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回观
浠沥沥的雨不停地下，泥泞的路上，一驾马车缓缓地行驶在官道上。宽敞的官道上孤零零地只有这一辆黝黑的马车。马蹄子掀起的泥点子，给马后臀甩上点点泥斑。马车的宽顶下坐着一身青衣罩袍的匡观，挥着鞭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
自从那日，与刘云在宋府一别。匡观也不想在这宋府旧留，于是连忙就带着柔儿，赶在宵禁前，出了城。在路上奔波了几日，离伏龙观已经不大远了。
“柔儿。你伤口还疼不？”
史玉给的药方十分有用，没出几日，那道鞭痕就已经结痂。匡观的心也稍稍平复。担心马车颠簸挣开伤口。让柔儿趴在几层褥子上，小心翼翼地驾着马车。
这一路上行进的也十分慢。
“师父，我的伤早就不要紧了。您快点吧，我都要无聊死了。”
柔儿趴在车内抱怨着。
“你这妮子，师父教你的经文你都背下了？”
匡观端着师父架子，试图找回些威严。
“早就背好了。”
柔儿自信满满地回到。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背”
匡观随便抽了一句，检查柔儿的功课。
“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
柔儿毫不迟疑地就接了上去。
“将欲取天下而为之。”
匡观又随意出了一句。
“吾见其不得已。天下神器，不可为也。为者败之，执者失之。故物或行或随，或歔或吹，或强或羸，或挫或隳。是以圣人去甚，去奢，去泰。”
柔儿毫不结巴地又背了出来。
“柔儿，那你解释给为师听。为什么天地不仁？”
匡观回头看到在车厢里爬着的柔儿，得意洋洋地翘着小脚丫。小腿晃来晃去。想难为下自己的这个乖徒弟。
“师父，你没教，我不会呀。”
柔儿的小脚丫停滞在空中。
“那你觉得是什么意思呢？”
匡观并不想把现成的，自己体会的东西，强行塞给柔儿。他更好奇柔儿自己的体悟。
“柔儿觉得，天地不仁，就是天地是大坏蛋。不会帮好人打坏人。”
“那柔儿你觉得你要是天，你会怎么做呢？”
匡观追问道。
“柔儿肯定是帮着好人打坏人。就比如说，那个把柔儿的皮抽开的大坏人。”
“这世上哪有什么好人坏人呢。”
匡观语重心长的说出这句话。
“这世上最尊崇的，莫过于黄帝，黄帝尚且不能算一个完美的好人。为了和蚩尤争夺天下而争战于逐鹿的郊野，鲜血流了几百里。唐尧不慈爱兄弟，虞舜不孝顺父母，商汤流放他的君主，周武王讨伐商纣王。这六个人，都是世人所尊崇的。可是他们做了这些事，还能算好人吗？”
匡观抛出个问题，让柔儿思考。
“柔儿想不明白。柔儿不知道。”
柔儿彻底陷入了迷茫，有些道理，她没有经历过。自然不知道这世间的道理，从来不是非黑即白。
“柔儿你接着想吧。想不明白，就把这个问题埋在心里，总有一天，你会找到属于你的答案。”
匡观也不强求柔儿给自己答案。只是又默默地赶起了车。
浠沥沥的春雨合着马蹄声，车轮声。掩盖住了师徒间的沉默。柔儿在静静地思考，思考刚才师父说的话。
匡观也沉默地赶着车，他不敢给出自己的答案。
因为他也还年轻，境界还不够。
夜渐渐地深了，匡观不想夜里赶路，便找了个小店住下。
把柔儿抱在床上换好药。
柔儿看着忙来忙去地匡观，开口了。
“师父，你对柔儿好，你就是好人。那个宋老爷拿鞭子打我，他就是坏人！”
匡观看着柔儿认真的眼神，忍不住笑着用食指刮了刮柔儿地小鼻梁。
“休息吧，这些事对你来说还是有点早。”
“可是柔儿真的觉得师父是好人。”
柔儿更加认真的说。
“好啦好啦，师父知道啦，柔儿也是好孩子。好孩子要早点休息。”
匡观揉了揉，柔儿地小脑袋。在一旁打坐起来。
“师父真奇怪。”
柔儿盯着眼前的师父，想着师父的话。可是想了半天，还是想不明白，自己哪里说的不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日一大早，匡观便醒来。把柔儿抱到马车上，又买了些干粮路上吃，便又开始赶路。
没有下雨的路面，走起来就快了许多。
夕阳，匡观便又回到了那片熟悉的竹林。
匡观草草砍了几根竹子，搭了个车棚，把马车找一处放好。就抱着柔儿，拎着从那侍女屋子里得来的葬教物件。往观中走去。
“娘，鹤儿。我回来了。”
匡观对着空空的道观喊着。
“三哥你回来啦！”
匡鹤听到声音，从伙房走出来，看到匡观怀里的柔儿。惊喜的喊道。
“娘，快出来，我阿兄带回个孩子来！”
“别瞎说，这是我新收的徒弟，大名孙静柔，你叫她柔儿就好。”
匡观看着大呼小叫地妹妹，无奈地摆了摆手。又对着柔儿说。
“柔儿，这是你师姑，匡鹤，是我的四妹。修行上的事你也可以问问她。”
“师姑好。”
柔儿甜甜地声音，叫到了匡鹤地心里。
“乖柔儿，师姑带你吃好吃的去，好不好？”
匡鹤看着柔儿样子可爱，又乖巧懂事，自然是喜欢的不得了。一下子就亲近了起来。
柔儿看向匡观，得到匡观首肯后。立刻牵住匡鹤的手。
“谢谢师姑”
“不客气！”
匡鹤豪爽地牵着柔儿，便往伙房走。
匡凤听到前院的动静，也从打坐中醒来。来到前院，看到匡观三人。
“观儿，你收徒了？”
匡凤看着柔儿粉嘟嘟的小脸，也十分喜欢。
“娘，这是我徒弟孙静柔，小名柔儿。柔儿，这是你师奶，快打招呼。”
柔儿立刻走到匡凤身前施礼。
“师奶好”
“诶，好柔儿，真乖。师奶给你拿糖吃。”
说着，匡凤从袖子里变出两块饴糖，递给柔儿。
“谢谢师奶。真甜。”
柔儿把糖放到嘴里，慢慢地含着。不忍心吃的太快。
“鹤儿，你先陪柔儿玩。我和你三哥有话说”
匡凤走到匡观面前使了个眼色。让匡观随自己去密室。匡观明白母亲的意思，连忙提着手里的东西跟上。
自从那日，与刘云在宋府一别。匡观也不想在这宋府旧留，于是连忙就带着柔儿，赶在宵禁前，出了城。在路上奔波了几日，离伏龙观已经不大远了。
“柔儿。你伤口还疼不？”
史玉给的药方十分有用，没出几日，那道鞭痕就已经结痂。匡观的心也稍稍平复。担心马车颠簸挣开伤口。让柔儿趴在几层褥子上，小心翼翼地驾着马车。
这一路上行进的也十分慢。
“师父，我的伤早就不要紧了。您快点吧，我都要无聊死了。”
柔儿趴在车内抱怨着。
“你这妮子，师父教你的经文你都背下了？”
匡观端着师父架子，试图找回些威严。
“早就背好了。”
柔儿自信满满地回到。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背”
匡观随便抽了一句，检查柔儿的功课。
“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
柔儿毫不迟疑地就接了上去。
“将欲取天下而为之。”
匡观又随意出了一句。
“吾见其不得已。天下神器，不可为也。为者败之，执者失之。故物或行或随，或歔或吹，或强或羸，或挫或隳。是以圣人去甚，去奢，去泰。”
柔儿毫不结巴地又背了出来。
“柔儿，那你解释给为师听。为什么天地不仁？”
匡观回头看到在车厢里爬着的柔儿，得意洋洋地翘着小脚丫。小腿晃来晃去。想难为下自己的这个乖徒弟。
“师父，你没教，我不会呀。”
柔儿的小脚丫停滞在空中。
“那你觉得是什么意思呢？”
匡观并不想把现成的，自己体会的东西，强行塞给柔儿。他更好奇柔儿自己的体悟。
“柔儿觉得，天地不仁，就是天地是大坏蛋。不会帮好人打坏人。”
“那柔儿你觉得你要是天，你会怎么做呢？”
匡观追问道。
“柔儿肯定是帮着好人打坏人。就比如说，那个把柔儿的皮抽开的大坏人。”
“这世上哪有什么好人坏人呢。”
匡观语重心长的说出这句话。
“这世上最尊崇的，莫过于黄帝，黄帝尚且不能算一个完美的好人。为了和蚩尤争夺天下而争战于逐鹿的郊野，鲜血流了几百里。唐尧不慈爱兄弟，虞舜不孝顺父母，商汤流放他的君主，周武王讨伐商纣王。这六个人，都是世人所尊崇的。可是他们做了这些事，还能算好人吗？”
匡观抛出个问题，让柔儿思考。
“柔儿想不明白。柔儿不知道。”
柔儿彻底陷入了迷茫，有些道理，她没有经历过。自然不知道这世间的道理，从来不是非黑即白。
“柔儿你接着想吧。想不明白，就把这个问题埋在心里，总有一天，你会找到属于你的答案。”
匡观也不强求柔儿给自己答案。只是又默默地赶起了车。
浠沥沥的春雨合着马蹄声，车轮声。掩盖住了师徒间的沉默。柔儿在静静地思考，思考刚才师父说的话。
匡观也沉默地赶着车，他不敢给出自己的答案。
因为他也还年轻，境界还不够。
夜渐渐地深了，匡观不想夜里赶路，便找了个小店住下。
把柔儿抱在床上换好药。
柔儿看着忙来忙去地匡观，开口了。
“师父，你对柔儿好，你就是好人。那个宋老爷拿鞭子打我，他就是坏人！”
匡观看着柔儿认真的眼神，忍不住笑着用食指刮了刮柔儿地小鼻梁。
“休息吧，这些事对你来说还是有点早。”
“可是柔儿真的觉得师父是好人。”
柔儿更加认真的说。
“好啦好啦，师父知道啦，柔儿也是好孩子。好孩子要早点休息。”
匡观揉了揉，柔儿地小脑袋。在一旁打坐起来。
“师父真奇怪。”
柔儿盯着眼前的师父，想着师父的话。可是想了半天，还是想不明白，自己哪里说的不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日一大早，匡观便醒来。把柔儿抱到马车上，又买了些干粮路上吃，便又开始赶路。
没有下雨的路面，走起来就快了许多。
夕阳，匡观便又回到了那片熟悉的竹林。
匡观草草砍了几根竹子，搭了个车棚，把马车找一处放好。就抱着柔儿，拎着从那侍女屋子里得来的葬教物件。往观中走去。
“娘，鹤儿。我回来了。”
匡观对着空空的道观喊着。
“三哥你回来啦！”
匡鹤听到声音，从伙房走出来，看到匡观怀里的柔儿。惊喜的喊道。
“娘，快出来，我阿兄带回个孩子来！”
“别瞎说，这是我新收的徒弟，大名孙静柔，你叫她柔儿就好。”
匡观看着大呼小叫地妹妹，无奈地摆了摆手。又对着柔儿说。
“柔儿，这是你师姑，匡鹤，是我的四妹。修行上的事你也可以问问她。”
“师姑好。”
柔儿甜甜地声音，叫到了匡鹤地心里。
“乖柔儿，师姑带你吃好吃的去，好不好？”
匡鹤看着柔儿样子可爱，又乖巧懂事，自然是喜欢的不得了。一下子就亲近了起来。
柔儿看向匡观，得到匡观首肯后。立刻牵住匡鹤的手。
“谢谢师姑”
“不客气！”
匡鹤豪爽地牵着柔儿，便往伙房走。
匡凤听到前院的动静，也从打坐中醒来。来到前院，看到匡观三人。
“观儿，你收徒了？”
匡凤看着柔儿粉嘟嘟的小脸，也十分喜欢。
“娘，这是我徒弟孙静柔，小名柔儿。柔儿，这是你师奶，快打招呼。”
柔儿立刻走到匡凤身前施礼。
“师奶好”
“诶，好柔儿，真乖。师奶给你拿糖吃。”
说着，匡凤从袖子里变出两块饴糖，递给柔儿。
“谢谢师奶。真甜。”
柔儿把糖放到嘴里，慢慢地含着。不忍心吃的太快。
“鹤儿，你先陪柔儿玩。我和你三哥有话说”
匡凤走到匡观面前使了个眼色。让匡观随自己去密室。匡观明白母亲的意思，连忙提着手里的东西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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