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往事

    秦洛返回蔡府，由于霄灯目前缺少弹簧装置，无法试验，秦洛百无聊赖中，在院子中打转，穿过九曲回廊，来到了一处池塘，碧绿色的水中，红白相间的锦鲤，偶尔露出头来吐了几口泡泡，随后一摆尾潜入水中，秦洛蹲下，捡起旁边的几块碎石开始打起了水漂，突然，他手中一凉。

    阵阵寒流顺着手心直冲天灵盖，随后在筋脉中游走，汇入丹田，秦洛打了个寒颤，目光投向手中的碎石，呈现扁平状，放在阳光下显得晶莹剔透，这是什么，蔡府中怎么这种稍加打磨加工可以称的上宝石的奇石都乱扔。

    他开始在四周寻找起来，共找到十来块，秦洛带上石头，去寻蔡戏才，此刻蔡戏才，还在研究凤凰一号，见秦洛走了过来，连忙问道：“秦洛，你快来看，他指着霄灯上的一处，这儿如果安装弹簧，万一它无法将其上的骨架撑开，该如何是好”，秦洛撇了撇嘴，“实验吗，总得多试几次，你先别管了，先帮我看看这个，这些石头哪来的”。

    蔡戏才拿起一块碎石仔细端详，“这，你哪来的”，“南院池塘旁捡的呗，秦洛将手一摊，喏，还有这么多”，蔡戏才摸着下巴盯着碎石仔细回想，良久他不确定的道：“这些石头，貌似是从月心湖中打捞上来的，我觉着新奇，便买了些许，至于为何为出现在南院池塘旁，他摸了摸鼻子，一脸讪笑，大概是我觉着腻了，便随意丢了吧”。

    好你个始乱终弃的正人君子，不过丢的好，“那什么，戏才啊，这些石头还有多少，能否交予我啊，我有大用”，随后秦洛露出一个自认迷人的微笑，蔡戏才一阵恶寒，“秦洛你上次这么笑，然后就开始折腾我们，说吧，这次又有何事”，

    秦洛一头黑线，“不是，你小子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快点，石头”，说罢秦洛伸手讨要，蔡戏才努了努嘴，向身后示意，“喏，东西都在杂间堆着，自己找去”，随后转过身子故作惆怅，“唉呀，真是抱膝灯前影伴身，如今又剩我一人空饮，冠军啊，冠军，凤凰一号，咱们孤苦伶仃，只剩咱爷俩相依为命了，走，我带你参赛去”，说着还一边假惺惺的抹眼泪。

    秦洛用手扶额，“好好好，我给你看看，看看，弹簧装置做好了？”

    蔡戏才眨巴了几下眼睛，“没有啊，怕是要过些时日”，无辜的语气配上天真烂漫的表情，好吧，真无懈可击，个鬼啊，秦洛深呼一口浊气，“你你你，你爹呢，赶紧的”，秦洛再和蔡戏才呆下去怕忍不住动手，况且自己想弄清十年前所发生的事，只能向蔡慈询问一二。

    蔡戏才微微皱眉，“说来也怪，我爹都快酉时，怎得还未散值，我们先去用飧吧”。秦洛吃过晚膳后，继续等待起来，等到月上枝头，还未见蔡慈回来，蔡戏才派出府上管事前去府衙，回来后管事通报说，今日，发生了一件大事，说是城东骆平村，发生了地陷，村民前去查探，却在坑洞中发现了大量孩童尸骸，老爷也因为此案，留在府衙，怕是明日才能回。

    秦洛眉头一挑，仔细询问了管事一番，他立马将卷宗上的孩童失踪案，与此联系了起来，管事也只是了解了一个大概，并为提供有价值的线索，十年前，十年前，秦洛喃喃自语，看来明日得去府衙一趟。

    翌日在蔡戏才的喋喋不休中，二人一同来到了府衙，此刻府衙中忙前忙后，竟没人注意二人的到来，秦洛来到了端着茶迟迟悬空，眼睛死死盯着卷宗的蔡慈旁，轻咳了一声，“蔡大人”，蔡慈顿了一下，随即看向秦洛，“秦洛啊，戏才，坐，来，坐”。

    秦洛搬开椅子，坐了上去，“蔡大人，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在下兴许能帮的上忙”，蔡慈将一份卷宗递了过去，“都看看吧，京城可不太平咯”。

    秦洛连忙翻阅起来，天乾十年腊月初七，未初三刻，临安地动一刻，兹骆平村贾正仁报案，于骆平村小秋山，现尸骨若干，经刑案堂查实，共计幼童尸骸二十三具，有所缺损，年龄八至十三不等，头盖骨皆缺失，之后便是详细的调查经过与验尸报告，秦洛挑了重点看了看。

    “蔡大人，尸骸可否容我一观”，经得蔡慈同意后，秦洛来到了府衙贮尸间只见大小尸骨整齐排列，却无一具完整，无论是骨架还是头骨都偏小，呈骨褐色，还沾有泥土，最令人惊奇的是大大小小的头骨，头盖骨上都被开了个洞。

    七零八落的尸骸，空洞的眼眶下，牙齿零碎，像是在诉说着自身所受痛苦，秦洛转身对蔡慈说：“蔡大人，可否查明这些尸骸的身份”，蔡慈摇了摇头，“这些尸骸年代久远，身份根本无从查起”。

    秦洛看了看四周，“蔡大人，里头说话”，秦洛二人与蔡慈越过贮尸间，来到卷宗库，他按照记忆将几十份卷宗一一挑出，“蔡大人请看，这些都是十年前孩童失踪案所积压下来的卷宗，共五十三份，这些会不会与此案有关”。

    “这”，蔡慈面露异色，“这些都是十年前，各地所报，但最终都查不出个所以，要想从此处做文章，怕是也一定难处”，秦洛打开了一份卷宗，“大人请看，这份是临安府境内，最靠近京城的案子，发生在御林山庄附近，失踪人员名叫白洛珩，原御林山庄庄主白瑜明长女，年仅八岁，大人我们不妨从此处重新调查一二”？

    蔡慈接过卷宗仔细端详，良久开口，“嗯，秦洛啊，那此事就交予你全权负责，我还有些要事处理，就不多陪了”。秦洛拱手称是，但他忽然想起什么，连忙叫住了蔡慈，“大人稍等，在下还有一事不明，还求大人解惑”，蔡慈转过身来，“何事”？

    “哦，是这样的大人，由于对孩童失踪案的好奇，昨日我去了一趟古迹岭，想着能否通过，史料查查十年前所发生的事，可各种资料中都是只字未提，大人您看，能否告知一二”。

    蔡慈眼神一凌，盯了秦洛好半晌才开口道：“跟我来吧，戏才啊，你先稍等片刻”。秦洛眼神一阵变换，随后跟着蔡慈进了一个房间，蔡慈拨弄房间内的四个花瓶，各将其拨转特定的角度，随后只见墙体慢慢露出一条缝来，蔡慈掏出钥匙打开了缝中的铁锁，缓缓将墙体从中推开，露出一扇古铜大门，随后又在门上一阵捣鼓，大门打开，二人走了进去。

    四周灰黑色书架林立，正前方有一案台，蔡慈走了上去，用袖口抹了抹其上的灰尘，伸手按向某处，只听咔擦一声响动，案台底下弹出一个木盒，蔡慈打开后，取出其中的册子，“你自己看看吧”。秦洛一页一页翻动，神色渐渐迷茫，疑惑，然后震惊。

    十一年前正元三十二年，端皇文和鼎年事已高，颁布推贤令，将六位皇子分至京都各部任命官职，功绩出然者列为太子，次年月霄节，四皇子幽王文墨，策反御龙四卫，烛龙，应龙，青龙，地龙，配合兵部侍郎左寒仇，内书省中书令江瑜，黄门省侍中王封，伪造诏书，兵变临武门。

    然六皇子闲王文钰，早就有所察觉，暗中联系辅国大将军杨元翼，秘密派遣长林军精锐潜入皇都，同御龙密卫黑龙卫，蟠龙卫，喋血临武门前，一时间昏天暗地，刀光四起，临安城中血流成河，最终烛龙，应龙，青龙，地龙四卫分崩离析，四皇子文墨被拘，后世称临武门之变。

    三日后，幽王文墨被斩首于临武门前，而在他死前，端皇文和鼎派人给幽王送去一道诏书，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朕奉太上皇......幽王立为皇太子，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然幽王反叛之因，至今成迷，自此应龙卫，烛龙卫，角龙卫，蟠龙卫，青龙卫，地龙卫，玉龙卫，行龙卫，盛龙卫，改为御龙羽卫，由羽卫军大统领一人领军。

    一月后，端皇立闲王文钰为太子，昭告天下，十日后，端王退位，闲王登基，改国号为天乾，立皇号为钰皇。

    钰皇登基第二天，下令封锁有关幽王一切消息，人不能言，史不能载。

    蔡慈见秦洛神色变化，“秦洛，切记，不可言，不可问，出去以后，你要将此间烂于心底”，秦洛长呼一口气，“在下明白”。

    二人出了密室，蔡戏才凑了过来追问，秦洛没有回答，“走吧，我们去趟御林山庄”，蔡戏才一脸失落，“什么嘛，神秘兮兮的，我都不告诉，你自己去吧，我要去赵匡大师那儿”。

    二人从府衙分开后，秦洛去了车行租了辆马车，准备去往城南外的御林山庄看看，马车行驶至一街口，停了下来，前头乱哄哄的，秦洛掀开帘子，前头围了不少人堵住了街道，秦洛下了马车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