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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旋律

    苏菲亚(18岁)远在瑞弗尔变乖以前,就一直是个可靠的女孩。

    最初她和瑞弗尔一起被盖德捡回来时,苏菲亚并不像现在这样是个温柔体贴,元气精神的人。她沉默寡言,封闭自我甚至在瑞弗尔惹她生气的时候都会用拳头去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男孩揍哭。当时已经快要成人的莲华也尝试过与苏菲亚进行沟通,但并没有取得什么效果。

    直到有一天,苏菲亚自己从外面带回来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然后她就变了,她的脸上开始浮现出笑容,她开始积极和别人交流,她开始学莲华的模样帮教堂做事。虽然他们因为人数的增长都挨饿了好一阵子,但在莲华开始在外面打些零工以及有些信徒自发开始捐款后,伙食的情况也很快得到了改善,而苏菲亚也比以前更敞开心扉,渐渐成为了一个乐天派。

    “我是说,你敢相信吗?那个苏菲亚,以前会骑在我身上用拳头揍我。”瑞弗尔和卢特博,伍德走在教会的院子里,向他们介绍教会的一些基本设施,还有教会里孩子们的一些事情。

    “哇哦~那可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卢特博笑着回应道,“我是说她现在看上去就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天然呆,任谁都不会去想她居然有如此彪悍的童年。”

    “现在的这些孩子,罗西,米尔,玛洛他们都是苏菲亚一个个捡回来的。”瑞弗尔继续说,“我是说现在这些孩子们该怎么安排,该做什么事基本都得听我的,但唯独这些孩子的去留,是苏菲亚一个人说了算。”

    “他们的名字也都是苏菲亚起的吗?”伍德问道。

    “听上去你们的那位盖德并没有起什么用。”卢特博同时插嘴道。

    “父亲他并不关心这些事情,但这也表示他并不反对。而且在人数增加时,我知道父亲他肯定做了些什么,我们的食物供给才能恢复地那么快。毕竟当时莲华姐也说只靠她自己是没办法养那么多孤儿的。”瑞弗尔先有些焦虑地回答了卢特博的问题,然后对着伍德说,“不,罗西他们都有自己的名字而且一直用到了现在,但还是有一个人最初是没有名字的。”

    “是谁呢?”伍德因为自己被瑞弗尔赋予名字这件事,所以对相关的问题有些好奇。

    “秋。”

    瑞弗尔的回答让伍德感到十分惊讶。

    “我也问过秋是不是从黑街来的,但她并没有回答,而苏菲亚当时确实是从城门那里把她领回来的。”瑞弗尔补充道,“哦,这里是厕所,昨天洗澡的时候你们也见过了......是时候扩建一下了,虽然莲华姐待不了多久,但苏菲亚不知什么时候还会再带人回来......”

    “瑞弗尔,不如我们接下来说一说关于秋的事吧,我看某个人好像对这个很感兴趣。“卢特博提议道。

    伍德对卢特博睁大了眼睛,有些恼又有些惊慌的样子。他发现瑞弗尔在欣慰地看着自己,终于憋不住微微地有些脸红,于是撇开了视线。

    ......

    秋(8岁)在被领回来的时候就一直是现在这个样子。

    语出惊人,反应激烈,她对于自己的情感转换好像是有标准似的,突然生气,忽而伤心,根本没有变化的过程。当然她大部分时候都是板着一张呆呆的脸,这使得她看上去像一个玩偶一样。

    “秋是一个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人。”瑞弗尔说,“她对客观事实有股执着在里面,这也是为什么我和苏菲亚觉得她日后说不定能当一名学者,好去研究一些她感兴趣的东西,并赚取生活费。”

    “那她现在有对什么东西表现出兴趣吗?”卢特博问。

    “嗯...起码她现在很喜欢盯着蚂蚁啊,蜜蜂啊等小虫子看。”瑞弗尔微笑道,“哦,这里是苏菲亚的花坛,小心点可别踩坏了,否则我也救不了你们。”

    “哼~说道这个,罗西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看他的年龄和咱们俩也差不了多少。”卢特博思考了一会,然后说,“昨天我感觉到他对我可能有些在意,或许是因为我跟你从黑街一起回来的原因吧。”

    ......

    罗西(15岁)是苏菲亚带回来的第一个孩子,然而令人意外的是,罗西反而和瑞弗尔更亲,而不是苏菲亚或莲华。

    或许是臭小子之间的相互吸引,以前的罗西一直跟着瑞弗尔到处捣乱,惹莲华生气。他们不仅偷吃莲华、苏菲亚和盖德的那份食物,还狼狈为奸,两个小男孩一起对付小女孩苏菲亚,这让莲华当时一看到瑞弗尔和罗西,脸就会气绿。

    当然,他们两个也因此挨了莲华不少的铁拳。

    “结果,在我尝试接过莲华姐的班,成为一名可靠的人时,罗西就变本加厉了。”瑞弗尔有些感慨地说,“其实我直到现在都不知道我对罗西来说意味着什么,但现在看到罗西也和我一样步入了正轨,我感到很高兴。”

    “有些东西,是只有男人之间才能相互拥有的吧。就像有些东西是只有女人之间才能相互拥有的一样。”卢特博笑了笑。

    “男人之间啊。”瑞弗尔也笑着说。

    他想起那个下雨的夜晚,如果出来安慰自己的不是洁德,而是卢特博的话,那会发生什么呢?

    ......

    雨还是那样下着。

    “噫,真是冻死我了。如果你不想回去的话,那我先回去睡觉了。”

    说完,卢特博就一边搓着身子,一边向哨站走去。

    ......

    或许会是这样的发展。瑞弗尔在心里怔怔地察觉到。

    “哦!这里是图书馆,旁边就是父亲的办公室。这里除了一些基本知识的书籍以外便是父亲之前的教皇们所撰写的一些关于神主教教义和起源的书籍。”瑞弗尔说。

    ......

    米尔(10岁)有点像以前的罗西,但在罗西也变了以后,他就又变得有些圆滑了起来。

    他带着“承认错误我第一,改正错误我倒一”的心态,记吃不记打,是现在最让瑞弗尔和苏菲亚头疼的孩子。

    “他也并不是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瑞弗尔说着,忍不住叹息起来,“他很有剑术天赋,但他只是一直把我和苏菲亚的告诫当耳旁风,这让我和苏菲亚都很担心他以后究竟该怎么办......哦,这里是诊所,父亲平常就是在这里给人看病的,他现在正在里面。”

    听到瑞弗尔说到这,卢特博和伍德相互望了对方一眼。

    他们算是明白了,在教会的孩子面前瑞弗尔和苏菲亚不知担任了多久爸爸妈妈的角色,甚至都已经有些陷进去了。

    所以在旅店第一天早上的时候,是因为终于从角色里脱离出来了,才会有所放松和懈怠吗?卢特博看向瑞弗尔,因为他也没想到自己那晚不辞而别对瑞弗尔会有那么大打击。但在自己回来后他还是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之后的旅途中也是他一直在起领导作用。

    果然,瑞弗尔是个很厉害的人。卢特博再次感慨道。

    ......

    帕奇(4岁)和玛洛(3岁)是苏菲亚在塞拉531年年初才领回来的最小的小孩子。

    他们本就处于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只喜欢玩和休息,就连吃饭有时候也需要别人招呼,是最让瑞弗尔和苏菲亚费心的一对。

    “帕奇还好,他虽然有些笨但是很听话。主要是玛洛,”瑞弗尔说到这,苦笑地摇了摇头,“她真的很喜欢罗西,这让我们都有些手足无措。罗西的话对她来说比我和苏菲亚的话管用多了,而玛洛平常为了和罗西呆在一起也是折腾个不停。”

    “所谓的一见钟情呢。”卢特博调侃道。

    “3岁小孩对15岁男孩一见钟情,确实令人头疼。”瑞弗尔回应道,“这里是礼堂,苏菲亚和我辅导孩子们学习的地方。再往前就是教堂了,连接着外面。”

    终于,向新来的两位介绍完整个教会以后,瑞弗尔向他们表示今天病人比较多,所以教堂里现在是苏菲亚在面对信徒,他怕苏菲亚不知道对信徒的问题具体说些什么,就先离开帮助苏菲亚去了。

    “......”

    “所以,我们现在该干什么呢?要去问问瑞弗尔哥哥吗?卢特博哥哥。”伍德见瑞弗尔走后他俩都站在原地,于是向卢特博问道。

    “或者你可以转身去问问跟在我们后面的那些家伙。”卢特博说。

    伍德听到这句话,立马扭头,看到了教堂的孩子们居然都跟在后面。

    “什?!...”伍德有些惊讶自己居然才发现他们。

    “而我,得想想办法在外面找一找活干了。毕竟光等着瑞弗尔还钱也不是办法。”说着,卢特博朝着教堂走去,留下了伍德和孩子们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伍德向他们挥了挥手,打了声招呼。

    孩子们中的罗西率先走了出来,向伍德伸出手后,说道:“怎么样?要和我们一起来玩吗?”

    伍德看着罗西伸出的手,很高兴又有些难以置信地点了点头。

    “嗯!”

    ......

    伍德很快和罗西、米尔等人玩到了一起。他们玩鬼抓人,老鹰捉小鸡,膝盖对对碰,这些都是伍德他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的,但一直都没机会玩的游戏,所以他真的感到很快乐。

    “好!现在该轮到玩天使打恶魔的游戏了!”帕奇喊道。

    “那么,恶魔这个角色,就继续由我代劳了~”米尔说着,和大家一起走到了住所旁边的储物室,在那里,他们放了好几根“上好”的树枝。

    罗西把自己的树枝给了伍德,然后对大家说道:“那么,天使长也继续由我来扮演,大家等会听我号令,轮流拿起宝剑,向米尔发动攻击!”

    “哦!~”孩子们欢呼道。伍德手持树枝,有些不知所措。这么多人打米尔一个,是要欺负他吗?伍德心想。

    但,当游戏开始后伍德才发现并不是这样,先不说玛洛自顾自地举起树枝释放“回复魔法”,进攻的其实只有帕奇和秋两个人。罗西负责指挥实际也就是看哪边比较累了就让他休息一下。

    但最主要的是,米尔运用树枝的技巧很高,他轻松化解两人毫无规律的攻击却不失美感,像是刻意要求自己似的加入了许多多余的动作,米尔是把这个游戏当作锻炼的。

    “那么,帕奇大天使准备退下,伍德炽天使准备顶上去!”听到罗西下令后,伍德也大叫一声,冲上前去。

    他现在在和秋并肩作战!不知为何,想到这点伍德就有种想要赢过米尔的冲动。

    “喝!”伍德上来就是对着自认为时米尔破绽的地方来了个突刺,但被米尔轻松拨开。

    就在树枝对撞的刹那,两人都感受到了对方的认真。虽然只是个游戏,但不服输的心理谁都会有,哪怕米尔每每最后都是故意被打败的,但在那之前,米尔也不想被任何人抓到破绽。

    伍德则是在黑街里生存下来的孩子,他天生有股狠劲在自己的身体里,每到关键时刻都会以不同的形式迸发出来。虽然并非每次都会帮到忙,但他也确实因此逃过好几劫。

    这次游戏逐渐演变为伍德和米尔两个人的战斗,伍德比米尔大一岁,按理来说应该是伍德占优才对,但米尔的剑技对伍德来说出神入化,有好几次伍德都觉得自己步子被扯大了,但米尔却并没有对自己出手,而是一贯的防守着。

    难道他看不起自己吗?!伍德虽然内心深处也明白这只是在瞎想,但在交手的过程中他难免会动这样的心思。

    米尔面对伍德的猛攻不敢再施展多余的动作,他明显感觉到伍德也是会剑法的,甚至拿起树枝来比自己更加熟练。但米尔在剑技方面很有天分,他很快就能察觉到伍德剑法中不连贯的地方,次次都能后发先至,打断伍德的攻势。

    玛洛本想怒斥伍德和米尔毁掉了这场游戏,但是被罗西捂住了嘴后,她就索性靠在了罗西身上。秋站在一旁,略有无语地看着米尔和伍德。而帕奇则被两人的动作迷住了。

    不行,根本无法突破,而且我竟然还在被不断压制!伍德不敢相信米尔一直只守不攻,都能将自己逼得后退。但他心里其实已经心服口服了。米尔很强,也没有耍小动作,伍德并不是不能接受失败的孩子。

    但是,当米尔再次招架住伍德的一次进攻时,一根树枝突然从伍德的后方飞来,从他的肩膀上穿过,打在了米尔的额头上。

    是秋。

    她瞅准时机,在两人沉浸在战斗中的时候,偷袭了放松警惕的米尔!

    这力道虽然并不大,但被打中一下的米尔还是马上就反应过来,大叫一声“啊!我被打败了!~”然后躺在了地上。

    这让伍德有些没反应过来。

    “圣天使秋,又是你亲手讨伐了恶魔,作为天使长我对你予以嘉奖!下一任天使长就由你来当吧。”罗西笑着,狠狠摸了摸秋的头。

    “不必了不必了~”秋则两手叉腰,没察觉到什么反而十分高兴得意的样子。

    伍德发现秋看向了自己,才反应过来抓着脑袋说:“秋,谢...谢谢你。”

    “上次可是惜败给罗西哥呢。”米尔站了起来,略有挑衅地看着罗西说,“再有下次的话,我可不会输了。”

    “你小子,看我下次干爆你。”罗西见米尔信心满满,开心又有些不服气地说道。

    这时,秋走到了伍德的面前,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看了看伍德。

    “怎,怎么了吗?”伍德有些意外,害羞地向秋问道。

    “看到木棍后...我就有印象了。”

    秋直起身板,指着伍德说:“你,是红鸟的弟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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