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们是专业的，我们不会害怕
“大事件！有大单！”
莎莎激动地从卧室推门冲出来，大呼小叫差点让在厨房洗碗的佐伊手里的盘子摔在地上。
找猫累了一天抬手都困难的姜雾海甚至提不起劲头看霏霏酱的直播，他的目光迟钝而缓慢地从屏幕上绯色头发的虚拟主播身上移到厨房，见佐伊手忙脚乱地拿稳了盘子后才又缓缓投向莎莎。
他开口，带着一股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沧桑：“这次找什么样子的猫？”
“这次不是找猫！”
“那找什么狗？”
“也不是找狗！更不是找其他什么别的宠物！哎呀，我敢肯定这次一定是个非常重要的委托！而且委托人说了，只要我们答应，报酬可以随我们提。”
姜雾海觉得此时他应该从沙发上蹦起来显示自己的激动，然而酸痛的肌肉不允许他做出如此高难度的动作，因此他依旧稳稳当当瘫坐着，连手指尖都没动一下。正因如此，他能够以更加冷静的思维审视。他紧盯着屏幕里的直播，狐疑道：“哪会有这么好的事，不会是骗子吧？”
收拾好厨房的出来的佐伊一边擦手一边说：“我也觉得没这么简单。委托的内容是什么？他有留下其他的信息吗？”
“没有，他没有说明委托的具体内容，但他询问了我们这里的地址，说明天会亲自前来与我们商议工作详情。其他的他倒没告诉我了，甚至连真名也没有，只是自称‘M先生’。”
“啥信息也没有，还要上门商议，不会是钓鱼执法吧？”
姜雾海一个激灵，脊背终于离开沙发两厘米。
“你不会已经把地址发给他了吧？”
“是啊。”莎莎点点头，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姜雾海果断决定：“搬家吧，就现在。”
“你清醒一点，我们哪有钱搬家！你不能老往坏处想啊，万一真让我们撞到个人傻的老板呢？”
“那我今天就去看彩票。”
话是这么说，事已至此姜雾海也只能去接受，并且开始考虑穿什么正式的衣服来迎接这位贵客。
佐伊勤劳能干，几天的时间屋子里上下清洁做过好几遍，暂时不用担心卫生问题。
至于待客，水果点心什么的全部没有，预算暂时没有这一笔，他们自己都还吃不上，给杯热开水就行了。
遇事不决，多喝热水。
相信客人一定会被他们的真诚感动的。
当然，不能排除钓鱼执法的可能，得把危机消灭在源头。
姜雾海是人类，莎莎有身份证明，那么这个房间里唯一的魔王佐伊的处境就很危险了。
如果那位M先生真的带着目的前来，事情便不是能用带顶帽子或者莎莎那粗糙的藏匿术可以解决的。
让佐伊出去躲着好像也不现实，外面天寒地冻，这孩子目前也没别的去处，把人赶出去游荡似乎有些残忍了。
实在不行，把佐伊送唐家里去？那家伙还欠他一笔，哪怕终于病死了，那不也还有靠谱的未央在吗？
就是不知道唐现在还在不在茜狄城，甚至离开埃斯戴勒了都说不定。
姜雾海还在思考，贴心的佐伊就自己主动提出来了：“有外人来，我留在这里不安定性太高了。我看我明天早上还是早点出门吧，顺道去北城的集市一趟，看看有没有什么能买的。”
于是事情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
伴随霏霏酱下播前的一声晚安，心满意足的姜雾海打好地铺也说了一句晚安。
……
第二天清早天未亮佐伊便轻手轻脚的起来，用黄油烤好面包，拿保温袋套好放在厨房后出门了。
他慢悠悠地迎着泛白的天光踱向北城。
前天他提起北城带了私心，这边离他家近，他想回去看看，哪怕只是远远望一眼也好。
他想起不知情况的姐姐伊莲，为这未知而心情低落。
冬日清晨街上的人不多，莎莎的藏匿术效果还在，但他抓了抓兜帽边缘，将帽檐拉得更低。
进入北城后道路愈发颠簸泥泞，两旁的房屋也更加低矮破旧。
路上有一个比他还小上一轮的孩子穿着不合身的肮脏破棉衣，伸出冻得像红萝卜的手递给他传单。
佐伊沉默地接过。
这片区域多年来仍旧未变，他对面前的一切再熟悉不过。他也曾是像这个小孩般的孩子中一员。
佐伊粗略地扫过手中传单。
“最新信号的家政机器人Home-KL，安全可靠！解放你的双手，提高生活质量！”
在这里发放这样的传单，简直格格不入到可笑。
这里的人提高生活质量的方式从来不是什么家政机器人。
不过，家政机器人啊，说实话佐伊有点想要。要不是没钱，他也想解放双手。
他现在过得就像个家政机器人。
在路过一家名为“春信花店”的店铺时，佐伊停下了脚步。
花店似乎刚刚开门，门口暂时只摆出了几种花卉，他注意到红色的大丽花在朝阳的光辉下开得正艳。
他记得姐姐很喜欢大丽花。
……
……
剩下两个人在家做好一切准备，紧张地等待着，终于等到敲门声响起。
来人敲得极有礼貌，不急不缓的两短一长，敲完还会停顿片刻再敲下一轮。
对仪表经过快速的最后整理，姜雾海清清嗓子，开锁弯腰说：“欢迎。”
外面的人进门就能看见身穿正装的姜雾海与莎莎行礼相迎。
可惜地方太小，人太少，否则高低得拉个红毯列队欢迎。
直起腰，姜雾海与M先生对视。
比起这俩人，M先生的着装看上去就随便不少。
M先生个子中等，有一头看上去十分柔软的褐色短发，休闲裤搭没扣拉链的薄羽绒服，露出里面纯黑的加绒衬衣。通身上下唯一与这份闲适不相配的便是面上所覆的漆黑鸦嘴面具。
对那副面具好奇的姜雾海没忘记他该做什么，侧身说罢“请进”，让M先生坐下后端来一杯热水。
莎莎在旁边尽职尽责地当花瓶。
姜雾海坐到M先生对面，将腹稿忘光了的脑子正在临时措辞，突然听M先生：“我注意到从我进门开始你们视线便没移开过，你们对我的面具很好奇吗？”
有这么明显吗？姜雾海向莎莎投去一个谴责的目光，后者假装在玩手机。
姜雾海只好自己进行紧急补救：“其实也没那么好奇。我只是觉得，既然是先生你主动提出线下商议委托内容，带着面具前来未免有失坦诚。当然，如果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得不戴上面具，我们也十分理解。”
“哦，当然，勇者先生，你说的很对。”
M先生的声音很愉悦，自鸦嘴面具后传出也未曾失真：“我摘下面具可以，只是我担心你们见到我的脸会害怕。”
姜雾海想不出怎么样一张脸才会让人感到害怕，难得这位M先生丑得有那么惨绝人寰吗？
“你尽管摘吧，我们是专业的，我们不会害怕。”
“既然如此，那我便摘下来了。如非必要，我也并不喜欢戴着面具。”
M先生说着，缓缓摘下了面具。
顾不得礼貌，好奇心驱使下姜雾海和莎莎的目光同时投来。
M先生的下半张脸很正常，甚至称得上俊朗，剧变来自上半张脸。他没有眉毛，应该是双眼的地方，赫然是另一张利齿满布的大嘴。
莎莎激动地从卧室推门冲出来，大呼小叫差点让在厨房洗碗的佐伊手里的盘子摔在地上。
找猫累了一天抬手都困难的姜雾海甚至提不起劲头看霏霏酱的直播，他的目光迟钝而缓慢地从屏幕上绯色头发的虚拟主播身上移到厨房，见佐伊手忙脚乱地拿稳了盘子后才又缓缓投向莎莎。
他开口，带着一股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沧桑：“这次找什么样子的猫？”
“这次不是找猫！”
“那找什么狗？”
“也不是找狗！更不是找其他什么别的宠物！哎呀，我敢肯定这次一定是个非常重要的委托！而且委托人说了，只要我们答应，报酬可以随我们提。”
姜雾海觉得此时他应该从沙发上蹦起来显示自己的激动，然而酸痛的肌肉不允许他做出如此高难度的动作，因此他依旧稳稳当当瘫坐着，连手指尖都没动一下。正因如此，他能够以更加冷静的思维审视。他紧盯着屏幕里的直播，狐疑道：“哪会有这么好的事，不会是骗子吧？”
收拾好厨房的出来的佐伊一边擦手一边说：“我也觉得没这么简单。委托的内容是什么？他有留下其他的信息吗？”
“没有，他没有说明委托的具体内容，但他询问了我们这里的地址，说明天会亲自前来与我们商议工作详情。其他的他倒没告诉我了，甚至连真名也没有，只是自称‘M先生’。”
“啥信息也没有，还要上门商议，不会是钓鱼执法吧？”
姜雾海一个激灵，脊背终于离开沙发两厘米。
“你不会已经把地址发给他了吧？”
“是啊。”莎莎点点头，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姜雾海果断决定：“搬家吧，就现在。”
“你清醒一点，我们哪有钱搬家！你不能老往坏处想啊，万一真让我们撞到个人傻的老板呢？”
“那我今天就去看彩票。”
话是这么说，事已至此姜雾海也只能去接受，并且开始考虑穿什么正式的衣服来迎接这位贵客。
佐伊勤劳能干，几天的时间屋子里上下清洁做过好几遍，暂时不用担心卫生问题。
至于待客，水果点心什么的全部没有，预算暂时没有这一笔，他们自己都还吃不上，给杯热开水就行了。
遇事不决，多喝热水。
相信客人一定会被他们的真诚感动的。
当然，不能排除钓鱼执法的可能，得把危机消灭在源头。
姜雾海是人类，莎莎有身份证明，那么这个房间里唯一的魔王佐伊的处境就很危险了。
如果那位M先生真的带着目的前来，事情便不是能用带顶帽子或者莎莎那粗糙的藏匿术可以解决的。
让佐伊出去躲着好像也不现实，外面天寒地冻，这孩子目前也没别的去处，把人赶出去游荡似乎有些残忍了。
实在不行，把佐伊送唐家里去？那家伙还欠他一笔，哪怕终于病死了，那不也还有靠谱的未央在吗？
就是不知道唐现在还在不在茜狄城，甚至离开埃斯戴勒了都说不定。
姜雾海还在思考，贴心的佐伊就自己主动提出来了：“有外人来，我留在这里不安定性太高了。我看我明天早上还是早点出门吧，顺道去北城的集市一趟，看看有没有什么能买的。”
于是事情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
伴随霏霏酱下播前的一声晚安，心满意足的姜雾海打好地铺也说了一句晚安。
……
第二天清早天未亮佐伊便轻手轻脚的起来，用黄油烤好面包，拿保温袋套好放在厨房后出门了。
他慢悠悠地迎着泛白的天光踱向北城。
前天他提起北城带了私心，这边离他家近，他想回去看看，哪怕只是远远望一眼也好。
他想起不知情况的姐姐伊莲，为这未知而心情低落。
冬日清晨街上的人不多，莎莎的藏匿术效果还在，但他抓了抓兜帽边缘，将帽檐拉得更低。
进入北城后道路愈发颠簸泥泞，两旁的房屋也更加低矮破旧。
路上有一个比他还小上一轮的孩子穿着不合身的肮脏破棉衣，伸出冻得像红萝卜的手递给他传单。
佐伊沉默地接过。
这片区域多年来仍旧未变，他对面前的一切再熟悉不过。他也曾是像这个小孩般的孩子中一员。
佐伊粗略地扫过手中传单。
“最新信号的家政机器人Home-KL，安全可靠！解放你的双手，提高生活质量！”
在这里发放这样的传单，简直格格不入到可笑。
这里的人提高生活质量的方式从来不是什么家政机器人。
不过，家政机器人啊，说实话佐伊有点想要。要不是没钱，他也想解放双手。
他现在过得就像个家政机器人。
在路过一家名为“春信花店”的店铺时，佐伊停下了脚步。
花店似乎刚刚开门，门口暂时只摆出了几种花卉，他注意到红色的大丽花在朝阳的光辉下开得正艳。
他记得姐姐很喜欢大丽花。
……
……
剩下两个人在家做好一切准备，紧张地等待着，终于等到敲门声响起。
来人敲得极有礼貌，不急不缓的两短一长，敲完还会停顿片刻再敲下一轮。
对仪表经过快速的最后整理，姜雾海清清嗓子，开锁弯腰说：“欢迎。”
外面的人进门就能看见身穿正装的姜雾海与莎莎行礼相迎。
可惜地方太小，人太少，否则高低得拉个红毯列队欢迎。
直起腰，姜雾海与M先生对视。
比起这俩人，M先生的着装看上去就随便不少。
M先生个子中等，有一头看上去十分柔软的褐色短发，休闲裤搭没扣拉链的薄羽绒服，露出里面纯黑的加绒衬衣。通身上下唯一与这份闲适不相配的便是面上所覆的漆黑鸦嘴面具。
对那副面具好奇的姜雾海没忘记他该做什么，侧身说罢“请进”，让M先生坐下后端来一杯热水。
莎莎在旁边尽职尽责地当花瓶。
姜雾海坐到M先生对面，将腹稿忘光了的脑子正在临时措辞，突然听M先生：“我注意到从我进门开始你们视线便没移开过，你们对我的面具很好奇吗？”
有这么明显吗？姜雾海向莎莎投去一个谴责的目光，后者假装在玩手机。
姜雾海只好自己进行紧急补救：“其实也没那么好奇。我只是觉得，既然是先生你主动提出线下商议委托内容，带着面具前来未免有失坦诚。当然，如果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得不戴上面具，我们也十分理解。”
“哦，当然，勇者先生，你说的很对。”
M先生的声音很愉悦，自鸦嘴面具后传出也未曾失真：“我摘下面具可以，只是我担心你们见到我的脸会害怕。”
姜雾海想不出怎么样一张脸才会让人感到害怕，难得这位M先生丑得有那么惨绝人寰吗？
“你尽管摘吧，我们是专业的，我们不会害怕。”
“既然如此，那我便摘下来了。如非必要，我也并不喜欢戴着面具。”
M先生说着，缓缓摘下了面具。
顾不得礼貌，好奇心驱使下姜雾海和莎莎的目光同时投来。
M先生的下半张脸很正常，甚至称得上俊朗，剧变来自上半张脸。他没有眉毛，应该是双眼的地方，赫然是另一张利齿满布的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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