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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泰阿

    林若知道自己所有的天机都已经被屏蔽了,同样的道理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人的天机,只怕也算不出来。可是此刻林若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或者能够算出什么来,起码让自己知道,自己的儿女是活是死。

    拿过七个铜板,林若将铜板放在手心里,念着咒语,陶腾了一阵,然后用非常奇怪的手法放了下来。

    卦象很乱,显然连自己也算不出自己儿女的生死,林若不由苦笑地摇了摇头。他叹气说道:“算了……天意如此。”或者自己逆天行事,理应受到惩罚的。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躺在地上被砸晕过去的掌柜的手微微在动了。

    林若躬下身子,将掌柜扶到了一边,让他靠着墙坐着,然后让典韦到来一杯水,给那掌柜灌了下去,柔声说道:“掌柜的……掌柜的……醒醒……”

    掌柜的微微地张开眼睛,看到林若后,显然很吃惊,猛地转头看去,看到床上那位死不瞑目的少女,当下大叫一声,又晕了过去。

    林若此刻急于知道这伶儿的鞋子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当下拿起那掌柜的手掌,对着掌柜的手掌微微地运送真气,不一会儿,那个掌柜的再一次醒了过来。

    “掌柜的……你……你还好吧?”林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那个掌柜回头看向林若,然后苦笑地摇了摇头说道:“你们不是来找那把剑的吗?”

    “恩?”林若不明白地看向掌柜地说道,“什么剑?”

    “就是那把青色的宝剑,我家主公曾经说过,这是一把稀世宝剑,名叫泰阿。”掌柜当下说道。

    欧冶子打造了八把宝剑,泰阿就是其中之一,泰阿是一把威道之剑。

    林若愣了一下,然后说道:“怪不得,按理说泰阿剑的排名远在龙渊剑之上,为什么那个人和我对招,却丝毫占不到上风,原来因为他用不惯。”

    掌柜听了这话说道:“其实这把剑回到他的手里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林若愣了一下说道:“物归原主?”

    掌柜叹气说道:“七年前,老儿是王司徒府上的一名杂役,当时董卓把持朝政,王大人暗自寻访高人,欲杀董卓……”

    当下掌柜的便将七年前的往事一一说给了林若听。

    回忆起了,那算是一个很冷的冬天吧!一个身穿白衣的青年人拉着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在街上走,漫无目的地走着……青年人的衣着很单薄,孩子的虽然被青年用衣服包裹着,可是还依稀可以看到那个孩子的嘴唇已经被冻青了了。

    因为董卓进京一路上的烧杀抢掠,不少百姓流离失所,逃难到了京城,而这两个人咋看之下和那些逃亡的百姓没有多大的区别,唯一不同的是,这个青年的背上背了一把用麻布包裹的长剑,而不是包袱。

    当时社会很动荡,街上就算是白天,就算是天子脚下,也发生烧杀抢掠的事情,更为可怕的是,这些事情都是董卓手底下的那些西凉兵做的!

    就在这青年带着这个孩子茫然地往前走的时候,一阵骚动声,将青年的视线吸引去了。几十个西凉兵手持兵器,正攻击一顶官轿子,轿子的轿夫已经被杀光了,而那些专门保护官轿的护卫也一个个死在了西凉兵的刀刃之下。

    朗朗乾坤,截杀朝廷命官,作为一名剑客,自然是看不惯的,当下出手就将那些人料理干净。

    “多谢壮士相救,壮士的活命之恩,本官没齿难忘!”从轿子里走出来一个三十有余的、身穿官服的官员。这个官员文质彬彬,一看就是一个饱读诗书之人。

    青年哼了一声说道“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淮儿,我们走……”

    就在青年想要走的时候,伸手去拉那个孩子的时候,啪地一声,那个孩子倒在了地上了。或者是因为那个孩子饿了许多天了,当下支持不住晕了过去。

    官员说道:“壮士,本官有个朋友的家里刚好有名医,不如先将孩子抱过去吧!”

    就这样,青年跟随这个官员来到了司徒王允的府邸,也在这个时候,那个青年才知道自己救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孔子的后人孔融。而青年也告诉了王允,他姓郭,名安,是雁门太守郭缊之子,而这个孩子是他的幼弟郭淮。

    早在几个月前,匈奴攻打雁门关,雁门关告急,太守郭缊率人全面抗击匈奴,和战士们牺牲在了战场上。为了抵抗匈奴的入侵,郭家家破人亡,可是朝廷却以郭缊,抵抗匈奴不利,撤了郭缊的太守之职。

    怀着满腔愤恨的郭安带着幼弟郭淮和祖传的泰阿剑,流落并州,几个月的辗转到走到了京城,就是要给父亲讨回一个公道。

    听了郭安的控诉,王允叹了口气,一脸悲痛地说道:“此时的朝廷,岌岌可危,莫说还不了你父亲公道,只怕你兄弟二人久留京城,也会有杀身之祸。待你兄弟好了之后,你们赶紧离开京城吧!”

    莫要伸冤不成,自己倒成了刀下亡魂了。

    听到王允的话,郭安忍不住说道:“先父战死沙场,死后绝不能让先父再蒙尘,倘若为人子女不能为父伸冤,俯仰愧于天地。请大人成全郭安!”

    他说着就跪了下来。

    而旁边的孔融也忍不住说道:“子师,郭安的武功高强,他留在京城刚好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你就不要赶他走了。”

    王允沉默了一会说道:“郭安,你也是忠良之后,老夫也不瞒你,你要留下来的话,弄不好会有杀身之祸。你可还愿意?”

    “只要还家父一个公道,大人要郭安做什么都愿意。”郭安当下说道。

    一个送上门的高手,不要白不要。

    一番叙旧之后,孔融因为在京城实在呆不住了,在王允家将的护送下便连夜逃出了洛阳,回到了北海城。

    接下来的几日里,王允派人摸清了董卓的作息的规律,悄然安排郭安埋伏在半道,刺杀董卓。

    可是董卓身边高手无数,就算是你郭安神通再广大,也抵不过那些西凉的虎狼之师,何况董卓身边还有一个高不可攀的吕布。

    刺杀失败的郭安虽然逃了回来,可是身上的伤实在太重了,没几日就去世了,临死之前,他将家传宝剑和郭淮托付给了王允。

    在郭安死后,王允派人将郭淮护送回了太原郭家,按顿了郭淮的生活,再后来董卓死后,王允又为郭缊正名,并且让郭家的中的兄长出任了地方的官员。

    林若听这话后,忍不住说道:“王司徒竟然派人将郭淮送回了郭家,为什么不把这把剑也一柄送回郭家?莫非司徒想……”

    掌柜听到林若这样的问话,当下低着头说道:“当然不是……司徒为人磊落,是少有的正人君子,他怎么会生出这样的贪念……哎,那是因为……”

    看着掌柜这怪异的脸色,林若忍不住说道:“莫非是你偷了这把剑跑了?”

    “自然不是……”掌柜再一次忍不住说道。

    “那是什么原因?”林若忍不住问道。

    掌柜当下说道:“当日郭安刺杀董卓失败,董卓派兵四处搜出刺客,为此连累了不少朝中大臣,董卓说了,找不到郭安的尸体,就杀光洛阳城内的百姓……而且当时郭安已经去世,老爷为了救洛阳的百姓,不得不将郭安的尸体抛弃在了一间破庙内,未免董卓会起疑,泰阿剑,也一并丢弃在破庙内。”

    “得到泰阿的董卓知道这把剑是一把帝王之剑,便认为上天预示自己成为天子,因此变得比以前更加暴怒,更加凶残了,更加目中无人,更加骄横……后来,主公用计引得董卓吕布父子反目成仇,董卓死后,这把剑又回到了大人的手中……”掌柜的继续说道。

    后来长安被董卓的部将李傕、郭汜围困,王允让心腹王忠带着泰阿离开,将剑归还郭家。可惜,因为时局动荡,王忠回到家乡后,便将剑藏了起来,想待天下太平,再将剑物归原主,可是谁曾想到郭家的人竟然找来了。

    林若听了这话后,说道:“你那么确定剑是被郭家的人拿走的吗?”

    “虽然七年不见,当初那个十来岁的孩子,如今长成了大人,可是他人样子和他的哥哥郭安一摸一样,老夫是绝不会记错的。只是……他来寻剑,直接告诉老朽一声就是了,为何还要杀害蓉小姐……他倘若怨恨老夫藏了他们家的剑,没将剑归还,他大可以出手杀了老夫,老夫无怨无悔……为何他要出手害死了蓉小姐……这叫老夫似乎如何面对主公!”

    “蓉小姐是谁?”

    “她是主公的小女儿……老夫对不起主公,对不起主公……”掌柜地说着就好好大哭起来,十分的伤心。

    “掌柜的,我问你……这只鞋子,你是从哪里来了的?”突然间林若想到了什么,拿出伶儿的鞋子递给了掌柜的问道。

    掌柜的看向那只鞋子一瞬间便愣住了,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他说道:“这鞋子……老夫从未见过。”

    说谎,你没见过?你要是没见过,脸上会有这样的表情?

    林若当下冷冷地盯着掌柜的眼睛看到:“这鞋子到底是哪里来的?你为何不说?”

    “老夫不知道……又如何说……哼……你不知道是不是?我会让你知道的……”林若当下将目光投向了躺在床上蓉小姐的尸体上,嘴角冷笑地说道。

    “你想做什么?”掌柜的看到林若这眼神,当下忍不住惊恐地说道。

    林若冷笑地说道:“这鞋子是我女儿的东西……你说我想做什么?死人应该入土为安,你说倘若死的时候极端痛苦,死后又被人用剑剁成肉碎……会不会永世不得超生呢?”

    林若这话一下,不只是那个掌柜的目瞪口呆,就连旁边的典韦也愣住了,庄主竟然想要鞭尸?不,不能说是鞭尸,只能说碎尸。

    庄主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恶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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