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寅御医之言令闻人今夕有所忧心,心绪不宁?沉思片刻,闻人今夕方抬首,莫非安阳长使至今尚于忧心此前之事?

    “大人未与长使言及此事?”闻人今夕问。

    此非长久之像,身为皇帝亲派为安阳长使保胎之御医,寅御医已然告知安阳长使,然后者不听。

    “臣下曾数次告知长使,然长使却只是应喏,于臣下之言并未放于心上。”

    寅御医亦是无奈,毕竟安阳长使之胎亦是自己保着,虽繁忙了些,却还尽心尽力。

    于如今安阳长使之胎象,寅御医亦是数次劝言让其放宽心,可安阳长使却一次皆未采纳。

    “御医大人是如何与长使言说的?”闻人今夕再问。

    “臣下与长使言,若是长使思虑成疾,此于腹中皇嗣无益,故而让其多加保重。”寅御医将前些时日自己劝言安阳长使之话一一道出。

    便言昨日,寅御医前来请脉,亦是如是告知安阳长使。然安阳长使却只是点点头,随后只是让寅御医开药。

    “安阳长使如何回应?”闻人今夕再问。

    “每次臣下与长使言,长使皆点头,却未听从。”

    闻人今夕听后点点头,未听从御医之言于闻人今夕所料之内。

    曾经看出了安阳长使心中积有忧虑,闻人今夕何尝不是劝言?然有何用处?安阳长使该思虑的终究还是思虑。

    “此事大人可曾禀明了陛下否?”如此重大之事,亦不知未清影是否知晓。

    “此前臣下本欲禀明陛下,然长使却是有意拦之。臣下听从数次,今日本想着长使再于此以往,臣下便禀明陛下。”

    “不必了。”不知为何,闻人今夕竟会阻拦,想了想,便继而言,“即便大人将之告知陛下,妾想亦是无济于事。陛下国事繁忙,便不必再让其忧心。”

    闻人今夕知晓,安阳长使不愿让外人知晓此事定有缘由,便比如说是因着此前太史良人一事。

    太史良人遭人暗算,险些小产,如今皇太后下令不准再议,倘若如今思虑之事传至未清影耳中,后者定会问及缘由。

    缘由便是此故,而安阳长使绝不敢忤逆皇太后之择,故而如今方选择不让外人知晓。

    然如实禀明宫中两位有孕主子之实况乃寅御医之职,如今若是不言,怕是自己欲背欺君之罪名。

    见寅御医面露难色,闻人今夕亦不好难为这位快至古稀的老人,因而说道:“如此,但凡陛下问及安阳长使近况,大人便言之无何大事。而问及是否有何不妥,大人方将此事告知,可否?”

    如此,便可两全。

    寅御医思索片刻,旋即点头,闻人七子果真聪慧,如此两全办法皆可想出。

    应了诺,闻人今夕便让其写药方。

    每次寅御医皆会开许多药方与安阳长使,后者亦是管不得如此多,御医开何方,自己便喝何药。亦无何后顾之忧,毕竟寅御医深得皇帝器重,保胎亦是全心全力。

    况且如今自己身子如何唯有自己清楚,因而安阳长使亦是时常喝药。

    此便是闻人今夕为何两次前来,皆可闻到那股略有熟悉的药味。

    此时一个宫女走了出来,看见寅御医与闻人今夕皆在,方松了口气:“适才长使忽然忆起,寅大人尚未开药方,如今便让奴婢出来寻大人,幸而大人未离去。”

    闻人今夕冲其笑笑:“方才我还说着此事。”

    于是便又领着寅御医入了安阳长使房内,于桌案前,寅御医动笔写了一副药方。

    方写好方子,一旁的宫女便接了过去,寅御医嘱咐道:“便按此方于御药房抓药,将药分为两副,每日煎两次与长使服下。但愿此方可缓解长使之心绪。”

    最后一句,寅御医说得甚是无奈。行医救人本便是身为御医之责,然病人不听,自己亦是无可奈何。

    “多谢大人。”宫女毕恭毕敬而应。

    “但愿妹妹喝了此药可好些。”闻人今夕冲安阳长使微微一笑。

    “姐姐是知晓了什么?”安阳长使随口一问。

    曾经便是自己将心中思虑告知闻人今夕,如今后者可将此两者联系起来,亦是于安阳长使意料之中。

    “此番还需知晓何事?每每来至妹妹宫中皆闻得一股药味,此番还需隐瞒?”闻人今夕似打趣。

    即便自己知晓原因,闻人今夕亦是佯装不知。即便骗不了安阳长使,骗骗自己亦是无妨。

    “如此,妾知道了,多谢姐姐关怀。”安阳长使只是笑笑,随后淡淡的应下。

    此时寅御医无奈的看了一眼安阳长使,最后方叹息着离开。

    此次,闻人今夕再次相送寅御医回去。

    而房内,宫女拿着方子走至了安阳长使跟前,开口说道:“长使,此药……”

    一语未毕,安阳长使便打断了其话,并漠然回应:“按寅御医之言做吧,毕竟闻人姐姐亦是想让我好起来。”

    突然意识到,如今自己可依靠的,便唯有闻人今夕一人耳,故而安阳长使需听从闻人今夕之言。

    即便自己深知内廷无友情,然安阳长使亦是相信闻人今夕不会伤害皇嗣。

    “奴婢明白。”宫女轻轻应了声诺,旋即缓步离去。

    退了出去后,闻人今夕便撞见了其,亲眼看着宫女将方子递与了另一个婢女,又仔细吩咐一番后,闻人今夕才放心,随后踏入房内。

    “妾听闻,后日便是东城姐姐生辰,想着此番不能为东城姐姐祝寿,亦是遗憾。”

    方一踏入房中,闻人今夕便听见了安阳长使忽然对自己言说了一句。

    走至床榻旁,闻人今夕跪坐下,为安阳长使盖好了锦被,方劝慰道:“无妨,待妹妹顺利诞下皇帝后,以东城姐姐之宠,妹妹还怕不能为其祝寿?”

    闻人今夕只当打趣,然安阳长使却是叹息:“妾真怕……果真无那日。”

    此非自己多虑,安阳长使近日便有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之恐慌。故而她常常忧心,生怕自己未诞下皇嗣便已离去。

    “呸呸呸,净胡言,日后妹妹你可是要看着皇嗣成长的,怎可如此言之不吉利之言?亦不怕晦气?”闻人今夕再次打趣。

    然是否真心打趣,二人心中皆已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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