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黑梦（十一）
鞠沂霖看向驾驶座，犹豫着是否实话实说。
尽管与大卫同居共处两个多月，可那家伙心里像是筑起了高墙，任他如何攀爬都见不到顶，更别说窥视墙中的一切——他根本不了解名叫大卫·马丁内斯的个体。
“我都一个人抢来这辆车支援你们了，再怎么说也算过命的交情吧？”萨克瑞菲斯知道他是在防范自己，“我带着的家伙全跟警车一起埋葬在火海中了，就算现在你们用枪指着我的脑袋要我脱光衣物我也只能照办。放心好了，我跟其他警察不一样，对雇佣兵也好赛博朋克也罢没那么多的敌意，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的。”
露西冲鞠沂霖点点头，就算对方真有出尔反尔的举动她也能在第一时间黑掉他的操作系统——魔偶准备就绪，只需一键上传。
“清道夫们绑了我和大卫，想利用痛苦编辑器配合录制的黑超梦在精神上对我们进行折磨。”鞠沂霖尽量不让画面在眼前重复，用力按在双腿的伤口处，试图以痛止痛，可收效甚微，满眼是那张惊惶失措的面孔，“尽管出了岔子，可还是达到了他们的目的。”
“那个录制的黑超梦......”他深吸一口气，像是手捧易碎品那样小心翼翼地吐出，“是葛洛莉亚·马丁内斯，大卫的母亲临死前最后的经历。”
他张了张嘴，发现无论做出怎样的口型再也无法出声。
其实话到此处大家也都明白接下来的故事了，尽管车内的乘客年龄大都相仿20出头，可这里是夜之城虽说也是21世纪但完全不同于那个世界。20岁早已经是可以顶天立地养家糊口的年纪了，而且对方还是恶名昭著的清道夫。
“去他妈的清道夫。”瑞贝卡少见的没有大声嚷嚷，而是低沉着嗓音小声咒骂。
震耳欲聋的爆炸四面八方，后视镜反射着冲天的火光，声势浩大简直像卫星撞击地面，掀起的余波甚至带飞了面包车底盘，鞠沂霖抱紧副驾驶的前座认为他们被什么巡航导弹击中。
“干扰器失效了，喂喂，能听清吗？”法尔科请求通讯的窗口在眼前弹出。
“怎么回事？我们被盯上了吗？那是什么导弹？”鞠沂霖急切地问。
“虽然那不是什么导弹，但我们确实是被盯上了。”琦薇还是那副有气无力的口吻，可此时在鞠沂霖耳里响起却让他安心不少，“那群家伙简直比蟑螂的生命力还要顽强，堪比陨石正面撞击的爆炸仍杀不死他们。”
“废话，你能在夜之城找到一只蟑螂吗？”瑞贝卡“嗖”地起身，一米四出头的身高是她在狭矮车厢内蹦跶的底气，“虽然你是病号可病号也有病号的作用，给加特林上弹，既然爆炸炸不死他们，正好一个个送上门来亲手解决吧。”
她用力踹开后车厢的推门，接着砰砰几枪将车门承轴打碎，两扇铁质的方形门在地面擦出亮眼的火花，很快淹没在绝尘的灰土中渐渐消失。
法尔科趁此将SUV挪至面包车前。虽说精心改装过的SUV防御力惊人，全车身镀铬连子弹也没法在表面留下划痕，整俩SUV可以说是移动的壁垒——但壁垒不具备反击的能力，龟壳除了坚硬的外表是唯一的优点，顶多再算上优越的机动性。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总不能一路跟割肾的互射到底吧？”萨克瑞菲斯作为NCPD警察尽管只有一年的经验，他判断现在远离现场是最优解。
且不谈仅靠几人与一杆每分钟射速6000的机枪，就算真的将屁股追赶的清道夫残党们清除殆尽，随时会出现的NCPD倾巢而出的警力也不是吃素的——尽管装备低级人手不足，但要吃下一只六人队的赛博朋克完全不是问题，更不要说那时的六人小队残的残伤的伤死的死。
“要不是你的身份我都想认识你这朋友了，”法尔科将爱枪放在最顺手的地儿，就算是司机也有司机的战斗力，“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孤身抢到车还没丢下我们自顾自逃跑。你这样的人在警局一定不招人待见吧？考不考虑转行跟着我们干？”
有那么一瞬他真想答应对方尽管是玩笑的打趣，可这样的生活不是他想要的，也不是汉德想要的，虽然一年来那个最初的目标几乎被丢在角落差点遗忘，可只是见到影子也能让他幡然醒悟。
“真是矛盾啊，我不愿放弃现在的生活，但也不愿拒绝你的邀请。”萨克瑞菲斯打着哈哈。
“情话留到日后酒店大床上说，他们来了。”琦薇将话题拉回正轨。
身后引擎与枪响交融，子弹沿着大致相同的方向在地面留下弯弯曲曲的弹痕，黄沙飞溅，随后被车轮印碾过。
“一个个的找上门来送死！”瑞贝卡踩在鞠沂霖肩头夺过枪柄，迅速连接上位于枪身的处理核心——身材过于矮小难以凭借自身够着枪柄，靠她一人是没法手动操控加特林的。
打开保险栓，转动枪身，六管转轮相继轮转，撞针击发击发又击发，100枚子弹在同一秒同时出膛，每颗都像是死神的镰刀，迅速而高效的开始收割。
巨大的加特林呼啸声开始使整个面包车都晃动起来，与行驶在黄沙的地面不同，一时间整车人视野上上下下左左右右。
视线抖动从嘴唇分辨不出清道夫们正说着什么，不过想来定不是什么好话，或许他们的祖宗上下全代已经被问候了几百上千次，坟门前从未有过的热火朝天人声鼎沸，鞠沂霖一边想象着被热闹到几乎掀翻的棺材板一边咬牙半蹲支撑着肩上的瑞贝卡。
幸好她很轻，没有什么植入的沉重义肢。他想。
可瑞贝卡那比大卫更要纤细的身板怎么能植入太多的义肢呢？脑子里全是那对红蓝左右各一的超大网络手臂，那是动画里皮拉死后她做出的最明显的改变。
鞠沂霖摇摇头，在战斗时胡思乱想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他告诉自己。
“RPG！”萨克瑞菲斯大喊。
“那东西是怎么在爆炸中保存下来的？”露西试图侵入手持发射器正从副驾驶探出半个身子的清道夫——半张的脸皮被火烧得黑焦，露出金属制漆黑的眼眶，黑色的液体正从下眼眶不停流出，像是眼泪。
可清道夫没有人类的感情，有也只是愤怒与聆听他人哀嚎时的快感。
乓乓乓——
“我没法锁定对方！”
完全不输仓库外的火力压制在露西刚露头便感觉刀片似的子弹呼啸而过擦着脸颊留下细长的划痕，鲜血顺着整条细线像是雨天雨水顺着车窗流下。
“他们到底哪来的这么多武器！”露西看着驾驶座方向——萨克瑞菲斯握着方向盘的手浸满汗水，一个又一个深黑的掌印像是贴图贴在上面。
“你们大致能猜到的，”他勉强露出苦笑，侧视镜被流弹击中破碎，飞溅的碎屑将他脸颊一侧划伤，“NCPD里出了叛徒将军用科技作为NCPD补给的一批货转手倒卖给了清道夫，还不止一个。上头想要趁此机会一劳永逸，将所有人召集要将他们在这里沉眠，而给我的任务是拖延时间到支援赶来。”
黑色SUV猛地刹脚，轮胎抱死在沙地表面向前滑行，面包车几乎是与之摩擦着错过，发射的火箭弹在夜空里带着一条浓浓白雾轨道，于SUV顶部正上方炸开了黄红的花。
尽管与大卫同居共处两个多月，可那家伙心里像是筑起了高墙，任他如何攀爬都见不到顶，更别说窥视墙中的一切——他根本不了解名叫大卫·马丁内斯的个体。
“我都一个人抢来这辆车支援你们了，再怎么说也算过命的交情吧？”萨克瑞菲斯知道他是在防范自己，“我带着的家伙全跟警车一起埋葬在火海中了，就算现在你们用枪指着我的脑袋要我脱光衣物我也只能照办。放心好了，我跟其他警察不一样，对雇佣兵也好赛博朋克也罢没那么多的敌意，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的。”
露西冲鞠沂霖点点头，就算对方真有出尔反尔的举动她也能在第一时间黑掉他的操作系统——魔偶准备就绪，只需一键上传。
“清道夫们绑了我和大卫，想利用痛苦编辑器配合录制的黑超梦在精神上对我们进行折磨。”鞠沂霖尽量不让画面在眼前重复，用力按在双腿的伤口处，试图以痛止痛，可收效甚微，满眼是那张惊惶失措的面孔，“尽管出了岔子，可还是达到了他们的目的。”
“那个录制的黑超梦......”他深吸一口气，像是手捧易碎品那样小心翼翼地吐出，“是葛洛莉亚·马丁内斯，大卫的母亲临死前最后的经历。”
他张了张嘴，发现无论做出怎样的口型再也无法出声。
其实话到此处大家也都明白接下来的故事了，尽管车内的乘客年龄大都相仿20出头，可这里是夜之城虽说也是21世纪但完全不同于那个世界。20岁早已经是可以顶天立地养家糊口的年纪了，而且对方还是恶名昭著的清道夫。
“去他妈的清道夫。”瑞贝卡少见的没有大声嚷嚷，而是低沉着嗓音小声咒骂。
震耳欲聋的爆炸四面八方，后视镜反射着冲天的火光，声势浩大简直像卫星撞击地面，掀起的余波甚至带飞了面包车底盘，鞠沂霖抱紧副驾驶的前座认为他们被什么巡航导弹击中。
“干扰器失效了，喂喂，能听清吗？”法尔科请求通讯的窗口在眼前弹出。
“怎么回事？我们被盯上了吗？那是什么导弹？”鞠沂霖急切地问。
“虽然那不是什么导弹，但我们确实是被盯上了。”琦薇还是那副有气无力的口吻，可此时在鞠沂霖耳里响起却让他安心不少，“那群家伙简直比蟑螂的生命力还要顽强，堪比陨石正面撞击的爆炸仍杀不死他们。”
“废话，你能在夜之城找到一只蟑螂吗？”瑞贝卡“嗖”地起身，一米四出头的身高是她在狭矮车厢内蹦跶的底气，“虽然你是病号可病号也有病号的作用，给加特林上弹，既然爆炸炸不死他们，正好一个个送上门来亲手解决吧。”
她用力踹开后车厢的推门，接着砰砰几枪将车门承轴打碎，两扇铁质的方形门在地面擦出亮眼的火花，很快淹没在绝尘的灰土中渐渐消失。
法尔科趁此将SUV挪至面包车前。虽说精心改装过的SUV防御力惊人，全车身镀铬连子弹也没法在表面留下划痕，整俩SUV可以说是移动的壁垒——但壁垒不具备反击的能力，龟壳除了坚硬的外表是唯一的优点，顶多再算上优越的机动性。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总不能一路跟割肾的互射到底吧？”萨克瑞菲斯作为NCPD警察尽管只有一年的经验，他判断现在远离现场是最优解。
且不谈仅靠几人与一杆每分钟射速6000的机枪，就算真的将屁股追赶的清道夫残党们清除殆尽，随时会出现的NCPD倾巢而出的警力也不是吃素的——尽管装备低级人手不足，但要吃下一只六人队的赛博朋克完全不是问题，更不要说那时的六人小队残的残伤的伤死的死。
“要不是你的身份我都想认识你这朋友了，”法尔科将爱枪放在最顺手的地儿，就算是司机也有司机的战斗力，“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孤身抢到车还没丢下我们自顾自逃跑。你这样的人在警局一定不招人待见吧？考不考虑转行跟着我们干？”
有那么一瞬他真想答应对方尽管是玩笑的打趣，可这样的生活不是他想要的，也不是汉德想要的，虽然一年来那个最初的目标几乎被丢在角落差点遗忘，可只是见到影子也能让他幡然醒悟。
“真是矛盾啊，我不愿放弃现在的生活，但也不愿拒绝你的邀请。”萨克瑞菲斯打着哈哈。
“情话留到日后酒店大床上说，他们来了。”琦薇将话题拉回正轨。
身后引擎与枪响交融，子弹沿着大致相同的方向在地面留下弯弯曲曲的弹痕，黄沙飞溅，随后被车轮印碾过。
“一个个的找上门来送死！”瑞贝卡踩在鞠沂霖肩头夺过枪柄，迅速连接上位于枪身的处理核心——身材过于矮小难以凭借自身够着枪柄，靠她一人是没法手动操控加特林的。
打开保险栓，转动枪身，六管转轮相继轮转，撞针击发击发又击发，100枚子弹在同一秒同时出膛，每颗都像是死神的镰刀，迅速而高效的开始收割。
巨大的加特林呼啸声开始使整个面包车都晃动起来，与行驶在黄沙的地面不同，一时间整车人视野上上下下左左右右。
视线抖动从嘴唇分辨不出清道夫们正说着什么，不过想来定不是什么好话，或许他们的祖宗上下全代已经被问候了几百上千次，坟门前从未有过的热火朝天人声鼎沸，鞠沂霖一边想象着被热闹到几乎掀翻的棺材板一边咬牙半蹲支撑着肩上的瑞贝卡。
幸好她很轻，没有什么植入的沉重义肢。他想。
可瑞贝卡那比大卫更要纤细的身板怎么能植入太多的义肢呢？脑子里全是那对红蓝左右各一的超大网络手臂，那是动画里皮拉死后她做出的最明显的改变。
鞠沂霖摇摇头，在战斗时胡思乱想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他告诉自己。
“RPG！”萨克瑞菲斯大喊。
“那东西是怎么在爆炸中保存下来的？”露西试图侵入手持发射器正从副驾驶探出半个身子的清道夫——半张的脸皮被火烧得黑焦，露出金属制漆黑的眼眶，黑色的液体正从下眼眶不停流出，像是眼泪。
可清道夫没有人类的感情，有也只是愤怒与聆听他人哀嚎时的快感。
乓乓乓——
“我没法锁定对方！”
完全不输仓库外的火力压制在露西刚露头便感觉刀片似的子弹呼啸而过擦着脸颊留下细长的划痕，鲜血顺着整条细线像是雨天雨水顺着车窗流下。
“他们到底哪来的这么多武器！”露西看着驾驶座方向——萨克瑞菲斯握着方向盘的手浸满汗水，一个又一个深黑的掌印像是贴图贴在上面。
“你们大致能猜到的，”他勉强露出苦笑，侧视镜被流弹击中破碎，飞溅的碎屑将他脸颊一侧划伤，“NCPD里出了叛徒将军用科技作为NCPD补给的一批货转手倒卖给了清道夫，还不止一个。上头想要趁此机会一劳永逸，将所有人召集要将他们在这里沉眠，而给我的任务是拖延时间到支援赶来。”
黑色SUV猛地刹脚，轮胎抱死在沙地表面向前滑行，面包车几乎是与之摩擦着错过，发射的火箭弹在夜空里带着一条浓浓白雾轨道，于SUV顶部正上方炸开了黄红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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