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 秘密
这一幕恰好落在了鞠沂霖眼中。
与其说是“恰好”，不如说是露西故意做给他一个人看的。可鞠沂霖显然不会领悟到露西眼里给出的信息，只好一头雾水地看着她。
“哈？你去？”
瑞贝卡那双外绿内粉的网络光学瞪得大大的，线条温莹柔软的小脸满是不可思议。
她能清晰地察觉到大卫对露西特别的情感，也能在平日里捕捉到露西偶尔注视大卫的视线。她认为双方即便说不上喜欢，至少相互间是彼此在意的。可她不知道为什么两人间总是又一层透明的坚硬薄膜，明明轻而易举就能打破，可扭扭捏捏拖拉到现在也没什么动静。
不过这确实挺符合露西一直以来的性格，大卫是第一个让她产生特别举动的人。瑞贝卡也曾悄悄问过鞠沂霖，作为大卫的“室友”兼好友，他肯定知道的比自己只多不少。
可对方一脸神秘贱兮兮的竖起食指贴在嘴唇，说什么只差一个契机，之类更让她感觉不明所以的大道理。
而现在，瑞贝卡觉得这正是那个“契机”。
“我也——”
“你也干什么？给人家拖后腿，让她同时照顾两个婴儿宝宝吗？露西又不是宝妈，给我乖乖待着坐好。”
瑞贝卡不顾鞠沂霖暂时愈合的伤口是否再次迸裂，迈着小肥腿就是一扫，疼得后者龇牙咧嘴地跪倒在地。
“万事小心。如果......希望事情不会遭到那种地步。”
法尔科话说一半，一手捂住口鼻。这辆捡来的、性能虽说不差却远比不上SUV的普通越野正顶着迎面刮来刀似的尘砾，朝那个模糊的身影驶去。在他们身后，杰克像是只跟屁虫似的以越野的尾部为灯塔，驾驶着另一辆载具咬紧跟随。
露西闻言没说什么，也没有其他回应的动作。车内其余众人都明白法尔科没有说明的意思，如果连浓缩抑制剂也没办法唤醒失控边缘的大卫，他们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在北橡区的坟墓里为他立起一块纪念碑，再纹上几行送别语。
可送别语要写上什么？露西没想好，其实她压根也没想过。他才16岁啊，刚失去母亲、辍学、正值最好时光的少年。
“这就答应了？我本以为你还会再反抗一下的。”
鞠沂霖抱着双腿靠角落蹲坐。就在刚才，菲尼克斯答应了他之前提出的“肉体改造计划”。其实菲尼克斯答不答应他都已经决定要为这副身体装上更多的植入体，不管是直接用于攻击的武器还是辅助用的芯片之类——哪怕它原本的主人叫菲尼克斯。
“反正最后你还是会无视我的意见依旧那么做。而且要想活的更好，这似乎是唯一的途径。”
菲尼克斯本就不怎么反感对人体进行的电子化机械改造，他不是那群在街道宣传原生身体的僧侣，对此并不以为然。在鞠沂霖没有进入自身的二十年里，他没进行肉体升级纯属是因为一毛不拔的口袋，穷到连那些放高利贷的黑市也不愿为他提前支付相关费用。
他担心的只是AI曾经警告过他们，这具身体不能再植入其他赛博组件。
可距当时已经过去两三个月，菲尼克斯自认身体已经适配那枚不明厂家的操作芯片，而且还有本就是黑客的萨沙加入，细节调试方面更是有作为技术专家的皮拉兜底。
综上所述，菲尼克斯觉得换上一两个赛博义肢或是组件应该不成问题。
“你们可要想好了，从一到二、甚至由二减一的确十分简单。可从零到一之后再无回头的路可走。一旦踏出这一步，意味着将要彻底告别原本的身体，与之伴随的是赛博精神病无时无刻的侵蚀直至毁灭。”
萨沙并非在阻止二人接下来的打算，而是要他们提前做好心理准备。毕竟这个过程是不可逆且无法阻止的。
“先熬过眼前这一关再说吧。”
鞠沂霖苦笑道。
他不由得又想起AI连整个荒坂塔都可以入侵的实力。可惜徒有优秀的性能却没实力将其发挥完全——操作系统芯片在他们手里像是傻子手握开天辟地能斩断世间一切的神兵利器，可他却用它来陪其他傻子玩勇者斗恶龙的角色扮演过家家游戏。
“你在想什么？别出声，是我。”
露西绕过请求的步骤，直接连通了与鞠沂霖的私密线路。
萨沙很是意外，她对此居然毫无防备。随后是悬着的心沉稳落地，小队里拥有一个实力强劲的网络黑客有多么重要，这点无论是作为雇佣兵还是赛博朋克亦或是公司各行动部门的家伙来说不言而喻。
她知道露西远比自己优秀更多，可依然低估了其真正实力，这远非“原生的天才”所能媲美的。
“露西？为什么——”
“以下是我的个人问题，跟他们无关，最好别把其他人牵扯进来。”
在露西的提醒下，鞠沂霖尽他最大努力在不惹到其他人注意的前提下，仿佛蜻蜓点水，在露西所处位置短暂停留一秒，她依然扶着琦薇的靠椅，两眼平视似乎在沙尘暴中穿行的前方，看不见的尽头叫人迷茫情绪低沉。
“我知道曼恩向来不会过问小队成员的过往，可我不是曼恩。”
露西直奔主题，
“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当晚，分别后我便去网络空间寻找你的相关个人信息。猜猜我在哪儿找到的？绀碧大厦。
“一个自幼被丢弃、靠流浪各个街头巷尾苟且生存下来的、连最基本的住食都无法保障的孤儿，在近三个月前的某一天，道出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身份，随后只身潜入并炸毁荒坂塔某层楼后全身而退。
“你认为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家伙不光是看上去普通与常人无异，连他的履历及个人经历也再正常不过，简直天衣无缝无懈可击？背后又是哪股势力在暗中支持？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不......你好像误会了——”
“那些都与我无关。”
露西接下来的话语更叫鞠沂霖惊讶，本以为她是在兴师问罪，
“虽然我一直对‘相信直觉’这种莫名其妙纯靠运气的行为嗤之以鼻，可这几月的相处，我能确认你对我们没有不安好心。只是不明白你这么做的目的为何，是否会将整个小队带往无底的深渊——虽然现在看来已经在深渊的边缘来回试探了。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黑进整个荒坂塔的系统，也不知道在不借助深潜装备的前提控制荒坂脑控芯片机器人。但我需要你的帮助，仅仅是一剂就能致人死亡的免疫抑制剂救不了大卫，即便他的身体能熬过抑制剂带来的第一波冲击，也会留下非常严重的后遗症。”
鞠沂霖松了一口气，同时叹息的还有另两道声音，
“我该怎么做？”
“啊？”
“嗯？”
“好吧......接入义体金刚的端口，将你的意识上传至义体金刚，在大卫的意识恢复稳定后再断开他与义体金刚的连接。这是我能想到成功率最高的方案，也是危险系数最高的。你真的不知道怎么做吗？”
“不知道......”
“有时真不知道你是在装傻还是真的傻......或许大夫说得对，你脑子可能真的存在某种，嗯，本人没意识到的问题。
“放心吧，查过你曾经的只有我，琦薇没那个空闲去探寻别人的隐私。我会对其他人保密的，前提是在我确认你不会产生危害我们的打算。
“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会不惜一切也要拉着你上路。”
与其说是“恰好”，不如说是露西故意做给他一个人看的。可鞠沂霖显然不会领悟到露西眼里给出的信息，只好一头雾水地看着她。
“哈？你去？”
瑞贝卡那双外绿内粉的网络光学瞪得大大的，线条温莹柔软的小脸满是不可思议。
她能清晰地察觉到大卫对露西特别的情感，也能在平日里捕捉到露西偶尔注视大卫的视线。她认为双方即便说不上喜欢，至少相互间是彼此在意的。可她不知道为什么两人间总是又一层透明的坚硬薄膜，明明轻而易举就能打破，可扭扭捏捏拖拉到现在也没什么动静。
不过这确实挺符合露西一直以来的性格，大卫是第一个让她产生特别举动的人。瑞贝卡也曾悄悄问过鞠沂霖，作为大卫的“室友”兼好友，他肯定知道的比自己只多不少。
可对方一脸神秘贱兮兮的竖起食指贴在嘴唇，说什么只差一个契机，之类更让她感觉不明所以的大道理。
而现在，瑞贝卡觉得这正是那个“契机”。
“我也——”
“你也干什么？给人家拖后腿，让她同时照顾两个婴儿宝宝吗？露西又不是宝妈，给我乖乖待着坐好。”
瑞贝卡不顾鞠沂霖暂时愈合的伤口是否再次迸裂，迈着小肥腿就是一扫，疼得后者龇牙咧嘴地跪倒在地。
“万事小心。如果......希望事情不会遭到那种地步。”
法尔科话说一半，一手捂住口鼻。这辆捡来的、性能虽说不差却远比不上SUV的普通越野正顶着迎面刮来刀似的尘砾，朝那个模糊的身影驶去。在他们身后，杰克像是只跟屁虫似的以越野的尾部为灯塔，驾驶着另一辆载具咬紧跟随。
露西闻言没说什么，也没有其他回应的动作。车内其余众人都明白法尔科没有说明的意思，如果连浓缩抑制剂也没办法唤醒失控边缘的大卫，他们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在北橡区的坟墓里为他立起一块纪念碑，再纹上几行送别语。
可送别语要写上什么？露西没想好，其实她压根也没想过。他才16岁啊，刚失去母亲、辍学、正值最好时光的少年。
“这就答应了？我本以为你还会再反抗一下的。”
鞠沂霖抱着双腿靠角落蹲坐。就在刚才，菲尼克斯答应了他之前提出的“肉体改造计划”。其实菲尼克斯答不答应他都已经决定要为这副身体装上更多的植入体，不管是直接用于攻击的武器还是辅助用的芯片之类——哪怕它原本的主人叫菲尼克斯。
“反正最后你还是会无视我的意见依旧那么做。而且要想活的更好，这似乎是唯一的途径。”
菲尼克斯本就不怎么反感对人体进行的电子化机械改造，他不是那群在街道宣传原生身体的僧侣，对此并不以为然。在鞠沂霖没有进入自身的二十年里，他没进行肉体升级纯属是因为一毛不拔的口袋，穷到连那些放高利贷的黑市也不愿为他提前支付相关费用。
他担心的只是AI曾经警告过他们，这具身体不能再植入其他赛博组件。
可距当时已经过去两三个月，菲尼克斯自认身体已经适配那枚不明厂家的操作芯片，而且还有本就是黑客的萨沙加入，细节调试方面更是有作为技术专家的皮拉兜底。
综上所述，菲尼克斯觉得换上一两个赛博义肢或是组件应该不成问题。
“你们可要想好了，从一到二、甚至由二减一的确十分简单。可从零到一之后再无回头的路可走。一旦踏出这一步，意味着将要彻底告别原本的身体，与之伴随的是赛博精神病无时无刻的侵蚀直至毁灭。”
萨沙并非在阻止二人接下来的打算，而是要他们提前做好心理准备。毕竟这个过程是不可逆且无法阻止的。
“先熬过眼前这一关再说吧。”
鞠沂霖苦笑道。
他不由得又想起AI连整个荒坂塔都可以入侵的实力。可惜徒有优秀的性能却没实力将其发挥完全——操作系统芯片在他们手里像是傻子手握开天辟地能斩断世间一切的神兵利器，可他却用它来陪其他傻子玩勇者斗恶龙的角色扮演过家家游戏。
“你在想什么？别出声，是我。”
露西绕过请求的步骤，直接连通了与鞠沂霖的私密线路。
萨沙很是意外，她对此居然毫无防备。随后是悬着的心沉稳落地，小队里拥有一个实力强劲的网络黑客有多么重要，这点无论是作为雇佣兵还是赛博朋克亦或是公司各行动部门的家伙来说不言而喻。
她知道露西远比自己优秀更多，可依然低估了其真正实力，这远非“原生的天才”所能媲美的。
“露西？为什么——”
“以下是我的个人问题，跟他们无关，最好别把其他人牵扯进来。”
在露西的提醒下，鞠沂霖尽他最大努力在不惹到其他人注意的前提下，仿佛蜻蜓点水，在露西所处位置短暂停留一秒，她依然扶着琦薇的靠椅，两眼平视似乎在沙尘暴中穿行的前方，看不见的尽头叫人迷茫情绪低沉。
“我知道曼恩向来不会过问小队成员的过往，可我不是曼恩。”
露西直奔主题，
“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当晚，分别后我便去网络空间寻找你的相关个人信息。猜猜我在哪儿找到的？绀碧大厦。
“一个自幼被丢弃、靠流浪各个街头巷尾苟且生存下来的、连最基本的住食都无法保障的孤儿，在近三个月前的某一天，道出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身份，随后只身潜入并炸毁荒坂塔某层楼后全身而退。
“你认为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家伙不光是看上去普通与常人无异，连他的履历及个人经历也再正常不过，简直天衣无缝无懈可击？背后又是哪股势力在暗中支持？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不......你好像误会了——”
“那些都与我无关。”
露西接下来的话语更叫鞠沂霖惊讶，本以为她是在兴师问罪，
“虽然我一直对‘相信直觉’这种莫名其妙纯靠运气的行为嗤之以鼻，可这几月的相处，我能确认你对我们没有不安好心。只是不明白你这么做的目的为何，是否会将整个小队带往无底的深渊——虽然现在看来已经在深渊的边缘来回试探了。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黑进整个荒坂塔的系统，也不知道在不借助深潜装备的前提控制荒坂脑控芯片机器人。但我需要你的帮助，仅仅是一剂就能致人死亡的免疫抑制剂救不了大卫，即便他的身体能熬过抑制剂带来的第一波冲击，也会留下非常严重的后遗症。”
鞠沂霖松了一口气，同时叹息的还有另两道声音，
“我该怎么做？”
“啊？”
“嗯？”
“好吧......接入义体金刚的端口，将你的意识上传至义体金刚，在大卫的意识恢复稳定后再断开他与义体金刚的连接。这是我能想到成功率最高的方案，也是危险系数最高的。你真的不知道怎么做吗？”
“不知道......”
“有时真不知道你是在装傻还是真的傻......或许大夫说得对，你脑子可能真的存在某种，嗯，本人没意识到的问题。
“放心吧，查过你曾经的只有我，琦薇没那个空闲去探寻别人的隐私。我会对其他人保密的，前提是在我确认你不会产生危害我们的打算。
“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会不惜一切也要拉着你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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