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云璘上门送华服
可惜少女，眸中动人明媚；谁说少年，没有阴冷心思？
——题记
云家大宅，参差错落在南云城中偏西，不仅占据了极好的地理位置，而且雕砖碧瓦、亭阁耸立，是城中数一数二的豪华建筑群。
此时，大房所属的一座漆顶阁楼里，三道身影共处一室，一坐、一跪、一站。
“…南云…尽知……”
一纸胁书映入眼帘，云磊的双腿不自觉地就软了下去。
云初墨吹了一口手中的茶杯，等茶叶下沉后，才轻饮一口。随着春露顺喉而下，他面无表情的徐徐开口：“为了拿到赌斗盘口的控制权，我花了多少精力，就不用再对你多说了吧？”
他没有理会云磊点头间的惶恐，而是又自顾自的开口：“当然，分灵石的时候，大家都是很开心的。可……如今出了事，大家多少都应该出点力吧。一场赌斗就分你们每人五块灵石，从我三个月前接手盘口开始，多少场赌斗？那么多的灵石，就是扔到水里听响儿，也应该是很大的一声吧！你说呢，云磊？”
云初墨话锋一转的同时，放下的手中的茶杯，略一俯身，审视向云磊的眼神。
云磊不愧是跟随云初墨多年的手下，他几乎未做思量，或者说他早就想好了最差的结果，只见他稍一低头，便正声说道：“少爷，此事由云磊而起，若是事情真的无法挽回，云磊自当一力担之，断然不会有半点污蔑少爷的言语从云磊口中传出。”
话语落下，云初墨伸手搭上云磊的肩膀，轻拍两下后，说道：“起来吧，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再说了，云家上下谁不知道你是我的人。至于断臂求生嘛，呵呵，我不喜欢那个求字，不是我云初墨的风格。”
谈心结束，云初墨确定了仍要着手解决问题的总基调，于是云磊急忙起身，向云初墨请示道：“那董岩的弟弟董申，还要不要抓了？”
云初墨摆摆手，道：“既然控制不了这帮人，就摧毁它算了。你们不要再出面了，你不是接触过很多参加人兽赌斗的亡命徒嘛，私下找几个实力可以的，让他们盘一盘这个猎兽小队。总共也就四五个人，一根舌头一百灵石，我想这种生意，应该会有很多人感兴趣。”
云磊躬身领命后，云初墨轻咳两声，随后又道：“云璘，这两天你挑阵功夫，去一趟云胜寒的那个偏僻小院，我答应送他两身衣服，还没来得及兑现呢。”
“送衣服？”
云初墨见云璘不解，笑着解释道：“衣服我让人准备好了，他知道的，你尽管去送便是。但最好是……你能顺便试探一下它的伤势如何了，我可是听说，那姓罗的牛的不行，连气海都能治。”
云璘虽然有点犯难，但依旧恭敬答是。
“对了，云璘，那云胜寒是你的老朋友了，依你看，这件事他到底知不知道？”
云璘本来都准备退下了，可云初墨又饶有兴趣地向他问道。
他一时不知如何作答，顿了顿后，如实分析道：“以我对云胜寒的了解，他看似胆大包天，却也心思细腻，董岩那帮人我知道，他们与云胜寒只是一起进过几次炎阳山脉外围而已，应该只是合作关系，即便他知道此事，也不会冒着砸自家牌子的风险，去质疑赌斗盘口的公正性。这也是我之前建议少爷，没必要在族比上针对云胜寒的原因。”
云初墨听完，一边把玩着腰带上挂着的玉坠，一边看似平淡的开口：“所以你是在……质疑我喽？”
云璘急忙低头抱拳，而后说道：“云璘不敢。”
谁料云初墨放下手中的玉坠，起身走到云璘身前，满脸天真地看着云璘，并说道：“哈哈，别在意，云璘大哥，我只是个还不到十六岁的少年嘛，总会犯错不是？”
从没见过云初墨有这般模样，云璘满脸诧异。
谁料此时，云初墨突然恢复正常，面无表情地说道：“你看我刚才那个样子，像不像云胜寒？呵呵，小时候他就是这样，善解人意，总能得到所有族内大人的喜爱。”
此言一出，云璘后背渗出一层冷汗，他内心暗自后悔道：“这是恨云胜寒恨到骨子里了，先前着实有些……失言了。”
………………
两天后，云璘实在没想到什么理由推脱，所以极不情愿地踏上了去往后山别院的路。
在这两天里，他想了好多说辞，但没有一种说辞能去除当下的这种难堪。
心路长，行路却不长，他边思索边走了不多时，就来到了别院门口。
踟蹰再三，他还是敲响了房门。
“谁啊？”
院内传来檀儿的声音，听得云璘一阵晃神。
吱呀一声，门开了个缝，露出一个小脑袋。
檀儿浅一探头，就认出了已经许久未见的云璘。
“呀，云璘大哥，你怎么来了，快来快来！”檀儿眉眼含笑，话还没说完，便急忙拉开院门，迎云璘进到了院内。
“少爷，云璘大哥来了！”檀儿高声呼喊，似乎想尽快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云胜寒。
房间里正在画符的云胜寒听到这话，透过窗缝往外看去。
“他怎么来了？还真是不给我省心！”
云胜寒见到云璘，不知他是何用意，于是找了一件宽大的长袍披在身上，然后出了门。
“真是好久没见过云璘大哥了，自从少爷说你被家族调到景云集当了管事后，就没再见过，粗算也有一年光景了。云璘大哥这次是回来探亲吗？是不是还要回景云集去……”
云胜寒来到门外，就看见云璘一言未发，檀儿却早已叽叽喳喳地说了个不停。
情之一字，或藏于嘘寒问暖，或浮于眼黛眉梢。少女心事，虽未说透，但明眼人一眼便知。
“唉，早知道这小子这么没皮没脸的，还不如别瞒檀儿，与她直说算了的。”云胜寒倒是实在没想到这云璘还会登门来访，他内心吐槽一番后，张口说道：“有事？”
“我替云初墨来送两件衣服给你。”云璘已将试探什么的任务全然抛之脑后，此刻只想赶紧离开别院，他拿出云初墨准备好的衣服，作递出状。
“衣服？”
云胜寒突然想起了族比上与云初墨的调侃，随即恍然大悟道：“哦，对对对，倒是没想到他还当真了。哈哈，既然如此，檀儿，收下吧，不要白不要，检查一下有没有虫子什么的。”
檀儿听着两人的对话，十分不解，她接过云璘手中的金丝华服，满眼疑惑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牵扯出了云初墨呢？”
云璘偏头不语，云胜寒咂咂嘴巴，再也难以直视檀儿的质询目光，只得将话挑明。
“之前是我骗你的，他没有被家族调去景云集当管事，他现在……在跟着云初墨做事。”
云胜寒说的很客气，但聪慧如檀儿，不可能听不明白。
只是她听完后，眸中明媚不再。
而后她抱着华服跑开，不知是羞是愤。
云胜寒本想去看看檀儿，但一旁的云璘不知为何，双脚就像被灌满的铅一样，愣是丝毫未动。
“要不……你先回去？”
怅然若失的云璘被云胜寒点了一句之后，才回过神来。
他自知一年前做出选择的时候，就已经放弃了与檀儿的可能，但转身的瞬间，还是忍不住有些动容。
见云璘识趣地转身，云胜寒不再理会，他掖了掖披着的长袍后，就要去找檀儿。
可就在此时，原本跑开了的檀儿，此刻却梨花带雨地跑了回来，眼神中还有丝丝怒意。
她两步越过不明所以的云胜寒，追至院内，在距离云璘还有三五步时，一把丢出怀中的华服，并说道：“拿走，让云初墨自己去穿吧！”
云胜寒见此情形，无奈地喊道：“没必要嘛，可惜了两身好衣服了呀。”
檀儿扔完衣服就往回走，脸上已经没有了一点泪水，路过云胜寒的时候，还白了他一眼，而后嘴中蹦出几个字。
“四颗扣子，那是寿衣！”
——题记
云家大宅，参差错落在南云城中偏西，不仅占据了极好的地理位置，而且雕砖碧瓦、亭阁耸立，是城中数一数二的豪华建筑群。
此时，大房所属的一座漆顶阁楼里，三道身影共处一室，一坐、一跪、一站。
“…南云…尽知……”
一纸胁书映入眼帘，云磊的双腿不自觉地就软了下去。
云初墨吹了一口手中的茶杯，等茶叶下沉后，才轻饮一口。随着春露顺喉而下，他面无表情的徐徐开口：“为了拿到赌斗盘口的控制权，我花了多少精力，就不用再对你多说了吧？”
他没有理会云磊点头间的惶恐，而是又自顾自的开口：“当然，分灵石的时候，大家都是很开心的。可……如今出了事，大家多少都应该出点力吧。一场赌斗就分你们每人五块灵石，从我三个月前接手盘口开始，多少场赌斗？那么多的灵石，就是扔到水里听响儿，也应该是很大的一声吧！你说呢，云磊？”
云初墨话锋一转的同时，放下的手中的茶杯，略一俯身，审视向云磊的眼神。
云磊不愧是跟随云初墨多年的手下，他几乎未做思量，或者说他早就想好了最差的结果，只见他稍一低头，便正声说道：“少爷，此事由云磊而起，若是事情真的无法挽回，云磊自当一力担之，断然不会有半点污蔑少爷的言语从云磊口中传出。”
话语落下，云初墨伸手搭上云磊的肩膀，轻拍两下后，说道：“起来吧，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再说了，云家上下谁不知道你是我的人。至于断臂求生嘛，呵呵，我不喜欢那个求字，不是我云初墨的风格。”
谈心结束，云初墨确定了仍要着手解决问题的总基调，于是云磊急忙起身，向云初墨请示道：“那董岩的弟弟董申，还要不要抓了？”
云初墨摆摆手，道：“既然控制不了这帮人，就摧毁它算了。你们不要再出面了，你不是接触过很多参加人兽赌斗的亡命徒嘛，私下找几个实力可以的，让他们盘一盘这个猎兽小队。总共也就四五个人，一根舌头一百灵石，我想这种生意，应该会有很多人感兴趣。”
云磊躬身领命后，云初墨轻咳两声，随后又道：“云璘，这两天你挑阵功夫，去一趟云胜寒的那个偏僻小院，我答应送他两身衣服，还没来得及兑现呢。”
“送衣服？”
云初墨见云璘不解，笑着解释道：“衣服我让人准备好了，他知道的，你尽管去送便是。但最好是……你能顺便试探一下它的伤势如何了，我可是听说，那姓罗的牛的不行，连气海都能治。”
云璘虽然有点犯难，但依旧恭敬答是。
“对了，云璘，那云胜寒是你的老朋友了，依你看，这件事他到底知不知道？”
云璘本来都准备退下了，可云初墨又饶有兴趣地向他问道。
他一时不知如何作答，顿了顿后，如实分析道：“以我对云胜寒的了解，他看似胆大包天，却也心思细腻，董岩那帮人我知道，他们与云胜寒只是一起进过几次炎阳山脉外围而已，应该只是合作关系，即便他知道此事，也不会冒着砸自家牌子的风险，去质疑赌斗盘口的公正性。这也是我之前建议少爷，没必要在族比上针对云胜寒的原因。”
云初墨听完，一边把玩着腰带上挂着的玉坠，一边看似平淡的开口：“所以你是在……质疑我喽？”
云璘急忙低头抱拳，而后说道：“云璘不敢。”
谁料云初墨放下手中的玉坠，起身走到云璘身前，满脸天真地看着云璘，并说道：“哈哈，别在意，云璘大哥，我只是个还不到十六岁的少年嘛，总会犯错不是？”
从没见过云初墨有这般模样，云璘满脸诧异。
谁料此时，云初墨突然恢复正常，面无表情地说道：“你看我刚才那个样子，像不像云胜寒？呵呵，小时候他就是这样，善解人意，总能得到所有族内大人的喜爱。”
此言一出，云璘后背渗出一层冷汗，他内心暗自后悔道：“这是恨云胜寒恨到骨子里了，先前着实有些……失言了。”
………………
两天后，云璘实在没想到什么理由推脱，所以极不情愿地踏上了去往后山别院的路。
在这两天里，他想了好多说辞，但没有一种说辞能去除当下的这种难堪。
心路长，行路却不长，他边思索边走了不多时，就来到了别院门口。
踟蹰再三，他还是敲响了房门。
“谁啊？”
院内传来檀儿的声音，听得云璘一阵晃神。
吱呀一声，门开了个缝，露出一个小脑袋。
檀儿浅一探头，就认出了已经许久未见的云璘。
“呀，云璘大哥，你怎么来了，快来快来！”檀儿眉眼含笑，话还没说完，便急忙拉开院门，迎云璘进到了院内。
“少爷，云璘大哥来了！”檀儿高声呼喊，似乎想尽快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云胜寒。
房间里正在画符的云胜寒听到这话，透过窗缝往外看去。
“他怎么来了？还真是不给我省心！”
云胜寒见到云璘，不知他是何用意，于是找了一件宽大的长袍披在身上，然后出了门。
“真是好久没见过云璘大哥了，自从少爷说你被家族调到景云集当了管事后，就没再见过，粗算也有一年光景了。云璘大哥这次是回来探亲吗？是不是还要回景云集去……”
云胜寒来到门外，就看见云璘一言未发，檀儿却早已叽叽喳喳地说了个不停。
情之一字，或藏于嘘寒问暖，或浮于眼黛眉梢。少女心事，虽未说透，但明眼人一眼便知。
“唉，早知道这小子这么没皮没脸的，还不如别瞒檀儿，与她直说算了的。”云胜寒倒是实在没想到这云璘还会登门来访，他内心吐槽一番后，张口说道：“有事？”
“我替云初墨来送两件衣服给你。”云璘已将试探什么的任务全然抛之脑后，此刻只想赶紧离开别院，他拿出云初墨准备好的衣服，作递出状。
“衣服？”
云胜寒突然想起了族比上与云初墨的调侃，随即恍然大悟道：“哦，对对对，倒是没想到他还当真了。哈哈，既然如此，檀儿，收下吧，不要白不要，检查一下有没有虫子什么的。”
檀儿听着两人的对话，十分不解，她接过云璘手中的金丝华服，满眼疑惑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牵扯出了云初墨呢？”
云璘偏头不语，云胜寒咂咂嘴巴，再也难以直视檀儿的质询目光，只得将话挑明。
“之前是我骗你的，他没有被家族调去景云集当管事，他现在……在跟着云初墨做事。”
云胜寒说的很客气，但聪慧如檀儿，不可能听不明白。
只是她听完后，眸中明媚不再。
而后她抱着华服跑开，不知是羞是愤。
云胜寒本想去看看檀儿，但一旁的云璘不知为何，双脚就像被灌满的铅一样，愣是丝毫未动。
“要不……你先回去？”
怅然若失的云璘被云胜寒点了一句之后，才回过神来。
他自知一年前做出选择的时候，就已经放弃了与檀儿的可能，但转身的瞬间，还是忍不住有些动容。
见云璘识趣地转身，云胜寒不再理会，他掖了掖披着的长袍后，就要去找檀儿。
可就在此时，原本跑开了的檀儿，此刻却梨花带雨地跑了回来，眼神中还有丝丝怒意。
她两步越过不明所以的云胜寒，追至院内，在距离云璘还有三五步时，一把丢出怀中的华服，并说道：“拿走，让云初墨自己去穿吧！”
云胜寒见此情形，无奈地喊道：“没必要嘛，可惜了两身好衣服了呀。”
檀儿扔完衣服就往回走，脸上已经没有了一点泪水，路过云胜寒的时候，还白了他一眼，而后嘴中蹦出几个字。
“四颗扣子，那是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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