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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打自己的老子

    “这个铁伯伯好厉害!”

    方省吾发一声喊,情不自禁地攥紧了拳头,激动地在心里面勾勒起铁铉的模样,觉得他应该大概像自己父亲那种文质彬彬的形象吧?但是神思一闪,又觉得他那种不畏生死挺身而出的气概与皇甫伯伯更相像一些,于是方省吾莫名地就对这个从来没见过的铁大人产生了亲切之感,却在心里把他当作自己的“铁伯伯”了。

    苏百无微笑道:“更厉害的还在后头呢。那朱棣见济南城久攻不下,简直都要气疯了,于是就丧心病狂地命令他手下把几门大炮抬出来,想要把城墙轰为齑粉。”

    方省吾听得入迷,下意识地担心起来同时有些疑惑地问道:“师父,大炮是什么样子的?有那么厉害吗?徒儿倒是从来没见过,只知道象棋里面也有炮,能隔子打子,叫做马走日,象走田,炮打隔单子,小卒一去不回还。”

    没等师父回答,他自己又接着嘀咕道,“嗯,这么说来,这个大炮好像确实很厉害……”于是他忽然就感觉紧张了。

    “嗯,这个家伙的威力可是相当大了!它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三儿,你看……”

    苏百无将干草拨开一块,拣了一根稍硬点的草梗,在地面上画了一个大炮的雏形,“打仗的时候,把这个家伙往那一架,先瞄准对方,然后在底端填充好火药,再把几十斤重的大铁球往里一塞,这时长官一声令下,兵士们便点燃火药,随着‘轰’的一声大响,里面的大铁球就被射出去了。这些大铁球砸到哪,莫说是肉身之人能被它砸得粉身碎骨,就是几尺厚的城墙也会被砸穿了砸塌了。”

    “哦?!……这么厉害!”方省吾不由得惊叹一声,紧紧地皱起了眉头,“那铁伯伯他们可要糟了……”

    “呵呵,”苏百无轻笑道,“要不咋说这个铁大人厉害呢!他早就料到了朱棣的这招,早就做好了应对之策。就在这紧要关头,铁大人命令手下的士兵在城墙四周挂起了一样东西,轻而易举地就把那些架好的大炮挡回去了。”

    “啊?什么东西如此厉害,竟然能挡住大炮?真是令徒儿难以想象!”方省吾惊讶得嘴都合不拢了。

    “三儿……这个东西非但你想象不出来,师父刚才不是说了嘛,只怕千百年来能想出此招的,也只有这位铁大人了!嘿嘿,师父就不跟你卖关子了……”

    带着一丝诡秘的笑意,苏百无缓缓说道,“这个东西是朱棣他老子的牌位。”

    “牌位?”方省吾一时反应不过来,皱着眉头挠了挠脑袋。

    “没错,”苏百无竟似有些得意,“铁大人命人挂在城墙上面的是十几个木牌子,木牌子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大明太祖高皇帝神牌。这下可把朱棣弄懵了,他骑着马在城下左兜兜右转转,抻长了脖子朝那些木牌子上面使劲看,没错,那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他老子的谥号呢。”

    “这么一来,朱棣可犯了愁了。你想啊,三儿,那时朱棣若是下令开炮,岂不是在打自己的老子么?虽然他知道那些牌位其实不过是铁大人命人写的假牌子,可是上面的谥号是真的呀,所以朱棣明明知道铁大人是在愚弄他,可是他愣是不敢下令开炮。因为他知道,普天下的人都认为他是反贼,所以他必须给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出兵理由,而这个理由就是他老子也就是太祖朱元璋的遗训:藩王靖难,扫除奸臣。”

    “可是现在铁大人把他老子的牌位挂在城墙上,朱棣若是下令开炮的话,那岂不是他连自己老子的神位也敢毁?那可就是犯了大逆不道之罪,即便他日后坐上了皇位,也难掩天下悠悠之口,这不是在打自己的脸么。所以他又气又怒,却毫无办法,只好在城下破口大骂了半天,才悻悻地退回去了。三儿,你说铁大人的这招绝妙不绝妙?好玩不好玩?”

    苏百无说到这里,已是忍不住乐不可支了。

    “好玩好玩!”方省吾拍着手笑得前仰后合地,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又追着问道,“那后来呢,师父?”

    “后来啊,”苏百无忽然变得有些意兴阑珊了,“后来朱棣被铁大人他们打跑了。再后来……嗯,三儿,时候不早了,睡吧……”

    方省吾瞧着师父的神色忽然变得有些黯淡,不禁感到好生摸不着头脑,于是他含糊地应了一声,和衣躺下了。

    躺了一会,满腹狐疑好像内衣里钻出的虱子,咬得他刺痒不安,最后他终于还是忍耐不住,翻过身抬起头来,怯生生地问道:“可是师父,徒儿还想知道,铁伯伯后来……后来为什么死了呢?他是怎么……怎么死的?”

    苏百无听他这么问,竟是身躯一震,脸色似乎变得比那个山神爷的面目还要难看了,而且布满了悲愤痛绝,凝声说道:“三儿,你可知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那朱棣既然已经做了皇上,岂能轻易放过那些建文旧臣?尤其是这个铁铉铁大人,竟拿他老子的牌位把他狠狠地愚弄了一顿,那朱棣岂能轻饶了他?师父之所以不再跟你讲了,是因为铁大人他死得实在是……实在是太惨了!所以三儿,你还是不要再刨根问底了,以免听了……哎!”

    “哦……”方省吾轻轻答应一声,见师父的表情和语气竟是如此沉重,他仿佛觉得自己的心也被坠下去了,而且似乎全没了着落。

    正在这时,庙门外突然响起一声冷笑,紧接着“吱嘎”一下,庙门开了,一个人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

    猩红的披风,坚身的黑衣,脸上只露出寒星也似的冷眸和裁柳般的黛眉。

    黛眉微蹙,冷眸一扫,竟似这秋意都已变得更浓。

    “堂堂七尺男儿,却如同妇人般在这饶舌不休,说到关键处,反倒期期艾艾,畏畏缩缩,一副惺惺作态的样子,全无半点男儿气概,你自己不觉得恶心,本姑娘却是要听得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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