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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二章 护不住她

    上官修将身上的被褥分了大半给林冉盖上,见林冉睡得那么沉,不由失笑。

    她天一亮就起来了,任由年年她们伺候着梳妆打扮,看她精神不错,还能同他说笑打闹,他还以为她真是不困的,此刻看来,不过又是强忍着睡意罢了。

    瞧瞧这沉睡的样子,好像是多久没睡觉似的。

    上官修坐起了身子,一只手半支起脑袋,凑近了林冉的脸庞。

    他从来没有这样肆意的靠近林冉,近得呼吸相闻,彼此缠绕。

    她很白,一张脸白白嫩嫩的,吹弹可破就罢了,还没有一点儿杂质,不知道羡煞了多少女子。

    睫毛也很长,很浓密,覆盖在眼睛之上,便是一片小小的阴影。

    她生得真的很好看,不论是将眉眼分开来看,还是合起来看,整个花锦城能有她这样姿色的人也屈指可数。

    那些个不开眼的还笑话她是木头,说她木讷,说她不解风情,说她什么也不是,一个个的,当真是瞎了眼了。

    不过,也亏得那些人瞎了眼睛,才没有将他的阿冉抢去,亏得他们不知道他的阿冉有多好。

    只有一个景云,还算没白长一双眼睛,但即便他懂得阿冉的好,也是白费力气,他可以允许放开手一次,绝不会允许自己放开手两次。

    景云啊,是不能够出现在林冉跟前的。

    想到景云,上官修的眸子冷了几分,他起身,将褪下的衣衫一一穿上。

    迈步朝着门外走去的时候,没忘记回过头来看一看床上的林冉。

    还没走,心里又有些不舍,干脆退回到床边,假装给林冉掖被角,却是不眨眼睛的将林冉又看了个够。

    他想亲一亲林冉鲜红的薄唇,又怕惊扰到睡梦中的人,几次鼓起勇气,又几次说服自己。

    他可不敢这样贸贸然的行事。

    唉……

    这种看得到吃不着的感觉真是痛苦中带着甜,既让他舒心又让他难受,冰火两重天似的,十足的折磨人。

    上官修轻轻叹了一口气,刚起身,转过身子,就看见年年站在门口,一个劲儿的对着他笑。

    见他出去,还屈膝行了个礼。

    上官修假装看不到年年眼中的了然,只问,“父亲母亲可有说什么?”

    年年回答,“大人与夫人让奴婢告诉小夫人,上官府不是那样在乎繁文缛节的迂腐人家,只要小夫人和爷好好的,不敬茶没有关系,不去请安也没有关系。”

    林冉是上官修自己求来的人,这事儿,林冉不知道,上官止和上官夫人却是知道的。

    他们本就宠爱上官修,不管上官修娶进来的是什么样的人,身为父亲母亲,总是要维护的。

    何况,林冉知书达理,说起话来温温柔柔的,颇有大家闺秀的做派。

    娶了这样的女子,怎么能不捧在手心里宠着。

    这样的话,上官修觉得很中听。

    他娶了林冉过来,希望林冉开开心心的。

    林冉的性子,别人对她好,她对别人也一定很好,如此一来,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比什么都好。

    至于那些规矩,那些礼数,不过都是做出来给别人看的,只要林冉能够开心,只要林冉能够自在,即便是没有,也没什么的。

    “这些话,等到小夫人醒来,你亲口跟她说一次。”上官修说,“她是个聪明的,你同她说的时候不需要添油加醋,父亲母亲的原话是怎么说的,你怎么说就是。再告诉院子里伺候的人一次,小夫人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在她面前,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准提,谁要是给我惹出了差池,我饶不了他。”

    上官修对林冉很是看重。

    就拿年年知道的来说,从赐婚的圣旨刚下来的那一天,上官修就将逍遥小筑重新布置了一番,一改从前的冰冷,添置了许多玩意儿,多了许多烟火气儿。

    上官修早就吩咐过了,林冉是个聪明人,心思也不是他们能够猜透的,让他们谨言慎行,不要胡乱说话。

    若是寻常琐事,林冉问什么,他们知道什么说什么,要是问及他,或者是问及林尽,或是问及他和林尽之间的事情,,绝对不允许人提。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但是也没有一个人去问为什么,他们只需要照做就是了,上官修的命令,总不会错的。

    年年点头说是,说马上就会再一次跟伺候林冉的人再强调一回,保证让每个人都更加谨慎。

    上官修点点头,算是满意了。

    年年想到了别的事情,趁着上官修回眸看林冉的当儿,继续说,“大人与夫人都赏了物事儿,还有府中其他的长辈,以及各位爷各位夫人都送了东西,都端到房间门口了的,奴婢见着小夫人在睡觉,不敢打扰,就自作主张让她们将东西拿去了爷的书房,想等到小夫人睡醒之后,过了目,将喜欢的留下,其他的,尽数入了小夫人的嫁妆里。爷看,奴婢这样的安排可还好?”

    “还行,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就如此办,同我说了不做数,还要再跟小夫人说一说,小夫人说怎么样办,你就听从小夫人的安排去办。”

    上官修说还行,已经是莫大的认同,他看着年年,眼里带着鼓励,“你是跟在我身边许多年的人,我是什么性子,你很清楚,以后,小夫人的事,不管大事小事,记得及时和我说,但你也莫要觉得我是让你盯着小夫人,年年,你记清楚,你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伺候好小夫人,你得让小夫人开心,得要小夫人觉得上官府很好,而后,才是告知我小夫人的心情云云,你可懂了?”

    年年本来就是个机灵的,要不然也不会被挑选到上官修得院子里,还一连伺候了那么多年。

    上官修是要年年在跟他回禀林冉状况的时候,不要忘记真心实意的伺候林冉,不要忘记时时刻刻都记着要让林冉开心。

    虽然,就算上官修不说,年年心里也有数,也知道该怎么做,可上官修的这一次强调,却是再一次告诉年年,林冉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一个惜字如金,从来都不会理会这些芝麻绿豆小事的人,突然话多了起来,甚至唠叨了起来,其中重要,不言而喻。

    年年连声说好,态度也越发恭敬了。

    “小夫人昨夜没睡,现下睡得很沉,莫叫人打扰,她若醒来,觉得无聊,你带着她在院子里走一走,将院中的房间都介绍给她。”

    上官修又叮嘱了这么一句,才终于迈步走下了楼梯。

    他觉得,他有必要去做一件他今天早上就想要去做的事情,他要去见景云,以上官修的身份。

    上官修一点儿没有犹豫,直接去了景家客栈。

    景云站在门口,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下人收拾好行囊,一一拿上马车。

    看着上官修走近,漠然的转身进了屋中。

    上官修跟在景云的后面进去。

    屋中,早已经备好了酒菜,桌子两端,各放了一根高凳,准备得这样周到,该是早就猜到了上官修的到来。

    “你还真的来了。”景云说。

    说话的时候淡淡的看着上官修的眼睛,眸子里的恨意,到底没有平息。

    景云没有让上官修做,上官修也没指望景云以礼相待,他兀自坐下了,还没有一点儿不自在的,宛如到了自己家中一样。为自己倒了酒。

    顺便,也为景云倒了一杯酒。

    说,“看样子,她应该不知道你的身份。照我看来,你甚至都不敢以那个身份出现到她的面前,想必,你是知道的,她有多么的厌恶那个地方,厌恶那个身份的你,你说是吧?景公子。”

    上官修刻意强调了景公子三个字,让景云本就阴沉的面色更加阴沉了。

    那是景云无法言说的痛。

    分明都是他,但都不是完完整整的他,可笑的是,作为乾临宫宫主,她厌恶他,作为景家公子,他又带不走她。

    所有的别无选择,所有的折磨,都给了他。

    景云抿唇看着上官修,看着上官修端起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他轻声问,“林尽告诉你的?”

    事关他就是乾临宫宫主的身份,林尽是最先洞悉的,如今上官修也知道了,景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是林尽告诉上官修的。

    上官修抬头看了景云一眼,笑着反问,“难道在你看来,我就那般没用?”

    林尽能看出来的事情,他还能看不出来?

    知道景云就是乾临宫宫主,这很难吗?

    景云的面皮抖了抖,不知道是怒的还是恼的。

    上官修笑着说,“能不能坐下说话,我这人不习惯仰视别人。”

    说着,对上官修做了个请的手势。

    景云没吭声,却是如上官修所说,坐到了上官修对面的凳子上。

    上官修笑了笑,一点儿不见外的拿起筷子,津津有味的吃着桌上的东西。

    他一一品尝过了,点点头,说味道不错。

    景云安静的看着上官修将所有的菜都夹了一点放进嘴里。

    上官修,明知他心中存了怒火,就不怕他在饭菜中下毒,就不怕来这一趟,就再也没命回去?

    上官修笑。

    乾临宫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情,身为乾临宫的宫主,难道还会是个君子,还会是个好人?

    为了抢走林冉,景云不也在剑上抹了毒,不也想要了对方的命,这样的人,出身江湖,眼中只有输赢,又怎么会在乎手段是不是光明磊落。

    在饭菜里下毒,太容易了,也太可能了。

    可是,景云不会。

    “为什么?”景云有些好奇的看着上官修,“你看见我动了这些东西一口吗?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下毒,你怎么就那么相信,你吃了不会死?”

    如果上官修只是为了表示自己的大胆,只是为了表示自己不怕死,他喝过酒就可以了,不用将菜都尝一遍。

    保不准,毒就藏在哪一盘菜里,或者,每一盘菜都是没有毒的,但是每一盘都碰过之后就成为剧毒了呢?

    上官修笑得真诚,“景公子不会的。景公子已经痛失所爱,再也不可能找到如阿冉一般的女子,心里面难舍难分,又怎么会在这样的小事上下手,明知没用,还要试探,那不是聪明人的做法,何况,景公子那么喜欢阿冉,恨不能将世上所有的好东西都捧到阿冉的面前,又怎么会在阿冉喜欢吃的菜里下毒,这桌上的每一盘菜,都是阿冉爱吃的,阿冉喜欢的东西,饶是有天大的理由,天大的不高兴,景公子也舍不得毁坏的,景公子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景云忽而有些挫败。

    虽是在和上官修做戏,可他心中还是难掩落寞。

    他以为,上官修这样的人,目空一切,即便对林冉有那么丁点儿的喜欢,也不过是喜欢林冉的皮囊罢了,真的没有想过,上官修连林冉喜欢吃的菜都知道。

    这是出乎他意料的,也让他隐隐约约觉得不安的。

    林冉不是个轻易将喜好告知别人的人,就像她总爱装作喜欢吃点心,却是一点儿都不喜欢吃点心。

    这些真正的喜好,是他和林冉朝夕相处很多很多年才摸索出来的,这么多年的关注才得出来的来过,被上官修一眼看破。

    是上官修当真生了一双火眼金睛,能看到别人看不见的细节,还是,上官修也像他一样,默默地关注了许多年?

    若是前者,他和林冉那些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对话,是否这门瞒过了上官修?

    若是后者,即便他们一次一次试探,一次一次做戏,得到了那一个逃离的机会,在上官修的眼皮子底下,他们能不能按照他们所想的那样离开?

    “站在景公子的立场,对于阿冉嫁给我,确实该是气愤的,不甘心的,我承认,横刀夺爱,我不够磊落。”上官修又一次将酒杯装满酒,对着景云说,“这一杯,敬景公子。”

    也不管景云喝不喝,景云放下酒杯,又说,“可即便将人留给你又如何?你既然知道她是林冉,那么你应该也知道,林冉曾经死过一次,那时你护不住她,往后,又能护得住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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