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府衙断案3

    秦洛这会儿还是一脸懵逼状态，却听李春风怒喝一声：“够了，来人，把他们分开”。

    待衙役将两人控制住，李春风正色喝道：“你二人好大的胆子，公堂之上，大打出手，目无王法，今日本官若不严惩一番，改日你们是不是要拆了我这京兆府啊，来人，拖出去，一人杖责三十”。

    李成这会儿还是死死瞪着铁牛，丝毫不见悔改，铁牛倒是满不在乎，自己皮糙肉厚的，只不过这李成着实可恶，害的自己要和他一起受罚。

    只听堂外传来阵阵惨叫，待衙役将二人拖进来的时候，秦洛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李成已是不醒人事，就连铁牛都是腚部血肉模糊与衣物粘黏，也是一脸虚脱样。

    秦洛偷偷拽了一下正坐着，盯着自己折扇发呆的蔡戏才的袖口，小声说：“蔡兄，衙门打板子也太狠了吧”，蔡戏才也是把脑袋凑过来小声道：“秦兄，李大人平日最注重礼法，方才要不是李大人看在家父的面子上，你也少不了挨一顿板子，李大人正在气头上，咱们先不要出声”。

    “啊”？秦洛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又仔细回想了自己有那些逾越之举：我怎么就接了这么个苦差事，这要挨上一顿，得，任务甭做了，不过这任务我也是摸不到半点头绪，回头找蔡戏才打听打听。

    李春风坐于高堂之上，手中惊堂木狠狠一拍，“来人，把他叫醒”很快一名衙役出列用力掐了掐李成的人中，李成痛呼一声，悠悠转醒。“你二人可知错”，铁牛跪在地上率先开口：“小民知错”，李成看了一眼铁牛，随后语气虚弱道：“小民知错”，李春风扫视了一眼二人，开口道：“嗯，知错能改，善，你二人切记不可再犯，关于百秀才丢银一案，蔡公子，继续吧”。

    蔡戏才点了点头，随后将折扇一摇，目光落在秦洛身上，那目光就像在说：“快去啊，干好了，我的，干砸了，你的”。秦洛嘴角抽了抽，起身看向李成：“李成，为了证明你的清白，我接下来会快速问你一些问题，你必须要毫不犹豫的回答，明白了吗”。李成：“小人知道了，公子问便是了”。

    “好，你叫什么名字，李成，你家住在何处，城西杏花街，你可有兄弟姐妹，没有，你与百秀才是否相识，不认识，你与铁牛是否相识，认识，城中那个酒楼最好，醉仙楼，醉仙楼在城东还是城西，城东，铁牛是否问你借过银子，没借过”，此话一出，堂下顿时一阵哗然。

    秦洛转头看向李春风：“李大人，李成拿了那五两银子”李成此时也反应过来了立马下跪：“大人，小人没拿银子，没拿银子”，李春风立马重拍惊堂木：“大胆，还敢抵赖，如今你前后口述自相矛盾，真当本官和这堂下百姓都是聋子吗”。

    李成面露难色抬头望了一眼李春风随即又低下了头：“小人，小人没银子，没银子，没拿银子，铁牛没向我借过银子，是小人记糊涂了，随后他语气哽咽，还请大人，明鉴”。

    李春风双眼微咪：“李成，你当真死不悔改，为了这区区五两银子，去受那牢狱之苦，值吗，只要你如实招来，讲明事情缘由，本官可以考虑网开一面，否则那就在大牢里，何时想清楚，何时再出来”。

    李成目光闪烁沉默了半晌，看向李春风：“大人，小人没拿银子，若是大人想将罪名强加于我，还请大人拿出证据”。

    “好，好，好，李春风横眉倒竖，铁牛，你交予他银子的时候可有旁人”。铁牛此时还跪坐在地上，连忙挣扎起身，“大人，当时我身旁，并无旁人，因为是捡来的银子，所以我们是回到铺子里头才，才分的银子”，铁牛羞愧道。

    “嗯，那当日可有人见你和李成一同回了铺子”，铁牛挠了挠头：“这，小人不知”，“来人，去查，去铁匠铺周围的铺子，小贩问问，李春风看向李成，李成，公堂之上，公然隐瞒，罪加一等，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此时秦洛突然起身对李春风拱了拱手道：“李大人，在下有一策，可使李成招供，不过吗，需要和李成单独谈谈，还请大人恩准”。“哦，秦师爷有计策，嗯，准了”。

    秦洛领着浑身发软的李成来到了，一个房间中，将门窗都关上后秦洛开口道：“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有些话，不妨直说”。

    李成冷哼了一声：“秦公子少年英才，岂会不知”。秦洛心想古代人都这么喜欢打哑谜的吗：“李成，我不知道你背后的缘由，正如李大人所说，值吗”。李成：“公子这细皮嫩肉的，当然不值”。

    秦洛愣一会儿心说这人是不是在嘲讽自己：“我不跟你废话，什么原因我也管不着，若是我禀明李大人，在查清此事之前，都将你收监大牢之中，十天半个月后，你的苦衷还在不在，我就不能保证了”。

    李成盯着秦洛将秦洛盯的心里有些发毛：“你是在威胁我，像你们这些人，永远都不会懂，繁荣底下的深渊，是无数个谎言编织而成，等到你懂的那一天，我希望，你还能向现在这样坦然”。

    “什么意思”，秦洛发问，李成并没有回答：“秦公子，我可以承认我拿了银子，但你要保证，我能立马出府衙，并且帮我还了银子”。秦洛眉头紧皱：“若是我不呢”。李成笑了，笑的森然：“你会后悔的”。

    秦洛和李成重新回到堂前，秦洛对李春风拱手道：“幸不辱命，李大人，李成已经承认自己从铁牛手中拿了银子，现在也是幡然醒悟，还望李大人看在李成诚心悔改的份上，轻饶了他这一次”。

    李成连忙跪地磕头：“李大人，还请饶了小人这一次，都是小人鬼迷心窍，贪了银子，小人愿意如数归还，还请大人扰了小人”，说话间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发出，砰，砰，砰的响声，很快李成的额头便磕的发红，还有丝丝血迹往外渗。

    李春风看着秦洛和李成不知在思索些什么：“好了，李成，你起来吧，至于这饶不饶你，还得看百秀才和铁牛的意思。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二人，还是百问率先出列：“李大人，此事若不是我不慎失了银子也至于闹得如此地步，如今见李兄这副模样，心中惭愧至极，此事就此作罢吧，至于铁牛的那份银子就由在下给了吧”。

    铁牛连忙摆手：“哎，这那成，若不是我贪心，哪能如此，怎么能收百秀才的银子，不成，不成”。随后他又看向李成，见他这般凄惨模样，心中也生起几分不忍：“唉，若不是我急缺银子，又怎会来打官司，如今闹得这般田地，罢了，罢了，李大人，这银子我也不要了，权当赔给李成药钱吧，想来我还是有几分薄面，借些银子不成问题”。

    李春风下意识捋了捋胡子，发现自己没长胡子，哦呦，蔡大人这习惯我怎么用上了，随后他不着痕迹的用手整了整衣领，欣慰道：“好，李成知错能改，百秀才大义，铁牛仗义，你三人把这调解书签了，便可自由离去，好”，李春风一拍惊堂木，退堂！

    众人面面面相觑，功曹参军崔福走到李春风身旁小声说道：“李大人，京查期间，要解决掉当日百姓所有的纠纷才能退堂”。李春风看了一眼堂下众人，老脸一红，随后狠狠的瞪了一眼崔福：“本官何时说过退堂啊，腿痛，哎呦，嘶，本官腿痛，蔡公子，秦师爷，你们继续，本官要去歇息歇息，说着便在崔福的搀扶下离开了，哎呦，我这老腿哟”，声音渐行渐远。

    秦洛有些傻眼了，没想到李春风还有如此不正经的一面，随后百问，铁牛，李成三人签了调解书，按了手印，离开了府衙。而秦洛这边，新一轮的折磨又开始了。

    公子，我家的狗产子了，我怀疑是隔壁林家的狗不讲狗德，还请公子惩治。“这也能报官”？

    公子，我怀疑我家娘子与我侄儿有奸情，张世权你失心疯了，你侄儿才八岁，啊，娘子别抓我脸。“噗，你俩搁这唱戏”？

    公子，俺说我哥长的丑，俺哥说我长的丑，他骂不过我，啪的一声就给我来了一个大嘴巴子，我不服，我长的帅。“干，瞅你俩长的和狗头鳄鱼似的，滚”。

    公子，我方才又去找了韩姑娘表白，她让我滚，打是亲骂是爱，她是不是对我有意思。“没完没了了是吧，滚！滚！滚！

    晚上，秦洛和蔡戏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了蔡府，秦洛坐下后猛饮了一杯茶水，“蔡兄，蔡大人，一直都是这么累的吗，没想到文朝，做官这么不容易”。

    蔡戏才声音沙哑道：“秦兄，这就是京查期间，我也是第一次参与，哎呦，我这嗓子哟，不成，不成，回头和我爹说声，我要备考”。

    “备考？蔡兄也参加科举”？蔡戏才一脸得意道“如今我也是大文最年轻的秀才之一”，秦洛又饮了一口茶：“厉害”，说话间蔡慈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