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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结发夫妻?

    在李一欢注视着那女人的时候,那女人也在注视着他。不过很快,那女人的目光便转移到槿十一的身上,这一看她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两眼放光。

    “傻狗,你说这是不是就是木匾上说的那个妖怪?”枫龄用胳膊肘捣了捣李一欢小声说道。刚才在那只蝙蝠飞进洞来的一瞬间,它早已跃到了李一欢的跟前。

    “妖?哈哈,没想到竟然还有人称呼我为妖。”那女人忽然笑了起来,她的声音听起来略微有些沙哑,而且语调十分怪异。想来是在山洞中困得久了,长时间没有说过话所致。“噢,原来是只猴子,哈哈哈哈。我起码一个正常人的样子,这难道就能被定义为妖了?而你一副臭猴子模样,难道却不是妖怪吗!”

    “请前辈恕罪,枫龄它生性说话嘴损。若是我们无意冒犯了前辈,我们这就立刻退出去,还望前辈海涵。”说罢李一欢也不等那人搭话朝枫龄使了一个眼色,将槿十一背在身上就要朝洞外走去。

    “哼,锁妖洞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能走吗!”那女人呵斥一声,“黑幺给我拦住他们!”

    李一欢连忙加快了脚步,但可正欲继续往前走时,一个黑黝黝的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正是那只大蝙蝠。

    李一欢抬起头正好与那只大蝙蝠打了一个照面,却发现它那两只眼睛十分空洞。李一欢脑袋转得飞快,忽然意识到这只蝙蝠应该也是一个皮囊,于是连忙喊道:“枫龄赶紧对它施加控制术。”

    枫龄心领神会地伸出爪子念起制咒来,果不其然在枫龄的咒语之下,那只蝙蝠接下来所表达的动作与枫龄心中所想的并无二致。

    看来这只蝙蝠果然是皮囊一副,怪不得总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它之所以会行动,看来应是被那锁住之人施加的控制术控制着罢了。

    那被铁链锁住的女人看到这种景象,非但没有再次发出命令,而是呆立着一动不动。

    李一欢朝她看了一眼,却发现她已是老泪纵横了。

    那些泪水,将她脸上常年积攒的泥垢逐渐冲掉了,露出来两道雪白的皮肤。

    “前辈,你……你没事吧。”李一欢声音里满是关切,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对这妇人心生怜悯。

    “小猴子你……你过来。”那女人没有回李一欢的话,对枫龄喊道。

    “干什么臭老太婆,难不成想吃猴子肉了不成。”枫龄见自己的控制术能够控制住这只蝙蝠,而料那妇人已被铁链缚住,纵使她有旷世奇功,恐怕也伤自己不得,所以便跳着脚如同泼妇骂街一般嗷嚎起来。

    “枫龄不得对前辈无礼。”李一欢呵斥一声,枫龄的动作稍微有些收敛。

    “好吧,你不来我只能请你来了。”那妇人婆说完一挥伸手,然后往后一拉,枫龄就被一种神秘的力量给逮住了,朝着她走了过去。

    枫龄连忙用力晃了晃身子,奈何它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受自己的掌控了。它试了试释放灵力,可是无论如何努力,都和之前一样无法释放一点儿法术。它无奈地摇了摇头,对李一欢喊道:“记得初一十五给我烧纸,上坟的时候别忘了磕个头,我替我十八辈祖宗谢谢你!”

    李一欢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心想要是这老太婆真的杀了你,又怎么会放过我呢。

    枫龄看着眼睁睁看着自己距离那老太婆越来越近,大声喊道:“非礼啦,非礼啦,臭老太婆要非礼猴子啦,这种非礼恐怕比李一欢非礼槿十一还要见不得人呐,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呀~”

    不过枫龄的声音很快就停下来了,因为它已经到了那妇人的跟前。它个子矮小,它的脸正好面对着锁住妇人双手的那条铁链。

    那条铁链上锈迹斑驳,可以看出这个妇人在这里被锁着已经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

    “小猴子,我问你,你为什么会操控之术?”那妇人本想盯着枫龄的眼睛,可奈何枫龄的个头实在是太低,且它又倔强地不肯抬头,所以只好盯着它的头盖骨。

    “要你管!”枫龄嘴相当硬,说完还不忘低着头对着妇人“略略略略略~”地吐舌头。

    那妇人并不生气,语气反倒软下来了道:“小猴子,我求求你告诉我好吗?你刚才的控制术让我想起来一位故人。”

    “告诉你什么,要告诉你也不是我告诉你。这本事不是我的,而是偷学的别人的。”枫龄见这妇人有求于它,胆子不禁也大了起来,语气也有些高调了。

    “小猴子,你所说的那个人指的是谁?”

    “就是他咯~”枫龄边说边指了指李一欢。

    “小伙子,你过来,我有话问你。”那妇人看了李一欢一眼,见他外表平平,不像什么会仙术的人,心头兀自一阵儿失落,心下不由得怀疑着小猴子是否在对自己撒谎。

    “前辈,并非晚辈无理不肯前去,实在是因为我这位朋友十一姑娘身体有些欠安。”李一欢对那妇人作了个揖道。

    “哦,我倒是忘了这回事了。对不起,老了,人老了就容易忘事儿,差点儿要了这小姑娘的性命。”说完夫人手一挥将一粒药丸抛向李一欢,“你不必担心,她只不过是中了我的毒罢了。呶,这是解药,给她服下去,一会儿就能完全回转过来。”

    李一欢一把接住解药,给槿十一服了下去。

    等了一会儿槿十一渐渐有了反应,体温也逐渐恢复到之前那种冰凉的状态。见她能支撑住自己了,李一欢才交代好枫龄照顾好她,慢慢走向了那妇人。

    “前辈,有何指教。”李一欢对那妇人抱拳拱手恭敬地问道。

    那妇人用十分赞赏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李一欢道:“你倒是个痴情的好男人,只可惜现在这样的好男儿已经很少了。咳咳。”她轻咳嗽几声,接着道,“小伙子,敢问你叫什么名字?”

    “回前辈,晚辈李一欢。”

    “李一欢,好名字,一欢,一欢,人生在世不也就是一次欢快余下的尽是忧愁么!”老太婆黯然神伤,“小伙子,我问你,你真的会那控制术?”

    “实不相瞒,晚辈确实会。”李一欢点头道。

    “看看看,老太婆我真的没有糊弄你吧。嘿嘿,不相信我的话,你让他控制你一下不就行了。”枫龄没好气地插嘴道。

    那妇人没有理会枫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一欢道:“小伙子,你愿不愿为我展示一下你的控制术?”

    “好吧。”李一欢点了点头,扫了槿十一一眼,然后便念动咒语。在李一欢的控制之下,那只蝙蝠果然也动了起来。

    “很好。”那妇人突然超前迈了一步,锁在她手腕上的铁链子瞬间被绷直了,嘎嘎作响。铁链与她的肌肤接触的地方已经嵌入肉里去了,有血从伤口处滴了下来。那妇人并不理会这些,她仿佛要将李一欢看穿似的紧紧地盯着他的脸。那架势似乎要从他的轮廓上看出故人的影子似的,但是最终她一无所获,极为失望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不是他,不是他……”良久她才抬起头来,问道:“小伙子,敢问你这驱动术是和谁学的?”

    “和我的师父学的。”李一欢想也没想就回答道。

    “废话,我自然知道是你和你师父学的。我是想问你的授业恩师是谁?可否是个既精通药理,又精通棋术的人?”那妇人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之色。

    李一欢心想自己师父既被人称为医圣,那医术自然是不必多说的。而他记得在永昼之中师父曾经对他讲过,他曾和棋圣对弈过一场,那场对弈时间长达四天三夜,最终被棋圣以一子之妙取胜。如此看来师父他老人家应该也是颇擅棋术了。于是便点了点头道:“是的前辈。”

    “是他,莫非真的是他?”那妇人更加激动了,她仿佛已经知道了答案,这一问好似自问自答。两行眼泪止不住地从她的眼角往外流着,掉在地上,与那些血滴混合在一起,“小伙子我再问你,你遇到他时,是不是在遇朋山上?”

    “是的,的确是在玉蓬山上。怎么,前辈可否认识我师父?”李一欢问道。他从这妇人的表现已经推断出她应该是师父的一位故人。

    “呵呵呵,认识,何止是认识。哈哈哈哈……”那妇人好像疯了,嘴里笑着,脸上却是老泪纵横。她眉头皱了起来,额头上的皱纹成了一道道沟壑,“我……我是他结发的妻子啊!”

    一句话让李一欢呆住了,枫龄同时也惊呆住了。

    枫龄也意识到这位妇人口中所说的那位故人原来是药圣的时候,立刻咬牙切齿地大喊一声。可是忽又想到当年的恩怨与这老太婆并无关系,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自己何必为难一个不相干的人呢。于是便强忍着让自己冷静下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么说你……你是师娘……?”李一欢也有些哽咽了。

    他虽然并没有见过师娘,也从未受过师娘的恩惠,可想到师娘被人困在这溶洞之中不知已多少年月,不免也有些心痛。

    “师娘?呵呵,可以这么说吧。咳咳……”那妇人又轻咳几声,接着说道,“他还活着,真是没想到你师父还活着。当年他中毒那么深,还能逃出他那伪友的毒手,真是不可思议。可是……可是这么些年过去了,他……他为什么就不来找我呢,难不成他真的成了一个负心汉吗!”

    那妇人提及伤心处,也不顾洞里还有其他几人,扯开嗓子,号啕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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