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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蜈蚣山1

    从宋鹤棠那里出来后,我快步往紫荆楼方向走,太阳不烈,晒得我莫名发昏。明明日头很暖,人却像置身在寒冰中,刺冷得肌肤起了鸡皮。

    我认为这是经历了“因媚事件”之后的后遗症,因此并未将它放在心上。

    回到紫荆楼里,瞧见吴四人不在管理处,我便回了房间。洗漱的时候瞧见手心乌黑一片,夹杂着烫伤,我按了按伤口,并不痛,就着热水冲了冲伤口,竟流下一些乌黑腥臭的液体,吓得我又对着水流多冲洗了几遍。

    洗漱完毕,等擦干净了手心,在常灯下观察,手背依旧乌黑一片,似被一团黑气笼罩,有一刻似乎看见手心黑气涌动,惊得我险些掉下床。再看时手背依旧乌黑一片,不见黑气。

    我实在不放心,找了酒精又找了烫烧膏,冲了一遍酒精,手心依旧毫无知觉,又涂了烫伤膏才作罢。鉴于我的日常手抖,烫伤膏的盖子从手中掉落,滚到了床底。我认命弯腰去床底摸盖子,庆幸摸到盖子的时候,我也摸到了某样不知名的东西。

    真相或许此刻就在手边。我思索三秒,便将摸到的东西拿?了出来,暴露于日光灯底下的是一个红色丝绒小束袋。我打开小束袋,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入眼的是几根爱不离,还有一束断发,卷的。

    我心里大概明白了七八分,只是想不明白柳娇娇是几时溜进我房间里,在我床底放下这么个小袋子的。或许柳娇娇是暗里学了些开锁的本事也不一定。

    想着明儿得给我房间换个密码锁,稳妥点好。摸了手机“哒哒哒”给吴四发了消息,让他明儿有空把我房间的锁给换了。

    好久吴四才回复我,“好的。”

    我将“爱不离”和卷发一起塞回小袋子里,扎好口,放进密封袋里。思来想去,这个袋子放哪个地方我都不放心,后来我便将它放在了垃圾桶里。若是今晚有人潜入我房间找这个东西,任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东西就在垃圾桶里躺着。

    半夜,手心一阵又麻又痒,我在半梦半醒间甩了甩手,翻了个身又睡去。

    翌日晨,迷迷糊糊间眼睛有些痒,等伸手去挠,却是怎么也提不上劲,我于睡梦中惊醒,睡眼惺忪的瞧着手掌,掌心一大片乌黑,五个手指僵硬如铁,无法正常弯曲。见得一条黑线于掌心乌黑中延伸而出,一路爬上小臂。

    吓得我顷刻间睡意全无,顶着乱糟糟的鸡窝头于慌乱中爬下了床。

    我用唯一正常的手胡乱洗了把脸刷了牙后,套了个衣服就转身要离开,手搭在门把手上之时我又记起什么重要东西,人又往屋里去,半晌手中多了个红色小袋子,我把小袋子往怀里随意一塞,便匆匆往外赶。

    过楼前院子时候,迎面走来一人,戴着黑色棒球帽,低着头看不清脸,行色匆匆的往里赶,恰巧与我撞了个满怀。

    “没事吧?!”我用仅剩的手扶了他一把,瞥见他手腕上有一处刺青,原本被袖子遮住的,刚才一撞拉扯中无意露了出来。

    “没事。”那个声音沙哑,压低帽沿,又急匆匆往楼里赶。

    我忍不住多瞧了他几眼,棒球帽下没有多余的碎发,应该是剃的寸头,手腕处有刺青,脚穿一双普通板鞋,还有一点就是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味。

    我不再做多想,一路往春鹤堂方向赶去,性命攸关的大事,不得耽误。

    “虎哥!”嵩儿见我过幺鸡财务而不入,开了门探出半个身来喊我。

    “没空。”我头也不带回,往隔壁春鹤堂里闯。

    “奇了怪,虎哥过自己家门都不入,偏往隔壁臭道士屋里闯?!”嵩儿伸长了脖子往隔壁瞧,啧啧称奇。

    “宋鹤棠!老宋!老宋!”我进了春鹤堂的门就开始喊叫,“老宋,快来!人命攸关!”

    春鹤堂里依旧空寥寥的,我的喊叫还带有回音。

    “老宋!快出来!再不出来我就要翘辫子了。”我一路往春鹤堂深处走,一路喊他。

    这春鹤堂就像个山洞一样,似乎延绵无底,喊话有回音。

    “老宋。。。”

    许久。

    “吵死了。”宋鹤棠像个鬼一样出现在我身后,道士髻梳的一丝不苟,身上却是穿了套海绵宝宝睡衣。多少有点视觉上的冲击。

    “老宋,你可算来了。”我像落海遇见浮木一般,往他那边凑,“人命攸关啊,再迟两秒你就要参加我的葬礼了。”

    宋鹤棠挑眉,斜了我一眼,“我看着挺好,面色红润,头顶有紫气。”

    “你快看看我的手。”我托起那只可怜的手给他看。

    宋鹤棠瞧了一眼我的手,之后他手掌一翻,手中便多了一把小刀。

    见得他手起刀落,刀上寒光乍现,一刀割在我手心。

    我看着手心冒出了黑色的血,腥臭无比。

    宋鹤棠将我的手自然垂落,那黑血沿着手心流过指尖,滴落在地上,一摊的乌黑色。而后他自半空一抓,取来一张黄符,他轻描淡写睨了我一眼。

    我不明所以。他两指夹着黄符,口中默念咒语。我只听得“急急如律令”,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手中的黄符自燃了起来,然后他便将烧着的黄符摁在我手心。

    下一秒,手心的伤口仿佛被人生生的撕扯开来,倒入万千蚂蚁在中撕咬,额头一片细细密密的汗珠,后背早湿了一片。

    我脸色煞白,那燃烧完的符连一丝灰烬都没有,手心也不再流黑色的血。

    “小命暂时保住了。”宋鹤棠说得轻松,慢悠悠的走到椅子旁坐下。

    我分明瞧见手心黑色的延长线旁边多了一条青色的细线,两条线缠绕在一起,像拧麻花一样。

    我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椅子上,面色苍白,眼睛微红。

    而地上腥臭的黑血,宋鹤棠一纸黄符甩过去之后,像蒸发了一般消失不见。

    “老宋,这黑线怎么办?”我瞧着手臂蜿蜒而上的青黑两线。

    “蜈蚣山。”宋鹤棠的嘴一张一合,吐了三个字。

    “蜈蚣山?!”我机械的重复他的话,那是什么地方,从来没有听说过。

    “若想活命,蜈蚣山上琉璃草,正午吃蜈蚣的蛤蟆,蛤蟆钓得长毛红鱼,以此为引,合天地无根水,纯阳三滴血,方得救命。”宋鹤棠像背书一样念给我听,末了将双脚搭在对面椅子上,轻松得和谈论天气一般无异。

    我听得云里雾里,什么蜈蚣什么蛤蟆什么鱼?!“这。。。有没有简单的方法?!”

    宋鹤棠睨了我一眼,“想走捷径?!”

    我狂点头,能整的简单,搞那么复杂做什么。

    “没有。”宋鹤棠答得简单,犹如一桶冰水从头到尾给我浇了个透透的。

    我像蔫了的茄子,耷拉在椅子上。而后惊奇的发现我的手指居然能活动自如了,不再像先前那般僵硬如铁。

    我在一旁玩起手指操,宋鹤棠满眼都是关爱智障儿童。

    “老宋,我在家里床底下发现了这个。。。”我想起某件重要的事情,伸手在上衣口袋一阵乱掏。奇怪?!出门前我明明把红色小袋子放在上衣口袋里的。

    “嗯?!”宋鹤棠挑挑眉,看我在所有口袋里乱翻。

    “算了!那个不重要了!”我把口袋翻了一遍之后彻底放弃,“还好我聪明留了一手。”我得意洋洋,按照电视剧里一般套路,这玩意一定是让我在赶来的路上丢失,所以我才选择分开两边存放。我掀起裤脚来,往袜子里一掏,炫耀似的将手中东西摊在宋鹤棠眼前,“看这个。”

    宋鹤棠不再吊儿郎当,接过我从袜子里掏出来的“爱不离”,细细瞧了遍。“这是浸过血的爱不离!”

    “有何不同?”

    “浸过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女人血的爱不离,发芽后会在某个午夜刺穿爱人的心脏,吸食血液。”宋鹤棠将“爱不离”以符纸包好。

    “然后呢?”

    “然后以心为花,花开花谢,而后得“离果”一枚,邪门歪道认为食之能得长生不老。”

    “就为了长生不老??!”我诧异。

    “作恶多端的人总是害怕死亡。当然,不是每颗浸了阴时血的爱不离都能结果,所以。。。”

    “所以他们才会大海捞鱼?勤快撒网?!”我接过宋鹤棠的话口。

    “嗯。”宋鹤棠将“爱不离”往口袋里一塞,很随意。

    “自古长生就是一个暴利的产业链。”我心生一计,“要不我们去贩卖保健品?!”

    宋鹤棠白了我好几眼,又不说话了。这小子绝对属蛤蟆的,不戳戳他就是不说话。

    “那我这个手怎么办?”我将手在他面前晃了又晃。

    “今晚,上蜈蚣山。”宋鹤棠掏了手机出来,摊在我面前,“诚惠两万八,先付款再解决,你要哪种付款方式?!”

    “能不能打折?”

    “童叟无欺,拒绝还价。”

    “便宜一点咯!”

    “很便宜了。”

    “打折!”

    “没有。”

    “谈钱伤感情!”

    “。。。。。。”

    路边,一股风旋起落叶,飘荡于地面上,沉沉浮浮,忽然落叶中飞出了一只蝴蝶,消失在了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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