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醉
吐蕃意图截断河西走廊，攻破大庆的四座边防重镇，再联合南诏，控制西域。
此时，西征吐蕃已经迫在眉睫。
不过朝中反对草率开战、提议放弃四镇者亦不在少数。太子的决断看似有理，然而那四镇深入西域，民生凋敝，对大庆而言犹如鸡肋。
夜文康却主张，这四镇地理位置至关重要，是阻隔吐蕃和南诏联合的最后防线。
绝不可弃。
一时间，朝中吵得不可开交。
连一向与太子一方的韩相，都对开战持反对意见。
对此，江牧歌毫不意外。
上一世也是如此。韩仕林的政见相对保守，走的是中庸的路子，方能联合不少文人书生。
武将中间，以骠骑将军蓝衍最为激进。他也是主战派，与韩仕林政见相左，时有争执。
近来，蓝衍和韩仕林不对付，在斗嘴上，蓝衍是从来斗不过韩仕林的，憋了一肚子气。原本料定了这二人来到围场，应当又有好戏看。谁知韩仕林以忧心儿子手疾为由，告假没来，让韩真廉作为长子，代替他参加了春围。
蓝衍再不耐烦韩家人，也腆不下脸去跟小辈争锋，何况那还是圣上面前的红人画师。
如今在围场，也找不回场子，就一直远处闷头喝酒。
谁来敬都喝。
江牧歌遥遥瞧见蓝襄独自苦着脸，坐在蓝衍旁边陪着，忍不住深感同情。可她已经告诫蓝襄要远离自己，只好强迫自己不去看那头，老老实实坐在原地。
宴席进行到中途，夜瑞贤忽然站起身来，双手压下。
他身侧的大宦官汪宁海，高声喊了一声肃静。别看汪宁海年事已高，那一声，端的是高亢凄厉。所有人顿时都安静下去。
“舞女未至，诸位皆已行酒，这可不行，”皇帝朗声笑道，“父皇曾有口谕，围场野宴要载歌载舞，不醉不归才行。这不醉不归，还在载歌载舞之后呢！”
这是提醒众人把节奏放慢点，等舞女来了。
席间不少武将已经喝得微醺，胆大宝田起来，竟然聚到黄账跟前，有着与前室外架着，还要张着满是酒气的嘴，大声抱怨。
“酒正酣时，管那些舞女做什么？”
“正是！”
“皇上，没舞可以，酒可停不得啊……”
夜瑞贤摆摆手，命人把他们架下去，在众人胆战心惊的注视下，面上毫无怒意。
“都把人按回去坐好，”他笑骂道，“这帮酒囊饭袋！朝堂上各自一副衣冠禽兽的模样，还叫我疑心他们如何转了性，能和那帮文人文绉绉地站着分辩，如今喝了酒才纷纷露了本性了……算了，难得也得顺着他们一回。”
“陛下英明！”
“陛下万岁！”
底下皇帝话音未落，就有人高喊起来，腔调都散着酒气。
江牧歌身侧，猛地传来“咚锵锵”的一连串巨响。她捂着耳朵，往旁边一瞧，但见一戎装解了半拉的大汉，已经跪上了面前的桌台。上面的瓷盘、瓷杯碎了一地。
那大汉还犹然不知，膝盖咣咣砸桌，扎上了一溜瓷片：“陛下圣明！喝……喝！”
江牧歌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武官醉酒的模样，不由得咋舌。夜辰玥在旁边若无其事一般，继续有滋有味地吃着肉。
他和胜七、陈青等人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第一次来春围的黛夏已经吓哭了。
小福子都不得不放下烤叉，拿着帕巾，悄声告诫她莫要失仪。
此人闹出的动静极大，皇帝都注意到了，当即道：“喊一喊就罢了，这实在是不像话！多的朕也不罚了，你们赶紧去替他把桌上杂碎收拾干净了，方便跪好。朕倒要看看，他准备跪到什么时辰。”
傻子都看得出，如此御前失仪之举，皇帝这明显是轻轻放过了。江牧歌一脸疑惑。
陈青在江牧歌耳边，小声道：“那是镇西将军王驰，最是疯狂的一个人，圣上都曾叫他疯狗。”
“王驰？”
她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陈青点头：“太子殿下骑**绝，就是王将军亲授，上次在靶场时，项蓝郡主曾提到过的。”
江牧歌恍然，目光复杂地望向那醉酒大汉：“竟是他……”
任谁也想不到，镇西将军是这么个人。
今夜江牧歌在野宴上看够了闹剧，本以为可以尽兴而归。谁想到太子刚刚过来，与夜辰玥同饮一杯，一旁的韩沫沫似乎也是喝醉了，忽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她手中还拿着酒，韩真廉连忙搀扶着她，才不至于让她在御前失仪。
“谁说舞女未至？臣女这里，倒有一策！足以缓和诸位大人焦躁的情绪，”她摇晃了一下，吞咽了一口即将流出嘴角的酒液，“既能叫诸位大人兴致不断，又能叫陛下圆了先皇‘载歌载舞，不醉不归’之谕！”
皇帝颇有兴致地看向她：“项蓝郡主难得如此兴致……若有妙策，直说就是。”
众人也俱是安静下来。
毕竟这喝高了的汉子常有，喝成这样的贵女可不常有。
都卯足了劲睁开眼睛，想看她如何出丑。
江牧歌更是乐得看她的热闹，夹起一片烤肉，津津有味地边嚼边看韩沫沫。
一瞬间，野宴上无数人的目光都聚集到韩真廉和韩沫沫身上。韩真廉苦着脸，还有努力把握着韩沫沫不出丑，瞧着就艰难。
韩真廉撞见江牧歌的视线，立刻低下头，假意低头，仿佛专心盯着韩沫沫要说什么话。
但见韩沫沫的手一指江牧歌，醉醺醺道：“慎淞郡主曾在春日宴上一舞博得陛下欢心，又得封号，一步登天！才摆脱了布衣身份。趁着今日良辰美景，陛下又有兴致，不如请慎淞郡主再，放下身段一回，为诸位将士以舞助兴！”
此时，西征吐蕃已经迫在眉睫。
不过朝中反对草率开战、提议放弃四镇者亦不在少数。太子的决断看似有理，然而那四镇深入西域，民生凋敝，对大庆而言犹如鸡肋。
夜文康却主张，这四镇地理位置至关重要，是阻隔吐蕃和南诏联合的最后防线。
绝不可弃。
一时间，朝中吵得不可开交。
连一向与太子一方的韩相，都对开战持反对意见。
对此，江牧歌毫不意外。
上一世也是如此。韩仕林的政见相对保守，走的是中庸的路子，方能联合不少文人书生。
武将中间，以骠骑将军蓝衍最为激进。他也是主战派，与韩仕林政见相左，时有争执。
近来，蓝衍和韩仕林不对付，在斗嘴上，蓝衍是从来斗不过韩仕林的，憋了一肚子气。原本料定了这二人来到围场，应当又有好戏看。谁知韩仕林以忧心儿子手疾为由，告假没来，让韩真廉作为长子，代替他参加了春围。
蓝衍再不耐烦韩家人，也腆不下脸去跟小辈争锋，何况那还是圣上面前的红人画师。
如今在围场，也找不回场子，就一直远处闷头喝酒。
谁来敬都喝。
江牧歌遥遥瞧见蓝襄独自苦着脸，坐在蓝衍旁边陪着，忍不住深感同情。可她已经告诫蓝襄要远离自己，只好强迫自己不去看那头，老老实实坐在原地。
宴席进行到中途，夜瑞贤忽然站起身来，双手压下。
他身侧的大宦官汪宁海，高声喊了一声肃静。别看汪宁海年事已高，那一声，端的是高亢凄厉。所有人顿时都安静下去。
“舞女未至，诸位皆已行酒，这可不行，”皇帝朗声笑道，“父皇曾有口谕，围场野宴要载歌载舞，不醉不归才行。这不醉不归，还在载歌载舞之后呢！”
这是提醒众人把节奏放慢点，等舞女来了。
席间不少武将已经喝得微醺，胆大宝田起来，竟然聚到黄账跟前，有着与前室外架着，还要张着满是酒气的嘴，大声抱怨。
“酒正酣时，管那些舞女做什么？”
“正是！”
“皇上，没舞可以，酒可停不得啊……”
夜瑞贤摆摆手，命人把他们架下去，在众人胆战心惊的注视下，面上毫无怒意。
“都把人按回去坐好，”他笑骂道，“这帮酒囊饭袋！朝堂上各自一副衣冠禽兽的模样，还叫我疑心他们如何转了性，能和那帮文人文绉绉地站着分辩，如今喝了酒才纷纷露了本性了……算了，难得也得顺着他们一回。”
“陛下英明！”
“陛下万岁！”
底下皇帝话音未落，就有人高喊起来，腔调都散着酒气。
江牧歌身侧，猛地传来“咚锵锵”的一连串巨响。她捂着耳朵，往旁边一瞧，但见一戎装解了半拉的大汉，已经跪上了面前的桌台。上面的瓷盘、瓷杯碎了一地。
那大汉还犹然不知，膝盖咣咣砸桌，扎上了一溜瓷片：“陛下圣明！喝……喝！”
江牧歌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武官醉酒的模样，不由得咋舌。夜辰玥在旁边若无其事一般，继续有滋有味地吃着肉。
他和胜七、陈青等人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第一次来春围的黛夏已经吓哭了。
小福子都不得不放下烤叉，拿着帕巾，悄声告诫她莫要失仪。
此人闹出的动静极大，皇帝都注意到了，当即道：“喊一喊就罢了，这实在是不像话！多的朕也不罚了，你们赶紧去替他把桌上杂碎收拾干净了，方便跪好。朕倒要看看，他准备跪到什么时辰。”
傻子都看得出，如此御前失仪之举，皇帝这明显是轻轻放过了。江牧歌一脸疑惑。
陈青在江牧歌耳边，小声道：“那是镇西将军王驰，最是疯狂的一个人，圣上都曾叫他疯狗。”
“王驰？”
她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陈青点头：“太子殿下骑**绝，就是王将军亲授，上次在靶场时，项蓝郡主曾提到过的。”
江牧歌恍然，目光复杂地望向那醉酒大汉：“竟是他……”
任谁也想不到，镇西将军是这么个人。
今夜江牧歌在野宴上看够了闹剧，本以为可以尽兴而归。谁想到太子刚刚过来，与夜辰玥同饮一杯，一旁的韩沫沫似乎也是喝醉了，忽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她手中还拿着酒，韩真廉连忙搀扶着她，才不至于让她在御前失仪。
“谁说舞女未至？臣女这里，倒有一策！足以缓和诸位大人焦躁的情绪，”她摇晃了一下，吞咽了一口即将流出嘴角的酒液，“既能叫诸位大人兴致不断，又能叫陛下圆了先皇‘载歌载舞，不醉不归’之谕！”
皇帝颇有兴致地看向她：“项蓝郡主难得如此兴致……若有妙策，直说就是。”
众人也俱是安静下来。
毕竟这喝高了的汉子常有，喝成这样的贵女可不常有。
都卯足了劲睁开眼睛，想看她如何出丑。
江牧歌更是乐得看她的热闹，夹起一片烤肉，津津有味地边嚼边看韩沫沫。
一瞬间，野宴上无数人的目光都聚集到韩真廉和韩沫沫身上。韩真廉苦着脸，还有努力把握着韩沫沫不出丑，瞧着就艰难。
韩真廉撞见江牧歌的视线，立刻低下头，假意低头，仿佛专心盯着韩沫沫要说什么话。
但见韩沫沫的手一指江牧歌，醉醺醺道：“慎淞郡主曾在春日宴上一舞博得陛下欢心，又得封号，一步登天！才摆脱了布衣身份。趁着今日良辰美景，陛下又有兴致，不如请慎淞郡主再，放下身段一回，为诸位将士以舞助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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