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万里涨海
碧蓝色的晴空万里，天上没有一朵云彩。海天一色，深蓝的海同碧蓝的天，远远的混成一片，区分不出哪里是天，哪边是海。无边的大海好像直通天际，让人有种一直向前能直上九霄的错觉。波浪卷起白色的泡沫砸向船头，被劈开成两截。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正是一身青衫的匡观，站在船头感悟这海天一色的奥妙。他和柔儿到了岭南，可是等了好几日，才等来风平浪静，可以出航。立刻就登上了这艘驶向婆皇的海商船，碣石号。
海船的载重很大，吃水很深。蛎灰涂成白色的船底，也随着风吹日晒有些脱落。巨大的白色风帆已经老化的显出灰黄的杂色。
船上的货物大多是些剑南道的茶叶，蒸熟了压制成砖的形状，一块块的用油纸包好码在木箱里。还有些瓷器和彩陶，一件件的用干草做好了缓冲。再就是一些淡水和食物，装在木桶里，供船员和客人食用。
这是匡观和柔儿在船上的第十个日头，每日都是近乎一样的风景。无边无际的大海，时不时能看到些无人小岛，到了夜里，船上没什么灯火，天上的星空映照在在海面上，整艘船如同遨游在星河之中。这些绝境，是只见过湖泊的匡观无法想象的。
柔儿对美景兴趣缺缺，这十日海员闲暇时会钓鱼，每次都会分给匡观和柔儿些。
渔获奇形怪状，有浑身银白，刚出水时如同一把绝世好刀的刀鱼。有骨刺碧绿的绿骨玉。还有些颜色鲜艳叫不上名字的虾蟹。
船上没什么复杂做法，不过就是取些海水直接煮了吃。鱼肉细腻鲜美，虾蟹滑弹甘甜。匡观师徒也是跟着大饱口福。
海上的天气，变化莫测。前一刻还晴空万里，这一刻就乌云密布，黑色的乌云下，白色的雨墙四面八方的向海船压了过来。间或有闪电轰鸣，只是雨太密，只能看到黑云中有紫光闪过。
“匡道长，暴风雨要来了，快去舱里躲躲吧。“
这一路上，船工们见匡观道士打扮，也时常和匡观攀谈，聊的兴起，匡观还会为船工占上几卦，每次都十分准，卦资也不收金银就用些海鱼抵了。
一路上很受海员们的尊敬。一看到风雨要来，船老大就先安排匡观，进自己舱中避雨。
“船老大，我刚占了一卦，
泽风大过，上六过涉灭顶，凶，无咎。
如果发现了什么怪事，
一定要叫我。“
匡观一脸慎重，语重心长的说。
“放心吧匡道长，咱们别的不说，这点小风小浪可不在话下。“
见对方信心十足，匡观欲言又止。
就带着柔儿回仓了。
刚把柔儿五花大绑，绑的结结实实。保证一会不会被风浪摔得七荤八素，正拿起绳子，要把自己也绑好。
“匡道长！”
“不好啦！“
“提灯老爷来了。“
船老大一边向船舱跑来，一边大喊道。
匡观只好放下绳子，出门去迎船老大。
“船老大，怎么了？“
“匡道长，提灯老爷来了，这下我们这条船要完了。“
“提灯老爷是什么？“
“我也是听我阿兄讲过，这提灯老爷是涨海龙王的侍卫，海底黑，两个提灯老爷在前面打着亮，龙王爷就在后头跟着呢。“
船老大有些惊慌失措，但是显然，提灯老爷不是他最恐惧的事。最可怕的是提灯老爷后面的龙王爷。
“船老大，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
“匡道长，现在提灯老爷直冲我们而来，这船吃水深，掉头转弯都难得很。这样，你要是能把提灯老爷引开一段，再加上我满舵转向，应该能和龙王爷擦边而过。船可能受些小伤，但无伤大雅。“
船老大试探着看向匡观。
“也好，就这么办。只是那提灯老爷现在在何处。不知道此物习性如何，怎样引开。“
“这个好办，匡道长随我来。“
船老大把匡观带到船头，指着远处墨色海面下的两点光亮说道。
“匡道长，那两点光亮就是了。“
“好，那我怎么做。“
匡观仔细看那两点光亮，确实在快速的朝碣石号游来。刚才的两点已经从米粒大小，变成蚕豆大小了。
“快去取来漂子。“
正在一旁整理麻绳的船工，听到安排立刻放下手里的麻绳，跑到船舱屋檐下，够下来两个半人高的皮质漂子。
“匡道长，这是牛皮做的革漂子，我给你捆上，你一会划小船，带上三桶鱼干和一桶酒。划开四五里地，把那鱼干和酒一起倒进海里。然后我们拉麻绳把你拽回来。“
说话间，一艘小船已经预备妥当放到大船边，四个大木桶也已经装在了小船上，小船船头拴着一根粗麻绳。
匡观点点头，把革漂子绑到身上。走到船帮，一翻身，跳上了小船。抓起两只桨，就连忙运气挥桨。小船飞也似地划开水面，朝着大船转向的另一侧去了。
划了约莫有四五里地的样子，麻绳也绷直了。
匡观连忙挥掌打开四个大桶，一个接一个的把那大桶扔入了海中。
四个大桶全部入海，匡观连忙挥手示意。船老大看到小船上的大桶全部没了，连忙招呼人转动绞盘，拉动麻绳。
匡观也挥动双桨，小船比去时更快的朝大船划去。
一边挥动船桨，一边观察那两个亮点。这段时间过去，两个亮点已经变得有西瓜大小。可是依然看不清这提灯老爷的样貌。
“这万里涨海里的灵兽，果然新奇，竟然还能在水里发光。“
匡观见快到了船上，心里也有些放松。
“快把小船拉上来。“
船老大严厉的呼喝声在头上响起，匡观发现自己已经到了碣石号后。
双脚一点，飞到了船上。
“匡道长好功夫！“
船老大本以为匡观只会卜卦，没料想到，这单薄的身子竟然有如此了得的武功。
“哪里哪里，船老大，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了。“
因为不熟悉水性，所以只能听船老大安排。
“接下来也只有听天由命了，我阿兄一辈子出海，唯一一次有去无回，就是遇见了这提灯老爷。如果不是鬼喊山的仙长施了法术，让大鱼把他衣物衔回来，恐怕都没法入土为安了。“
船老大想起自己的阿兄，又想到了自己恐怕也要葬身鱼腹，心里有些难过。还来不及沉浸在悲伤之中，看着那两个已经变成半人高的亮点似乎稍稍转了向。高兴地跳了起来。
“匡道长，我们有救了，提灯老爷转向了。“
船老大拉着匡观的手跑到船头，指着那两个愈来愈大的光点说道。
匡观搭手观瞧，终于在那光点下看到两个巨大的黑影。黑影前宽后窄，形状如同雨后叶尖的水珠，足足有百丈长，看着像是一座小山飘来。
船老大依然打满了舵，开足了帆，想要尽可能地离那两个黑影远些。
正当船员们都稍稍安心时。
那黑影突然转向。
朝着碣石号转过来。
“完了！“
船老大痛苦地捂着脸，跪倒在地，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神仙保佑。
匡观见状，也只好站上船头，拔出斩龙刀，迎着那黑影的方向，提刀而立。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正是一身青衫的匡观，站在船头感悟这海天一色的奥妙。他和柔儿到了岭南，可是等了好几日，才等来风平浪静，可以出航。立刻就登上了这艘驶向婆皇的海商船，碣石号。
海船的载重很大，吃水很深。蛎灰涂成白色的船底，也随着风吹日晒有些脱落。巨大的白色风帆已经老化的显出灰黄的杂色。
船上的货物大多是些剑南道的茶叶，蒸熟了压制成砖的形状，一块块的用油纸包好码在木箱里。还有些瓷器和彩陶，一件件的用干草做好了缓冲。再就是一些淡水和食物，装在木桶里，供船员和客人食用。
这是匡观和柔儿在船上的第十个日头，每日都是近乎一样的风景。无边无际的大海，时不时能看到些无人小岛，到了夜里，船上没什么灯火，天上的星空映照在在海面上，整艘船如同遨游在星河之中。这些绝境，是只见过湖泊的匡观无法想象的。
柔儿对美景兴趣缺缺，这十日海员闲暇时会钓鱼，每次都会分给匡观和柔儿些。
渔获奇形怪状，有浑身银白，刚出水时如同一把绝世好刀的刀鱼。有骨刺碧绿的绿骨玉。还有些颜色鲜艳叫不上名字的虾蟹。
船上没什么复杂做法，不过就是取些海水直接煮了吃。鱼肉细腻鲜美，虾蟹滑弹甘甜。匡观师徒也是跟着大饱口福。
海上的天气，变化莫测。前一刻还晴空万里，这一刻就乌云密布，黑色的乌云下，白色的雨墙四面八方的向海船压了过来。间或有闪电轰鸣，只是雨太密，只能看到黑云中有紫光闪过。
“匡道长，暴风雨要来了，快去舱里躲躲吧。“
这一路上，船工们见匡观道士打扮，也时常和匡观攀谈，聊的兴起，匡观还会为船工占上几卦，每次都十分准，卦资也不收金银就用些海鱼抵了。
一路上很受海员们的尊敬。一看到风雨要来，船老大就先安排匡观，进自己舱中避雨。
“船老大，我刚占了一卦，
泽风大过，上六过涉灭顶，凶，无咎。
如果发现了什么怪事，
一定要叫我。“
匡观一脸慎重，语重心长的说。
“放心吧匡道长，咱们别的不说，这点小风小浪可不在话下。“
见对方信心十足，匡观欲言又止。
就带着柔儿回仓了。
刚把柔儿五花大绑，绑的结结实实。保证一会不会被风浪摔得七荤八素，正拿起绳子，要把自己也绑好。
“匡道长！”
“不好啦！“
“提灯老爷来了。“
船老大一边向船舱跑来，一边大喊道。
匡观只好放下绳子，出门去迎船老大。
“船老大，怎么了？“
“匡道长，提灯老爷来了，这下我们这条船要完了。“
“提灯老爷是什么？“
“我也是听我阿兄讲过，这提灯老爷是涨海龙王的侍卫，海底黑，两个提灯老爷在前面打着亮，龙王爷就在后头跟着呢。“
船老大有些惊慌失措，但是显然，提灯老爷不是他最恐惧的事。最可怕的是提灯老爷后面的龙王爷。
“船老大，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
“匡道长，现在提灯老爷直冲我们而来，这船吃水深，掉头转弯都难得很。这样，你要是能把提灯老爷引开一段，再加上我满舵转向，应该能和龙王爷擦边而过。船可能受些小伤，但无伤大雅。“
船老大试探着看向匡观。
“也好，就这么办。只是那提灯老爷现在在何处。不知道此物习性如何，怎样引开。“
“这个好办，匡道长随我来。“
船老大把匡观带到船头，指着远处墨色海面下的两点光亮说道。
“匡道长，那两点光亮就是了。“
“好，那我怎么做。“
匡观仔细看那两点光亮，确实在快速的朝碣石号游来。刚才的两点已经从米粒大小，变成蚕豆大小了。
“快去取来漂子。“
正在一旁整理麻绳的船工，听到安排立刻放下手里的麻绳，跑到船舱屋檐下，够下来两个半人高的皮质漂子。
“匡道长，这是牛皮做的革漂子，我给你捆上，你一会划小船，带上三桶鱼干和一桶酒。划开四五里地，把那鱼干和酒一起倒进海里。然后我们拉麻绳把你拽回来。“
说话间，一艘小船已经预备妥当放到大船边，四个大木桶也已经装在了小船上，小船船头拴着一根粗麻绳。
匡观点点头，把革漂子绑到身上。走到船帮，一翻身，跳上了小船。抓起两只桨，就连忙运气挥桨。小船飞也似地划开水面，朝着大船转向的另一侧去了。
划了约莫有四五里地的样子，麻绳也绷直了。
匡观连忙挥掌打开四个大桶，一个接一个的把那大桶扔入了海中。
四个大桶全部入海，匡观连忙挥手示意。船老大看到小船上的大桶全部没了，连忙招呼人转动绞盘，拉动麻绳。
匡观也挥动双桨，小船比去时更快的朝大船划去。
一边挥动船桨，一边观察那两个亮点。这段时间过去，两个亮点已经变得有西瓜大小。可是依然看不清这提灯老爷的样貌。
“这万里涨海里的灵兽，果然新奇，竟然还能在水里发光。“
匡观见快到了船上，心里也有些放松。
“快把小船拉上来。“
船老大严厉的呼喝声在头上响起，匡观发现自己已经到了碣石号后。
双脚一点，飞到了船上。
“匡道长好功夫！“
船老大本以为匡观只会卜卦，没料想到，这单薄的身子竟然有如此了得的武功。
“哪里哪里，船老大，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了。“
因为不熟悉水性，所以只能听船老大安排。
“接下来也只有听天由命了，我阿兄一辈子出海，唯一一次有去无回，就是遇见了这提灯老爷。如果不是鬼喊山的仙长施了法术，让大鱼把他衣物衔回来，恐怕都没法入土为安了。“
船老大想起自己的阿兄，又想到了自己恐怕也要葬身鱼腹，心里有些难过。还来不及沉浸在悲伤之中，看着那两个已经变成半人高的亮点似乎稍稍转了向。高兴地跳了起来。
“匡道长，我们有救了，提灯老爷转向了。“
船老大拉着匡观的手跑到船头，指着那两个愈来愈大的光点说道。
匡观搭手观瞧，终于在那光点下看到两个巨大的黑影。黑影前宽后窄，形状如同雨后叶尖的水珠，足足有百丈长，看着像是一座小山飘来。
船老大依然打满了舵，开足了帆，想要尽可能地离那两个黑影远些。
正当船员们都稍稍安心时。
那黑影突然转向。
朝着碣石号转过来。
“完了！“
船老大痛苦地捂着脸，跪倒在地，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神仙保佑。
匡观见状，也只好站上船头，拔出斩龙刀，迎着那黑影的方向，提刀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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