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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杖责二十

    “黎芸沫!”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不是正阳师叔又是哪个!?

    “弟子拜见师叔!”我赶紧恭恭敬敬下跪拜他。

    “真是无规无矩的丫头!”师叔双目微瞪:“你师父与我们前脚刚走,你就不见了踪影六天!你可还知道回来!”

    “师叔,事出有因,我这便去向我师父请罪。”我解释道。

    “别去打扰你师父!你难道不知他近期正修炼到玄冰诀后段吗!?这几日他为你操心差点功废!今日好不容易刚刚才入定,难不成你想去害他!?”师叔脾气本就暴躁,给我训话时青筋都要爆出来了。

    “弟子不敢!”我乖顺的应着。

    “随我去正殿!太渊师兄自会处置!”师叔不耐烦的甩了甩衣袖。

    “可是……”我依旧想先见见师父。

    “没有什么可是!”师叔手指一点,一道绳索凭空飞出将我牢牢捆住,绳索另一端稳稳落在师叔掌心:“休要扰你师父清修,速与我去领罚!”

    大殿中央的青玉位上,端端正正坐着两鬓斑白、长眉长须的老者,正是大师伯:太渊真人。而正阳师叔此时也落座于大师伯左侧的藤木位上。右侧剔透的水晶位空空如也……

    “黎芸沫,这六日你究竟去了哪里?”太渊师伯双目紧盯着我,让我特别惶恐。

    “回师伯,弟子去后山寻萱萱,不小心被蛇咬了,昏睡了五日。”

    “哼,别说后山,这整个天修境内根本就没有你的踪迹!”正阳师叔皱着眉头,愤愤而言。

    太渊师伯只是静静地等着我的解释,可我该怎么说?我确实是被蛇咬,昏迷了五天啊!只是不能说出宫哥哥……

    “弟子确是被断命佛所咬,后被高人所救,醒来时已是前日了。”撒谎对我来说异常的艰难。

    “纨绔子弟!满口胡言!”师叔狠拍着扶手,腾的站起身来:“被断命佛所伤,不出一个时辰便腐烂而亡,就算是你师父亲自救你,也得折损十年修行!更别说什么高人能救你一命!”

    “黎芸沫,或是遇上歹人,将你劫持了六日?”太渊师伯看似为我着想:“你答应了什么条件才得以脱身?”

    “没有啊师伯,弟子真的是被蛇咬,逢高人所救。”

    “真是不知悔改!”正阳师叔认定我在撒谎:“请戒律阁掌事!”

    “师弟,等等!”太渊师伯转头面慈目善的看着我:“黎芸沫,你说你被断命佛所伤,可有何证据?”

    “有,有牙印为证!”我抬起右手腕,想给他们看看那两个细小的窟窿,可当我拉起被雨淋的湿漉漉的衣袖,皮肤却光洁如新,哪里还有被咬的痕迹!

    “哼哼,怕是你做的假早被那清明的雨水洗刷干净了吧!”正阳师叔冷笑着。

    太渊师伯失望的闭眼,摇了摇头:“黎芸沫,我已给过你机会,你可知假若你承认是贪玩或是别的原因,真真诚诚的认个错,我定为你做主,从轻发落,然而你满口胡言,并无半点悔改之心……”他望向大门处:“速请戒律阁掌事上殿。”

    一玄衣铁面的中年男人很快便手执书卷匆匆进门,直直走上前去,与师叔师伯窃窃私议后转身在我面前站定道:“玄乙神上门下首席弟子黎芸沫,夜不归宿,漫无纪律,私离天修六日,渺无音讯!大殿之上藐视尊者,谎话连篇,不知悔改!依律杖责二十,罚思过崖面壁三十日!”

    眼看着两名弟子幸灾乐祸的走进大殿,要实施刑罚了,我急得大叫:“师伯师叔,弟子没有撒谎!真的是被断命佛咬了,中毒昏迷了啊!”

    无奈说什么也无济于事,我被他们使劲按在地上,那黑木刑杖两寸厚一丈长,在那两名准备行刑的弟子眼中,我分明看到了欣喜,仿佛能够打我,是多么开心的一件事。

    罢了!如此也好,起码说明还当我是师父的弟子,罚过之后我还可以回到师父身边去,忍忍吧!才二十杖嘛!

    “十”

    “十一”

    “……”

    我从不知道二十杖原来如此难熬,第一、二杖我可以忍住不叫,第十一、十二杖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叫,汗水和血水浸湿了衣衫,本来师父就没教过我任何可以护体的功夫,前几日又被蛇咬中了蛇毒还没有完全恢复,如今再挨这邢杖,对我来讲已是极限了吧!

    “十六”

    “十七”

    明明打的是屁股,却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碎裂了……

    好难熬啊,突然眼前一黑,没了知觉。真好,终于解脱了!晕倒了,就不会觉得疼了。

    躺在软绵绵的绸缎上,抬头看到了师父温柔的双眼,突然一盆凉水从天而降,绸缎变成了硬硬的地板,师父那双好看的眼睛变成了执邢弟子那双仇视的阴眸。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那么不喜欢我?我从来没有对不起谁,更没有伤害过谁,为什么他们却恨不得我死?

    见我昏死过去,便用一盆凉水将我浇醒,然后继续用刑,美其言曰:痛定思过。

    我想我知道错了,错在实话实说,只差没有说出这救我的“高人”是何方神圣,错在没有彻头彻尾的撒个完美的谎,骗过师伯和师叔!

    “十九”

    “二十”

    终于完毕,两位执邢弟子已是满头大汗,神情却分外舒爽,像是报了大仇般痛快。

    “带到思过崖,每日早晚两餐,交由丰儿负责!”太渊师伯交代殿中一位弟子后,转眼看了看我说:“黎芸沫!你且好生思过!三十日后自行向你师父请罪!”

    “是。”我有声无力的答应着,又逐渐昏迷了过去,只觉得被人架起,像是要离开大殿。

    隐约听到殿中人言:

    “丫头才十四岁,二十杖是不是有些重了?”

    “不重!轻了!师兄难道忘记这是谁家丫头!?若是寻常姑娘,二十杖却是多,鬼纶的女儿,哼!我敢说,五十杖都耐得住!”

    “师弟莫不是还在为月华师妹鸣不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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