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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楼之前与入家之后

    “陈姐姐,昨夜真是闹腾呀,鸨母唤我带了早粥,竹竿子早走咯。”

    “玖妹妹!不要乱说!许大哥待我还是挺好的!”

    “哈哈,还许大哥呢,姐妹们都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昨夜大娘说啦,他的身体已经不能这么糟蹋啦,他还想带你和几个姐妹闹房,唉唉,你还同意啦?!可怜咦——不说这个,陈姐老是逆来顺受,你不想想以后吗?在这儿可不长久喔。”

    “啊哈(低声),谢谢玖妹妹关心,自玖妹妹来后,鸨母对我比以往不知好了多少,嗯,不对,是大娘(鸨母)对楼里的姐妹都好了不少,就像变了一个人,不过姐妹们都不大在意,私下对大娘改变了许多,说不定还真是托了玖妹妹的福,还有玖妹妹真是才艺双全呀,才多大就精通了楼里的乐器,能歌善舞,像我学了很久都还拌到脚。”(苦笑)

    “陈姐姐不用抬举我了,到了我这岁数,想学什么都是轻松得很,只是你练得不够,哦,还有你怎么不去看看你常说的小洛呀?既然他爱你,为了付出如此多,自然会给你安排妥当,离开这地方也是迟早的事,陈姐姐还是不要多操心啦,况且(你命途已断,命不久矣,可悲!)”

    “况且什么?”

    “没,没,陈姐姐吃粥吃粥,吃完再休息!不吃早点的命可不长喔。”

    “这是谁说的?”

    “这是我二娘说的。”

    周问三人来到接近青蛟会地盘处,此处不远是苏齐帮会的总集会,而在这附近有一个赌场。

    “弄些晚上的饭钱。”猴子看着这赌场的大房,嘴角冷笑道。

    “这是铁哥说的赌场吗?”周问说道。

    “是的,你猜猜我们怎么弄到点钱?”猴子看着这傻小子,问问道。

    “像饭馆里差异不大。”

    “不不不,差多咯,二铁!你说给他听!”

    “我们进去逛几圈,自然有人送我们钱,这样晚上的饭钱便有了。”

    “为何送于我们?难道因为,嗯——苏齐帮会?”

    “答对了,好歹你猴爷爷和铁哥也是帮里一个香主,只听蒙桉和苏胖子上头几个的话。”

    “那为何无人跟随你?”

    “下头的各自都没饭吃,跟个屁呀!能打着苏齐帮会的名头坑蒙拐骗不错了!”

    赌楼内,人声哄乱,大大小小的一团人分布在不同的位置,每个人的头时而伸向桌子,突然又拔退回来,一惊一乍,又忽地大笑,又愁眉苦脸,每个人的神态就像是吃错药的疯癫病人。

    “周问,想玩不?猴爷爷教你几手?”

    “不必了。”

    周问打量周围,有人蜷缩在椅子上,面黄肌瘦,有的人或是许久未曾洗澡,头发油光发亮,脸上光油油的像是抹了一层蜡,而体貌较为正常的人则脸带微笑,眼珠子四处乱瞅,不知在看什么。

    他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位熟人,那位熟人比前几日见到更加虚弱不堪了。

    周问心想:这位许渡先生,还是不靠近了,时间一到他自然会走。

    可是这位许渡先生,脸色病态的白色,现在变得青紫无比,看着手中的点数,心神不定,愁眉苦脸。

    “周问呀,走咱们过去看一下,或者哪位大财主赢了些钱,心情好了,分一下红,分喜壮德嘛。”猴子从周问注视方向看去,看到了满面衰相的许渡,自然知道打牌这桌的大庄,肯定赢了,你猴爷爷来啦!你不分红,小心我去蒙桉那儿告你!总会有机会偷你家米的。

    果然,许渡灰头黑脸地离开了,离开时未发觉在旁窥视的周问。

    “分红啦!分红啦!哦?猴爷来啦?来来来,这些给你,以后还望你多多照料,哦!铁哥!这是你的,诶?这小子是那位和苏小弟做过门童的那位周问是吧,来来来,给你,拿去买些面饼吃,今日真是运道昌盛呀!”

    三人离开。

    “除了许渡,全是他的人。”周问说道。

    “答对啦!那许大傻子是真有钱,他钱到底哪里来的?莫非是借罗林的?他不要命了?”猴子说道,“这钱可真多!唉,等等!好像够一回了,哪怕是尝尝味也可以了,二铁,今晚带这小子去?这小子与苏洛近,说不定那人今日给得多了,至少见了个脸,这些土财主,半年前手下的壮人可被咱们杀光了。”

    许渡回想:吕先生真的不做人,拿了这么多宝贝丸子,在青楼支起不来的公子里都抢疯了,医药还要个疗程,这个丸子我吃一颗,立活了一个晚上,唉,晓舞呀,晓舞,昨晚真不错呀,那小腰子,啧啧,每天来到苏齐酒楼,看那苦瓜子的脸,真是乐开花了,哈哈,不过,吕先生真是不地道,我帮他出货这么久了,每天提心吊胆,嘴巴还这么紧,他妈的也是个转货的,我若能知道真主,呵呵,那臭婆子藏起来的东西我也不稀罕咯,唉,欠罗林的钱不能再拖了!罗林那狗东西,借多少人钱了?我拿他的钱去十出十二归,好像真可以,不过刚那会我真是霉运缠身,拿罗林的钱去,若真成了,那真好呀……

    “许大哥,您今日又来啦?这边请。”苏洛眼睛闪闪。

    许渡盯着苏洛的脸,他想起了昨夜的陈晓舞,心头涌上了一阵血气,嘴角淡笑,心底在狂吼大笑,“今日不吃,诶,苏老弟,借我些钱来,我告诉你点好消息。”

    “我二叔给我的钱都送于晓舞了,”苏洛脑海中浮现出陈晓舞的那张娇滴滴的脸,真是荡人心魄,没有其余女子的花枝招展,浓妆艳抹,却有一股自然的美蕴藏其中,尤其是那奶油色的脖颈,滑到浑圆的肩部、胸口的雪白,陈姑娘,为何要去此种不善之地呢?“今夜她会回信,我相信她很快就能摆脱的。”

    “哦?你个癞蛤蟆!你应该还有!你绝对还有!你个小独眼狼,你对待自己的心上人仍有保留!你个杂种东西!肯定留了好的给自己,陈妹妹口里都是你!你就如此辜负她!?好呀!好呀!”许渡想起昨夜陈晓舞与他说话,十句离不开苏洛,他觉得很厌恶,心口冒出无端的怒火,破口乱嚷,“一条原来跟在屁股后面吃屁,吃屎的一条狗,忽然变得高大上起来了?呸!你不配!”

    他的叫嚷引起了店仆的注意,店仆指着几个大汉,大汉看了一眼门外,门外一个竹竿子的青年在对着苏洛涨紫了脸,怒目圆睁,气狠狠地指着苏洛,嘴巴更是吐出一滩又一滩的口水花。

    苏洛冷冷地看着许渡,几位大汉从苏洛背后围了过来,门外还有几位也聚了过来。

    许渡骂完,又开始自我感动,“小洛呀,陈妹妹是我带你见的,我比你还了解她,你得知道,你大哥我近况很困难,帮帮大哥啊。”这时候,他才注意到有几位健壮的大汉将二人困在了一圈内。

    苏洛拉下嘴角,食指触了一下脸上的水,横眉冷眼地说,“几位兄弟,给我打!今晚加菜!”

    几位面露不善的汉子,呵的一声,冷笑一下,抓起竹竿人,向街道投掷而去。

    许渡在路上滚了几圈,见势不妙,忍着背部的疼痛,爬起逃离,却不知背后何人踹了他一脚,原本瘦弱的身体在地上又趴了下来,这时候几位大汉走了上来,对着此人拳打脚踢,剧烈扬起的飞尘引得众人围观,甚至有人加入其中,在混乱的拳脚中趁机宣泄一下积蓄已久的压力。

    “别打死了。”苏洛进入楼内,舀水洗脸。

    傍晚时分。

    “猴子和铁哥带我去青楼玩,你去否?”周问在苏洛回去的路上拦住他,问道。

    “你可知青楼是何地方吗?”苏洛皱眉,说道,“我听兄弟说我二叔把你赶去了猴子那里,那猴子又带你搞什么?周问!那地方你可不能去!听苏洛大哥的话!”

    “你何时成我大哥了?”

    “我年纪比你大!自然是你大哥!听我一句劝!千万别去!你会陷进去的!”苏洛急辩起来,语气中带有急躁。

    “你对我有恩,我自然会听你话,但我仍是得去,青楼,顾名思义,青色的楼,除此之外,它对于我,毫无意义。”

    “为何执着要去?”

    “我得寻找老师,我有一种感觉,城里很多东西都指向它,那儿或许藏有什么。用我帮你捎句话吗?给陈姐姐的。”

    “你为何知道她?啊!我懂了!那该死的猴子!又在背后嚼我的舌!”

    “不够!不够!苏少爷,给你猴子兄弟多一点嘛,看在周问的面子上多给一点嘛。”猴子从拐角处走出,嬉皮笑脸地对着苏洛说道,“我可以把你送予潘家的钱财的事和她说一说,你给的早够啦!她只是想报潘家的养育救命之恩,你给的够啦,说不定她今夜就逃出青楼,与你相私呢?”

    “你如何得知的?”苏洛问道。

    “潘家那小财主,就那点破钱,突然就发达了,这不奇怪?何况,他家的家仆里,我给点好处,自然会帮我留意,帮我多看,那家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苏洛低头思量在三,说道,“好!你替我说清楚,我自然知道那家主子不会把任何东西给于晓舞的,你和她说清,看她状况,回来告知于我!”苏洛从衣服深处找出一个小袋子,袋子里是白花花的银钱。

    “多谢苏大少爷!”猴子说道。

    周问二人带着蹲在墙角的二铁离开,苏洛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心中一沉。

    “他为何不自己去?他自己去会更好一些,”周问说道,“比我们任何人都要好!”

    “嘿嘿,谁让他二叔是那死胖子,谁让他父亲在以前帮派斗争的时候为了帮派做出了巨大牺牲?命都丢了!大伙私底下说说得了,真明面上闹出来,啧啧,胖子也是不允许的。”

    “可我与他才知二日。”

    “谁让他差点害你死呢?苏洛这小子就是心太善,容易受骗,唉,不说啦,等会我和二铁带你快活快活!那儿还包饭呢!”

    周问叹了一口气。

    吕先生来到城中一处宅子,取出老旧的钥匙打开了门,轻车熟路地走入了宅子地下,遁光一闪,飞入了最深处。

    最深处空旷无比,黑色的长满黑斑的石墙上挂着一个肉块捏成的笑脸,在吕先生的视野里可以看到蓝色的不知明的轻纱状的线连接至远处,出了下面的石门便稀薄得几乎看不见了。

    “它们白日不拜?”吕先生问出一句。

    “吕凌风,为何来此?血凝丸送完了?”黑暗处传出一声深沉却富有磁性的青年声音,“还是玄门会发现了?”

    “早发现了,传了这么久,该发现早发现了,他们为何不行动?莫非还在等青蛟会一帮宗门的狗去抓吗?”吕凌风说道。

    “传出去即可,玄门会的人,有灵根,有修为的人自然不会理睬这些丸子,凡人的事与修仙者何干?”青年说道。

    “这倒也是,宗门派我们来此地,扔出些沾有愿气的丸子,虽然这稀薄的愿力也能让修仙者提升修为,但太耗神耗事了。”吕凌风说道。

    “你我都知道的事情不需多讲!”青年说道,“同门师弟死亡的事情调查得清楚了吗?”

    “有了一些眉目,我调查到城里有两位散修,他们夜晚会出现在街道里,寻找怨鬼,已经杀了一些,包括那位夜晚出行的师弟,”吕凌风说道,犹豫了片刻,又说,“多半是玄门会哪位有了点修为的家族子弟,或者是外来散修,不久前听闻邺城来了两位,据他人描述,相貌体征与提供之人所说的极为相似。”

    “不可能!哪位散修闲自己的命长了?这座城不是一群宗门狗帮上头收集愿力,就是上头哪位有些修为的长辈,觉修为上再无长进,来此地享受荣华富贵,生出一堆子孙后代,指望着其中一位带上灵根呢,城里城外正巧有灵根,又碰到机缘的人?哪个不是藏着掖着?”青年说道,“调查清楚!”

    “是!师兄!你上次受的伤如何了?后面的灵狐族会不会追来?听闻他们极为护短的。”吕凌风说道。

    “这不关你何事,我会吩咐苏齐酒楼里藏着的同门助你,尽快养出更多死士,上头一些修为无法存进的人可看重了,下来问查时,也该动手了,呵呵。”青年说道。

    “我先告辞了。”吕凌风说完,走出了石室,心想:夜晚快来了呀,呵呵。

    地下周围的黑暗里,跌跌倒倒地走出一大群的行尸走肉,他们大多数和曾婆婆的脸一样,干瘪枯黄,面色发灰,圆鼓鼓的眼睛凸了出来,头朝上朝下地往石室门口走去。

    石室内,青年说道,“小狐狸?你同伙为何还不来?”

    一声呜呜声从黑暗中传出,又归于黑暗。

    许渡终于爬回了家,全身伤痕累累,喉咙里仿佛吊有一口气,这口气支持着他爬回了家。

    “婆婆!婆婆!开门!你孙子回来了!快!快开门!”许渡哀求地喊到,声音带有浓浓的哭腔,像是在喊魂。

    门内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铁链的声和推动门闩声停止后,门打开了。

    “许少爷?!你怎么了?!我扶你进去!”

    “啊?大力呀!哈哈,还,还是你对我好,大力!快背我,背我进去!”许渡看到开门的是郑大力,破涕一笑,此笑中填满了悲凉。

    郑大力熟悉地背起许渡,“少爷,你瘦了,你常回来也不会这样了。”

    “是呀,是呀,我常回家就不会这样了。”许渡眼前浮现出过去的画面,那时候家中风光,以前的小生意赚了钱,还蓄了很多的地,家里的奴仆很多,自己身旁还有个随叫随到的傻大个,背着他,想骑马一样,可是骑马也没有他背得的舒服。

    “小许,你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呀。”曾婆婆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缩进嘴内的嘴唇发出沙哑的声音,“你怎么受了这样大的伤?真的是报应!报应啊!”曾婆婆最后的声调中带有了哭腔。

    “婆婆,无事的,许少爷回来了就好,日子总能过下去,我先送他回房,给他休息休息,看他的样子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您先喝热粥,吃了您才有力气。”郑大力说完,安顿好曾婆婆,再度背起昏迷的许渡,去了他去过无数次的睡房内。

    “许少爷!您先好好休息!”郑大力轻轻放下背后的许渡,许渡早已在其背后昏昏欲睡,郑大力侧过身子,面对着泛黄的墙,掏出了一个木盒子,从木盒子里取出了一个黑红的丸子,紧握在手里,可是他回过身时候,生出了一个错觉——有人在看着他,但是他不知此感觉来源于何处,因为他进门之时已经随手关紧了门。

    “看来是我多虑了,这地方何来人看我?”郑大力仔细看向四周,挠额摸脑,“唉,不管了!先喂下吕先生的仙药,缓一下少爷的伤痛。”

    郑大力把丸子塞入许渡的嘴巴,再找出他每次打理少爷房间时放的水壶,灌了些过夜的凉水至许渡口内,许渡将丸子吞下时,喉咙发出咕咚声,郑大力才缓了一口气。

    “婆婆,我先回去了,您照顾好他,他等会儿就醒了。”郑大力与婆婆打了声招呼,向外走去,婆婆跟在后面,“婆婆真的不用我背您关门吗?”

    郑大力停下了,他背后婆婆稀碎的脚步声同时一瞬间静止了,他回首一看,婆婆那双像螃蟹钳子的手正伸了出来,伸向郑大力的背肌处,而背肌处的前面是郑大力怀里的木盒子。

    “好的,婆婆,上来!”郑大力挽过曾婆婆手臂,背了起来,直到门口。

    “婆婆再见!”郑大力从外边关上门,不等门内门闩声和铁链声响起,飞快地跑开了。

    曾婆婆僵硬地站在门后,昂起头,涨开双眼,诡异一笑,两只洁白却干燥的双腿跪了下来,对着门背叩拜,口里发出浓浓的粘稠液体卡住的声音,“咯噜咯噜”的念叨声和“砰砰砰”声传出门外,门口外走过一人,仔细倾听着木门震动和叩首的咕咕声,会心一笑,大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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