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妖怪
浓厚腥臭的血气味猛地灌过来，鹤青连忙用袖子捂住口鼻，卧室的地面杂乱不堪和被打翻的水盆在地面上和了泥水，尖叫声从房厅传来。
“你做了什么！我问你做了什么！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你个妖怪！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女人发疯一般挥着手想砸掉身边所有能砸的东西，可是这个房子里能砸的东西都已经被她砸坏，她拖着带血的身子，不顾产婆劝阻，强行冲出屋子来到念儿身边，狠狠的掐住他的脖子，“我杀了你！！！！！！！！”
产婆吓得慌神，完全没有想到流产大失血的人竟然还能有这么大的力气，她又拉又拽的想要阻止急忙说道：“夫人，这孩子什么都没做，你冷静点啊！！”
可那女人疯的厉害，产婆被推了个跟头，女人的丈夫不仅没有阻止，还在屋子里翻翻找找，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产婆年纪较大，一个人怎么也拉扯不动，心中暗想真是倒透了霉，明明想着接完这一个娃娃，自己也就回家养老再不干了，没成想遇到了因为孩子流产而疯癫了的妇人，现在反倒要杀了自己唯一的孩子，乡里乡间的她知道这孩子并非他们亲生，但这孩子除了是个哑巴不能说话外，向来在外都是有礼貌又懂事的好孩子，从来不在外惹是生非，乖巧极了，虽然平日看着有些呆愣，该认识的寻常事物都不怎么认识，但是只要别人一教，一准就能记住，其实灵巧的很，早就劝他们家说让孩子去读写书认些字，将来或许能靠这些养活自己，可他们偏偏对孩子并没有那么上心，尤其是再上怀一个后，更是对这外来的孩子非打即骂，大家对他们早就有所看法，见他们平日遮遮掩掩的奇怪模样，乡亲们也不敢多说些什么，自然不做招惹。
产婆又想虽说可惜了是个男娃娃，十月怀胎不容易，不过既然命里和肚子里的孩子无缘，那就把握好眼前的缘分，这得是多少的缘分积攒一起才能做一辈子的亲人啊，如今疯癫杀子，这孩子该多难过啊！同情心一生手上拦阻的力气又增加乐几分。
“你到底做了什么！你害死我的孩子！你也别想活！！我当初就应该杀了你啊啊啊！！！”
“孩子快跑！快跑啊！来人啊有人疯了！！快来人啊啊啊啊啊！！！”
场面一片混乱，产婆拼了老命护着念儿，鹤青在一旁只能干划着手却怎么也碰不到人，屋子不大，摆放的桌椅也不多，念儿挣脱一会无处可逃又被抓到，他还小更是推不动疯女人抓过来的手，他的脸被扇出红痕，嘴角挂着血痕。
“你说！你说啊！！！”，女人一手掐着念儿的脖子，一手又将他的嘴捂住，尽管产婆拼命拽着那疯女人的手，但是也憋得十念喘不上气，脸色发紫。
“这孩子是个哑巴你让他说什么啊！你把手拿来！拿开你个疯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
产婆毕竟年纪大了，折腾不动，但是让她眼看着这人杀死无辜的孩子，她的良心也不能同意，所以一口咬向她的手腕，疼的她松开掐住十念的手，毕竟是刚刚流产过的人，迸发出的力气稍微缓下来就被疲惫和疼痛猛然罩上，再也爬不起来，产婆拦阻好一阵，这会看那疯女人卸下力气，她也瘫坐在了地上。
“我...我...我什么都没做！！！”
正在地上喘着粗气的产婆忽然一愣，她不可置信的将头抬起，看向眼前才两三岁的娃娃，他不是哑巴吗？她只觉得刚才因为折腾起的热气霎时间冻成了冰，她立着耳朵等着这孩子说出下一句话，但身后诡异的寂静使她汗毛炸立放松不得半分，她像是感受到什么僵硬的转过头，却看到了正拿着斧子神色癫狂的孩子父亲，产婆立刻将孩子揽过来，连滚带爬地冲出房门。
“啊啊啊啊啊！！！！！！！！杀人啦！！！！！！！来人啊啊啊啊啊！！！！！”
这场闹剧拖延了很久，鹤青看着躺在血泊的产婆，拿着斧子乱砍的男人已经癫狂，无论别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想要劝他把斧子放下的人都被砍伤，念儿被闻声赶来的乡民们护住，而拼死保住孩子的产婆却倒在那男人的斧下，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今日应该是他家女人生产的日子，大家理应和和气气互相道喜才是，却不成想一家疯癫了两个，在屋子里的女人虽然爬不起身，但还在喊着：“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你说话啊！！！啊啊啊啊！！！不要...不要...你不要说话你不要说话啊啊啊啊啊啊！！！！”
情形控制不住，几名年轻的壮汉拿着木棍把男人围住，念儿被吓得慌神，他扑在邻居身上不敢去看，嘈杂喊叫地声音在鹤青耳边渐行渐远，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声稚嫩孩童疯傻般的呓语，“我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做！！！”
鹤青看向周围，他们仍在慌忙的想要制服那个发疯的男人，鹤青向那孩子走过去，她单膝跪地，不知所措的看着他，而那他眼神空洞也似乎感受不到任何人的存在，他张了口又合上，泥土模糊在红肿的脸上，但鹤青能感受到他心间的痛苦哀嚎。
鹤青蹭掉他脸上的泥土，拉过他的手一字一句神情真挚地说道：“我相信你。”
掌心间无缝隙的相握仿佛只在一瞬，而后一张张薄纸在眨眼间便瞬间堆叠，推开两人手掌的距离，鹤青不由松开本想要紧紧拉住的手，只见不尽数的纸张在漫天飞过目不暇接，鹤青想要冲进人群中再次拉住他，却被迎面飘来的三张纸砸到脸上，她将纸拽下来想要扔出去，却被手上湿润的触感惊了一下，她赶紧看向手中团皱的纸张，指尖还沾染了还未干涸的墨迹，连忙展开薄纸，上写：
孟外村常二
贪财舍业，不积良善，毁人命途，疯业已定。
孟外村常氏
浅良善，重惧恶果，杀人害命，不留后福，德失孩孙，立死入冥。
孟外村梁婆
仁爱德厚，慈业广布，一伤一福，长命善终。
纸片飞散的声音窸窸窣窣逐渐清晰，手中的命录也随着念儿身边的纸张所掀起的风被刮走，鹤青眼看着混乱飞纸将他挤在其中，但无论她怎么向前冲都会被纸壁厚实的力量推阻。
“这是怎么回事啊？”
“谁知道呢这一家好好的突然就疯了。”
“我看可不是啊，他们一家神神叨叨好些日子了。”
“我知道我知道，自从那孩子来到他家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
“哟，这孩子到后明显他们家的日子过得更好了啊，要不是因为常二贪赌，日子早就过起来了哦。”
“可惜这孩子是个哑巴，他家要是再得一子也是圆满啊，这是怎么把日子过成这个样子的啊。”
“哪有！刚才我听到那孩子说话了！”
“真的假的你可别也是吓坏了。”
“不信待会你们就去问问那小子看我说不说瞎话！”
“最近这村子忽然暴毙的人太多了，他们家小哑巴又突然会说话了，他该不会是个妖怪吧！”
“胡说什么...这...这世上哪有什么鬼不鬼神不神的啊，你可不要吓唬人啊。”
“哎你吓得都卡眼了，还嘴硬什么啊，我听说这孩子是从寺庙带回来的呢，原本就听到了好些邪乎故事呢。”
“都听到些什么了？你要听到了怎么早都不讲啊？”
“人家过日子的事，欢欢喜喜带回来我泼什么冷水啊，要不还是你那句，世上哪有那些神神鬼鬼啊，我若说了人家不信，多讨嫌啊。”
“都怪你，早不说晚不说，如今不是出人命了！”
“什么叫怪我！？平白的什么都没做我还得搭上条人命了？”
“事已至此，待会就赶紧跟大家伙把你知道的玄乎事情赶紧讲出来吧，让大家好做决断吧。”
“哎你们说，会不会也不怪这个孩子，是因为这村子风水不太好啊。”
“哎哟哎哟我真是服了你们了，风水不济也好，找人斩妖除魔也罢，咱们是不是得先把那小子先找过来啊，别让他跑了祸害别人啊。”
一群闲嘴碎叨的人停下交谈，向刚才孩子在的方向走了过去，可人太多，刚才的场面又过于杂乱，谁也没看到那个孩子被人群没在了哪一处，他们想要唤出他的名字，却惊然发现他们甚至不记得他的姓名，只能有些尴尬地问刚才曾出现在他身边大人，有没有见到那个孩子，而鹤青早就在他们闲言碎语时跟随纸张走在十念身后，看着他踉跄前行到别人没多留意的地方，耳后的声音变得急躁嘈杂，他们大声叫着，眼前未被记住姓名的孩子，他们惊慌着他的消失，又恐惧他真的如他们所想，是妖怪，是不祥，是鬼魔。
“哎哎哎！孟婆醒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快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你做了什么！我问你做了什么！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你个妖怪！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女人发疯一般挥着手想砸掉身边所有能砸的东西，可是这个房子里能砸的东西都已经被她砸坏，她拖着带血的身子，不顾产婆劝阻，强行冲出屋子来到念儿身边，狠狠的掐住他的脖子，“我杀了你！！！！！！！！”
产婆吓得慌神，完全没有想到流产大失血的人竟然还能有这么大的力气，她又拉又拽的想要阻止急忙说道：“夫人，这孩子什么都没做，你冷静点啊！！”
可那女人疯的厉害，产婆被推了个跟头，女人的丈夫不仅没有阻止，还在屋子里翻翻找找，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产婆年纪较大，一个人怎么也拉扯不动，心中暗想真是倒透了霉，明明想着接完这一个娃娃，自己也就回家养老再不干了，没成想遇到了因为孩子流产而疯癫了的妇人，现在反倒要杀了自己唯一的孩子，乡里乡间的她知道这孩子并非他们亲生，但这孩子除了是个哑巴不能说话外，向来在外都是有礼貌又懂事的好孩子，从来不在外惹是生非，乖巧极了，虽然平日看着有些呆愣，该认识的寻常事物都不怎么认识，但是只要别人一教，一准就能记住，其实灵巧的很，早就劝他们家说让孩子去读写书认些字，将来或许能靠这些养活自己，可他们偏偏对孩子并没有那么上心，尤其是再上怀一个后，更是对这外来的孩子非打即骂，大家对他们早就有所看法，见他们平日遮遮掩掩的奇怪模样，乡亲们也不敢多说些什么，自然不做招惹。
产婆又想虽说可惜了是个男娃娃，十月怀胎不容易，不过既然命里和肚子里的孩子无缘，那就把握好眼前的缘分，这得是多少的缘分积攒一起才能做一辈子的亲人啊，如今疯癫杀子，这孩子该多难过啊！同情心一生手上拦阻的力气又增加乐几分。
“你到底做了什么！你害死我的孩子！你也别想活！！我当初就应该杀了你啊啊啊！！！”
“孩子快跑！快跑啊！来人啊有人疯了！！快来人啊啊啊啊啊！！！”
场面一片混乱，产婆拼了老命护着念儿，鹤青在一旁只能干划着手却怎么也碰不到人，屋子不大，摆放的桌椅也不多，念儿挣脱一会无处可逃又被抓到，他还小更是推不动疯女人抓过来的手，他的脸被扇出红痕，嘴角挂着血痕。
“你说！你说啊！！！”，女人一手掐着念儿的脖子，一手又将他的嘴捂住，尽管产婆拼命拽着那疯女人的手，但是也憋得十念喘不上气，脸色发紫。
“这孩子是个哑巴你让他说什么啊！你把手拿来！拿开你个疯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
产婆毕竟年纪大了，折腾不动，但是让她眼看着这人杀死无辜的孩子，她的良心也不能同意，所以一口咬向她的手腕，疼的她松开掐住十念的手，毕竟是刚刚流产过的人，迸发出的力气稍微缓下来就被疲惫和疼痛猛然罩上，再也爬不起来，产婆拦阻好一阵，这会看那疯女人卸下力气，她也瘫坐在了地上。
“我...我...我什么都没做！！！”
正在地上喘着粗气的产婆忽然一愣，她不可置信的将头抬起，看向眼前才两三岁的娃娃，他不是哑巴吗？她只觉得刚才因为折腾起的热气霎时间冻成了冰，她立着耳朵等着这孩子说出下一句话，但身后诡异的寂静使她汗毛炸立放松不得半分，她像是感受到什么僵硬的转过头，却看到了正拿着斧子神色癫狂的孩子父亲，产婆立刻将孩子揽过来，连滚带爬地冲出房门。
“啊啊啊啊啊！！！！！！！！杀人啦！！！！！！！来人啊啊啊啊啊！！！！！”
这场闹剧拖延了很久，鹤青看着躺在血泊的产婆，拿着斧子乱砍的男人已经癫狂，无论别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想要劝他把斧子放下的人都被砍伤，念儿被闻声赶来的乡民们护住，而拼死保住孩子的产婆却倒在那男人的斧下，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今日应该是他家女人生产的日子，大家理应和和气气互相道喜才是，却不成想一家疯癫了两个，在屋子里的女人虽然爬不起身，但还在喊着：“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你说话啊！！！啊啊啊啊！！！不要...不要...你不要说话你不要说话啊啊啊啊啊啊！！！！”
情形控制不住，几名年轻的壮汉拿着木棍把男人围住，念儿被吓得慌神，他扑在邻居身上不敢去看，嘈杂喊叫地声音在鹤青耳边渐行渐远，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声稚嫩孩童疯傻般的呓语，“我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做！！！”
鹤青看向周围，他们仍在慌忙的想要制服那个发疯的男人，鹤青向那孩子走过去，她单膝跪地，不知所措的看着他，而那他眼神空洞也似乎感受不到任何人的存在，他张了口又合上，泥土模糊在红肿的脸上，但鹤青能感受到他心间的痛苦哀嚎。
鹤青蹭掉他脸上的泥土，拉过他的手一字一句神情真挚地说道：“我相信你。”
掌心间无缝隙的相握仿佛只在一瞬，而后一张张薄纸在眨眼间便瞬间堆叠，推开两人手掌的距离，鹤青不由松开本想要紧紧拉住的手，只见不尽数的纸张在漫天飞过目不暇接，鹤青想要冲进人群中再次拉住他，却被迎面飘来的三张纸砸到脸上，她将纸拽下来想要扔出去，却被手上湿润的触感惊了一下，她赶紧看向手中团皱的纸张，指尖还沾染了还未干涸的墨迹，连忙展开薄纸，上写：
孟外村常二
贪财舍业，不积良善，毁人命途，疯业已定。
孟外村常氏
浅良善，重惧恶果，杀人害命，不留后福，德失孩孙，立死入冥。
孟外村梁婆
仁爱德厚，慈业广布，一伤一福，长命善终。
纸片飞散的声音窸窸窣窣逐渐清晰，手中的命录也随着念儿身边的纸张所掀起的风被刮走，鹤青眼看着混乱飞纸将他挤在其中，但无论她怎么向前冲都会被纸壁厚实的力量推阻。
“这是怎么回事啊？”
“谁知道呢这一家好好的突然就疯了。”
“我看可不是啊，他们一家神神叨叨好些日子了。”
“我知道我知道，自从那孩子来到他家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
“哟，这孩子到后明显他们家的日子过得更好了啊，要不是因为常二贪赌，日子早就过起来了哦。”
“可惜这孩子是个哑巴，他家要是再得一子也是圆满啊，这是怎么把日子过成这个样子的啊。”
“哪有！刚才我听到那孩子说话了！”
“真的假的你可别也是吓坏了。”
“不信待会你们就去问问那小子看我说不说瞎话！”
“最近这村子忽然暴毙的人太多了，他们家小哑巴又突然会说话了，他该不会是个妖怪吧！”
“胡说什么...这...这世上哪有什么鬼不鬼神不神的啊，你可不要吓唬人啊。”
“哎你吓得都卡眼了，还嘴硬什么啊，我听说这孩子是从寺庙带回来的呢，原本就听到了好些邪乎故事呢。”
“都听到些什么了？你要听到了怎么早都不讲啊？”
“人家过日子的事，欢欢喜喜带回来我泼什么冷水啊，要不还是你那句，世上哪有那些神神鬼鬼啊，我若说了人家不信，多讨嫌啊。”
“都怪你，早不说晚不说，如今不是出人命了！”
“什么叫怪我！？平白的什么都没做我还得搭上条人命了？”
“事已至此，待会就赶紧跟大家伙把你知道的玄乎事情赶紧讲出来吧，让大家好做决断吧。”
“哎你们说，会不会也不怪这个孩子，是因为这村子风水不太好啊。”
“哎哟哎哟我真是服了你们了，风水不济也好，找人斩妖除魔也罢，咱们是不是得先把那小子先找过来啊，别让他跑了祸害别人啊。”
一群闲嘴碎叨的人停下交谈，向刚才孩子在的方向走了过去，可人太多，刚才的场面又过于杂乱，谁也没看到那个孩子被人群没在了哪一处，他们想要唤出他的名字，却惊然发现他们甚至不记得他的姓名，只能有些尴尬地问刚才曾出现在他身边大人，有没有见到那个孩子，而鹤青早就在他们闲言碎语时跟随纸张走在十念身后，看着他踉跄前行到别人没多留意的地方，耳后的声音变得急躁嘈杂，他们大声叫着，眼前未被记住姓名的孩子，他们惊慌着他的消失，又恐惧他真的如他们所想，是妖怪，是不祥，是鬼魔。
“哎哎哎！孟婆醒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快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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