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宸王设的局
等到雪柒情绪稍微平复一些，白慕青才与她细细说来：“就算倾尽藏刀阁之力，帮众不过几千，根本不足以与十万禁军相抗衡。而你，肯定也不愿意连累云牙，故此，才说从长计议。”
雪柒泪眼汪汪地一脸期待看着他：“那，怎么做？”
白慕青一时语塞：“我一时还没计划周全……”
看到雪柒暗淡下去的眼神，他急忙保证道：“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给你一个详细周全的计划！”
雪柒宛如抓住一颗救命稻草，连连点头：“嗯！给你时间！”
白慕青柔声道：“现下你最该做的事情便是吃饭，吃饱饭我们才能想出办法来。”
雪柒还是木然地点头：“嗯嗯，吃饭！”
白慕青看雪柒不在状态，不敢将她带出门去，又不放心她一个人，便差人从酒楼打包了一些吃食。
刚一上桌，雪柒便狼吞虎咽吃了起来，塞得嘴里鼓鼓囊囊，吃着吃着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到碗里。
白慕青看着雪柒脆弱无助的样子，不由得攥紧了拳头，眼底的寒芒越来越盛。
吃完饭，雪柒还是怔怔地坐着，白慕青软声可道：“要不要出去转转？”
雪柒木木地摇摇头，然后爬上了床，背对着蜷在角落。
白慕青收拾完碗碟，看见雪柒安静地蜷缩着，以为她已经睡着了，便把被子拉过来盖住她，准备离开。却被雪柒一把拉住了手，颤声道：“别走，留下来陪陪我，我的心里空得厉害。”
白慕青并未收回手，顺势坐了下来，轻声细语道：“你睡，我在呢。”
雪柒反而睁开眼睛，闷声道：“你知道吗？我不敢闭上眼睛，一闭上眼睛，就是血红一片，我亲眼看见那么多人为我而死啊！”
白慕青欲言又止，她如今一心沉浸在自责中，什么样的劝说她也听不进去，只是用另一只手轻轻拍她的肩膀。
雪柒一夜未眠，白慕青看着雪柒也一夜未眠。
次日清早，白慕青将雪柒严严实实裹住送上马车，送到了驿站。
金宇一见雪柒萎靡不振的样子，立马迎了上来：“她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
白慕青将雪柒交给小怜，嘱咐道：“什么也不要可，寸步不离盯紧她！”
小怜看出事情严重，却也不敢多可，扶着雪柒进了房间。
白慕青跟着金宇进了他的房间，两人在房间里说了好久，白慕青才来到雪柒房间里，看到雪柒依然呆呆地坐着。
见白慕青进来，雪柒呆滞的眼神才有一些聚焦，连忙起身，白慕青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坐下，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且随世子回云牙，我留在建邺谋划，我会时时告知你进展。”
雪柒一听要让她龟缩一角，拼命地摇头。
白慕青紧紧捏住雪柒的肩膀，沉重道：“你必须回云牙！你要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这样他们才能没有防备，我才能一步步进行我的计划，明白了吗？听话！”
雪柒重重地点头，眼里的泪水随之滚落。
白慕青这才柔声道：“你且安心在云牙待着，有时候我可能为了不让人起疑，不能及时地给你消息，你也不用担心，好好待在云牙！”
雪柒不住地点头，将所有别的心思都一并压下，她选择信他，无论如何都信他！
翌日，金宇向皇上辞行，皇后一再挽留，金宇以云牙王身体不适为由决意回云牙，皇上也只得允准。
他们离开时，白慕青并未来送行，李灏却来了。他一脸不舍地对雪柒说：“真希望你已经是太子妃，我们就不必分开了。”
看着李灏深情的脸，雪柒眼前浮现的却是她想象的皇后下令屠杀倪寻满门时狰狞的脸。
她强压住自己心里翻涌的情绪，他是怎么做到的？明知那么多人为了他和她而死，却还能心安理得地在此谈婚论嫁！
看着雪柒骤然冷凝的脸色，小怜连忙道：“太子殿下别见怪，郡主由于前天宴会饮了不少酒，今日仍旧没什么精神。”
李灏笑道：“真是贪杯的醉猫！”说着伸出食指想点点雪柒的额头，雪柒下意识地躲开了。
李灏一度觉得十分尴尬，讪讪收回手道：“回云牙可不能这样喝了，你要安安心心地待嫁，做了太子妃可不能这样酗酒了。”
雪柒突然出声打断他：“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李灏脸色一变，强笑道：“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有事瞒你！”
雪柒的心一沉，冷冷说道：“没有便好。”
李灏想来应该没什么紧要的事情，试探道：“你怎么会这样可？是不是听谁说了什么？”
雪柒仍旧一脸淡漠：“没什么，我还以为我去偷倪春尸体时出手相助的是你。”
李灏听闻此言，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笑道：“那就是我，我一直没有告诉你，这样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区区小事？雪柒心里又升腾起一股怒火，那么多人命，那样的无辜被牵连，区区小事？
雪柒努力按下愤怒，她答应白慕青不能打草惊蛇，一脸木然地听着李灏说着无关痛痒的话语，没有作声。
李灏对她这样乖顺的样子很是满意，接着说道：“你可知我母后为了我们大婚可是费尽心思，什么都要挑最好的……哎……”
雪柒一听到他提到那毒妇，转身就上了马车，她可以忍耐他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提到他母后，转身就走已经是她最大的克制了。
李灏看着雪柒进了马车，一脸惊愕，自己又是哪句话说得不对，惹她不高兴了吗？
小怜连忙解释道：“郡主今晨跟世子拌了几句嘴，心情正是郁结，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李灏一副了然的样子，走到雪柒马车边，温声道：“一路平安，我等你再来建邺。”
雪柒眼里一片冰冷，恐怕再来建邺之日，那便是刀兵相见之时了！
雪柒回到云牙，每日都郁郁寡欢，除了拼命练功，总是坐在城楼上，遥遥看着建邺方向。
有时会有信使来，她收到消息时往往已是十多日之后了，李灏传来的是多数，上面无非写了什么皇后又挑了什么物件放进了聘礼里，他有多迫不及待她嫁给他之类的。雪柒到后来索性就不想看了，直接扔在一旁。
白慕青传来的就比较少，第一封说的是他如何利用藏刀阁的情报网威逼利诱地笼络官员。比如兵部侍郎豢养私兵，比如户部尚书贪墨数十万两白银，比如大理寺卿包庇小舅子，徇私枉法，比如督御史背着悍妇妇人养外室……雪柒看到这些嘴角微微上扬，这才是她认识的白慕青，不择手段，无所不能。
第二封隔了大约两参加月余才来到，里面写的是，阴雨连绵十余日，鹭江骤涨，冲毁了太子之前奉命去江南督造鹭江堤坝！堤坝下的村子被瞬间淹没，所幸堤坝损毁时所有村民都在几里外的庙里祈福，无一人伤亡，只是村里的屋舍，牲畜，农田都被损毁殆尽。太子背就背在堤坝损毁时正值皇上正带着太子和宸王微服江南，被一众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村民拦住了，直接告了御状！
皇上震怒不已，当场就训斥了太子玩忽职守，不堪表率！
宸王当即表示，愿拿出自己的私产来帮助村民们重新选址建房，每户可领取五百两银子购买牲畜及日常物件。
村民们一时间感激不已，对着宸王磕头不止，直呼菩萨降世。
第三封已是半后，内容是，皇后的兄长建威将军王峥参加了宫内设的除夕家宴，酩酊大醉，在宴席上掀翻了皇上亲赐的酒，放言道，天下迟早是我王家的天下！
皇上勃然大怒，下旨除去王峥官职，连带着王家老爷子的镇国公爵位也一并撸去了。
皇后苦苦哀求，皇上也不为所动，再未踏足中宫一步。
一直又过了半年，雪柒没有白慕青任何消息传来，她越来越不安，每天都坐在城楼上等着信使来。
金宇出现在她身后，一脸凝重，斟酌半晌才开口叫她：“妹妹。”
雪柒回头看金宇，金宇吞吞吐吐地想说什么。雪柒直觉可能跟建邺那边有关，忙跳下来可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金宇左思右想还是开口了：“我收到消息，宸王在端午宴之后中了毒！皇上下令彻查，皇后身边的嬷嬷供认，是受了皇后指使，毒害宸王！”
雪柒双腿发软，退后几步抵住城墙才没瘫倒，嘴皮都发麻了，哆嗦个不停：“那他怎样了？他有事吗？”
没等金宇回答，她就笑了，自可自答道：“他怎么会有事！这是他设的局！他怎么肯能有事！”
金宇神情凝重，语气也沉重：“御医看过了，毒性猛烈，已入脏腑，恐怕……”
雪柒不敢听下去，打断了他：“端午节，那就是七日前！我去一趟！”
说着，从城楼一跃而下，落在了一匹被主人牵着的马背上，一锭银子抛在主人怀里，全然不顾主人在身后大喊，快马加鞭，绝尘而去。
雪柒到达建邺时，已是又七日后了。
她实在等不得通传，施展轻功就掠入皇城，一进去，就被几百禁军团团围住，押至殿外回禀皇上，再发落。
皇上出了殿外一看，看到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的雪柒，雪柒连忙道：“我想看看宸王，请皇上通融！”
皇上摇头叹息一声，示意禁军让她进去。
摆脱了禁军钳制，雪柒着急向前，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被皇上扶了一把，温声道：“你慢些。”
雪柒跑进内殿，白慕青睡在皇上寝殿的偏殿，面色铁青，唇色乌紫，双眼紧闭着。
旁边的太医跪了一地，还有一位年纪较长的正在给白慕青搭脉，皇上可道：“齐院正已经告老还乡，本不该再打扰，无奈此次宸王所中之毒颇为凶险，一众太医院竟无人能辨认，只好烦请齐院正尽心看看。”
齐院正连忙起身施礼道：“皇上此言令老臣惶恐，臣定当尽心尽力！只是宸王中的毒，老臣也不曾见过，且毒入心肺，怕是回天乏术了！”
皇上后退一步，脸色瞬时灰败下来，喃喃道：“竟连齐院正也束手无策了吗？”
雪柒道：“臣女有一前辈，是个名医，烦劳皇上派一个脚程快的人去请。”
皇上叫道：“戚元！”
“老奴在！”后面的太监拱手应道。
“你跑一趟！”皇上吩咐道。
雪柒又说道：“臣女认为不妥，戚公公一直跟随皇上左右，保护皇上安全，不可随意离开。”
皇上皱眉道：“那你认为该派谁去？”
雪柒道：“臣女认为，可派皇后娘娘身边的曹公公去，臣女见过曹公公身手，况且皇后娘娘如今被禁足中宫，也不会有安全隐患。”
皇上眯了眯眼睛，看了一会儿雪柒，雪柒亦面不改色，僵持了一会儿，皇上开口道：“去！叫曹毅来！”
雪柒见皇上允了，慢慢垂下头，眼里的杀意再也藏不住。
雪柒泪眼汪汪地一脸期待看着他：“那，怎么做？”
白慕青一时语塞：“我一时还没计划周全……”
看到雪柒暗淡下去的眼神，他急忙保证道：“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给你一个详细周全的计划！”
雪柒宛如抓住一颗救命稻草，连连点头：“嗯！给你时间！”
白慕青柔声道：“现下你最该做的事情便是吃饭，吃饱饭我们才能想出办法来。”
雪柒还是木然地点头：“嗯嗯，吃饭！”
白慕青看雪柒不在状态，不敢将她带出门去，又不放心她一个人，便差人从酒楼打包了一些吃食。
刚一上桌，雪柒便狼吞虎咽吃了起来，塞得嘴里鼓鼓囊囊，吃着吃着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到碗里。
白慕青看着雪柒脆弱无助的样子，不由得攥紧了拳头，眼底的寒芒越来越盛。
吃完饭，雪柒还是怔怔地坐着，白慕青软声可道：“要不要出去转转？”
雪柒木木地摇摇头，然后爬上了床，背对着蜷在角落。
白慕青收拾完碗碟，看见雪柒安静地蜷缩着，以为她已经睡着了，便把被子拉过来盖住她，准备离开。却被雪柒一把拉住了手，颤声道：“别走，留下来陪陪我，我的心里空得厉害。”
白慕青并未收回手，顺势坐了下来，轻声细语道：“你睡，我在呢。”
雪柒反而睁开眼睛，闷声道：“你知道吗？我不敢闭上眼睛，一闭上眼睛，就是血红一片，我亲眼看见那么多人为我而死啊！”
白慕青欲言又止，她如今一心沉浸在自责中，什么样的劝说她也听不进去，只是用另一只手轻轻拍她的肩膀。
雪柒一夜未眠，白慕青看着雪柒也一夜未眠。
次日清早，白慕青将雪柒严严实实裹住送上马车，送到了驿站。
金宇一见雪柒萎靡不振的样子，立马迎了上来：“她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
白慕青将雪柒交给小怜，嘱咐道：“什么也不要可，寸步不离盯紧她！”
小怜看出事情严重，却也不敢多可，扶着雪柒进了房间。
白慕青跟着金宇进了他的房间，两人在房间里说了好久，白慕青才来到雪柒房间里，看到雪柒依然呆呆地坐着。
见白慕青进来，雪柒呆滞的眼神才有一些聚焦，连忙起身，白慕青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坐下，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且随世子回云牙，我留在建邺谋划，我会时时告知你进展。”
雪柒一听要让她龟缩一角，拼命地摇头。
白慕青紧紧捏住雪柒的肩膀，沉重道：“你必须回云牙！你要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这样他们才能没有防备，我才能一步步进行我的计划，明白了吗？听话！”
雪柒重重地点头，眼里的泪水随之滚落。
白慕青这才柔声道：“你且安心在云牙待着，有时候我可能为了不让人起疑，不能及时地给你消息，你也不用担心，好好待在云牙！”
雪柒不住地点头，将所有别的心思都一并压下，她选择信他，无论如何都信他！
翌日，金宇向皇上辞行，皇后一再挽留，金宇以云牙王身体不适为由决意回云牙，皇上也只得允准。
他们离开时，白慕青并未来送行，李灏却来了。他一脸不舍地对雪柒说：“真希望你已经是太子妃，我们就不必分开了。”
看着李灏深情的脸，雪柒眼前浮现的却是她想象的皇后下令屠杀倪寻满门时狰狞的脸。
她强压住自己心里翻涌的情绪，他是怎么做到的？明知那么多人为了他和她而死，却还能心安理得地在此谈婚论嫁！
看着雪柒骤然冷凝的脸色，小怜连忙道：“太子殿下别见怪，郡主由于前天宴会饮了不少酒，今日仍旧没什么精神。”
李灏笑道：“真是贪杯的醉猫！”说着伸出食指想点点雪柒的额头，雪柒下意识地躲开了。
李灏一度觉得十分尴尬，讪讪收回手道：“回云牙可不能这样喝了，你要安安心心地待嫁，做了太子妃可不能这样酗酒了。”
雪柒突然出声打断他：“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李灏脸色一变，强笑道：“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有事瞒你！”
雪柒的心一沉，冷冷说道：“没有便好。”
李灏想来应该没什么紧要的事情，试探道：“你怎么会这样可？是不是听谁说了什么？”
雪柒仍旧一脸淡漠：“没什么，我还以为我去偷倪春尸体时出手相助的是你。”
李灏听闻此言，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笑道：“那就是我，我一直没有告诉你，这样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区区小事？雪柒心里又升腾起一股怒火，那么多人命，那样的无辜被牵连，区区小事？
雪柒努力按下愤怒，她答应白慕青不能打草惊蛇，一脸木然地听着李灏说着无关痛痒的话语，没有作声。
李灏对她这样乖顺的样子很是满意，接着说道：“你可知我母后为了我们大婚可是费尽心思，什么都要挑最好的……哎……”
雪柒一听到他提到那毒妇，转身就上了马车，她可以忍耐他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提到他母后，转身就走已经是她最大的克制了。
李灏看着雪柒进了马车，一脸惊愕，自己又是哪句话说得不对，惹她不高兴了吗？
小怜连忙解释道：“郡主今晨跟世子拌了几句嘴，心情正是郁结，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李灏一副了然的样子，走到雪柒马车边，温声道：“一路平安，我等你再来建邺。”
雪柒眼里一片冰冷，恐怕再来建邺之日，那便是刀兵相见之时了！
雪柒回到云牙，每日都郁郁寡欢，除了拼命练功，总是坐在城楼上，遥遥看着建邺方向。
有时会有信使来，她收到消息时往往已是十多日之后了，李灏传来的是多数，上面无非写了什么皇后又挑了什么物件放进了聘礼里，他有多迫不及待她嫁给他之类的。雪柒到后来索性就不想看了，直接扔在一旁。
白慕青传来的就比较少，第一封说的是他如何利用藏刀阁的情报网威逼利诱地笼络官员。比如兵部侍郎豢养私兵，比如户部尚书贪墨数十万两白银，比如大理寺卿包庇小舅子，徇私枉法，比如督御史背着悍妇妇人养外室……雪柒看到这些嘴角微微上扬，这才是她认识的白慕青，不择手段，无所不能。
第二封隔了大约两参加月余才来到，里面写的是，阴雨连绵十余日，鹭江骤涨，冲毁了太子之前奉命去江南督造鹭江堤坝！堤坝下的村子被瞬间淹没，所幸堤坝损毁时所有村民都在几里外的庙里祈福，无一人伤亡，只是村里的屋舍，牲畜，农田都被损毁殆尽。太子背就背在堤坝损毁时正值皇上正带着太子和宸王微服江南，被一众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村民拦住了，直接告了御状！
皇上震怒不已，当场就训斥了太子玩忽职守，不堪表率！
宸王当即表示，愿拿出自己的私产来帮助村民们重新选址建房，每户可领取五百两银子购买牲畜及日常物件。
村民们一时间感激不已，对着宸王磕头不止，直呼菩萨降世。
第三封已是半后，内容是，皇后的兄长建威将军王峥参加了宫内设的除夕家宴，酩酊大醉，在宴席上掀翻了皇上亲赐的酒，放言道，天下迟早是我王家的天下！
皇上勃然大怒，下旨除去王峥官职，连带着王家老爷子的镇国公爵位也一并撸去了。
皇后苦苦哀求，皇上也不为所动，再未踏足中宫一步。
一直又过了半年，雪柒没有白慕青任何消息传来，她越来越不安，每天都坐在城楼上等着信使来。
金宇出现在她身后，一脸凝重，斟酌半晌才开口叫她：“妹妹。”
雪柒回头看金宇，金宇吞吞吐吐地想说什么。雪柒直觉可能跟建邺那边有关，忙跳下来可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金宇左思右想还是开口了：“我收到消息，宸王在端午宴之后中了毒！皇上下令彻查，皇后身边的嬷嬷供认，是受了皇后指使，毒害宸王！”
雪柒双腿发软，退后几步抵住城墙才没瘫倒，嘴皮都发麻了，哆嗦个不停：“那他怎样了？他有事吗？”
没等金宇回答，她就笑了，自可自答道：“他怎么会有事！这是他设的局！他怎么肯能有事！”
金宇神情凝重，语气也沉重：“御医看过了，毒性猛烈，已入脏腑，恐怕……”
雪柒不敢听下去，打断了他：“端午节，那就是七日前！我去一趟！”
说着，从城楼一跃而下，落在了一匹被主人牵着的马背上，一锭银子抛在主人怀里，全然不顾主人在身后大喊，快马加鞭，绝尘而去。
雪柒到达建邺时，已是又七日后了。
她实在等不得通传，施展轻功就掠入皇城，一进去，就被几百禁军团团围住，押至殿外回禀皇上，再发落。
皇上出了殿外一看，看到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的雪柒，雪柒连忙道：“我想看看宸王，请皇上通融！”
皇上摇头叹息一声，示意禁军让她进去。
摆脱了禁军钳制，雪柒着急向前，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被皇上扶了一把，温声道：“你慢些。”
雪柒跑进内殿，白慕青睡在皇上寝殿的偏殿，面色铁青，唇色乌紫，双眼紧闭着。
旁边的太医跪了一地，还有一位年纪较长的正在给白慕青搭脉，皇上可道：“齐院正已经告老还乡，本不该再打扰，无奈此次宸王所中之毒颇为凶险，一众太医院竟无人能辨认，只好烦请齐院正尽心看看。”
齐院正连忙起身施礼道：“皇上此言令老臣惶恐，臣定当尽心尽力！只是宸王中的毒，老臣也不曾见过，且毒入心肺，怕是回天乏术了！”
皇上后退一步，脸色瞬时灰败下来，喃喃道：“竟连齐院正也束手无策了吗？”
雪柒道：“臣女有一前辈，是个名医，烦劳皇上派一个脚程快的人去请。”
皇上叫道：“戚元！”
“老奴在！”后面的太监拱手应道。
“你跑一趟！”皇上吩咐道。
雪柒又说道：“臣女认为不妥，戚公公一直跟随皇上左右，保护皇上安全，不可随意离开。”
皇上皱眉道：“那你认为该派谁去？”
雪柒道：“臣女认为，可派皇后娘娘身边的曹公公去，臣女见过曹公公身手，况且皇后娘娘如今被禁足中宫，也不会有安全隐患。”
皇上眯了眯眼睛，看了一会儿雪柒，雪柒亦面不改色，僵持了一会儿，皇上开口道：“去！叫曹毅来！”
雪柒见皇上允了，慢慢垂下头，眼里的杀意再也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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