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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计划

    长街上,断桥边,陈少游心情很不好。抱着一叠饼子,摸着怀里揣的三两七钱碎银。

    一、按照这个吃法子,我怕是练不到大成圆满,气海中的金色气机才那么两三丝。

    二、奎山老魔只详述大成圆满,那圆满之后呢,剑心通明需顿悟之机,奎山老魔一年之内剑心通明,青山宗楚师兄则一夜之内剑心通明。

    三、奎山老魔游历百余年学了魔经,才入了先天之境,而他死在贞宗九年。莫非练到先天之境能活一百多年?真是神仙手段。

    四、《道玄经》还有几页被撕掉了,奎山老魔说是怕牵连后人,想必此人生前仇人极多。

    五、那撕掉的肯定是与之配套的拳法,譬如太祖引气决,太祖长拳。

    六、淮阳城距此地两千余里,难不成要饭过去,那岂不成了流民草寇,有辱斯文。

    七、倒是能与裴东芝同行,但自己的饭量巨大,如此异常还是不要告诉外人。

    想着想着吃完了一叠大饼,苦笑一声,收襟正冠去了住所。那小厮见陈长风还来此处,眉开眼笑,因为房钱能尽归自己所有。

    四更,陈长风打坐两周天,没有灵石相辅进度缓慢。

    躺在床上闭目沉思:

    沿着水泽山脉行走,一路游山玩水,凭自己的身手,加上下绊子的手段,捕些肉食岂不比干饽饽辣饼子强。明晨,买些调味料,套索,弓弩去。

    一切安顿后,又回味起迎春楼的见闻,拿出了邪书,咽了咽口水,一边想着花魁曼妙的身姿,一边后悔着为何不夜宿迎春楼,一边仔细研究起插图。

    “这辈子要睡最美的娘们!”陈长风暗自发誓。

    ......

    翌日。日上三竿。小仓镇。

    卢光拖着疲惫的身躯,面色苍白。立在客栈门口,打量着黑洞洞的饭厅。

    眉毛一皱,捏着鼻子走了进去。

    饭堂里没有食客,陈瘸子与方捕头在对坐喝粥。

    “咳”卢光假装咳嗽。

    “陈掌柜,你儿中了二等,去贩茶叶了。”也不等两人搭话。转身一口吐沫,一步三摇的走了出去。

    ‘什么东西’方捕头暗骂一句。又喜上眉梢“我说亲家公,你看芳芳与少游的婚事...”

    “这孩子打小就懂事,怎么有了功名还做这下贱活计。”陈三叔皱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做派。

    “男人在外吃点苦不算啥,我拿着衙门的差事不是还吃这黑面饼子。”方捕头说道。

    陈掌柜皱着眉,转身去柜台拿了半斤白酒,一叠盐笋,半只烧鸡,座了回来。有吃有喝方捕头喜笑颜开。“老陈,你如今也算熬出头,风儿哥虽说不在,要不先下了聘书,也能帮衬着买卖。”

    “不急不急,这年岁哪有买卖。”陈三叔似乎意动。

    两人闲聊饮酒,各怀心事。

    ...

    君子陈顶着两个黑眼圈,很不开心。一言不发的在市集上采购物资。一百多张饼子静悄悄的躺在储物袋里,海盐、胡粉自然是缺一不可,还有硬木弩,三十余根箭矢,套索。捏着怀里仅存的一两碎银,钉站在文馆门口。

    一咬牙、一跺脚,瞄准书店没人,走了进去。一个老儒端坐在柜前,打量着陈长风:“小相公,寻些什么书。”

    君子陈冲门口努努嘴,老儒秒懂,关了铺子。

    “这些书可不便宜。”老儒淡淡说道。啪,拍出一两碎银。

    老儒掂了掂银子,从柜台的暗格里拿出一枣木箱子。

    箱中几本新书,君子陈瞄了一眼,纵使博览群书,书的名字一个都不认识。

    什么蒲、什么宝鉴、什么如意,更不知道写的是什么东西。

    “只能看,不能摸。”啪,老儒一巴掌把一只白净的小手弹开。

    后者带着批判的语气问道:“要价几何?”,一脸淡然,仿佛老僧入定。

    “彩绘的五两,别的八钱。”

    什,什么,还有彩绘,陈长风咽了咽口水。“随便拿个八钱的,不要什么梅。”

    老儒挑了一本最薄的,拿牛皮纸包了起来。

    君子陈挑了挑眉毛,收了书走出了书店。

    “这无耻老贼,以后必要烧了这黑店。”君子陈捏着怀里的小薄书,回身一口吐沫。

    ......

    二更天,柴房。

    陈长风运功两个周天,气机又多了一丝。净水洁面,正纶巾,关门,闩。

    这本书又薄又贵,君子陈很不屑。

    五更天。嗯,写得也马马虎虎,插图也没有几张。咦,天亮了......

    收起了批判心理,揉了揉黑黑的眼圈。检查一下储物袋中的干粮器具。换上了原来那身棉袄皂裤,筚路蓝缕、负笈而去。

    今年的秋闱比往年要晚了许多。有人说西北在打仗,人头都不保了,还考什么功名。有人说是年岁不好,今年都没开桂花,不吉利。

    陈长风不知道什么是忧国忧民,十四年的经历只是城隍庙客栈。见过最多的外人就是游山的公子,去北国贩茶叶的行商。印象最深是的就是临行前在铜山的遭遇,最遗憾的是没见过奎山老魔。

    无疑那三枚灵石、经书,让自己获益匪浅,一拳能打断合抱巨木,一掌能劈开山中怪石,天眼一开夜能视物,黑色锈剑也异常锋利,砍柴开路不在话下。

    ......

    山路悠悠,岁月漫漫。

    山中的日子并不快乐,干粮很早前就吃完了,木弩也拉断了。套索收效甚微。自信满满的陈长风,捏着手里的花斑黑头小蛇,吃还是不吃,这是个问题。

    生起一堆火,斜靠着树,断剑上串着一条小蛇,手心里攥着几颗酸果。皮肤黝黑,衣着破烂,眯眯着明亮的眸子。“去哪里能搞点银子,去哪里能搞点吃的。”一路上陈长风想过打家劫舍,想过劫富济贫。但想得最多的是“君子固穷”。

    看着山下的小镇,‘老规矩,拿皮子换点粮食。’一把甩开小蛇,去他娘的真香。快步走入镇中。

    小镇千余户人家,多以瓦房为主,山下有成片的田地,想必是个富足之乡。陈长风找到一串货行。此值早间,串货行里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寻得一皮子行商,行商身旁戳着一捆兽皮。

    “掌柜,我这皮子你看可收。”陈长风问道。

    那行商打量着这两张鹿皮,左捏右搓。“卖相差了些,多处破烂,要是囫囵的值一两半,这个最多一两。”

    一番讨价还价,拿着一两二钱碎银去粮店买了一百七十余张足斤烙饼,把储物袋塞得满满当当。

    出了镇去,沿着乡间小路,顺着水泽山脉边走边吃。‘再往西千余里就到淮阳城了,按照脚程还需二三十天,到时少不得拜访学政大人、裴公子,需准备些礼物。’

    一路走来,也算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见识不少,对所谓国计民生也有感悟。

    杂税严苛,乡民仅够温饱,偶有山匪流民作乱啸聚山林,也有官绅恶霸横行乡里。见的越多,也就随波入流了。‘穷则善其身吧’,吃了十几张饼,喝了一肚子泉水。找了个僻静地方睡了下去。

    一夜并无虫蛇鸟兽,所以没有送上门的肉食,陈长风暗自摇头,打坐两周天,奔西边走去。

    山中无岁月,转眼,一月有余。

    这一路风餐露宿,披星踏月,除了气海中多出溪流般的金色气机,以及破衣烂衫,黝黑发亮的小脸,单薄的身板了。储物袋里的干粮早已吃完,仅剩一张柔亮完整的虎皮。

    这只斑斓虎极为难缠,追了陈长风三日有余。陈长风纵有一身蛮力,也不敢与这种天生地养的猛兽相对,难不成扎上马步给它一拳么,也不敢尝试气机大成的小身板能不能抗住这血盆大口,一跑一追终到了一处小潭,这小谭上有溪流注入,下有肥美白鱼。陈长风顾不得欣赏,一猛子扎入水中。斑斓虎会游泳,但不擅长在水中厮斗,遂在岸边沉声嘶吼。一人一兽对峙一会,陈长风这才静下心来想着对付猛虎的手段。

    ‘难不成抓几条鱼喂饱老虎,这不岂成了养虎为患,木弩已经断了,铁剑太短,对了木弩’。潜水下游,捞起几枚拳头大小的卵石,气机灌入瞄准,嗖的一声石头擦虎头而过,硬生生的嵌入树干。

    老虎哪见过这种阵仗,只觉得危险来临,扭身要逃。陈长风见状大喜,猎杀一虎可有十两纹银的赏钱,又抄起一把卵石追了上去。一人一兽速度本就相当,奈何猛虎左窜右跳,陈长风丢的石子也缺乏准头,终于剩下最后一颗卵石的时候,砸中猛虎后脑,后者又跑几步,晕死过去。陈长风又观察了片刻,确定老虎不是装晕,快步上前一剑割了虎头。

    此猛虎一丈余长,三尺余高,膘肥体重,倒在地上尚有余威。陈长风的储物袋仅有四尺见方,只能背着虎尸,抱着虎头,来到小潭边。

    “虎头甚是血腥,不好放在身上,拿去领赏也不妥当,一介书生怎杀得了斑斓猛虎。”

    “这虎皮甚是柔软,故意做旧用来掩人耳目,岂不是太可惜了。”

    陈长风平常卖的皮货都是做成破烂形状,一掌劈死一头山鹿,毛皮无暇会遭人惦记。

    含泪埋了虎头,念了几遍往生咒,坐在火堆前面吃着白鱼、虎肉。

    ‘呼,总算吃饱一回。’火堆上还架着大半只烤好的肉食。陈长风心满意足。

    ’这淮阳城就在南边二百余里,但临近乡试还有月余,过早入城吃喝作何打算。此处鱼肥味美,不妨歇息一段时日。那青山宗之事,只能秋闱过后再作打算了。也不知道裴东芝所谓的妙处是何处,难不成此处的花魁娘子比那迎春楼还妖艳,话说这虎鞭真是大补。’沉思过后,翻手一抬,盯着手中的邪书沉吟。

    月上枝头,陈长风觉得自己顿悟了,男女之间也有那点破事。

    睡觉睡觉,陈贤者和衣而眠,一夜无话。

    又过了月余,此处仅剩一些小鱼小虾。陈长风一把火烧了破衣皂裤,穿上儒袍,带上方巾,拎着两条白鱼,奔淮阳城走起。

    此时储物袋中有:斑斓虎皮一张,空瓷瓶数枚,青色玄衣一套,断锈剑一柄,二钱银子,一把匕首。

    匕首为剑尖制成,锻了一个黄铜柄,拆骨剔肉甚是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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