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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酒话经年

    隆冬飘雪庆新年,灵毓谖草再聚首,绿蚁红泥杯酒尽,畅谈儿郎话经年。

    “阿毓,这里!”站在隔间门口的陈谖挥手,示意刚刚进门的钟灵毓往这边走。

    钟灵毓放下店家的门帘,走过来,满身的寒气被火锅店里喧腾的汤料蒸的烟消云散,“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

    陈谖促狭一笑,“你也知道是好久没见了,怎么样,是不是和顾深好事将近呀?”

    钟灵毓笑得温婉,“看你这笑得春风得意的,陈谖草你飘了啊。”

    陈谖拿了一坛子酒放到桌上,“好久未聚了,来,舅公给的梨花酿,我专门带来的,今天,不醉不归!”

    钟灵毓笑,“你也不怕晚上回不去。”

    陈谖扬眉,“这可是泽阳,我的地盘,谁还敢在我陈谖面前撒野不成?”

    钟灵毓看着菜单,开始勾选下锅的食物,“真准备退圈了?”

    陈谖点头,“嗯,不然呢?”

    钟灵毓,“你和陆钦本到底怎么回事?不是携手再拿缪斯影帝影后吗?怎么在正是巅峰的时候隐退?本草夫妇呀,娱乐圈的神仙夫妇。多少人磕了这么些年暗戳戳的糖,结果你俩倒好,刚一官宣就要退圈。你知道多少人为此心碎吗?”

    陈谖挑眉,“那又如何?我自己的路,我说怎么走就这么走。”

    钟灵毓笑,“也是,是你干的事。也只有你干得出,顶着这么大的名气,在这个路边旮旯角里的火锅店里撸串儿。”

    陈谖一笑,“我就当这是阿毓你对我的夸奖啦,收下,收下。”

    她摁下一旁的按钮叫服务员,看见钟灵毓不放心的眼神,陈谖道,“这家老板我高中同学,都熟得很,和店里人都交待过的。”

    钟灵毓放下心来。

    陈谖舒服的往椅背上一靠,“我现在就想过点普通人的低调生活,能够这样随便和好朋友出来大街上撸撸串,饿了街边随便一家老字号面馆就能填饱肚子,多潇洒,多自由。”

    钟灵毓笑,“可惜咱们谖大小姐天生不是凡人。”

    陈谖挥手,“别,您可别给我扣高帽子。你们家顾深那可才真不是凡人,谁能想到他爹竟然是顾丞。妈耶,顾丞。我当时听你说的时候简直小心脏快给吓出来了。”

    钟灵毓轻笑不语。

    陈谖笑得不怀好意,“怎么样?顾家的门好进吗?”

    服务员进来,推着装满了火锅食材的推车,摆上桌后,就退下,显然是被人吩咐过,不要打扰客人,即使这桌现在坐了一个大名鼎鼎刚拿了缪斯影后的陈谖。

    钟灵毓盯着桌子中央红辣辣的底锅,还没有沸腾呢。

    她说,“谖草你知道的,我大学修得是中医专业。顾深的外祖家白家就是世代行医的中医世家,顾深他爸爸改行前,就是在白家当学徒。顾深的外祖父白沧,虽然一直待在泽阳,但是是明洛大学中医系的教授,也带研究生和博士生的。我大学毕业后就一直跟着他读研和读博。白老爷子觉得我很有学中医的天赋,算是对我倾囊相授,他很喜欢我。白奶奶,顾叔叔和顾阿姨也算爱屋及乌,对我都很好。”

    陈谖,“那很好呀,你这是学业婚姻两不误,一边学着习,一边就把未来婆家人的心都拢到了手里,这么好的运气,”陈谖竖起大拇指,“早早地就打入内部,高!真是高!”

    钟灵毓撇嘴,轻轻瞪了陈谖一眼,“说得好像我很高攀顾深一样,我也不差好吧,之前我也不知道顾深他家门第这般高,还不是和他在一起那么多年,以后还是一样的过。”

    钟灵毓强调道,“我俩是始于共同的理想,也是缘分才让彼此一起走到了这一步。”

    陈谖点头,笑着给钟灵毓倒了碗酒,“是,是这样,我刚说错话了,阿毓你别生气,喝口酒来。”

    钟灵毓轻叹一口气,“其实我还挺有压力的,本来我家在润夏也算有头有脸,配顾深绰绰有余。可是现在这样,两家还是有差距的,虽然顾深和顾家的长辈都对我挺好,也很认可我,可难保背后没人说闲话,说我高攀顾家。”

    钟灵毓猛地灌下一大口酒,“谖草你说这本来其实只是个人家的私事,可是就是因为身处在社会中,就不得不注意一些流言蜚语。我都不知道接下来是要回钟家接手我爸的产业,还是继续钻研我的中医了。”

    锅里汤开始沸腾,陈谖拿起筷子往锅里下菜。

    她道,“阿毓你就是傻,你还有你们家之前什么样,顾家人还有顾深肯定都是知道的,他们那样的人家,心里门清儿着呢,既然他们都觉得可以,接纳了你这个儿媳妇,这就是最重要的。他们都不嫌弃,你还管那些和你毫无干系的人的闲言碎语做什么,你就还是保持做你自己就行。而且就像你说的,阿毓你也不差好嘛,差的人能得到白老爷子还有顾丞的赞不绝口吗?再说,顾深那么喜欢你,你否定自己就是在否定他。你觉得顾深很差吗?他不差,站在他身边的你自然也不会差。”

    钟灵毓默然,谖草说得还挺有道理。

    钟灵毓又灌下一口酒,“来谖草,不说我了,说说你。你和陆钦本退圈之后准备做什么呀?你们这么多年在娱乐圈打拼,那么多粉丝和资源,名和利,说不要就不要了?”

    陈谖放下筷子,也仰头饮下一口酒。

    她放下碗道,“你知道的,我当初写《花妖》完全是为了发泄心中对我爸的不满,也是为了和严胭一决高下。结果近些年我爸在学着改变,他真的在慢慢学着做一个好父亲,他在尽量的弥补我。而且严胭也退圈了,我也没了能争一争的对手。如今拿到缪斯影后,我在这个圈子里也算混出了点名堂。只是这些年看遍这些事,突然有点想换个环境,做点其他事儿。刚好我的哲学博士学位前段时间也拿到手了。我觉得,是时候开始一个新的人生阶段了。”

    钟灵毓道,“那陆钦本呢?他出道这么多年,也说退就退吗?他舍得?”

    陈谖点头,认真道,“他年少开始演艺生涯,这许多年来已经塑造了不少经典角色,最美好的岁月都已经留给大家了。如今他也想换一种生活方式。我们俩就目前而言是想回到高校里,他继续读历史硕士和博士,我如果有机会的话,想站上三尺讲台。”

    钟灵毓点头,“你们都有洛大的底子在,这条路应该走的通的。”

    钟灵毓端起酒碗,“恭喜啊,人生新征程,此酒便为我钟灵毓敬你陈谖的开路酒。祝谖草你得成所愿,余生尽无忧!”

    陈谖端起碗一饮而尽,然后把碗倒扣在桌上,她喝的尽兴,站起身来,大笑道,“阿毓,我也祝你在接下来的人生路上,能和顾深携手同行,实现你们共同的理想!”说着,她从桌下又捞出一坛酒,给阿毓和她自己倒酒。

    两人吃了一会儿。

    陈谖看着沸腾的红汤,她隔着飞升的热气,对钟灵毓说道,“其实我心底现在没有了之前那么大的怨气,慢慢地,我在想,即使成长路上因为一些原因我们都或多或少的受了些心灵上的伤害,但我们都该自己拯救自己,没理由一直躺在受伤的坑底,就这样任由自己的天空灰暗下去。把所有的坑埋平,我是一个健康的人,由内而外,我是一个心灵和精神健康的人。”

    钟灵毓已经微微有了些醉意,双颊上的红绯不知是因为酒意还是这火锅的热气熏得,她端起碗,豪气道,“为我们的康复干杯!希望我们能一直健康下去!”

    陈谖端起碗与钟灵毓相碰,她没有说话,只是仰头,一口喝尽了碗中的酒。

    陈谖涮了一片毛肚儿,入嘴,真辣。

    陈谖又灌了一大口酒。

    她说,“虽然我名叫谖,无忧草,可是我知道人的一生不可能真的无忧。每个人都被包裹在生活的巨网中,艰难的前行。我从来没想过,原来,此生,哪怕我并不完美,全身皆是刺和锋芒,也能找到能和我的所有棱角完美契合的另一块拼图。倒真像我粉丝给我们取的名字——本草,这可不就是治伤的药么!我想,正是因为有了这一路的磨难与拼搏,我才找到了真正的自己,我才真正有了生命的底气,因为我有了搏击命运风浪的本领。以后和钦本一路相伴,做一对潇洒人间的神仙眷侣也还不错。未来也许还会有忧愁,但好在,我已经有了让自己不受伤害,或者即使受了伤也能自己康复的智慧和勇气。”

    这么多天里,钟灵毓心上一直压的她快喘不过气来的大石头,因为陈谖的这番话,慢慢地被消融。

    她微笑,眼里是明悟和温暖。

    “人之初时梦,命运限重重。天地非不仁,冰火炼智勇。璞玉造物钟,成器需打磨。大任降斯人,莫负此相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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