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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重回宫廷与赌场剧本

    “辛苦了,罗兰,就这样吧。”

    “是。呃,陛下似乎心有郁结,莫非还是因为前些日子打猎所受的伤?”

    “嗯?啊,没错。看来人一老是真的不能勉强自己了,以后要适当的注意一下才行。”

    “陛下才刚三十岁,还远没有到老的时候。不过陛下平常的确应该保重自己,毕竟您的健康状况足以影响整个国家的态势,干系重大,请陛下千万不要轻视。”

    “我心里有数,不用担心。”

    阿尔瑟王还没有从雷吉斯的死而受到的打击中完全恢复过来,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想到会这么轻易的被看出自己不在状态。幸运的是,身为宫廷官员的罗兰并不清楚其中的缘由,而且因为昨天取消了客楼会面产生了误会,当然,阿尔瑟王没有打算澄清误会,毕竟眼下还有不公布雷吉斯死讯的必要性。另一方面来说,这样的情况也说明了奥尔森的工作非常及时,因为他所下达的禁止命令,雷吉斯的死讯到现在都没有被传出去。暗自庆幸于此的同时,阿尔瑟王开始重新投入到眼前的公务之中,他不希望自己低落的情绪感染到其他人,因此强迫自己努力工作,确保不会再被人看出来。

    罗兰走后,径直来到了一处副楼的楼顶,这栋只有一层的副楼与三层高的主楼相连,顶部则修建成了一座花园。这里的建造设计者正是罗兰,由他设计修建的这栋副楼备受好评,就连阿尔瑟王都对他的设计想法极为欣赏,于是对这位年轻的建造设计师委以了重任,将皇宫另外三座副楼的设计修建也交由他来负责。然而不知是江郎才尽还是遇到瓶颈,对于其他副楼的设计,罗兰一直想不出足以与建造好的这栋副楼设计相媲美的方案,尽管阿尔瑟王并没有因此怪罪于他,但罗兰自己却陷入了自责与挣扎之中。为此他时不时会来到这栋自己设计的副楼花园凭栏远望,想要借此缓解内心的压力,同时希望能重新找到曾带给自己自信的创作灵感。然而充满杂念的思考带给他的只有混乱,面对着再熟悉不过的风景,罗兰却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在干扰着他。无论是天空上飘着的云朵,还是地面上行驶的马车,甚至是小鸟在远处浅浅的鸣叫声,都让罗兰无法集中自己的注意力。他试着放空自己的大脑,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他这才为时已晚的想起,这栋副楼在这个时间点处于背光处,夏季算是个不错的乘凉地点,但如今的时节气温逐渐转寒,这里已经不便久驻。在这仅仅是微风都能感受到些许冷冽气息的当下,没有穿厚衣的罗兰别无他法,只能选择快步离开,因此他也无暇顾及,为什么会有辆马车经过这边少有行人的小路驶向皇宫。

    丹尼尔克莱德和奥尔森卡莱尔走下马车,从皇宫主楼西侧门进入,穿过东楼走廊来到西侧厅,通过这里的楼梯来到了二楼会议室的门口。皇宫西楼主要用于下午的办公,因此在这个时间点待在西楼人数并不多,在雷吉斯死讯仍在隐瞒的情况下,对于帮助调查案件的丹尼尔克莱德的来访自然也要尽可能的避人耳目。因此奥尔森相带着丹尼尔从行人少的北院小路来到西侧门,并通过这边的路线前往会议室,可以说是不得已的安排,只是这样的安排多多少少有一些不尊重来客的感觉。

    “对不住了,丹尼尔。”

    “无妨,阁下,道理我懂。比起这个,尽快开始调查才是最重要的。”

    丹尼尔倒是并不在意,因此在奥尔森相对此道歉的时候,他并没有多说什么。风尘仆仆的二人从会议室的侧门进入,比起奥尔森相之前离开这里的时候,此时会议室的人已经不多,除了少数驻守的侍卫外,留在这里的只剩下了艾特伍德姐弟两人,而作为同僚后辈下属的军事武官们,在向雷吉斯的遗体寄托哀思之后已经陆续离开。尽管洛丽丝艾特伍德在得到父亲死讯的时候情绪崩溃难以自持,但随后表现出来的恢复能力连她自己都有些惊讶,不仅在短时间内就从锥心之痛中挺了过来,还尽力安慰着茫然失措的弟弟罗宾。此刻的罗宾尽管已经停止了哭喊,但僵直跪在他父亲遗体旁边的一动不动的样子,依旧让看到这一幕的奥尔森相心生不忍。

    “住手!你在干什么?”

    沙哑却又严厉的叫声,惊醒了一度再次陷入悲痛的奥尔森相。循声望去,他才注意到丹尼尔克莱德已经无声无息地走到了雷吉斯遗体的旁边,正要准备用手触碰的时候却被罗宾一把抓住。糟糕,罗宾还没有从父亲死讯的打击下恢复过来,精神状态不稳定,若是这个时候跟丹尼尔起了冲突,可能会造成难以善后的结果。奥尔森相想要过去阻止他们,但一上午的折腾已经让这位年近七旬的老人身体有些吃不消了,还没走出两步,膝盖传来的无力感让他骤然失去了身体的平衡,如果不是被身后的侍卫及时扶住,或许就会直接倒了下去。

    “没事的,罗宾。他是跟奥尔森阁下一起来的,不用紧张。”

    女性的声音如同慈母一般温柔地包裹着年轻的士兵,心情纾解之后,紧抓着的手也缓缓松开。罗宾艾特伍德,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在这一天失去了对他而言最为重要的亲人,他的父亲。现在的他,心理极度缺乏安全感,任何的踏入其感知领域的人事物,如果不在他认识的范围之内,都会被他当作危险来应对。因此当眼前出现的不认识的人,想要去触碰作为他主心骨的父亲的身体时,他本能的危机感让他不假思索地阻止对方的行动,全然没有想过自己身为一名本没有资格出现在会议室的普通士兵,一旦在这里出手可能会产生的后果。幸运的是这里还有另一个可以成为罗宾主心骨的人,他的姐姐洛丽丝艾特伍德,罗宾在这世上仅剩的亲人。从刚刚开始,罗宾一直接受着洛丽丝言语上的安慰,尽管并不能完全让他从沉痛的悲伤与迷茫中清醒过来,但也渐渐的让少年感觉到了依靠。她的话语,让罗宾紧绷着的神经开始放松,虽然依旧维持着戒备的神情,但他眼下的状态,已经不像刚刚那样无法沟通了。

    “失礼了,请节哀。”

    丹尼尔克莱德并不认得这两姐弟,但猜出她们的身份并不困难,雷吉斯艾特伍德作为风云人物,他的家世丹尼尔当然听说过,更何况洛丽丝“白银蔷薇”的名号不可谓不响。话虽如此,两姐弟出现在这里却让丹尼尔有些不适应,刚刚他准备触碰雷吉斯的遗体是为了验尸,没有顾得上对周围的观察一心想要尽快开始工作,因此才没有注意到两姐弟的状况,而偏偏验尸并不是可以随便在死者家属面前完成的工作。他再次尝试触碰雷吉斯的遗体,同时以眼神征求两姐弟的意见,罗宾眼神依旧涣散,无法对他进行回应,而洛丽丝则点头以示同意。于是丹尼尔开始了动作不大的尸体检查,他观察了尸体的胸前,双手,腹部,口鼻,颈部,并且半掀尸身察看了背部,整个过程虽然差点被罗宾出手阻止过,但都被洛丽丝拦了下来。最后丹尼尔小心翼翼地平放尸体恢复原状,向遗体深施一礼后起身,缓步走向了奥尔森相的身边。

    “抱歉,阁下。刚才太莽撞了。”

    “不,是我让你尽快开始调查的,却没有提前清场。有什么眉目了吗?”

    “虽然有些疑点还需要进一步调查,但初步结论是有的。凶手只有一个人,使用的武器的确是剑,很明显雷吉斯阁下是在对决之中遭遇对手击杀,可以认定凶手的实力在死者之上。”

    奥尔森相正准备点头同意,耳边却传来了一声严厉地质疑。奥尔森看向发出声音的人,只见罗宾艾特伍德想要起身扑向丹尼尔克莱德,却被身边的洛丽丝全力阻止。

    “不可能!”

    “等等,罗宾……”

    “父亲是不可能输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在剑术上赢得了父亲!”

    这一声意外的打断让在场的众人有些不知所措,包括正在作出说明的丹尼尔,他在被以这种论点否定结论之后陷入了沉思,因为他无从判断罗宾所言究竟是出于死者亲近之人的主观想法还是客观判断。丹尼尔以眼神向身旁的奥尔森相示意询问,但奥尔森相并没有直接回应,只是有些无奈地进行着回应。

    “丹尼尔,能不能把你的想法仔细说说。”

    “好吧。”尽管觉得奥尔森相在隐瞒着什么,但眼下并不是追究的时候,丹尼尔只好无视罗宾的打断继续刚刚的分析,“雷吉斯阁下身上有多处损伤,但除了胸口至后背的贯穿伤以外没有可以危及性命的重伤,因此可以认为这一记贯穿伤就是雷吉斯阁下直接致死的原因。从伤口的形状和血迹来看,作为凶器的剑是从胸口刺入后背刺出,这应该没有错,而从雷吉斯阁下正常的站姿来判断的话,胸口的伤痕位置要比背后的伤痕位置更低,因此可以肯定,凶手的身高比雷吉斯阁下要矮,差距大概超过十公分。雷吉斯阁下的身高在一百九十公分左右,凶手恐怕不到一百八十公分,这种身高的人,一般不会使用宽刃剑,而是使用细刃剑进行战斗。然而从雷吉斯阁下致命伤口的形状来看,凶器却毫无疑问是宽刃剑。这就形成了一个奇特的矛盾,而解答这个矛盾的关键,在于雷吉斯阁下的右手内侧有被利刃划伤的痕迹。这个伤口应该是雷吉斯阁下想要去抓住对方武器的剑刃所造成的,从伤口的形状和位置来看,被抓到的利刃很明显属于细刃剑而非宽刃剑,所以很明显,这应该才是凶手自己的武器。真正的问题在于,既然凶手使用的武器是细刃剑,那么击杀雷吉斯阁下的凶器宽刃剑又是从何而来?”

    一时之间,会议室里的众人面面相觑,倒不是因为针对丹尼尔的提问他们想不到可能的答案。他们有想到凶手是双剑使用者的可能性,但双剑使用者一般会选择短匕而非长剑作为武器,而需要时常双手同时握住剑柄进行挥舞的宽刃剑当然更不可能;他们也有想到凶手身上背着第二把剑备用的可能性,但是备用的剑一般不会与常用剑差别太大,否则手感的差别会影响剑术的发挥,而且在击杀对手的关键时刻特意去换一把剑来完成最后一击也并不合理;他们甚至想到了剑中藏剑的机关,也就是在一柄细刃剑的剑身之外再套上一具宽刃剑的剑身,在进行作战时将外面的剑身作为诱饵抽出里面真正的剑身对对手进行突袭,然而如此一来,理应是抗住剑刃的右手被宽刃剑所伤,致命一击的伤口则来自细刃剑,这与现实的情况完全相反……在现场众人的想象中,各种可能性被一一提出,却又被一一否定掉,在找不到合理答案的情况下,自然是没有人开口。会议室的气氛没有因为异样的安静而轻松下来,反而因众人心中的疑惑和焦虑而更加凝重,众人就这样苦思冥想却又无可奈何,沉默消耗在时间之中一点一点地过去,直到被一位女性的声音打破。

    “难道,杀死父亲的,是他自己的剑?”

    终于,一个合理的解释被提了出来,但却陷入了更深的疑惑。就在现场的众人对此作出反应之前,丹尼尔克莱德已经给出了对他而言理所当然的答复。

    “没有错,雷吉斯阁下正是被他自己的剑所杀。既然以作为宽刃剑的凶器来自于凶手作为前提进行推演,无论怎样都得不出合乎情理的解释,那么凶器自然只可能是来自于被杀的雷吉斯阁下。”

    “可是,雷吉斯会这么轻易的被人夺走自己的武器吗?据我所知,一对一正面对决的情况下,夺走对手兵器的难度恐怕要比直接杀死对手还要更大。凶手凭实力击杀雷吉斯已经很不可思议了,如果说他能够从雷吉斯手上抢走武器,这简直让人无法想象。”

    “的确是这样,奥尔森阁下,夺走对手武器的难度更在击杀对手之上。而从凶手的角度来看,他也没有夺走对手兵器的理由,毕竟雷吉斯阁下的宽刃剑很可能对他来说并不适合。所以不妨这样去思考,是雷吉斯阁下自己主动丢掉了兵器……”

    “什么?这怎么可能!”

    “请听我说完,奥尔森阁下。死者丢掉兵器并不是放弃了战斗,而是将武器作为诱饵引出对手下一步的行动。只要能够预测并使对方做出对自己来说利于行动的动作,雷吉斯阁下就可以将提前想好的计划付诸行动。其目的就是,夺取对手的武器。”

    “你的意思是说,雷吉斯才是……”

    “对于凶手来说,他没有主动夺取雷吉斯阁下武器的理由,毕竟对他来说宽刃剑并不一定合用。但是对于雷吉斯阁下来说呢?凶手的体型相较于雷吉斯阁下更为瘦弱,或许在速度灵巧上比较占优,但在力量比拼时必定吃亏。因此雷吉斯阁下才会兵行险招,舍弃自己的剑,握住对手的剑身,不惜让自己的右手被划伤,就是为了夺取对手的武器。从结果上来看,这个目的应该是达到了,凶手的武器已经不在自己的手中,但是雷吉斯阁下的武器却也在被他本人舍弃之后让凶手拿到,从而完成了致命一击。”

    “也就是说,雷吉斯本意是想让双方都脱离武器进行空手搏斗,但凶手却让雷吉斯的这一做法变成了武器互换!”

    “正是如此。凶手提前看穿了雷吉斯阁下的想法并予以对手意料之外的应对,仅凭这一点,就足见其高超的实力。从另一方面来讲,雷吉斯阁下也是认定了对手的实力在自己之上,用通常的方法无法击败对手,因此才会选择这种风险很大的做法,只可惜最终还是功亏一篑,饮恨落败。”

    “一派胡言!父亲怎么可能会输,怎么可能会输给什么暗杀者。你再这样胡说八道,当心我把你给……”

    一直和其他人一样在听着推理的罗宾终于忍不住了,他冲上前来抓住丹尼尔克莱德的衣领,丝毫不顾及身边仅一步之遥的奥尔森卡莱尔。周边的侍卫见状立刻上前想要去阻止,却在行动之前就停了手,因为冲动之下做出过分行径的罗宾,在他们准备动手阻止之前就被人重击敲晕了。

    “很抱歉,奥尔森阁下,克莱德先生。舍弟罗宾太过无礼了。”

    “没有关系,洛丽丝。不过你这一下,罗宾不会有事吧?”

    “没事,这样正好。无论对他还是对别人都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奥尔森相作为文官,对于军队中这样处理事务的方式并不太适应。丹尼尔则不同,虽然他也是文官出身,但毕竟曾经接受过剑术教导,再加上几年的佣兵生涯,这样的场面对他而言并不少见。至于罗宾的肢体冒犯丹尼尔也没有在意,无法接受至亲的死亡而进入这种充满攻击性状态的情况,对于他来说也并不陌生。丹尼尔关注的是罗宾说的话中所包含的另一个信息,一个他从未听说但在他看来不应该被封锁的情报,因为先前奥尔森相的态度让他确信这种隐瞒是存在的。原本他也并不想触碰宫廷可能存在的禁忌,但眼下这条信息很大概率会成为这件事的重要参考,因此丹尼尔决定不再有所顾忌,就在这里当众提问获得情报。

    “关于罗宾阁下刚才说的话有一点我很在意,为什么他会认为雷吉斯阁下不可能输?甚至说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在剑术上赢得了父亲’这种话?”

    与担心的相反,这个问题没有在会议室引起太大的波澜,奥尔森相虽然有些尴尬神色,但也没有更多其他的表现。话虽如此,会议室却因为这个问题意外的陷入了沉默,从众人的表情丹尼尔克莱德做出判断,并不是大家不能回答也不是不想回答,单纯只是他们所知道的信息不是很完善,想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雷吉斯的剑术的确非常强大,说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也并不为过。只不过雷吉斯作风低调,行事稳健,再加上身份地位的特殊性,几乎没有人会特意找他挑战剑术,因此除了一些比较亲近的人以外,很少有人知道雷吉斯剑术的强大。这也是雷吉斯本人的意愿,他不喜欢用强大的实力进行威慑,更希望通过稳建的方式处理事务,因此才没有对雷吉斯自身实力进行过宣扬。军队士兵之中倒是有相关的一些传言,但是并没有传的很开,至于军队之外更是对此毫不知情。奥尔森大概是听到过这样的传言,但一来他是文官,二来他并没有习过武,对于这类传言没有过多关注也在情理之中。”

    进行回答的人出现在会议室的大门处,众人见到他后,立刻赶忙施礼,却被他用手示意阻止。丹尼尔克莱德得到了答案,却没有表现得很轻松,因为与其他人不同,丹尼尔今日还是第一次见到对方,所以他只能继续以最恭敬的姿态深施一礼。

    “参见陛下。”

    “免礼,丹尼尔,真的很久不见了。”

    “陛下,刚刚我说的话……”

    “我都听到了。坦率的讲,雷吉斯与人在剑术对决时被杀,我也感到难以置信。不过我也很了解,你会做出这样的判断,一定是基于客观的现象与事实。我想问你的是,接下来你打算如何证实你的判断?”

    “陛下,不仅仅是我刚刚的判断需要证实,还有许多其它的细节有待查明。要想做到这些,接下来有一个地方恐怕必须要进行调查了。”

    “你是说……”

    “案件现场。”

    听到这句话,阿尔瑟王缓慢而又安静的进行了一次深呼吸。

    “你应该知道雷吉斯是在哪里被杀的吧。”

    “知道,不过陛下,眼下已经不是该对此有所顾及的时候了。别的姑且不论,据我所知,雷吉斯阁下的剑,现在还遗留在那里。”

    阿尔瑟王有些吃惊,这件事他是第一次听说,奥尔森相同样如此。此时国相才有些为时已晚地想起自己只让人将雷吉斯的遗体偷偷送到会议室,而他的剑则根本没有说要动过,所以那柄剑现在仍然留在案件现场的可能性的确非常高,这样一想,单单只是为了取回那把剑,派人前去藏宝室就已经是必然事项了。阿尔瑟王同样明白这一点,于是他决定同意丹尼尔克莱德的请愿,但同时他也提出了其他的要求。

    “好吧,丹尼尔,你可以前往案件现场,可你不能一个人去。宫内的侍卫你至少要带上一个小队,至于人选的话……”

    “我希望能让昨晚跟随并在今晨迎接雷吉斯阁下的小队跟我一起去。”

    “这倒是没问题,可为什么是他们?”

    “从案件本身考虑的话,他们既是第一发现者,也是最后见到死者的人。即使陛下和奥尔森阁下并不怀疑他们是凶手,我也需要从他们那里确认案件的细节,这样可以掌握到目前还没有发现的线索。”

    “既然如此,我同意。”

    “此外,我还希望洛丽丝阁下和罗宾阁下同行。”

    奥尔森相听到这一请求感到很惊讶,他的第一反应是阻止丹尼尔克莱德的想法。

    “等一下,丹尼尔。刚刚罗宾的态度你也看到了,如果再发生那样的事,恐怕就不好收拾了。”

    “只要洛丽丝阁下在旁边看着,就没有问题,这一点刚刚也已经证明过了。两位都是死者的至亲,对于雷吉斯阁下动作的习惯,行为的表达,思考的方式都比较熟悉。根据我的经验,掌握这些信息对于调查经常可以起到关键的作用。”

    “可是……”

    “奥尔森阁下,其实我也希望能够同去。”

    正当国相还在犹豫该如何劝说时,洛丽丝艾特伍德本人却已经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奥尔森卡莱尔只好看向阿尔瑟王求询意见,却发现陛下此时的表情非常复杂,似乎饱含着欣慰的喜悦,又夹扎着无法忽视的忧虑。

    “既然洛丽丝都这么说了,那就这样安排吧。洛丽丝,你带着罗宾以及小队随丹尼尔一起前去藏宝室进行调查,一定要查明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小队的指挥权归你,调查的安排则全部交由丹尼尔,你要全力配合他。还有,照看好罗宾,别让他继续沉沦下去了。”

    “是。”

    “陛下,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这一次,丹尼尔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请求,而是看了一眼奥尔森相。国相很快反应了过来,于是他拿出一张纸条,递给了阿尔瑟王。兰国君主拿起纸条看了看,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个我倒是可以同意,但你要保证不会有任何问题出现。”

    “我保证。”

    会议室的对话由此划上了句点,案件的调查也终于正式开始。尽管沉痛的心情依然如同阴云一样弥漫在天空,但已经能够看到其背后希望的曙光。只待疾风尽扫,晴日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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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城的东南角,是一处龙蛇混杂之地,而这里最显眼的建筑,是一间叫做“黄昏”的赌场。赌场如同它的名字一样,从黄昏开始营业,一直到第二天清晨太阳升起时关门,这里毫无疑问是整个阳城在黑夜之时最为繁盛的地方。经营赌场的人,名叫卡尔潘诺伊,由于很少人敢直呼他的本名,因此一般被称为“潘先生”。此人拥有着几十名部下,每晚都会在赌场里四处巡逻维持着秩序,一旦发现图谋不轨的人,都会当场将他们揪出带到潘先生的办公室,之后便再也没有人在赌场里见过他们。

    这一晚,卡尔潘诺伊依旧坐在办公室计算着赌场的收入与支出,这是他每晚都不会懈怠的事情。他的一个部下此时走了进来,手上还拿着一个信封。

    “潘先生,外面有一个人希望见您一面。他说如果您不想见他,就请您打开信封,这样您就会想见他了。”

    卡尔听完这话,充满好奇的接过了信封打开。里面没有信纸,却有一颗外表与赌场所用完全一致的骰子。卡尔将骰子在桌上尝试着丢了几次,脸色则渐渐随之一变。

    “是作弊骰子。”

    “什么?”

    “把他带进来吧,我要好好问问他。”

    随着卡尔潘诺伊的一声令下,一个男人被带了进来。来人的衣着身材都很普通,脸上的大胡子倒是让人印象深刻,配上一副有些夸张的宽边墨镜,这个人的底细很难让人从打扮上看懂。

    “这个骰子是你的吗?”

    “我不是赌客,也不是来挑事的。那东西只是保证能让潘先生愿意见我的敲门砖,对我来说没有别的用处。潘先生若是喜欢,就送给你好了。”

    “你能把脸上的伪装卸下来吗?”

    “不愧是潘先生,一眼看穿。很抱歉这个要求我不能照办,我的工作是不方便露脸的,如果我们想愉快的交谈下去,最好还是维持这个样子。”

    “你是干什么的?”

    “收钱办事的人,追魂夺命的鬼。”

    “你是杀手?”

    “没错。我来这里是想要做笔生意,而这笔生意,与潘先生你的性命息息相关。”

    办公室内卡尔潘诺伊的部下听到这话,全都用最快的速度拿出了武器指向这个人,而此人却对于这种情形视而不见,依然神色自若的盯着赌场老板,仿佛对他而言这种场面算不了什么。对此,卡尔也只是冷静的回问一句。

    “什么生意?”

    “最近我收到了一份委托,但没有接下来。而委托的目标人物,正是你潘先生。”

    “你为什么不接?”

    “我不喜欢太有背景的目标,无论成功还是失败,都会产生过多的麻烦。我讨厌不好处理的麻烦,所以遇见这样的目标,我都是能不碰就尽量不碰。”

    “你知道委托人是谁吗?”

    “很遗憾,因为我没接这份委托,所以我不知道。”

    “既然你不知道,那你拿什么跟我做生意?”

    “我知道接下这份委托的杀手是什么人。而且我还知道,今天晚上他就会出现在这座赌场里。”

    一个地头蛇,两个杀手,三个人物一台戏。目前来看,我所设计好的剧本正在按部就班地发展着,如果一切顺利,那么事情结束时,我就可以在不被任何人察觉的情况下,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但愿,不会有对我的计划产生不确定影响的未知变量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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