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她和他和我们的事（三）
“再往左边一点比较好。”我往后退了几步，靠在二楼的栏杆上：“右边再稍微抬高，啊，这样很好。”我点了点头，走下楼梯，迎面差点儿撞到一个女性。
“小心些。”我说道，她低下头应了，我脑中闪过什么，太快了并没有捕捉到。
一楼大门处正在铺地毯，我走到平原上回身后看，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一路遇到好些徳玛雪利尔区民，大概都是见了哥哥后回来的，我同他们打招呼，他们称我为罗莎琳德小姐。
区民与徳玛雪利尔公爵的见面时间在上午十点结束，我将城堡上上下下的打点全都确认过一遍后也快到了，于是我去候见厅里找哥哥。
他刚好起身，大概是见四下无人，伸了个懒腰。
我扬起嘴角，哥哥正好和我对上视线，双手连忙放了下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下次要伸懒腰，可一定关好门。”我说道走进去，脚步在地上跳起了轻盈的舞蹈。
“你还有力气跳。”哥哥推了推眼镜。
“紧张什么？”我凑上前去，对哥哥笑眯眯地说：“反正除了你以外也没人看到了。”
“我不紧张。”哥哥辩驳道，这样更显得我说的是真的了。
“从来没有这么大的宴会，我可开心了。”我双手手指交叉放在胸前，“既然双方都同意，我们身为中间人和主办方一定要让这次会面圆满结束才行。”
“这不仅关乎我们，”哥哥说，“还有整个大陆以及海洋。”
“整个世界。”我说。“没有比这更令人激动的了，名单上都是重要人物。”
“交际你多多负责。”哥哥说，并不是他不擅长，而是他承认我比他更擅长。
“放心吧！”我故作深沉地拍了拍他的手臂，“一定没问题的，中午最好休息一下。”
“啊。”哥哥点了点头。
或许是一生一次的宴会，绝对不能搞砸了！
客人下午四点会陆续来到，我在床上有些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更多的是因为他们要回来了。
睡醒后感觉时间过了一整个世纪，我躺在床上，用术拉开窗帘。
窗户外的淡黄色光亮让我昏昏沉沉的，远处的森林是我小时候喜欢去的地方。
听说里面有怪物，从来没有在晚上进去过。
我眨了眨眼睛，翻了个身，又闭上眼睛想再躺一会儿。
从太阳洒下的光亮程度来看，现在还没到一点。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忽然早上的一件事情绷紧了我的脑海当中。
我出生在城堡中，我在城堡中长大，城堡中的每一个人我都见过并且有印象。
更换侍者时除了侍者们外，我们也会对侍者进行观察，所以每一个人我都叫得出名字，不可能有任何遗漏
那么，早上我在下楼梯时撞到的那个女孩是谁？
虽然我不是阴谋论的支持者，可是并不认为区民家的女孩敢擅自闯进城堡当中。
哥哥会见徳玛雪利尔区民都是在城堡侧面的侯见厅，不可能上二楼。
但早上那个女性则是从楼下往楼上跑。
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套上了外套匆匆走了出去。
我走到哥哥的房间前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声音，又敲了敲还是没有。
“哥哥......？”我直接退开了门，发现窗帘已经被好好拉起，大概是起床了。
路上没碰见有人，侍者们也都在休息，看来是我醒得太早了。
我走到书房，轻轻推开门，发现哥哥果然在里面，背手站在窗户前。
我想了想，转身离开。
如果知道有可疑的人，哥哥会更加紧张的。
既然阿德莱德不知道跑去哪儿了，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
时间离两点还有一个小时，来得及。
我刚要走上楼梯，就碰到了亚瑟。
“没和阿德莱德在一起？”我蹲下身摸了摸它的头，它甩动尾巴往我身上蹭。
此时一个好主意冒出我的脑海中，我朝亚瑟露出了笑容，它好像感应到了往后退去，但被我抓住。
亚瑟平常不大叫，阿德莱德说它金色的毛和她以前认识的人很像，所以就取名亚瑟。
即使感觉到我的不怀好意，它也没有过多发声，只是瞪着它那双乌圆的眼睛看着我，想要博取同行。
“没用的，”我摇摇头，“不是会让你难过的事情，放心吧。”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把巨大的玩偶放到床上，让它成我的样子躺着。
给它盖好被子后，我让亚瑟舔了舔睡眠草做的药水，根据量至少得睡一天。
我在亚瑟睡着后把它抱到平常没人去的仓库中，放在织锦的垫子上。
接着我一手触摸着亚瑟，注视着它的每一处，抚摸过它的皮毛。
十秒后，我成为了亚瑟。
这样就不会被发现在打探什么，还能自由活动了。
我从楼下开始搜查起。
我很少去到侍者们工作的地方，想必那儿也是一番生活天地。
见到亚瑟来了，还在工作的侍者们都和它打招呼。
厨娘的帮手莱娜亲密地拿了肉汤喂给亚瑟吃。
没等她走到我门前，肉汤的味道就蹿进了我的鼻子里，比我平常闻过的味道清晰多了。
我甩了甩尾巴，从莱娜旁边走开了。
“亚瑟没事吧？”莱娜喃喃道，“平常都很高兴的。”
“别管它。”另一个帮厨露西说道，“你也不知道动物在想什么。”
“是么......”莱娜随即不再说。
没走过一个地方，我都能嗅到许多种味道，亚瑟的世界对我来说太过新奇了。
它的眼中竟然只有白色和黑色，这又是多么单调？
正因为视力上的不足，所以狗才会进化出灵敏的嗅觉吧，为了寻找更多的食物。
我在楼下都绕了一遍，没发现有什么值得引起注意的，于是回到一楼，跑到楼梯的位置。
我抬头看向上空，靠下的位置有一盏吊灯，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异常的地方。
我努力地嗅了嗅楼梯上的味道，将它分解成大大小小的几种味道，随着第一个味道追去，结果闯到了女仆娜丽的房间。
娜丽要过来抱住我，我跑走了，继续往第二种味道的去处前行。
结果第二种味道是哥哥，他发现我在书房的门口，抬手让我过去。
我下意识就要走过去了，结果想起我是亚瑟，忍住了。
第三种味道是洗衣服的女仆的味道，她身上的香皂味我闻过一次就记住了。
为了保证没有记错，我还是去找了她，发现确实是。
第四种味道来自詹金斯牧师，他每天在这里进进出出留下来的是淡淡的薄荷味道，好像他平时都会吃薄荷糖。
詹金斯牧师今天会和教廷的人一起来，在今天他会站在教廷那边。
想到这件事情，我有些伤心，摇了摇头。
这是我第三次变形，第一次是在母亲和父亲的看护下变成一只猫咪，结果失败了，只长出了耳朵和尾巴摇一天才能消除。
那次我被成功变成猫咪的哥哥笑了半天，我让他再变一次让我学习，哥哥很快同意。
在他变成猫咪后我把他抱到怀里好好地拉了一下他的胡须，他疼得迅速变了回来，脸都被拉红了。
第二次变形时父亲抱回来的一只小奶狗，距离变成猫咪一年后。
此时我身体中的术比之前稳定，非常成功地成了一只能欢快跑起来的小狗。
我在草坪上打滚，追逐虫子，感受阳光中的味道......不过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多年。
这么一想，我当时变成的那只狗好像就是亚瑟。
我继续寻找着味道的源头，眼见侍者们纷纷起床，估计再过半小时就要去找我了，但我毫无进展，反而累到吐出舌头。
我再次回到侍者所在的地方，管家和女仆张正好在分派任务，所有人都到齐了。
我一眼就看到了早上那个女性，真是幸运至极，连忙朝着她大叫了几声。
亚瑟平常很少叫，没想到声音这么大，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亚瑟今天果然有些奇怪！”站在陌生女性旁边的莱娜小声说道，“我好几年没听到它叫过了。”
我又朝那个陌生女性叫了几声，她看着我，眼睛里有探究也有好奇。
“亚瑟不认识琪瑟儿？”洗衣服的姑娘说道，我猛地甩动尾巴，意思是你说对了。
她懂了我的意思，莱娜说：“原来是在房子里闻到不认识的味道？琪雅是临时请来帮忙的厨娘，琪瑟儿，你和亚瑟打个招呼吧。”
我在地上踩了踩，怎么没听说有请帮厨？
或许是我多想了。
我想问出来，但现在的我不是罗莎琳德而是亚瑟，得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变回来才行。
琪瑟儿在女仆长的示意后蹲下身，双手放在膝盖上看着我。
“你好，我是琪瑟儿。”她说话的样子不像是可以人士，我吐着舌头没有叫了。
琪瑟儿伸手摸了摸我，蓝色的眼睛微微瞪大，嘴角弯了起来，好像带着春天的颜色。
她伸手要摸我的下巴被我躲开了。她她却伸手揽住了我。
距离很近，让我不大舒服，但她的力气比我预料地大，接着琪瑟儿撩起我的耳朵，在我耳旁轻声地说道：“乖乖，你是我早上碰到的徳玛雪利尔的小姐？是叫罗莎琳德？”
我的身体好像被冻住了。
我匆匆扭动跑了出去，琪瑟儿松开了手，我跑得飞快，到了亚瑟躺着的仓库，却发现亚瑟并不在哪里。
是琪瑟儿做的？
我嗅了嗅织锦垫子上的味道，往亚瑟所在的地方跑去，结果身体比心更快跑去，直接冲出了大门。
在城堡的转角处，琪瑟儿踏出步子，站到了我的面前。
此时我不能为了追寻亚瑟将我自己置于危险当中了，必须尽快变回人形！
——！
可是我没能成功！
琪瑟儿看着我，脸上带着残忍的微笑表情。
好像要下雨了，气压变得低沉，我退后了一步，发现的确无法变回来。
“你身上还是流淌着龙血呢。”琪瑟儿说道，我皱起眉头，感觉愤怒在我身体中四处乱窜。
不待我反应，身体已急速地冲了上去，往琪瑟儿扑去。
我知道我失控了，变形后如果有过大的情绪起伏会影响身体，所以只有技术最高的术士才能完美地变形。
我的天赋好像还不能让我在未满二十的时候成为掌握变形的人。
琪瑟儿躲开了我，我转而继续扑向她，她开始朝森林跑去，那样子似乎在引诱我跟过去。
我去了，我进入了森林当中，循着她的气味冲了进去。
林中郁郁葱葱，我嗅到了雨水的气味，风刮地很大，树木摇晃着。
她在一个空地处等待着我：“罗莎琳德，”她说道，“你真是可爱啊！”
从空中落下的一个笼子将我困住了，我在空地中间，深深感觉到自己的愚蠢。
无论怎么吠叫，怎么扭动，怎么用牙齿去咬笼子，我都只感觉到自己的有心无力。
琪瑟儿还穿着女仆的装束，走到笼子前俯视着我：“你就在这里乖乖地等着吧，等到仪式结束，战争重新开始。”
“不——”我叫道，发出来的声音却是犬类的喊叫声。
琪瑟儿离开了，太阳好像要在大雨前绽放出最后的光芒一般缓缓落在了空地上。
我一次次咬住笼子的边缘，一次次要变回我原来的身体，直到意识开始模糊，天空中落下了雨水。
森林里的味道太复杂，但我能意义分辨出来。
青草不起眼的味道，土地湿润的味道，雨水的清咸味道，我无助地喊叫着，身上被淋透了，却并不觉得寒冷。
琪瑟儿要去破坏为了未来和平的会见吗？
我是这样期待这一天，因为他们要回来了！
可是如今，我被我的愚蠢困在这里，我被我的自以为是困在这里，我是多么弱小而无助，不——
我伸出爪子在笼子边缘摩擦着，我用牙齿不断咬着，我必须离开这里，我不能留在这里，我是罗莎琳德·徳玛雪利尔，是如今徳玛雪利尔公爵的妹妹！
徳玛雪利尔应该是我的荣耀，是我必须守护的东西，我不能丢下哥哥一个人！
天色暗了下去，从午后到夜晚不过是一瞬，宴会早已开始了吧，有人发现我不见了吗？琪瑟儿动手了吗？有谁会来找我？
雨越下越大，我趴在笼子里，眼见雨丝在眼前成了幕布，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靠近了。
“小心些。”我说道，她低下头应了，我脑中闪过什么，太快了并没有捕捉到。
一楼大门处正在铺地毯，我走到平原上回身后看，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一路遇到好些徳玛雪利尔区民，大概都是见了哥哥后回来的，我同他们打招呼，他们称我为罗莎琳德小姐。
区民与徳玛雪利尔公爵的见面时间在上午十点结束，我将城堡上上下下的打点全都确认过一遍后也快到了，于是我去候见厅里找哥哥。
他刚好起身，大概是见四下无人，伸了个懒腰。
我扬起嘴角，哥哥正好和我对上视线，双手连忙放了下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下次要伸懒腰，可一定关好门。”我说道走进去，脚步在地上跳起了轻盈的舞蹈。
“你还有力气跳。”哥哥推了推眼镜。
“紧张什么？”我凑上前去，对哥哥笑眯眯地说：“反正除了你以外也没人看到了。”
“我不紧张。”哥哥辩驳道，这样更显得我说的是真的了。
“从来没有这么大的宴会，我可开心了。”我双手手指交叉放在胸前，“既然双方都同意，我们身为中间人和主办方一定要让这次会面圆满结束才行。”
“这不仅关乎我们，”哥哥说，“还有整个大陆以及海洋。”
“整个世界。”我说。“没有比这更令人激动的了，名单上都是重要人物。”
“交际你多多负责。”哥哥说，并不是他不擅长，而是他承认我比他更擅长。
“放心吧！”我故作深沉地拍了拍他的手臂，“一定没问题的，中午最好休息一下。”
“啊。”哥哥点了点头。
或许是一生一次的宴会，绝对不能搞砸了！
客人下午四点会陆续来到，我在床上有些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更多的是因为他们要回来了。
睡醒后感觉时间过了一整个世纪，我躺在床上，用术拉开窗帘。
窗户外的淡黄色光亮让我昏昏沉沉的，远处的森林是我小时候喜欢去的地方。
听说里面有怪物，从来没有在晚上进去过。
我眨了眨眼睛，翻了个身，又闭上眼睛想再躺一会儿。
从太阳洒下的光亮程度来看，现在还没到一点。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忽然早上的一件事情绷紧了我的脑海当中。
我出生在城堡中，我在城堡中长大，城堡中的每一个人我都见过并且有印象。
更换侍者时除了侍者们外，我们也会对侍者进行观察，所以每一个人我都叫得出名字，不可能有任何遗漏
那么，早上我在下楼梯时撞到的那个女孩是谁？
虽然我不是阴谋论的支持者，可是并不认为区民家的女孩敢擅自闯进城堡当中。
哥哥会见徳玛雪利尔区民都是在城堡侧面的侯见厅，不可能上二楼。
但早上那个女性则是从楼下往楼上跑。
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套上了外套匆匆走了出去。
我走到哥哥的房间前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声音，又敲了敲还是没有。
“哥哥......？”我直接退开了门，发现窗帘已经被好好拉起，大概是起床了。
路上没碰见有人，侍者们也都在休息，看来是我醒得太早了。
我走到书房，轻轻推开门，发现哥哥果然在里面，背手站在窗户前。
我想了想，转身离开。
如果知道有可疑的人，哥哥会更加紧张的。
既然阿德莱德不知道跑去哪儿了，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
时间离两点还有一个小时，来得及。
我刚要走上楼梯，就碰到了亚瑟。
“没和阿德莱德在一起？”我蹲下身摸了摸它的头，它甩动尾巴往我身上蹭。
此时一个好主意冒出我的脑海中，我朝亚瑟露出了笑容，它好像感应到了往后退去，但被我抓住。
亚瑟平常不大叫，阿德莱德说它金色的毛和她以前认识的人很像，所以就取名亚瑟。
即使感觉到我的不怀好意，它也没有过多发声，只是瞪着它那双乌圆的眼睛看着我，想要博取同行。
“没用的，”我摇摇头，“不是会让你难过的事情，放心吧。”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把巨大的玩偶放到床上，让它成我的样子躺着。
给它盖好被子后，我让亚瑟舔了舔睡眠草做的药水，根据量至少得睡一天。
我在亚瑟睡着后把它抱到平常没人去的仓库中，放在织锦的垫子上。
接着我一手触摸着亚瑟，注视着它的每一处，抚摸过它的皮毛。
十秒后，我成为了亚瑟。
这样就不会被发现在打探什么，还能自由活动了。
我从楼下开始搜查起。
我很少去到侍者们工作的地方，想必那儿也是一番生活天地。
见到亚瑟来了，还在工作的侍者们都和它打招呼。
厨娘的帮手莱娜亲密地拿了肉汤喂给亚瑟吃。
没等她走到我门前，肉汤的味道就蹿进了我的鼻子里，比我平常闻过的味道清晰多了。
我甩了甩尾巴，从莱娜旁边走开了。
“亚瑟没事吧？”莱娜喃喃道，“平常都很高兴的。”
“别管它。”另一个帮厨露西说道，“你也不知道动物在想什么。”
“是么......”莱娜随即不再说。
没走过一个地方，我都能嗅到许多种味道，亚瑟的世界对我来说太过新奇了。
它的眼中竟然只有白色和黑色，这又是多么单调？
正因为视力上的不足，所以狗才会进化出灵敏的嗅觉吧，为了寻找更多的食物。
我在楼下都绕了一遍，没发现有什么值得引起注意的，于是回到一楼，跑到楼梯的位置。
我抬头看向上空，靠下的位置有一盏吊灯，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异常的地方。
我努力地嗅了嗅楼梯上的味道，将它分解成大大小小的几种味道，随着第一个味道追去，结果闯到了女仆娜丽的房间。
娜丽要过来抱住我，我跑走了，继续往第二种味道的去处前行。
结果第二种味道是哥哥，他发现我在书房的门口，抬手让我过去。
我下意识就要走过去了，结果想起我是亚瑟，忍住了。
第三种味道是洗衣服的女仆的味道，她身上的香皂味我闻过一次就记住了。
为了保证没有记错，我还是去找了她，发现确实是。
第四种味道来自詹金斯牧师，他每天在这里进进出出留下来的是淡淡的薄荷味道，好像他平时都会吃薄荷糖。
詹金斯牧师今天会和教廷的人一起来，在今天他会站在教廷那边。
想到这件事情，我有些伤心，摇了摇头。
这是我第三次变形，第一次是在母亲和父亲的看护下变成一只猫咪，结果失败了，只长出了耳朵和尾巴摇一天才能消除。
那次我被成功变成猫咪的哥哥笑了半天，我让他再变一次让我学习，哥哥很快同意。
在他变成猫咪后我把他抱到怀里好好地拉了一下他的胡须，他疼得迅速变了回来，脸都被拉红了。
第二次变形时父亲抱回来的一只小奶狗，距离变成猫咪一年后。
此时我身体中的术比之前稳定，非常成功地成了一只能欢快跑起来的小狗。
我在草坪上打滚，追逐虫子，感受阳光中的味道......不过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多年。
这么一想，我当时变成的那只狗好像就是亚瑟。
我继续寻找着味道的源头，眼见侍者们纷纷起床，估计再过半小时就要去找我了，但我毫无进展，反而累到吐出舌头。
我再次回到侍者所在的地方，管家和女仆张正好在分派任务，所有人都到齐了。
我一眼就看到了早上那个女性，真是幸运至极，连忙朝着她大叫了几声。
亚瑟平常很少叫，没想到声音这么大，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亚瑟今天果然有些奇怪！”站在陌生女性旁边的莱娜小声说道，“我好几年没听到它叫过了。”
我又朝那个陌生女性叫了几声，她看着我，眼睛里有探究也有好奇。
“亚瑟不认识琪瑟儿？”洗衣服的姑娘说道，我猛地甩动尾巴，意思是你说对了。
她懂了我的意思，莱娜说：“原来是在房子里闻到不认识的味道？琪雅是临时请来帮忙的厨娘，琪瑟儿，你和亚瑟打个招呼吧。”
我在地上踩了踩，怎么没听说有请帮厨？
或许是我多想了。
我想问出来，但现在的我不是罗莎琳德而是亚瑟，得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变回来才行。
琪瑟儿在女仆长的示意后蹲下身，双手放在膝盖上看着我。
“你好，我是琪瑟儿。”她说话的样子不像是可以人士，我吐着舌头没有叫了。
琪瑟儿伸手摸了摸我，蓝色的眼睛微微瞪大，嘴角弯了起来，好像带着春天的颜色。
她伸手要摸我的下巴被我躲开了。她她却伸手揽住了我。
距离很近，让我不大舒服，但她的力气比我预料地大，接着琪瑟儿撩起我的耳朵，在我耳旁轻声地说道：“乖乖，你是我早上碰到的徳玛雪利尔的小姐？是叫罗莎琳德？”
我的身体好像被冻住了。
我匆匆扭动跑了出去，琪瑟儿松开了手，我跑得飞快，到了亚瑟躺着的仓库，却发现亚瑟并不在哪里。
是琪瑟儿做的？
我嗅了嗅织锦垫子上的味道，往亚瑟所在的地方跑去，结果身体比心更快跑去，直接冲出了大门。
在城堡的转角处，琪瑟儿踏出步子，站到了我的面前。
此时我不能为了追寻亚瑟将我自己置于危险当中了，必须尽快变回人形！
——！
可是我没能成功！
琪瑟儿看着我，脸上带着残忍的微笑表情。
好像要下雨了，气压变得低沉，我退后了一步，发现的确无法变回来。
“你身上还是流淌着龙血呢。”琪瑟儿说道，我皱起眉头，感觉愤怒在我身体中四处乱窜。
不待我反应，身体已急速地冲了上去，往琪瑟儿扑去。
我知道我失控了，变形后如果有过大的情绪起伏会影响身体，所以只有技术最高的术士才能完美地变形。
我的天赋好像还不能让我在未满二十的时候成为掌握变形的人。
琪瑟儿躲开了我，我转而继续扑向她，她开始朝森林跑去，那样子似乎在引诱我跟过去。
我去了，我进入了森林当中，循着她的气味冲了进去。
林中郁郁葱葱，我嗅到了雨水的气味，风刮地很大，树木摇晃着。
她在一个空地处等待着我：“罗莎琳德，”她说道，“你真是可爱啊！”
从空中落下的一个笼子将我困住了，我在空地中间，深深感觉到自己的愚蠢。
无论怎么吠叫，怎么扭动，怎么用牙齿去咬笼子，我都只感觉到自己的有心无力。
琪瑟儿还穿着女仆的装束，走到笼子前俯视着我：“你就在这里乖乖地等着吧，等到仪式结束，战争重新开始。”
“不——”我叫道，发出来的声音却是犬类的喊叫声。
琪瑟儿离开了，太阳好像要在大雨前绽放出最后的光芒一般缓缓落在了空地上。
我一次次咬住笼子的边缘，一次次要变回我原来的身体，直到意识开始模糊，天空中落下了雨水。
森林里的味道太复杂，但我能意义分辨出来。
青草不起眼的味道，土地湿润的味道，雨水的清咸味道，我无助地喊叫着，身上被淋透了，却并不觉得寒冷。
琪瑟儿要去破坏为了未来和平的会见吗？
我是这样期待这一天，因为他们要回来了！
可是如今，我被我的愚蠢困在这里，我被我的自以为是困在这里，我是多么弱小而无助，不——
我伸出爪子在笼子边缘摩擦着，我用牙齿不断咬着，我必须离开这里，我不能留在这里，我是罗莎琳德·徳玛雪利尔，是如今徳玛雪利尔公爵的妹妹！
徳玛雪利尔应该是我的荣耀，是我必须守护的东西，我不能丢下哥哥一个人！
天色暗了下去，从午后到夜晚不过是一瞬，宴会早已开始了吧，有人发现我不见了吗？琪瑟儿动手了吗？有谁会来找我？
雨越下越大，我趴在笼子里，眼见雨丝在眼前成了幕布，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靠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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