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入侵荒坂塔（一）
咚咚咚——
“喂，里面的人，租期到了！要么加钱要么滚蛋！”
咚咚——
“喂！听到没有？我说加钱，不然赶紧带上东西滚！”
金属制滑门平移打开，看上去刚打理过的头发仍是乱糟糟如起球的毛线团，身上套的也是洗到褪色的廉价地摊货，脚底穿的更是几近磨平的鞋子，隐约还能看见其中脚趾的轮廓。
“瞧这一脸穷酸的样儿。小子，没钱就赶紧滚，这里不是慈善院。”
说话的是这个旅店的老板，菲尼克斯有印象，昨晚接待自己的是个中年女人，外表如同老树，粗枝大叶，但又说不上难看，却也与好看沾不上边。
而男人当时就在她身后当着他的面对女人上下其手。此人身宽体胖，即便看上去不如浑身肌肉带来视觉上的震撼，可那稍微移动便是横肉如山崩般震颤的观感完全不落下风。
“可我昨晚支付的钱足够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嗯？那都是昨天晚上的事了，何况今天值班的是我，时效已过。”
看着菲尼克斯丝毫没有给钱的动静，男人眉间拧做的皱纹愈发明显，
“没钱？那给老子滚。”
一把抓住门框，一手揪住菲尼克斯衣领，没想到看起来浑身肥肉缺乏锻炼的男人竟是将他几乎离地提起，边说着边往外快步走去。
“理查德·莱恩。从小在夜之城长大，幼年长期活在父亲带给家庭严重暴力阴影下，导致性格内向不爱言语，还因受不了校内的欺压辍学。
“之后靠母亲绵薄的收入接济，白天在工厂长达十八小时不间歇加工合成罐头，晚上抽空接待客人。可惜连这般混吃等死的日子也没有持续很久。
“某天父亲醉酒回家，发现正在接客的母亲，怒上心头，粗鲁地赶走顾客后，又对你母亲拳打脚踢，待他回过神时发现的是一具早已停止呼吸的尸体。这期间你只是躲在自己小隔间内透着门缝偷看。
“酒醒后发现自己酿下无可挽回的错误，你父亲承受不了良心上的谴责，最终带着负罪感自杀。”
被拎起的菲尼克斯跟男人相比像是营养不良身体嶙峋的夜猫，随意摆弄似乎就能结束他的生命。他抬起头，向上微微仰视，盯着理查德·莱恩的眼睛里不带任何情感，因为义眼并不具备原生眼睛的神采，
“这是警方记录保存的说辞。事实上，你亲手杀了父亲，对吧？”
“你他妈胡说些什么！”
一拳锤击在这个陌生年轻人脸上，鼻血顺其鼻孔往下，唇内侧磕碰牙齿，嘴角也有鲜血流出。理查德显得十分心慌，他不知道眼前连一面之缘都算不上的家伙为什么对自己过去像是了如指掌，连隐藏于心底深处快被自己遗忘尘封的秘密都无处遁形。
......
“对被持把柄的人类稍加施压，他们会答应承受范围内所有哪怕最恶劣的要求。”
菲尼克斯眼底有流光不断闪烁，看着账户猛增的数字，以及此刻一套整齐的装束，这是理查德能带给他最大的收益，再威逼下去只会适得其反，将绝路之人逼至最绝只会两败俱伤。
离开理查德的小旅馆，掏空对方账户的他现在空前富有，靠在路边的护栏往外，放眼望去尽是拔地而起深入层云的高楼与大厦，脚底是比人还矮的烂矮墙堆砌的小屋，其中居住的是人还是尸体就不得而知了。
“真是毫无美感的布局，人类的品味有够差劲。”
顺着路边探头的连接入侵城市布局网，在找到此行目标地点后，菲尼克斯一路飞奔着远去。
不过没跑多久他便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这具身体无论是机能还是其他属性，均是低于刚查获的人类平均数据。好比现在，他已经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这还是在装有合成肺叶的情况下。
“勉强能行，趁他俩还未清醒。”
经由精密准确的比对计算，他有足够近十成的把握成功，菲尼克斯决定顺路给身体做个小手术，至于称手的武器，目的地那儿有很多，这样胜算还能再往十成更进一步。
......
市政中心，公司广场。
在歌舞伎跟一名黑诊所的义体医生一番据理力争后（其实在菲尼克斯看来这再简单不过，要做的只是对比医生与市场中植入体价格出入，再陈述事实，对方自然而然地放弃了坐地起价的行为），菲尼克斯成功以性价比最高的价格为手掌装上智能连接，之后他又几经辗转，搭乘列车途经数次安检、搜身，总算是到达目的地。
期间还发生过几段小插曲，因为这具身体的出身，他多次被荷枪实弹的警员和公司安保拒绝乘坐前往公司广场。不过这可难不倒本就是数据意识的他，稍加入侵模糊感知，皆是恭恭敬敬地放行，就差对他低头哈腰。
至于为什么选择乘坐最容易暴露行踪的列车，因为他发现靠徒步是不可能到达这里的，至少在另外两个家伙彻底清醒前到不了。
抬头是仿佛遮盖天际的超级建筑和摩天大楼林立，身处由各座大楼空隙建成的圆环公园，周围是衣冠楚楚西装革履以能维持表面优雅的最快速度步行远去、被菲尼克斯和鞠沂霖称作公司狗的人群，以及手持能代表各大公司武器所属的安保。其中有人类，也有机器人。某块平地凸起的墙面下还埋藏有时刻待机的自动炮塔。
毫不夸张的说，这里覆盖的火力足以在顷刻间摧毁一切，那高耸入云的超级建筑与摩天大楼在其火力范围内也不过是风中摇摇欲坠的山石，吹之即倒。
树干般粗壮的商标向上延，分成相同但朝向不同的三支，每端的末尾各连接着一个红色实心圆，底下供其生根的是一串大写的英文，
ARASAKA。
站在摩天大楼前的菲尼克斯仰面看着眼前的巨物，这是他第一次感到自身的渺小，尽管这栋楼里的数据在他眼中是那么微不足道，只需动动手指便能颠覆一切。
这便是他此行的目的地，荒坂公司。因其造型独特，也被叫做荒坂塔。
当然他没傻兮兮的打算从正门直冲而入，足以清扫一切的火力会在他还没踏进荒坂内便将他轰得连渣都不剩。
根据鞠沂霖的记忆所示，能潜入荒坂塔内的路线不止一条，尽管防卫森严难以用武力破除，可只要不是正面冲突，他有办法在技术层面解决所有问题。
“紧靠一个人两个意识体真能打下这座堡垒吗？”
回想起属于鞠沂霖的记忆，尽管记忆不会说谎，也不会造假，可他还是难以置信，将要发生在两年后的未来。
抛开无所谓的忧虑，菲尼克斯快步离开，挤入流动的人群，以此甩开安保停留在身上的目光，他在这里打量太久了。
鲜有人至的垃圾场，位于荒坂塔后不远的一条废水沟。
在这由垃圾建筑而成的世界，掩埋着一个废弃的排风管，直通荒坂塔的空气循环管道。
没有人会在意这个连拾荒者都不肯前往的垃圾地狱，无数工业废料、生活垃圾，一切污秽之物都在这里排放，尽管有人负责处理，估计一年未必会有一次。
而正是所有人不会在意的肮脏一角，给了菲尼克斯潜入的方式。
老实说，他很想知道鞠沂霖是怎么找到这样一条轻而易举能进入荒坂塔的通道，可随时间模糊的记忆没那么多细节，比起过程，他更在意结果。
就这样，菲尼克斯全然不顾身上瞬间沾染的污秽，于垃圾而成的海洋中徒步前行。
“喂，里面的人，租期到了！要么加钱要么滚蛋！”
咚咚——
“喂！听到没有？我说加钱，不然赶紧带上东西滚！”
金属制滑门平移打开，看上去刚打理过的头发仍是乱糟糟如起球的毛线团，身上套的也是洗到褪色的廉价地摊货，脚底穿的更是几近磨平的鞋子，隐约还能看见其中脚趾的轮廓。
“瞧这一脸穷酸的样儿。小子，没钱就赶紧滚，这里不是慈善院。”
说话的是这个旅店的老板，菲尼克斯有印象，昨晚接待自己的是个中年女人，外表如同老树，粗枝大叶，但又说不上难看，却也与好看沾不上边。
而男人当时就在她身后当着他的面对女人上下其手。此人身宽体胖，即便看上去不如浑身肌肉带来视觉上的震撼，可那稍微移动便是横肉如山崩般震颤的观感完全不落下风。
“可我昨晚支付的钱足够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嗯？那都是昨天晚上的事了，何况今天值班的是我，时效已过。”
看着菲尼克斯丝毫没有给钱的动静，男人眉间拧做的皱纹愈发明显，
“没钱？那给老子滚。”
一把抓住门框，一手揪住菲尼克斯衣领，没想到看起来浑身肥肉缺乏锻炼的男人竟是将他几乎离地提起，边说着边往外快步走去。
“理查德·莱恩。从小在夜之城长大，幼年长期活在父亲带给家庭严重暴力阴影下，导致性格内向不爱言语，还因受不了校内的欺压辍学。
“之后靠母亲绵薄的收入接济，白天在工厂长达十八小时不间歇加工合成罐头，晚上抽空接待客人。可惜连这般混吃等死的日子也没有持续很久。
“某天父亲醉酒回家，发现正在接客的母亲，怒上心头，粗鲁地赶走顾客后，又对你母亲拳打脚踢，待他回过神时发现的是一具早已停止呼吸的尸体。这期间你只是躲在自己小隔间内透着门缝偷看。
“酒醒后发现自己酿下无可挽回的错误，你父亲承受不了良心上的谴责，最终带着负罪感自杀。”
被拎起的菲尼克斯跟男人相比像是营养不良身体嶙峋的夜猫，随意摆弄似乎就能结束他的生命。他抬起头，向上微微仰视，盯着理查德·莱恩的眼睛里不带任何情感，因为义眼并不具备原生眼睛的神采，
“这是警方记录保存的说辞。事实上，你亲手杀了父亲，对吧？”
“你他妈胡说些什么！”
一拳锤击在这个陌生年轻人脸上，鼻血顺其鼻孔往下，唇内侧磕碰牙齿，嘴角也有鲜血流出。理查德显得十分心慌，他不知道眼前连一面之缘都算不上的家伙为什么对自己过去像是了如指掌，连隐藏于心底深处快被自己遗忘尘封的秘密都无处遁形。
......
“对被持把柄的人类稍加施压，他们会答应承受范围内所有哪怕最恶劣的要求。”
菲尼克斯眼底有流光不断闪烁，看着账户猛增的数字，以及此刻一套整齐的装束，这是理查德能带给他最大的收益，再威逼下去只会适得其反，将绝路之人逼至最绝只会两败俱伤。
离开理查德的小旅馆，掏空对方账户的他现在空前富有，靠在路边的护栏往外，放眼望去尽是拔地而起深入层云的高楼与大厦，脚底是比人还矮的烂矮墙堆砌的小屋，其中居住的是人还是尸体就不得而知了。
“真是毫无美感的布局，人类的品味有够差劲。”
顺着路边探头的连接入侵城市布局网，在找到此行目标地点后，菲尼克斯一路飞奔着远去。
不过没跑多久他便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这具身体无论是机能还是其他属性，均是低于刚查获的人类平均数据。好比现在，他已经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这还是在装有合成肺叶的情况下。
“勉强能行，趁他俩还未清醒。”
经由精密准确的比对计算，他有足够近十成的把握成功，菲尼克斯决定顺路给身体做个小手术，至于称手的武器，目的地那儿有很多，这样胜算还能再往十成更进一步。
......
市政中心，公司广场。
在歌舞伎跟一名黑诊所的义体医生一番据理力争后（其实在菲尼克斯看来这再简单不过，要做的只是对比医生与市场中植入体价格出入，再陈述事实，对方自然而然地放弃了坐地起价的行为），菲尼克斯成功以性价比最高的价格为手掌装上智能连接，之后他又几经辗转，搭乘列车途经数次安检、搜身，总算是到达目的地。
期间还发生过几段小插曲，因为这具身体的出身，他多次被荷枪实弹的警员和公司安保拒绝乘坐前往公司广场。不过这可难不倒本就是数据意识的他，稍加入侵模糊感知，皆是恭恭敬敬地放行，就差对他低头哈腰。
至于为什么选择乘坐最容易暴露行踪的列车，因为他发现靠徒步是不可能到达这里的，至少在另外两个家伙彻底清醒前到不了。
抬头是仿佛遮盖天际的超级建筑和摩天大楼林立，身处由各座大楼空隙建成的圆环公园，周围是衣冠楚楚西装革履以能维持表面优雅的最快速度步行远去、被菲尼克斯和鞠沂霖称作公司狗的人群，以及手持能代表各大公司武器所属的安保。其中有人类，也有机器人。某块平地凸起的墙面下还埋藏有时刻待机的自动炮塔。
毫不夸张的说，这里覆盖的火力足以在顷刻间摧毁一切，那高耸入云的超级建筑与摩天大楼在其火力范围内也不过是风中摇摇欲坠的山石，吹之即倒。
树干般粗壮的商标向上延，分成相同但朝向不同的三支，每端的末尾各连接着一个红色实心圆，底下供其生根的是一串大写的英文，
ARASAKA。
站在摩天大楼前的菲尼克斯仰面看着眼前的巨物，这是他第一次感到自身的渺小，尽管这栋楼里的数据在他眼中是那么微不足道，只需动动手指便能颠覆一切。
这便是他此行的目的地，荒坂公司。因其造型独特，也被叫做荒坂塔。
当然他没傻兮兮的打算从正门直冲而入，足以清扫一切的火力会在他还没踏进荒坂内便将他轰得连渣都不剩。
根据鞠沂霖的记忆所示，能潜入荒坂塔内的路线不止一条，尽管防卫森严难以用武力破除，可只要不是正面冲突，他有办法在技术层面解决所有问题。
“紧靠一个人两个意识体真能打下这座堡垒吗？”
回想起属于鞠沂霖的记忆，尽管记忆不会说谎，也不会造假，可他还是难以置信，将要发生在两年后的未来。
抛开无所谓的忧虑，菲尼克斯快步离开，挤入流动的人群，以此甩开安保停留在身上的目光，他在这里打量太久了。
鲜有人至的垃圾场，位于荒坂塔后不远的一条废水沟。
在这由垃圾建筑而成的世界，掩埋着一个废弃的排风管，直通荒坂塔的空气循环管道。
没有人会在意这个连拾荒者都不肯前往的垃圾地狱，无数工业废料、生活垃圾，一切污秽之物都在这里排放，尽管有人负责处理，估计一年未必会有一次。
而正是所有人不会在意的肮脏一角，给了菲尼克斯潜入的方式。
老实说，他很想知道鞠沂霖是怎么找到这样一条轻而易举能进入荒坂塔的通道，可随时间模糊的记忆没那么多细节，比起过程，他更在意结果。
就这样，菲尼克斯全然不顾身上瞬间沾染的污秽，于垃圾而成的海洋中徒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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