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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太祖长拳

    小胖子卢汉不仅是陈长风的玩伴,也是是镇上卢员外的二公子。卢家是军户,但凡划归军户之家,男丁需要终身当兵、世代从军,就算阵亡了也得父死子继,兄终弟及。

    好在大楚国以卫国戍边为荣,边区的军士待遇极好,尤其是到了战时,酒肉米面丰盈,还有营妓供勇猛的将士享用。军户之家也能免除税赋徭役,正所谓一人参军,全家受惠。

    卢员外早年参军,在盆山剿匪时立功,当上了“什长”,因受伤颇重在这铜山脚下修养起来,后来置办了偌大的家业,住着五进门的房子,家中呼奴使婢,骡马十数只,虽算不得十分富贵,也是铜山县中一个殷实的人家。据卢家新编的祖谱记载:公抵铜山,判匪啸起,斩首三人,报于军曹,几月,拔长九夫。

    以卢家现在的地位完全可以“行贿得免番,或雇人代役。”甚至脱了军籍,入五等户,只是对于卢汉这种性情,参军算是一种最好的出路。

    此时此刻,陈长风暗自叹息,自己的前途一片渺茫,看不到出路,难免悲从心来,只说:“童子科要考不及第,只能去贩两年茶叶,得了银子再做打算。”

    小胖子盯着滋滋冒油的烤鱼一本正经的说道:“你打小就机灵,准能考上,先生都夸你书读得好,你看先生什么时候夸过我。”

    又学着大德先生一本正经的口吻:“少游,吾治学多年,出过七位相公,其皆次于汝,汝有明经之资。”

    “酒话也能信,先生还说过,他睡过花魁娘子呢。”陈长风不屑道。

    ...

    过了一会,小胖子一看鱼烤好了,不管烫不烫,拿着那条最大的就往嘴里塞,边吃边嘟囔:“俺觉得是真事儿,上回先生说睡花魁娘子要二十两银子,俺去县里一打听,还真他娘是二十辆银子。啧啧,二十辆银子啊。”又扭了扭自己的圆润屁股,“怎么没人睡我。”

    陈长风拿起一条烤鱼又扔给了胖子,说道“你小子,没事打听那个干嘛,心思咋不用在学业上。”

    “到了军营,可就没娘们了,看着母猪觉得都清秀。可老爷子交代了,不让我碰女人,可惜我赞的二两银子了”说着从鞋底的夹层里拿出两张银票票晃了晃。

    大楚国之前,金银都是赏赐大臣,国与国之间的大额交割才用得到。但这不妨碍人人所珍视。

    始皇帝以后,币同形,白银成了国之根本。白银价值高,便于携带,还可以无限分割而不损价值,可长期储存而不生锈蚀。一经使用,马上通行全国,布帛铜钱的地位一落千丈。始皇帝为了维护铜钱的地位,颁发禁令:废除银制。

    朝廷的禁令怎能敌得过大势所趋,百姓商人们尝到了甜头纷纷抵触,遂于次年复诏:恢复银制。

    十粟重一圭,十圭重一铢,二十四铢为一两,也就有了一两银。

    既然有了银制,也不能废除铜钱制。官价:千铢钱一两银。

    始皇帝十一年,汇聚天下巧匠,立造办处,重铸铜钱,新朝气象。

    上书天元通宝,四字笔力苍劲、意态精密、端庄俊雅、凝重浑厚,有盛世之仪态,五洲之气魄。将原来的半两钱、五铢钱铸成币钱,不但大了一圈,也厚重许多,做工更是精细了。所以乡间俚语称之大铜子,大子。

    兑率也相应改变:百枚钱等同一两银,称一吊、一贯。一贯钱即一两银。

    这二两银子可换上二十钱碎银,两百枚大子。

    至于购买力,客栈的一碗肉粥要一大子,一斤沉的白面饼子要一个大子。当然还有更低廉的辣汤、杠头、腌菜,称为不足钱,多都凑成一个大子才售卖,或换些米面芝麻豆类。

    寻常百姓也都是以物换物,钱放在身上遭人惦记,不是麽?

    陈长风酸溜溜的,贩盐茶的十两银子虽多,但自己没看见。这可是正儿八经大汇钱庄的二两银票,空气中孔仿佛还有着新鲜的油墨味。

    瞅了一眼满嘴流油的卢汉问道“哪来的这么多银子。”

    “大哥给的呗,老头子不让俺碰女人是因为咱是习武之人,但大哥可以碰。上回去县里办事,大哥去了迎春楼打茶围,我在外面蹲了一宿,大哥见我可怜就赏了二两银子。”卢汉胡乱答道。但心里在想:我就怕他再去打茶围把我落外面受罪,就抢了银子,他又打不过我,嘿嘿…。

    “说说,说说,为什么习武之人不能碰女人。”习武跟女人都是半大小子最关心的事儿。陈长风顾不上酸,连忙问道。

    “俺爹说肚子里有一口气,碰了女人就泄了出来,以后练功就练不动了。”

    “啊,那方捕头,你爹他们都有女人的,他们不算习武之人吗?”陈长风问道。

    小胖子卢汉沉吟不说,盯了一眼瓦片上的最后一条烤鱼挑了挑眉毛,不给点好处凭什么告诉你。

    陈长风识趣的双手递了上去:“卢公公请用膳。”

    卢汉一看,怪不得大德先生都夸陈长风会来事儿,这句公公叫的舒坦,至于公公是多大的官卢汉不知道,反正听着耳熟,肯定比什长大。

    卢汉接过来,二寸长的烤鱼一口塞进嘴里,胡乱嚼了嚼咽了下去。一抹嘴正色说道:“少游贤弟,既然汝诚心发问了,那本公就告之汝。”

    “咱哥俩练的太祖长拳,你是知道的。等练到大成就能碰女人了。”

    “完了?”

    “完了!”

    “什么是练到大成?”

    “我怎么知道。”

    ……

    陈长风瞥了一眼卢胖子,把剩下的七八只河虾全都到手里,准备独吞。卢汉一看这哪行,我还一只没吃呢,就伸手夺了过去。

    两个年轻人一跑一追,前面的陈长风边跑边吃,后面的卢汉紧追不舍。在湖边好一阵嬉闹。

    玩闹过后,这二人气喘吁吁的躺在湖边,陈长风扔了几只烤河虾过去,卢胖子见状一口塞到嘴里,一副就知道你小子心疼咱的样子,后者则嫌弃的向外挪了挪屁股。

    待卢胖子吃完抹了抹嘴贱兮兮说道:“本公虽不知道大成是什么意思,但知道何为小成。”

    “何为小成?”陈长风表示嫌弃加不信。

    卢胖子也不搭理,起身拍了拍土,朗声道:老地方。

    这个老地方是另个一个老地方,四年前,跟卢汉发现的一处幽秘之处,从小湖北边的灌木丛进去,饶过了二里山路,有一空旷平地,平地处边上有个山洞。山洞不深,也就两丈左右。这个山洞就是两人口中的老地方。里面藏着两袋子糙米,还有几十个大子。大子是陈少游攒的,想作为县城考试的盘缠。糙米则是卢汉放的,怕哪天闹饥荒没东西吃。

    卢汉在洞里晃了一圈,煞有介事的说:本公腹中饥饿,随本公打鸟去。

    陈少游暗自腹诽,‘你都没鸟了,还打什么鸟’但身体很诚实,耐着性子跟了上去。

    卢汉在林中寻寻觅觅,停在一颗胳膊粗细的小树下,这小树三米多高,枝繁叶茂。还有很多枯黄的叶子没有完全落下,树冠的一角隐有一个鸟巢。

    “这树太细了,爬上去,怕是折了摔下来。”小伙计打量着鸟窝说道,陈长风身轻体瘦,专门负责爬树掏鸟窝,摘野果。

    卢汉也不说话,走到树下。小短腿分开,下腰,腰马合一。深吸几口气,紧闭双眼煞有介事。

    少顷,喝…哈…

    只听其一声大吼,一拳打出。啪、啪、啪、小树应声折断!

    ……

    “这、这、这”

    陈长风瞪着大眼,一脸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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