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8 虔信之血祭（3）
站在一边的教士饶有兴味地欣赏着场中仪式，反正这也是自己喜欢的项目。
说不清为什么原因，教中的圣教士往往生出隐秘的爱好，残虐小男孩是他们秘而不宣的娱乐。但决不能公开说出来，那可是损辱圣教。
但像这种手下小人主动提供出来的大戏，简直让自己快活得不能自己。
孩子的妈妈在哪里呢？就正在人群中们，漠然无动于衷地观看。
她爱这个儿子吗？确实爱，母子天生连心。这个小宝贝曾经在自己温柔的怀抱里乖乖吃奶。
她恨这个儿子吗？非常恨。这是抛弃了自己的丈夫的骨肉。他长大以后，一定和自己丈夫一样，薄情贪婪无耻。
不如被人公开杀死好了。
丈夫本来就是抱着圣教大腿上位，现在若因为圣教而献祭弄死自己亲儿子，这就是最好的轮回与终结。这是纯净之神真正的仁慈与正义。
反正自己孤零零之中，早已经想带着儿子一起死掉。
于是她一直冰霜漠然地看着，哪怕看到自己的儿子望向自己，高呼求救，也无动于衷。
凌云简直当场陷入了震惊，根本不知道要做什么。
为什么人间有如此巨大的邪恶？为什么亲人之间都能如此丧失人伦的凶戾？为什么名为圣教却毫不阻止反而默许赞赏？
难道像有人揣测的，人性天生必隐藏着难解的邪恶吗？
若真的人人都天然注定邪恶，那么，依旧有人从善有人从恶，恶是怎么被释放出来的？是谁如此擅长释放人类的邪恶？
为什么一个父亲甚至会在自己亲儿子面前，变成邪恶的魔鬼？
四周观看者多数沉默，少数有的兴奋助威，加倍助长了林善人的疯狂。助威者明显也想通过巴结圣教，捧上林善人一样的官家铁饭碗。
“头给我低下去！我曰你嫲！再往下低头！我曰你嫲卖啤！！”变作恶魔的林善人，已经彻底丧失了人性和顾忌，右手狠狠地把自己儿子的头往低按，左手抓住其双臂却使劲往更高撅起。
小孩儿的胳膊终于被撅断，连剧烈的惨叫声也缓缓变小，他终于昏迷过去。
“哈哈，哈哈哈哈！这不是能低头嘛？！以前老子专门给你们开会教你们尊敬圣教，你仗着是我儿子，就不老实听。现在，你不是彻底老实低头了嘛~哈哈哈哈！”林善人不知为何，压着自己亲儿子低下头，仿佛自己就出了一口积郁已久的恶气。
他成功变成了一个肆无忌惮的林善人，如法炮制，身形如恶魔般飞舞，满场挨个地折磨每一个小孩儿，直到最终，他们全部都在惨叫中昏过去。
“好了，都老实听着，这就是我今天专门给你们开个会！今天我给你们的娃子们都施洗了，以后想起今天，只要不傻，他们肯定都会变成虔诚的圣教徒，就像我一样！”林善人有一种大仇得报的痛快感，居高临下地向村民宣示道。他的得意和傲慢，此时不下于圣教士本身，浑身闪烁着狂热的虔信光辉。
众村民手持火把，默默低头无一人出声。
火把的光明不愿意照亮任何一丝黑暗，唯独将善人那亢奋癫狂的嘴脸，照得格外清晰。
“这样还算不错，在我《纯净圣章》中，要求羔羊献出你们首子献祭，作为虔信纯净之神的证明。林善人，你这无知的羔羊，竟然能在无知中响应圣教的经句。圣教的光芒也许不应抛弃你们。”圣教士看到全程忘我的酷刑献祭，暗然快意，满意到嘴都合不拢。
在林善人眼中看来，教长大人那是在轻蔑中，终于露出了一丝首肯。
林大善人如同感应到了神启，做了初一干脆做完十五，将自己所厌烦的大房亲儿子，当众彻底切成血肉模糊的肉块。
昏厥中的孩子被分尸时候，连惨叫声也没有了。他走得非常安静。
‘纯净之神一定会因此喜欢我！我可是唯一用亲儿子献祭的信徒！我就是神灵独宠的最虔信者！从此我决不会被抛弃啦！！’鲜红献祭之中，他已经陷入彻底的癫狂。
车队所有兵士都赞颂起来，“纯净之神是唯一的救世主，圣宗主教多米纳斯是他唯一的使徒！哈~~拉！哈~~拉！所有虔信归于纯净之神~~”
底下的村民也跟着虔诚地唱起狂热的颂歌。
凌云望着那被一地血肉的孩儿，那恶魔附身的善人，望着那愉悦欢笑的教士，那加油助威的部分民众，沉肃不语。
歌颂什么？歌颂人伦的灭绝吗？
毁逆人伦、灭绝恻隐之心的，就是已经放弃人性，就是已经变作非人。
‘此类非人，全部屠尽不为过！’茫茫然中凌云终于醒悟过来。
少年的热血也许过激，但待垂老回顾前情之时，不会后悔。
唯一会使自己惭愧的，就是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
不，非人畜类！
嗜动刀剑者，必死于刀剑之下。
残虐的狂宴，终将为自己招来残暴的终结。
凌云在默然中，第一次明白自己面对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世界。
瓦尔克拉斯第一次向他展示出，自己真实的血腥与疯狂。
……
善人可以横行村里，靠的是巴结圣教，而圣教士之所以可以随时肆意下令，靠的是用宗教的恐吓加洗脑，获取了士兵的绝对忠诚。
忠诚的兵队战力，暂时就是其说话的底气。而这队兵马里面，总计二十多人，后线压阵的就有六个弓弩手。更何况一村人里无数隐藏的狂信徒，若再拿出一些弓箭，就足够把自己围在村中射杀。
如果直接正面对抗，一轮准头差不多的齐射，足够要了自己命。尤其是在久经沙场的队长指挥下。
魔物不比人类，意识与智谋才是真正致命的力量。
武力就是一切。这就是自己无法出手制止的原因。
这是凌云最痛苦的一次忍耐，梦魇般的折磨。
人群散去后，他去将那无人在乎的幼儿尸骸默默捡起，碎尸块勉强能凑出一个人形，凑巧自己之前做有准备，可以将尸骸全部收进灵枢，藏进锦囊。
‘没有人给血祭的受难者祭祀，至少让我给你收个尸吧。找个好地方，让哥哥给你埋葬，送你上路。’
圣教士见状，惋惜自己没有得到，于是酸溜溜地出言讽刺道：“奇术师大人，果然是很喜欢米肉嘛。”
凌云看着它，默然不语，最后笑出声，一句话也没说。
说不清为什么原因，教中的圣教士往往生出隐秘的爱好，残虐小男孩是他们秘而不宣的娱乐。但决不能公开说出来，那可是损辱圣教。
但像这种手下小人主动提供出来的大戏，简直让自己快活得不能自己。
孩子的妈妈在哪里呢？就正在人群中们，漠然无动于衷地观看。
她爱这个儿子吗？确实爱，母子天生连心。这个小宝贝曾经在自己温柔的怀抱里乖乖吃奶。
她恨这个儿子吗？非常恨。这是抛弃了自己的丈夫的骨肉。他长大以后，一定和自己丈夫一样，薄情贪婪无耻。
不如被人公开杀死好了。
丈夫本来就是抱着圣教大腿上位，现在若因为圣教而献祭弄死自己亲儿子，这就是最好的轮回与终结。这是纯净之神真正的仁慈与正义。
反正自己孤零零之中，早已经想带着儿子一起死掉。
于是她一直冰霜漠然地看着，哪怕看到自己的儿子望向自己，高呼求救，也无动于衷。
凌云简直当场陷入了震惊，根本不知道要做什么。
为什么人间有如此巨大的邪恶？为什么亲人之间都能如此丧失人伦的凶戾？为什么名为圣教却毫不阻止反而默许赞赏？
难道像有人揣测的，人性天生必隐藏着难解的邪恶吗？
若真的人人都天然注定邪恶，那么，依旧有人从善有人从恶，恶是怎么被释放出来的？是谁如此擅长释放人类的邪恶？
为什么一个父亲甚至会在自己亲儿子面前，变成邪恶的魔鬼？
四周观看者多数沉默，少数有的兴奋助威，加倍助长了林善人的疯狂。助威者明显也想通过巴结圣教，捧上林善人一样的官家铁饭碗。
“头给我低下去！我曰你嫲！再往下低头！我曰你嫲卖啤！！”变作恶魔的林善人，已经彻底丧失了人性和顾忌，右手狠狠地把自己儿子的头往低按，左手抓住其双臂却使劲往更高撅起。
小孩儿的胳膊终于被撅断，连剧烈的惨叫声也缓缓变小，他终于昏迷过去。
“哈哈，哈哈哈哈！这不是能低头嘛？！以前老子专门给你们开会教你们尊敬圣教，你仗着是我儿子，就不老实听。现在，你不是彻底老实低头了嘛~哈哈哈哈！”林善人不知为何，压着自己亲儿子低下头，仿佛自己就出了一口积郁已久的恶气。
他成功变成了一个肆无忌惮的林善人，如法炮制，身形如恶魔般飞舞，满场挨个地折磨每一个小孩儿，直到最终，他们全部都在惨叫中昏过去。
“好了，都老实听着，这就是我今天专门给你们开个会！今天我给你们的娃子们都施洗了，以后想起今天，只要不傻，他们肯定都会变成虔诚的圣教徒，就像我一样！”林善人有一种大仇得报的痛快感，居高临下地向村民宣示道。他的得意和傲慢，此时不下于圣教士本身，浑身闪烁着狂热的虔信光辉。
众村民手持火把，默默低头无一人出声。
火把的光明不愿意照亮任何一丝黑暗，唯独将善人那亢奋癫狂的嘴脸，照得格外清晰。
“这样还算不错，在我《纯净圣章》中，要求羔羊献出你们首子献祭，作为虔信纯净之神的证明。林善人，你这无知的羔羊，竟然能在无知中响应圣教的经句。圣教的光芒也许不应抛弃你们。”圣教士看到全程忘我的酷刑献祭，暗然快意，满意到嘴都合不拢。
在林善人眼中看来，教长大人那是在轻蔑中，终于露出了一丝首肯。
林大善人如同感应到了神启，做了初一干脆做完十五，将自己所厌烦的大房亲儿子，当众彻底切成血肉模糊的肉块。
昏厥中的孩子被分尸时候，连惨叫声也没有了。他走得非常安静。
‘纯净之神一定会因此喜欢我！我可是唯一用亲儿子献祭的信徒！我就是神灵独宠的最虔信者！从此我决不会被抛弃啦！！’鲜红献祭之中，他已经陷入彻底的癫狂。
车队所有兵士都赞颂起来，“纯净之神是唯一的救世主，圣宗主教多米纳斯是他唯一的使徒！哈~~拉！哈~~拉！所有虔信归于纯净之神~~”
底下的村民也跟着虔诚地唱起狂热的颂歌。
凌云望着那被一地血肉的孩儿，那恶魔附身的善人，望着那愉悦欢笑的教士，那加油助威的部分民众，沉肃不语。
歌颂什么？歌颂人伦的灭绝吗？
毁逆人伦、灭绝恻隐之心的，就是已经放弃人性，就是已经变作非人。
‘此类非人，全部屠尽不为过！’茫茫然中凌云终于醒悟过来。
少年的热血也许过激，但待垂老回顾前情之时，不会后悔。
唯一会使自己惭愧的，就是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
不，非人畜类！
嗜动刀剑者，必死于刀剑之下。
残虐的狂宴，终将为自己招来残暴的终结。
凌云在默然中，第一次明白自己面对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世界。
瓦尔克拉斯第一次向他展示出，自己真实的血腥与疯狂。
……
善人可以横行村里，靠的是巴结圣教，而圣教士之所以可以随时肆意下令，靠的是用宗教的恐吓加洗脑，获取了士兵的绝对忠诚。
忠诚的兵队战力，暂时就是其说话的底气。而这队兵马里面，总计二十多人，后线压阵的就有六个弓弩手。更何况一村人里无数隐藏的狂信徒，若再拿出一些弓箭，就足够把自己围在村中射杀。
如果直接正面对抗，一轮准头差不多的齐射，足够要了自己命。尤其是在久经沙场的队长指挥下。
魔物不比人类，意识与智谋才是真正致命的力量。
武力就是一切。这就是自己无法出手制止的原因。
这是凌云最痛苦的一次忍耐，梦魇般的折磨。
人群散去后，他去将那无人在乎的幼儿尸骸默默捡起，碎尸块勉强能凑出一个人形，凑巧自己之前做有准备，可以将尸骸全部收进灵枢，藏进锦囊。
‘没有人给血祭的受难者祭祀，至少让我给你收个尸吧。找个好地方，让哥哥给你埋葬，送你上路。’
圣教士见状，惋惜自己没有得到，于是酸溜溜地出言讽刺道：“奇术师大人，果然是很喜欢米肉嘛。”
凌云看着它，默然不语，最后笑出声，一句话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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