负责断后。此役事关我等生死，各位务求全力而战！”众人拱手说道：“遵命！”当恒瑞带一百藤牌手冲进院内，姬鲲带领众人各举兵器冲出。

    那姬辰宇一句话不说，虽然面掩黑纱，行动却异常敏捷，手中举起日本刀，当先冲向恒瑞。姬辰宇这把刀乃是当年石田荒原奉日本将军足利义持之命，送给姬鲲的百折锻打宝刀。崔道成见姬辰宇冲出去，急忙手持钢刀随后杀出，因崔道成的松纹宝剑去泰宁卫行刺阿虎迭时，放在掌柜阿邻出保管，此时只得手持一把普通钢刀迎敌。崔道成后面姬鲲、石田荒原、薛梦龙、郝金各拿刀剑依次紧随。

    姬辰宇依附的乃是“九耳犬”身躯，寻常刀剑、弓弩，根本难伤其分毫，再加上手中日本刀乃是足利义持赠送的宝刀，在姬辰宇手中更是威力大增。恒瑞宝刀刚一与姬辰宇日本刀相碰，就被弹出数尺开外，恒瑞此时才真正见识了姬辰宇的可怕。

    姬辰宇，脚下生风、刀势不减，不一会儿就砍翻足足一百多名徒丹武士，其他人见状，纷纷后退不敢向前。恒瑞没想到姬辰宇如此勇猛，更没想到姬鲲等人没有冲撞大寨门口，反而会掉头向大寨北侧攻击。眼见姬辰宇阖身一撞，就将结实围墙撞塌一片，姬辰宇乘势带众人冲向长白山。

    恒瑞心有不甘，急忙摘下自己铁臂宝雕弓，搭上穿云箭，看得真切，尽力一箭射向最后的郝金。“嗖”一声，这支箭穿透郝金遮挡的藤牌、狠狠钉在其后心之上，郝金一个趔趄，死尸栽倒在地。恒瑞二次搭上穿云箭，抬头看时，姬鲲等人已然不见踪影。乌也、阿虎迭、阿邻等人听到寨内人喊马嘶早已各自提刀赶来。恒瑞见到二人心中惭愧说道：“本首领一悔日前未听乌也大萨满之言，险些轻信姬鲲老贼之言，带十六寨女真部族攻打泰宁卫；二悔未听昨夜阿虎迭之语，草率点兵。如今，姬鲲等人已然逃到长白山，这十六峰虽说不甚广大，但要找到老贼下落，确实难上加难。”乌也、阿虎迭见恒瑞自责不已，纷纷解劝。

    正在恒瑞懊恼之时，守门来报，大明姚国师与指挥使邓德喜等六人，在门外求见大首领。恒瑞命手下人赶紧修缮围墙，自己急忙带乌也、阿虎迭、阿邻等人赶到寨门口。姚钧晖、邓德喜、铁福安、王天仇、玄光、金昌海六人见恒瑞带人迎出大寨恭敬施礼，急忙各自下马还礼。

    邓德喜道：“恒瑞首领，我等前来非为别事。姚国师恐恒瑞首领提前动手擒拿姬鲲等人，故我等提前带兵赶来助阵。不知恒瑞首领准备如何？我等也好一并擒拿钦犯。”恒瑞摇头道：“惭愧，惭愧，都怪某家昨夜听完阿虎迭一番言语之后，心生无限懊恼，忘了姚国师吩咐，提前带人擒拿。谁料那姬鲲之子姬辰宇，刀枪不入、勇猛过人，折了我一百多徒丹勇士，如今姬鲲等人已然撞破围墙，逃到长白山上。某家特来向邓大人、姚国师请罪！”

    姚钧晖说道：“恒瑞首领莫要自责，这也是姬鲲此时命不该绝。”姚钧晖说完，急忙回身对王天仇说道：“玄瑛道长，请你测算测算，这姬鲲等人现在何处？”王天仇急忙心中默起奇门遁甲局，确定之后说道：“回姚国师，这姬鲲等人行得匆忙，故还未来得及使用‘隐遁’之术，遮住行踪。他几人前往就是此寨山峰，并未远离。”姚钧晖拿出十五面令旗，交给恒瑞说道：“据贫道所知，这长白山一共十六峰彼此连结。恒瑞首领，请速速集结女真十六部兵马，将贵寨寨后此峰孤立包围，先将姬鲲等人牢牢困在此峰之上，防其逃脱。”恒瑞点头，急忙命令阿虎迭先点起本族兵马切断本寨后的“鹰嘴峰”与左侧“玉虎峰”与右侧“龙门峰”的关联紧要之处，又吩咐手下人，速速拿着令旗，各自到其它女真十五部传令，就说是奉大明钦差之命，令他们各自点兵一千，到徒丹大寨听后钦差调遣。

    阿虎迭接过金昌海递过来的自己那把开山大斧，朝着众人施礼后，点起徒丹三千兵马，阻断“鹰嘴峰”与左、右两峰连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