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交换
萨默塞斯虽站在黑暗中，但却仿佛将周身的月光和堆积的白雪悉数拢在了周身，于夜色里散发着柔和而冰冷的光芒。
森林落在地面上的重重阴影慢慢延长，同流动的河水般流到了萨默塞斯的身前。平面的阴影突出地面，逐渐拔长，像泥巴般塑造着形状，最终显出了一个身形挺拔的人形。
一黑一白两个萨默塞斯相对而立，光与影的交汇跨越了时间与空间。
肖恩哑然。
“人类的术士，”雪徒用萨默塞斯的声音说话：“你闯入雪徒的领地已是不可原谅。最好的礼物就是你。”
“多谢。”萨默塞斯回道：“一个人远远不够你们分享。我希望送给你们的礼物在肖什塔纳南部雪山地区，那里有大量从阿托珀勒来的人，凭你们眨眼就能得到手吧。”
“大胆的人类。”黑色萨默塞斯露出利牙，于相同的外表之下露出了本性：“你竟然妄想戏弄雪徒！”
它的话语落毕，周围的影子躁动起来，让肖恩紧绷的神经突突跳动。她能感觉到，这里充斥着雪徒的存在。只要它们愿意，随时都能不费吹灰之力夺走一切。
“这对我们双方都是有利的。”萨默塞斯说：“你们难道要一直生活在这片森林中？其实你们心里也在渴望拥有自己的躯体，只是无法得到。如果你收下这份礼物，我还会给予你们一份更好的大礼。”
萨默塞斯没有很快说下去，而是上前了一步。他一脚踩在雪徒黑色的地盘上，由光向影，掠夺走了一片黑暗。
雪徒受到惊吓，往后退了一步，萨默塞斯眯起眼睛：“......你们将不用挤在森林中生活。我会让你们重获自由。”
话音刚落，无数黑影拔地而起。肖恩见它们静默无声地晃动着身体，像是烛影般摇晃，笼罩了天幕，唯有萨默塞斯所在之处是银白色的。
“不行！”米达尔猛然起身，从车上一跃而下。他在雪地上踩出了深坑，大步走到萨默塞斯身旁：“你想做什么？”
萨默塞斯没分给他一点儿多余目光，继续对雪徒说道：“难道你们对森林感到满足了？过去是龙的世界，现在是人类的大陆，雪徒从诞生起就被迫远离一切。你们是父亲和母亲最不喜欢的孩子，母亲教唆父亲将你们赶到这里。父亲离开后，母亲掌握了世界，也依旧期盼着你们的死亡，但你们永远不会死。与囚禁在牢笼中相比，死亡算得了什么！雪徒众，你们早已征服了死亡，现在，我可以给你们离开笼子的钥匙！”
“萨默塞斯！”米达尔拽住萨默塞斯的领子，力气大到要把他提起来：“你到底要做什么？！”
“做你做不到的事。”他冷冷地看向米达尔：“托德认为阿托珀勒注定取代德玛雪利尔。所以我在做我要做的事情。”
他伸手要抓住米达尔的手腕，但米达尔在他触碰之前就松开了手。
“这不行。”米达尔说：“你明知道雪徒是一种毁灭性的存在......”
萨默塞斯的眼睛微微瞪大了一瞬，露出一丝困惑：“那又如何。我和一位朋友有过约定，我会死在德玛雪利尔之后，我现在还不想死。”
米达尔慢慢握紧了拳头：“如果那位朋友的想法之后发生了变化。”
萨默塞斯：“除非他死而复生，否则我会将约定贯彻到底。”
“看来你们有很大的冲突。”雪徒打断了两人，语气透露出迫不及待：“你知道给予我们自由的代价吗？”
“当然。”萨默塞斯毫不犹豫地说：“半个世界。”
“你要把半个世界给我们？”
“当然不行。”对面顶着自己脸的雪徒露出呆滞的表情，这可不是他该有的样子，萨默塞斯心想。“大陆不能，但你们能够拥有全部的大海......”他面无表情，“心动？不用立刻答应，去和你们在肖什塔纳的同伴们商量吧。”
“你给不了我们保证。”雪徒说：“人类会说谎。”
萨默塞斯：“你说得没错，人类会说谎。既然你不相信，我们先不谈礼物的事情。诺纳的大小姐要和你们做交换，听一听如何？”
雪徒看向车子里的伊丽莎白，点了点头。
肖恩见伊丽莎白紧握着手杖站了起来。她看上去太紧张了，意外地显出手足无措的表情，都让人觉得新鲜。
伊丽莎白从车上走了下去，到了雪徒面前，恭敬地行了礼。她伸手掀开自己左边的裙边，弯腰解开裤子在脚踝位置的绑带，撩起了裤子的一角。
肖恩不禁屏住了呼吸。本来属于伊丽莎白左腿的位置是一根木头。木头质量上乘，被削成.人腿的形状，与膝盖连成一体。若不是颜色不同，完全看不出来。
在此之前肖恩完全没有察觉到，顶多对伊丽莎白走到那儿都要拿着手杖感到些许疑惑，但那不过是权力的表现之一。她走路的声音没有不和谐的地方，一举一动也极为自然。
伊丽莎白确认雪徒见清后松了手。她站直身体，用流利的龙语说道：“三年前，我意外闯入森林，被你们的一员夺走了两条腿。作为交换，有人用自己的肺换回了我的一条腿，现在我要拿回那个人的肺。”
“你不要自己的腿？只要那个人的内脏？”雪徒问。
“对。”伊丽莎白点头。
雪徒：“你要用什么交换？”
“用我自己.......”伊丽莎白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卡在嗓子中的声音缓缓吐了出来：“我用我的生命。”
空气片刻沉寂，肖恩坐在车上的手捏紧了车边，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伊丽莎白在说什么？
是雪徒的哈哈大笑让人从自以为的幻听清醒：“我没听错？！你知道我们对人类生命的不在意吧！雪徒不会死，人类的生命再长，对我们而言不过和一片叶子飘落的时间差不多！”
“我知道。”伊丽莎白重复了一遍：“我知道。内脏是二十年吧，我用这二十年换回他的内脏，请你答应我。”
森林落在地面上的重重阴影慢慢延长，同流动的河水般流到了萨默塞斯的身前。平面的阴影突出地面，逐渐拔长，像泥巴般塑造着形状，最终显出了一个身形挺拔的人形。
一黑一白两个萨默塞斯相对而立，光与影的交汇跨越了时间与空间。
肖恩哑然。
“人类的术士，”雪徒用萨默塞斯的声音说话：“你闯入雪徒的领地已是不可原谅。最好的礼物就是你。”
“多谢。”萨默塞斯回道：“一个人远远不够你们分享。我希望送给你们的礼物在肖什塔纳南部雪山地区，那里有大量从阿托珀勒来的人，凭你们眨眼就能得到手吧。”
“大胆的人类。”黑色萨默塞斯露出利牙，于相同的外表之下露出了本性：“你竟然妄想戏弄雪徒！”
它的话语落毕，周围的影子躁动起来，让肖恩紧绷的神经突突跳动。她能感觉到，这里充斥着雪徒的存在。只要它们愿意，随时都能不费吹灰之力夺走一切。
“这对我们双方都是有利的。”萨默塞斯说：“你们难道要一直生活在这片森林中？其实你们心里也在渴望拥有自己的躯体，只是无法得到。如果你收下这份礼物，我还会给予你们一份更好的大礼。”
萨默塞斯没有很快说下去，而是上前了一步。他一脚踩在雪徒黑色的地盘上，由光向影，掠夺走了一片黑暗。
雪徒受到惊吓，往后退了一步，萨默塞斯眯起眼睛：“......你们将不用挤在森林中生活。我会让你们重获自由。”
话音刚落，无数黑影拔地而起。肖恩见它们静默无声地晃动着身体，像是烛影般摇晃，笼罩了天幕，唯有萨默塞斯所在之处是银白色的。
“不行！”米达尔猛然起身，从车上一跃而下。他在雪地上踩出了深坑，大步走到萨默塞斯身旁：“你想做什么？”
萨默塞斯没分给他一点儿多余目光，继续对雪徒说道：“难道你们对森林感到满足了？过去是龙的世界，现在是人类的大陆，雪徒从诞生起就被迫远离一切。你们是父亲和母亲最不喜欢的孩子，母亲教唆父亲将你们赶到这里。父亲离开后，母亲掌握了世界，也依旧期盼着你们的死亡，但你们永远不会死。与囚禁在牢笼中相比，死亡算得了什么！雪徒众，你们早已征服了死亡，现在，我可以给你们离开笼子的钥匙！”
“萨默塞斯！”米达尔拽住萨默塞斯的领子，力气大到要把他提起来：“你到底要做什么？！”
“做你做不到的事。”他冷冷地看向米达尔：“托德认为阿托珀勒注定取代德玛雪利尔。所以我在做我要做的事情。”
他伸手要抓住米达尔的手腕，但米达尔在他触碰之前就松开了手。
“这不行。”米达尔说：“你明知道雪徒是一种毁灭性的存在......”
萨默塞斯的眼睛微微瞪大了一瞬，露出一丝困惑：“那又如何。我和一位朋友有过约定，我会死在德玛雪利尔之后，我现在还不想死。”
米达尔慢慢握紧了拳头：“如果那位朋友的想法之后发生了变化。”
萨默塞斯：“除非他死而复生，否则我会将约定贯彻到底。”
“看来你们有很大的冲突。”雪徒打断了两人，语气透露出迫不及待：“你知道给予我们自由的代价吗？”
“当然。”萨默塞斯毫不犹豫地说：“半个世界。”
“你要把半个世界给我们？”
“当然不行。”对面顶着自己脸的雪徒露出呆滞的表情，这可不是他该有的样子，萨默塞斯心想。“大陆不能，但你们能够拥有全部的大海......”他面无表情，“心动？不用立刻答应，去和你们在肖什塔纳的同伴们商量吧。”
“你给不了我们保证。”雪徒说：“人类会说谎。”
萨默塞斯：“你说得没错，人类会说谎。既然你不相信，我们先不谈礼物的事情。诺纳的大小姐要和你们做交换，听一听如何？”
雪徒看向车子里的伊丽莎白，点了点头。
肖恩见伊丽莎白紧握着手杖站了起来。她看上去太紧张了，意外地显出手足无措的表情，都让人觉得新鲜。
伊丽莎白从车上走了下去，到了雪徒面前，恭敬地行了礼。她伸手掀开自己左边的裙边，弯腰解开裤子在脚踝位置的绑带，撩起了裤子的一角。
肖恩不禁屏住了呼吸。本来属于伊丽莎白左腿的位置是一根木头。木头质量上乘，被削成.人腿的形状，与膝盖连成一体。若不是颜色不同，完全看不出来。
在此之前肖恩完全没有察觉到，顶多对伊丽莎白走到那儿都要拿着手杖感到些许疑惑，但那不过是权力的表现之一。她走路的声音没有不和谐的地方，一举一动也极为自然。
伊丽莎白确认雪徒见清后松了手。她站直身体，用流利的龙语说道：“三年前，我意外闯入森林，被你们的一员夺走了两条腿。作为交换，有人用自己的肺换回了我的一条腿，现在我要拿回那个人的肺。”
“你不要自己的腿？只要那个人的内脏？”雪徒问。
“对。”伊丽莎白点头。
雪徒：“你要用什么交换？”
“用我自己.......”伊丽莎白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卡在嗓子中的声音缓缓吐了出来：“我用我的生命。”
空气片刻沉寂，肖恩坐在车上的手捏紧了车边，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伊丽莎白在说什么？
是雪徒的哈哈大笑让人从自以为的幻听清醒：“我没听错？！你知道我们对人类生命的不在意吧！雪徒不会死，人类的生命再长，对我们而言不过和一片叶子飘落的时间差不多！”
“我知道。”伊丽莎白重复了一遍：“我知道。内脏是二十年吧，我用这二十年换回他的内脏，请你答应我。”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