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双鱼玉佩
“在家，睡觉。”
季逐像是察觉到了对方言语里的诱导性，只简略回答了一句。
“有什么能为你作证吗？”
“……如你所说，我单身独居。”季逐摊了摊手。
沈群捏着笔又在纸上划了一道，继续问：“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
季逐看了他一会儿，并未立刻开口。沈群这句话给人的自由度极大，像是下了最后通牒，又像是在隐晦的引导着他……
他是否能猜出关键信息呢。
“沈警官，如你所见，昨晚凌晨三四点我一个人在家里睡觉，一层也没有邻居……昨天对我来说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天，我也确实没有其他什么证据能证明那会儿我在家……”
季逐停顿一下，转而反问：“那你们警方除了一道似是而非的指纹外，还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当时就在现场吗？”
“哦？”
沈群嘴角弯了弯，终于在资料的某个地方画上一个叉：“季先生，你很聪明。”
季逐闻言暗自松了口气。
看来他猜对了——沈群一直以来话语间模棱两可，像是在激化什么矛盾引他失控，其每每掌握问话主动权，对他的问题却永远不置可否……而明确提出的几个问题里又分明是警方轻松能了解的讯息，沈群多此一问的行为看起来更像是在比对什么……
种种因素结合，只有“他在警方手里的把柄并不多”这一种解释。
“的确，”沈群不再掩饰：“我们的技术人员努力许久，却并没能再找到与你相关的证据，不仅没有监控影像，甚至一个脚印、一点摩擦痕迹都没有……”
“除了指纹。”
他眯起眼睛，不容置疑地说：“它并非我为了获取信息放出来的似是而非的幌子……它是真实出现在了死亡现场的。”
“怎么会……”季逐感到有些玄幻。
沈群看着他的反应，自嘲道：“这也是我们所不解的地方。”他表情松缓下来，随后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消息发出去。
不多时，有人敲开了小房间的门。
“季先生，请跟我来。”
门边站着的小警察如是说。
季逐闻言又转头看了一眼办公桌后的沈群，而后者则开始在电脑前敲敲打打，并未再理会他。
小警察带着季逐到了一处空无一人的候问室，看着季逐找位置坐下后，他便敬职敬责地守在门口，期间一声不吭。
这些处理社会刑事案件的公职人员都是谜语人嘛……
季逐默默吐槽了一句，也不好发作什么。
这趟下来他算是有些明白了，警方找他来主要是为了比对信息和排除部分嫌疑——毕竟只有指纹鉴定结论是没法儿作为定罪依据的，估计他只用再耐心等一会儿就能回家。
而除此之外，疑点还有很多……他绝对能肯定这起案件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可死亡现场又为何会突然出现他的指纹呢，沈群应该仍隐瞒着什么……
“警察同志，我现在能用一下手机吗？”
季逐突然问道，他身上所有的东西在刚刚谈话之前就被收走了。
“……”小警察扭过头思索了一会儿，想起来上面交代过这个“嫌疑人”的特殊性。
“可以。”
警察掏出钥匙打开一边的寄存柜，找到手机递了过去。
季逐道了声谢，随后解开手机锁屏。他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下午一点四十六分的数字，又注意到那位警察正盯着自己，他思索片刻，还是拨通了某个号码。
那边没让他等太久，很快就接了电话——
“喂。”
“喂，小柚……”季逐略微压低了声音：“我现在在警局，这边情况有些复杂……”他简略说明了一下。
“……”
而那头听完只简短说了一句“知道了”便挂断了电话。
季逐随即放松下来，他很信任这位朋友的能力。
他划了划手机屏幕，看见来自徐叔的几条未接电话和微信消息，遂顶着警察监视的目光不紧不慢的回复起来。
另一边，沈群在谈话结束时便开始往电脑里记录相关信息，他极尽详实、一丝不苟的将笔录全过程输入文档，不时插入一些自己的观点想法。
事实上，他同样相信且偏向季逐的说法，但整件事情无论从哪方面看都太过匪夷所思了，因此他没把话说的绝对，持了点保留意见。
“嗡——”
随着一声轻震，一条语音通话请求突然弹了出来。
沈群一瞥手机，看清备注名后立马接起。
“宋师兄？”
他一推键盘，语气几乎是带点惊喜的：“你怎么突然找我……”
……
季逐有些意外于市局的效率，他回完消息后只等了约莫一刻钟的样子，就又见到了信步而来的沈警官。
“沈副队。”
看门的小警察率先打了个招呼，得到沈群的示意后便快步走远了。
“季先生，很抱歉占用了你这么长的时间……”
沈群走进来打开了寄存柜，将里面属于季逐的物件都拿了出来：“你现在可以离开了。”
季逐从他手里接过钥匙、纸币等东西放好，又见沈群递过来一个透明小袋。
“这是……”
他突然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你的东西。”沈群说得十分肯定。
透明的物证袋里装着一件约莫小指长的玉佩——玉佩通体呈脂白色，边缘略微泛点青绿，质地细腻、润如羊脂，两只栩栩如生的飞鱼彼此衔尾环绕着一颗宝珠，畅游于碧波中，其雕工卓绝，令人惊叹。
玉佩看起来光洁绝伦，哪怕隔着一层透明袋也看不出古旧，崭新一般。
而这一点则更令季逐惊异失色，他下意识伸手接过，却久久说不出话来。
“怎么?”
沈群这会儿也看出了他的不对劲。
“……沈警官，这个玉佩……你在哪里发现的？”季逐隐隐抓住了什么。
“我正要说呢，”沈群正色道：“我们在案发现场发现的它……这上面有你的指纹……”而且很清晰、很新……
沈群瞥了他一眼，没把最后的话说出来。
“这确实是我的东西……”
季逐有些恍然，但仍皱着眉，语出惊人：“而我在两年前就把它弄丢了……”
为什么会凭空出现在张永康家中？
两人心底同时升起一个疑惑。
季逐试图回想起曾经的一些事，却仍然百思不得其解。
“先别想太多，这个玉佩你拿回去。”沈群也想起了某人的话，短暂收回思绪。
“可以吗，这应该是重要的物证吧？”
“没事，这整起案件和你关系不大……”沈群含糊道。
“……”
虽说季逐后来没忍住托人找关系操作了一下——帮助他尽快洗清嫌疑，但他着实没想到他那位朋友竟如此神通广大，沈群一前一后简直是两幅面孔，更别提他还能直接带回双鱼玉佩……
“那行，麻烦了沈警官……我这就走了。”季逐说罢就准备离开。
“哎等一下……”
沈群像是实在没忍住，又突然叫停了他。
“嗯？”季逐有些诧异，这位沈警官看起来不像是会忘掉什么东西的性格。
季逐像是察觉到了对方言语里的诱导性，只简略回答了一句。
“有什么能为你作证吗？”
“……如你所说，我单身独居。”季逐摊了摊手。
沈群捏着笔又在纸上划了一道，继续问：“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
季逐看了他一会儿，并未立刻开口。沈群这句话给人的自由度极大，像是下了最后通牒，又像是在隐晦的引导着他……
他是否能猜出关键信息呢。
“沈警官，如你所见，昨晚凌晨三四点我一个人在家里睡觉，一层也没有邻居……昨天对我来说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天，我也确实没有其他什么证据能证明那会儿我在家……”
季逐停顿一下，转而反问：“那你们警方除了一道似是而非的指纹外，还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当时就在现场吗？”
“哦？”
沈群嘴角弯了弯，终于在资料的某个地方画上一个叉：“季先生，你很聪明。”
季逐闻言暗自松了口气。
看来他猜对了——沈群一直以来话语间模棱两可，像是在激化什么矛盾引他失控，其每每掌握问话主动权，对他的问题却永远不置可否……而明确提出的几个问题里又分明是警方轻松能了解的讯息，沈群多此一问的行为看起来更像是在比对什么……
种种因素结合，只有“他在警方手里的把柄并不多”这一种解释。
“的确，”沈群不再掩饰：“我们的技术人员努力许久，却并没能再找到与你相关的证据，不仅没有监控影像，甚至一个脚印、一点摩擦痕迹都没有……”
“除了指纹。”
他眯起眼睛，不容置疑地说：“它并非我为了获取信息放出来的似是而非的幌子……它是真实出现在了死亡现场的。”
“怎么会……”季逐感到有些玄幻。
沈群看着他的反应，自嘲道：“这也是我们所不解的地方。”他表情松缓下来，随后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消息发出去。
不多时，有人敲开了小房间的门。
“季先生，请跟我来。”
门边站着的小警察如是说。
季逐闻言又转头看了一眼办公桌后的沈群，而后者则开始在电脑前敲敲打打，并未再理会他。
小警察带着季逐到了一处空无一人的候问室，看着季逐找位置坐下后，他便敬职敬责地守在门口，期间一声不吭。
这些处理社会刑事案件的公职人员都是谜语人嘛……
季逐默默吐槽了一句，也不好发作什么。
这趟下来他算是有些明白了，警方找他来主要是为了比对信息和排除部分嫌疑——毕竟只有指纹鉴定结论是没法儿作为定罪依据的，估计他只用再耐心等一会儿就能回家。
而除此之外，疑点还有很多……他绝对能肯定这起案件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可死亡现场又为何会突然出现他的指纹呢，沈群应该仍隐瞒着什么……
“警察同志，我现在能用一下手机吗？”
季逐突然问道，他身上所有的东西在刚刚谈话之前就被收走了。
“……”小警察扭过头思索了一会儿，想起来上面交代过这个“嫌疑人”的特殊性。
“可以。”
警察掏出钥匙打开一边的寄存柜，找到手机递了过去。
季逐道了声谢，随后解开手机锁屏。他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下午一点四十六分的数字，又注意到那位警察正盯着自己，他思索片刻，还是拨通了某个号码。
那边没让他等太久，很快就接了电话——
“喂。”
“喂，小柚……”季逐略微压低了声音：“我现在在警局，这边情况有些复杂……”他简略说明了一下。
“……”
而那头听完只简短说了一句“知道了”便挂断了电话。
季逐随即放松下来，他很信任这位朋友的能力。
他划了划手机屏幕，看见来自徐叔的几条未接电话和微信消息，遂顶着警察监视的目光不紧不慢的回复起来。
另一边，沈群在谈话结束时便开始往电脑里记录相关信息，他极尽详实、一丝不苟的将笔录全过程输入文档，不时插入一些自己的观点想法。
事实上，他同样相信且偏向季逐的说法，但整件事情无论从哪方面看都太过匪夷所思了，因此他没把话说的绝对，持了点保留意见。
“嗡——”
随着一声轻震，一条语音通话请求突然弹了出来。
沈群一瞥手机，看清备注名后立马接起。
“宋师兄？”
他一推键盘，语气几乎是带点惊喜的：“你怎么突然找我……”
……
季逐有些意外于市局的效率，他回完消息后只等了约莫一刻钟的样子，就又见到了信步而来的沈警官。
“沈副队。”
看门的小警察率先打了个招呼，得到沈群的示意后便快步走远了。
“季先生，很抱歉占用了你这么长的时间……”
沈群走进来打开了寄存柜，将里面属于季逐的物件都拿了出来：“你现在可以离开了。”
季逐从他手里接过钥匙、纸币等东西放好，又见沈群递过来一个透明小袋。
“这是……”
他突然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你的东西。”沈群说得十分肯定。
透明的物证袋里装着一件约莫小指长的玉佩——玉佩通体呈脂白色，边缘略微泛点青绿，质地细腻、润如羊脂，两只栩栩如生的飞鱼彼此衔尾环绕着一颗宝珠，畅游于碧波中，其雕工卓绝，令人惊叹。
玉佩看起来光洁绝伦，哪怕隔着一层透明袋也看不出古旧，崭新一般。
而这一点则更令季逐惊异失色，他下意识伸手接过，却久久说不出话来。
“怎么?”
沈群这会儿也看出了他的不对劲。
“……沈警官，这个玉佩……你在哪里发现的？”季逐隐隐抓住了什么。
“我正要说呢，”沈群正色道：“我们在案发现场发现的它……这上面有你的指纹……”而且很清晰、很新……
沈群瞥了他一眼，没把最后的话说出来。
“这确实是我的东西……”
季逐有些恍然，但仍皱着眉，语出惊人：“而我在两年前就把它弄丢了……”
为什么会凭空出现在张永康家中？
两人心底同时升起一个疑惑。
季逐试图回想起曾经的一些事，却仍然百思不得其解。
“先别想太多，这个玉佩你拿回去。”沈群也想起了某人的话，短暂收回思绪。
“可以吗，这应该是重要的物证吧？”
“没事，这整起案件和你关系不大……”沈群含糊道。
“……”
虽说季逐后来没忍住托人找关系操作了一下——帮助他尽快洗清嫌疑，但他着实没想到他那位朋友竟如此神通广大，沈群一前一后简直是两幅面孔，更别提他还能直接带回双鱼玉佩……
“那行，麻烦了沈警官……我这就走了。”季逐说罢就准备离开。
“哎等一下……”
沈群像是实在没忍住，又突然叫停了他。
“嗯？”季逐有些诧异，这位沈警官看起来不像是会忘掉什么东西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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