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黑梦（八）
叱——
仓库外传来的急刹车动静将所有人的注意吸引。萨沙控制监控镜头移动——那辆熟悉的黑色SUV像是定海神针，紧张的情绪浪潮在看见它后重归宁静，可她知道这只是更大暴风雨前短暂的安宁，空气中浓郁的火药味一触即发。
虽然即便不具备菲尼克斯身体的控制权她也能进行简单的黑客行为，可也仅限“简单”行为，像此刻大规模的扫描侵入必须得使用操作系统的所有权限，仅靠小小的意识体不能做到。
“露西？琦薇？这群惹人厌的家伙哪来的那么多干扰器？”萨沙还是联系不上仓库外的几人，只能通过摄像头看见从车内鱼贯而下的还有法尔科和瑞贝卡。没见到曼恩和剩下的两名队友，她猜测他们也许分头行动了。
镜头内显示四人各持器械以车为掩体——一般武器可射不穿法尔科精心改装后的车皮，四周是在杂乱堆放的货物间小心前进的清道夫们。
“信号显示大卫他们就在里面，小心，周围全是人！”露西关闭追踪界面，开启义眼IR扫描，一个个红色人型正以SUV为中心缓缓靠近，从低压着的手臂能判断出他们每人均持枪械。
“喂喂，我转型做司机就是为了避免正面战斗。”法尔科边给手枪做最后的调试边调侃道，“老朋友，上一次像现在并肩作战是多久以前？”装上的右网络臂轻抚过左轮手枪表面，法尔科看它的眼神像是在看旧友重逢。
“老头子婆婆妈妈废话真多，曼恩都说了他会支付额外的报酬，胡子是你全身上下唯一硬气的地方吗？”瑞贝卡扛着一杆诺科他D5铜斑蛇，动能突击步枪，其地位不亚于20世纪下半叶最流行的突击步枪——AK47，也被称为卡拉什尼科夫，用于纪念其设计者。
而今天，这些步枪只能在博物馆里找到了——铜斑蛇已经完全取代了它的市场地位。尽管这批大规模生产的动能突击步枪没有任何能让人耳目一新眼前一亮的前沿设计与令人惊叹的惊喜，只兼具最基本的功能性与可靠性。可许多人认为优良可靠杀伤力可观便是难能可贵的品质，更加注重杀伤力本身而非花里胡哨的设计。
“连配枪也这么古董，简直跟你满脸的胡子绝配。”瑞贝卡歪过头只是瞧了法尔科手中一眼便失了兴致。
“小姑娘太年轻，未经世事不懂事，我不怪你。”法尔科弯下腰将手帕塞进车门内侧，手里的左轮在周围打开的炽白射灯下泛着铜色光泽，被擦得发亮大概也就如此，他将左轮翻来覆去像是观摩年轻貌美的女子。
“嘲讽到此为止，不想在地狱相见就专注精神，我受够了这里的腥臭味。”琦薇没有拿枪，双手空空趴在车顶，眼底数据流光不停闪烁——作为后援她不需要走上一线。
同样是后援的露西不同，她比琦薇更年轻，也更灵活。双臂植入的单分子线比起热武器更适合在狭窄的巷道里作战，而她作为原生的天才黑客，像是刺客般潜行，收割一个又一个敌人的性命而从不被发现。
第一道响起的枪声像是长跑比赛前号令枪响，人们争先恐后的开火，撞针击发子弹出膛，冲四面八方徒步奔袭，向着死亡的终点直奔而去。
咔哒声仿佛剧院里刚开始演奏的乐团，不到最后一个音符誓不罢休，一场枪声组成的交响乐也是那般，要么你死要么我亡，直到一方完全倒下至死方休。
很快躲在车身后的几人便意识到了不对。
不对劲，特别不对劲。
作为小队里唯一的枪手——瑞贝卡对当下市场流动的枪械不可谓不清，相比法尔科堪称古董的左轮，她对现代枪械更为了解，所以她也是第一个发现不对劲的人。
“妈的！是M221萨拉托加动能冲锋枪！”瑞贝卡在子弹呼啸间大声提醒，“他们是怎么搞到军用科技的家伙的？”
夜之城所有人都认识这象征冲锋枪标志性的咔哒声。
军用科技M221萨拉托加动能冲锋枪，飞车战和巷战最完美的装备。作为安保公司与NCPD的专属，这件武器没少被黑帮盯上，甚至有些不要命的家伙试图对运送武器的车队实施武力抢劫，结果不言而喻——
凭借手里烂到家、技术简单组装起来勉强能用但大多时候伤害的是自己的武器配备，在车队或是佣兵背后公司提供的装备碾压下要么无一生还，要么断手断脚捡回一条烂命苟延残喘。
不只是不对外贩卖的军用科技武器，还有那源源不断支援而来的人群，这群出了名闲散而自私到极点的家伙此刻显得是那么无惧无畏，从四面八方赶来对他们进行火力压制。
“看来制造麻烦的家伙不止帮派，还有鱼龙混杂的NCPD。”琦薇想起到达仓库前曼恩打来的那通电话。
几十分钟以前。
“喂？你最好是告诉我你们在赶来的路上了。”法尔科接通曼恩请求的通讯，将车内其他人也拉了进去。
“计划有变。”曼恩嗓音低沉，“我知道你们前面跟着一辆警车，接下来只要照着我说的做，不要问为什么，事后我再向你们解释。
“首要目的还是营救大卫和菲尼克斯，但新增额外目标，协助那名警察坚持到NCPD的增援前往。”
“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曼恩！”瑞贝卡横眉立目，尽管通讯另一头的曼恩看不见，“我们说好不跟条子合作的！”
“你知道他们都是一个卵样！”法尔科站在瑞贝卡这边喝声力挺。
“我知道，但计划总赶不上变化！而且我们也需要他们的帮助！”
“你不相信仅靠我们四个能救出大卫和菲尼克斯？”露西质问道。
“不，我相信你们......这么做不只是为了保险，还有......”曼恩犹豫小会儿，接着换上作为队长的不容置疑，“照我说的这么做就行了，报酬不会少了任何人的份！注意安全。”他结束了通讯。
“这个混蛋。”露西低声呵斥。
“嘛~也不是第一次了。”琦薇直至通讯结束后才开口发言，看上去她一点也不意外曼恩的做法，虽然曾经的确有过数次类似的情况，可合作对象是NCPD还是头一次。
“随遇而安吧。”她看着气到不停跺脚的瑞贝卡，车底颗粒大小的灰尘不断弹起又坠下。
“该死的老哥也不劝劝他！真是一，群，混，蛋！”瑞贝卡一边跺脚一边一字一顿。
......
“你说什么？”瑞贝卡趁对方换弹的空隙冒头迅速射击，子弹精准穿过货物堆积的缝隙命中躲在其后的一名清道夫，响起的惨叫很快淹没在弹雨中——她没补上第二枪致死的时间，M221萨拉托加动能冲锋枪体积小便携带，大幅减少的换弹时间也是它成为炙手可热的原因之一，第二轮火力压制袭来！
“我说真羡慕你的思考方式，什么也不想只是干。”琦薇还是那么有气无力，说话同时也没放下手中的活儿，她黑掉了一个又一个试图正面或是背后瞄准露西的清道夫，为她打开一条通往仓库内部的道路。
在露西从窗户翻身进入仓库的同时，一声轰鸣像是空中划过的流星，凭空闯入，迅捷而声势浩大。
除车上知情的四人以及制造声势的本人，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仓库！他们还有同伙！”
“他奶奶的我们需要更强的火力！大家伙怎么还没到？”
“仓库需要支援！”
“先到仓库稳定现状！一定不要让这群赛博朋克炸掉仓库！快滚！”
部分清道夫叫嚣着从压制黑色SUV的现场撤退，奔往爆炸中心方向支援。一时间压在火力中心三人肩上的担子忽地轻松，即便如此，火舌仍旧一轮接着一轮。剩下的清道夫们训练有序，前面的人换弹就由后面的人压制，后面的人换弹就由前面的人压制，默契十足。
与此同时远在另一个方向，爆炸发生处附近。
萨克瑞菲斯在地上翻滚几圈后，吃了满嘴的灰扑腾至倒塌的矮墙后蹲伏，身后是火光冲天，爱车在火中燃烧，噼里啪啦。仓库金属制的外墙被撞出一个大洞，数不清的火药在其中发生二次爆炸。
仓库外传来的急刹车动静将所有人的注意吸引。萨沙控制监控镜头移动——那辆熟悉的黑色SUV像是定海神针，紧张的情绪浪潮在看见它后重归宁静，可她知道这只是更大暴风雨前短暂的安宁，空气中浓郁的火药味一触即发。
虽然即便不具备菲尼克斯身体的控制权她也能进行简单的黑客行为，可也仅限“简单”行为，像此刻大规模的扫描侵入必须得使用操作系统的所有权限，仅靠小小的意识体不能做到。
“露西？琦薇？这群惹人厌的家伙哪来的那么多干扰器？”萨沙还是联系不上仓库外的几人，只能通过摄像头看见从车内鱼贯而下的还有法尔科和瑞贝卡。没见到曼恩和剩下的两名队友，她猜测他们也许分头行动了。
镜头内显示四人各持器械以车为掩体——一般武器可射不穿法尔科精心改装后的车皮，四周是在杂乱堆放的货物间小心前进的清道夫们。
“信号显示大卫他们就在里面，小心，周围全是人！”露西关闭追踪界面，开启义眼IR扫描，一个个红色人型正以SUV为中心缓缓靠近，从低压着的手臂能判断出他们每人均持枪械。
“喂喂，我转型做司机就是为了避免正面战斗。”法尔科边给手枪做最后的调试边调侃道，“老朋友，上一次像现在并肩作战是多久以前？”装上的右网络臂轻抚过左轮手枪表面，法尔科看它的眼神像是在看旧友重逢。
“老头子婆婆妈妈废话真多，曼恩都说了他会支付额外的报酬，胡子是你全身上下唯一硬气的地方吗？”瑞贝卡扛着一杆诺科他D5铜斑蛇，动能突击步枪，其地位不亚于20世纪下半叶最流行的突击步枪——AK47，也被称为卡拉什尼科夫，用于纪念其设计者。
而今天，这些步枪只能在博物馆里找到了——铜斑蛇已经完全取代了它的市场地位。尽管这批大规模生产的动能突击步枪没有任何能让人耳目一新眼前一亮的前沿设计与令人惊叹的惊喜，只兼具最基本的功能性与可靠性。可许多人认为优良可靠杀伤力可观便是难能可贵的品质，更加注重杀伤力本身而非花里胡哨的设计。
“连配枪也这么古董，简直跟你满脸的胡子绝配。”瑞贝卡歪过头只是瞧了法尔科手中一眼便失了兴致。
“小姑娘太年轻，未经世事不懂事，我不怪你。”法尔科弯下腰将手帕塞进车门内侧，手里的左轮在周围打开的炽白射灯下泛着铜色光泽，被擦得发亮大概也就如此，他将左轮翻来覆去像是观摩年轻貌美的女子。
“嘲讽到此为止，不想在地狱相见就专注精神，我受够了这里的腥臭味。”琦薇没有拿枪，双手空空趴在车顶，眼底数据流光不停闪烁——作为后援她不需要走上一线。
同样是后援的露西不同，她比琦薇更年轻，也更灵活。双臂植入的单分子线比起热武器更适合在狭窄的巷道里作战，而她作为原生的天才黑客，像是刺客般潜行，收割一个又一个敌人的性命而从不被发现。
第一道响起的枪声像是长跑比赛前号令枪响，人们争先恐后的开火，撞针击发子弹出膛，冲四面八方徒步奔袭，向着死亡的终点直奔而去。
咔哒声仿佛剧院里刚开始演奏的乐团，不到最后一个音符誓不罢休，一场枪声组成的交响乐也是那般，要么你死要么我亡，直到一方完全倒下至死方休。
很快躲在车身后的几人便意识到了不对。
不对劲，特别不对劲。
作为小队里唯一的枪手——瑞贝卡对当下市场流动的枪械不可谓不清，相比法尔科堪称古董的左轮，她对现代枪械更为了解，所以她也是第一个发现不对劲的人。
“妈的！是M221萨拉托加动能冲锋枪！”瑞贝卡在子弹呼啸间大声提醒，“他们是怎么搞到军用科技的家伙的？”
夜之城所有人都认识这象征冲锋枪标志性的咔哒声。
军用科技M221萨拉托加动能冲锋枪，飞车战和巷战最完美的装备。作为安保公司与NCPD的专属，这件武器没少被黑帮盯上，甚至有些不要命的家伙试图对运送武器的车队实施武力抢劫，结果不言而喻——
凭借手里烂到家、技术简单组装起来勉强能用但大多时候伤害的是自己的武器配备，在车队或是佣兵背后公司提供的装备碾压下要么无一生还，要么断手断脚捡回一条烂命苟延残喘。
不只是不对外贩卖的军用科技武器，还有那源源不断支援而来的人群，这群出了名闲散而自私到极点的家伙此刻显得是那么无惧无畏，从四面八方赶来对他们进行火力压制。
“看来制造麻烦的家伙不止帮派，还有鱼龙混杂的NCPD。”琦薇想起到达仓库前曼恩打来的那通电话。
几十分钟以前。
“喂？你最好是告诉我你们在赶来的路上了。”法尔科接通曼恩请求的通讯，将车内其他人也拉了进去。
“计划有变。”曼恩嗓音低沉，“我知道你们前面跟着一辆警车，接下来只要照着我说的做，不要问为什么，事后我再向你们解释。
“首要目的还是营救大卫和菲尼克斯，但新增额外目标，协助那名警察坚持到NCPD的增援前往。”
“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曼恩！”瑞贝卡横眉立目，尽管通讯另一头的曼恩看不见，“我们说好不跟条子合作的！”
“你知道他们都是一个卵样！”法尔科站在瑞贝卡这边喝声力挺。
“我知道，但计划总赶不上变化！而且我们也需要他们的帮助！”
“你不相信仅靠我们四个能救出大卫和菲尼克斯？”露西质问道。
“不，我相信你们......这么做不只是为了保险，还有......”曼恩犹豫小会儿，接着换上作为队长的不容置疑，“照我说的这么做就行了，报酬不会少了任何人的份！注意安全。”他结束了通讯。
“这个混蛋。”露西低声呵斥。
“嘛~也不是第一次了。”琦薇直至通讯结束后才开口发言，看上去她一点也不意外曼恩的做法，虽然曾经的确有过数次类似的情况，可合作对象是NCPD还是头一次。
“随遇而安吧。”她看着气到不停跺脚的瑞贝卡，车底颗粒大小的灰尘不断弹起又坠下。
“该死的老哥也不劝劝他！真是一，群，混，蛋！”瑞贝卡一边跺脚一边一字一顿。
......
“你说什么？”瑞贝卡趁对方换弹的空隙冒头迅速射击，子弹精准穿过货物堆积的缝隙命中躲在其后的一名清道夫，响起的惨叫很快淹没在弹雨中——她没补上第二枪致死的时间，M221萨拉托加动能冲锋枪体积小便携带，大幅减少的换弹时间也是它成为炙手可热的原因之一，第二轮火力压制袭来！
“我说真羡慕你的思考方式，什么也不想只是干。”琦薇还是那么有气无力，说话同时也没放下手中的活儿，她黑掉了一个又一个试图正面或是背后瞄准露西的清道夫，为她打开一条通往仓库内部的道路。
在露西从窗户翻身进入仓库的同时，一声轰鸣像是空中划过的流星，凭空闯入，迅捷而声势浩大。
除车上知情的四人以及制造声势的本人，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仓库！他们还有同伙！”
“他奶奶的我们需要更强的火力！大家伙怎么还没到？”
“仓库需要支援！”
“先到仓库稳定现状！一定不要让这群赛博朋克炸掉仓库！快滚！”
部分清道夫叫嚣着从压制黑色SUV的现场撤退，奔往爆炸中心方向支援。一时间压在火力中心三人肩上的担子忽地轻松，即便如此，火舌仍旧一轮接着一轮。剩下的清道夫们训练有序，前面的人换弹就由后面的人压制，后面的人换弹就由前面的人压制，默契十足。
与此同时远在另一个方向，爆炸发生处附近。
萨克瑞菲斯在地上翻滚几圈后，吃了满嘴的灰扑腾至倒塌的矮墙后蹲伏，身后是火光冲天，爱车在火中燃烧，噼里啪啦。仓库金属制的外墙被撞出一个大洞，数不清的火药在其中发生二次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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