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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二章 绝不纠缠

    林冉自从接了圣旨开始,便是水米未进,饿上这么几顿,当真不觉得饿。

    在林府时,饶是林尽安排再多次饭菜,饶是林尽安排的饭菜有多合口味,林冉一点儿也提不起兴趣。

    林尽在时,她装出吃东西的样子,林尽一走,立即将筷子放下。

    此刻,看上官修吃得这么香,仿佛是被上官修狼吞虎咽的模样所感染,又许是心中那些沉重有所放下,林冉竟觉得真有点儿饿。

    但也只是一点点,并不浓郁。

    上官修起身,又是为林冉布菜,又是为林冉盛汤,忙得不亦乐乎,可惜到底是娇生惯养的人,平日里都是别人伺候他,他哪里会伺候别人。

    他自以为学着旁人伺候他的样子去照顾林冉,凭他的聪慧,一定能做得比别人照顾他还好,却是失算了。

    不是将汤洒在桌上,就是把即将放到林冉碗中的菜掉在桌上,还有那大红的长袍,从这儿掠过,又从那儿扫过,好端端的一件衣裳,不过片刻,已是狼狈。

    上官修心中尴尬,面上不以为是,他还是好奇的样子,问林冉,“你当真不饿?阿冉,你实话同我说,你来之前是不是在林府偷吃了什么东西过来的?林尽是不是给你准备了好吃的,是不是还让你藏着一些在路上吃,又没有说让你分我一半?”

    上官修嘴上说着,手已经朝着林冉的衣袖伸去,那随意的样子,一点儿看不出来他将面前穿着大红嫁衣的女子当做女子。

    林冉都顾不上想一想林尽私底下的那些安排,根本顾不上想一想林尽欲用这些东西讨得她原谅的可笑的行为,更顾不得想一想她出嫁时,整个林府的人都上赶着给她说祝福的话语,就将对她不甚在意,甚至还在生她气的林岳圭都耐心的叮嘱了几句,却始终没看到林尽的身影。

    自从进去她房间,夺了她一时魔怔差点儿用来划破脸颊的簪子,叮嘱婢女们给她准备点儿吃的东西后,就再没看见身影。

    他是站在某个角落看她出嫁,还是去办自己以为更重要的事情去了?

    林冉还没有想出来,此刻,她顾不上想,也忘了去想,只伸出手,急急忙忙的将那只不知分寸的手拦下。

    “干嘛?”上官修还觉得不高兴,“若是林尽给的东西,自然要分我一半。我愿意吃你带来的东西,那是看得起他。”

    上官修就差说一句——我愿意娶你,那是看在林尽的面子上。

    林冉扶额,“莫说没有吃的,我拿不出来给你。即便是有,你这面前一桌子好吃的还不够你填饱肚子吗?放着热乎乎的饭菜不要,你在这儿磨磨蹭蹭的做什么?”

    上官修一想,点点头,好像也是。

    “那我给你布菜,瞧你瘦得跟竹竿似的,多吃点儿。”

    上官修这句话说得真诚,但他的伺候,林冉无法消受。

    眼见着上官修的广袖又要将桌上的琉璃翠玉杯拂下,林冉直接站起身,将上官修按到了凳子上坐下。

    “爷。您就安安生生吃你的饭吧,您自己顾自己,比什么都好。”

    林冉心情好,还给上官修盛了一碗汤,而后坐回到凳子上,拿起筷子吃自己的一份。

    上官修捧着林冉给他盛的那碗汤,珍惜得跟眼珠子似的,一边喝汤,一边不着痕迹的打量林冉吃饭的样子。

    动作缓缓的,每一口都是细嚼慢咽,面色从容,很有大家闺秀的气韵。

    上官修不由得笑了笑。

    看来,林冉是接受他的,是接受上官修这个人的,只要他继续这么哄着她,宠着她,假以时日,他定能得到她的真心。

    况且,她喊他爷,那样亲近的口吻,那样随心的呼喊,甜到了他的心里面。

    他是她的爷,只是她一个人的爷。

    她是他的夫人,只是他一个人的夫人。

    一人安静用饭,一人安静做梦,谁也没再说话,屋中静悄悄的,却是一派祥和。

    静谧间,杂乱的脚步声靠近,很快,房门被人拍得砰砰的响。

    “修公子,你这铁树开花了,还不出来同我们喝喝酒,大家也好说道说道,看看林家姑娘究竟是怎样虏获你这颗石头做的心的。”

    “就是就是!窝在房里做什么,春宵苦短日高起,这青天白日的,你着什么急?”

    “上次我成亲,修公子可是将我灌得不省人事,连洞房花烛都差点儿错过了。修公子自己不让别人快活,却想自己快活吗?”

    “那还要你说。修公子的小夫人长什么样子,你不是没看见,要说,林家的孩子,没一个不是好颜色的,林家姑娘生得真美,同修公子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好一对玉人。”

    “说岔了说岔了,我等来就是让修公子喝酒的!”

    “就是就是!”

    “修公子!修公子!”

    房门又被人砰砰的拍了两下。

    听声音都听得出来,门外站了许多人,这个一句,那个一句,已经是很多句。

    从这些人出声开始,林冉就放下了筷子,目不转睛的看着上官修。

    上官修一时间也有点儿分不清状况,他早就吩咐了的,谁也不许进来逍遥小筑,谁也不准闹洞房,这些人为什么来了,他一脸茫然,只能回望着林冉。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本来也还算平静,但外边的话越发多了,一句比一句露骨,同时落入两人的耳中,气氛便好像有些变了。

    “修公子,怎地不应声,难道真是在行快活事,没空搭理我们?”

    这话一出,哄堂大笑。

    别个时候,没人敢惹了上官修,说话说得不好听都不行,今日不同,这是上官修成亲的大好日子,成亲嘛,不管是谁,总有闹洞房这一出的,且,今日上官修始终眉开眼笑的,心情很好的样子,此时不招惹,更待何时?

    “修公子,你不地道,小嫂嫂也是忙活了一上午,还没喘口气儿呢,你就迫不及待的扑上去,要是让小嫂嫂知道,她嫁的不是郎君,是狼君,那就不好了!”

    ……

    后面的话,更没个正行。

    林冉看着还痴呆呆盯着她的上官修,眉毛一蹙,“你看我干什么?”

    上官修嗯了一声,脑子里都在想着外面一群人的话,有些没反应过来。

    林冉瞪他一眼,“你便就这么听着?”

    上官修笑了一声,舔舔嘴角,不怀好意的问,“难不成我还真朝你扑过去?”

    上官修倒是想。

    这日思夜想的人就在旁边,这唇红齿白的惹人遐想,要不是中间多了那么些坎坷,要不是注定多了些那么波折,他还真想将林冉拽到怀里,就地正法。

    上官修没那贼心,也没那贼胆。

    他轻声哄道,“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些登徒子,不过是趁着我今天没空收拾他们,有意来过过嘴瘾的,我们不应声,他们说道几句,讨了没趣儿,自然也就散了。”

    上官修冲着林冉做了个请的手势,轻声哄道,“继续吃,别影响了胃口,你看看还需要点儿什么,我让人准备了来。”

    林冉摇头。

    那半碗汤下去,也吃得差不多了。

    “你同他们喝酒去吧。”林冉说,“别人成亲的时候,你是捣乱了的,你将事情做在前,你成亲,还能不允许人捣乱吗?不过是喝喝酒,你去沾了三五杯,便也是了。”

    林冉只是单纯的想将上官修撵出房间去,她想静一静。

    上官修却不走。

    他为难了别人的,那便是为难了,事情已经过了,他还能让人抓着机会给他还回来不成?

    那也怪不得他。

    谁让他们成亲那么早,要是在他之后成亲,不就不会出现那些事情了吗?

    他心心念念的人在房里坐着,这么俏生生的人儿,跟画里面走出来的一样,他不在这儿待着,还会跑出去跟着一帮大老爷们喝酒?

    “不去!”上官修想也不想留拒绝了林冉的提议,他提出建议,“阿冉,不如我俩来下棋。”

    “不下。”林冉摇头,也是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上官修的提议。

    下棋什么的,一步错,步步错,若想赢,必须步步为营,每一步都看得周全,想得周全,那样全身心的投入其中,太伤脑筋,她没那心思去想。

    上官修收起吊儿郎当,一本正经的问,“这洞房花烛夜,你就没什么同我说的?”

    林冉薄唇抿了抿,冷清的眸子看向上官修。

    上官修笑了起来,“看吧看吧,露出真面目了吧,我就说嘛,你怎么会说也不跟我说一声就嫁给我……瞧你,装得挺开心的,没人了,这不高兴的样子就摆出来了,阿冉,你必然也是被那道圣旨逼得没有办法了才穿上这嫁衣的吧?”

    林冉不答反问,“你想如何?”

    上官修是个男子,还是个从小宠到大的男子,他娶了夫人进门,那夫人尚入得他的眼,他决计不会将人带进房里当摆设的。

    方才,那些人在屋外说着浑话的时候,她看见了的,看见上官修眸子里对她身体的渴望。

    那是每一个男子都会有的躁动,上官修也不例外。

    她便也想问问上官修,他会如何?

    要她心甘情愿,她做不到,要她委曲求全,她不愿意。

    上官修想怎么样,这是初进来这间屋子她便想问上官修的问题,只是上官修待她太亲近,她一时开不了口,想着,不如让上官修去前院喝喝酒,待到了夜里,待上官修喝醉了,她再将这个问题抛出。

    这所谓的良辰吉日,不是她喜欢的,可她再不喜欢,这也是上官修大喜的日子,她自己不开心便罢了,总不能在这样的日子里,也让上官修不高兴。

    虽然逃不过不高兴的结局,可高兴一时,也是好的,不是吗?

    林冉看着上官修,平静的说,“我不是什么林家小公子,可我也不是什么林家小娘子,上官修,我是林冉,林家的十姑娘,我自幼定了亲事,我早就有了喜欢的人。”

    上官修的眼睛里面也是一片平静,他说,“我已经知道了,林家十姑娘定了亲,是瑾临城的景家公子,景云。可是阿冉,他没有将你带走。”

    相约离开花锦城的那一天,景云选择将所有的真相都藏下,选择了眼睁睁的看着她回到层林尽染,回到他的掌控中。

    成亲的前一天,景云去了,也是想将她带着离开的,也说了愿意豁出性命去带走她,可是最后,他还是选择了自己的性命,到底还是放开了手,将她留在了原地。

    他说爱她,是真的爱,他说他可以为他抛出性命,也是真的可以,可是景云不仅仅是景云,他的生死牵扯住的是许许多多人的生死,景云啊,连他自己是生是死的主都做不得,何况是她?

    “我知道。”林冉笑了一笑,眸中全是坦然,“可是没关系啊。”

    林冉说,“上官修,修公子,阿修,不论他如何抉择,都是我心甘情愿,不管他带没带走我,我都不怪不怨。说来可笑,可我这人素来拎得清,拿起了,很少放下,放下了,很好拿起,但若是我放下了,又拿起了,这辈子,恐怕就再也放不下了。他在我心里,只是在我心里,他人在不在我跟前,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那我呢?”上官修问,语气并不见得哀伤,并听不出惆怅,可林冉感觉得到,他是茫然,无措的,找不到方向的。

    他是没有爱过的人,没有经历过离别的伤,自是不会懂这些感情的。

    林冉不想伤害上官修,不愿让上官修为难,也不像想上官修兀自猜测。

    她干脆也交了实底。

    说,“你娶了我,不管我从前如何,总归是入了上官家的大门,成了你的夫人,有些事,便不能只以我的立场去考虑。以后,你要是有喜欢的女子,你要收了也好,要休了我娶她也好,我绝不纠缠。若你不愿意旁人伺候,是真的认定了皇家给你张罗的这门亲事,我也不会如何。阿修,你若要强迫,我打不过你,斗不过你……”

    上官修闻言,苦笑了一下,“强迫二字,你不愿意,我难道就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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