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叶扁舟从湖远处向岸边慢慢划来,夕阳照在湖面,天空云彩染上金光,最远处的天际线若隐若现,远处水面微风带起阵阵涟漪,似金色的鱼儿在水面跳跃。

    山映斜阳天接水,天高气爽让人好不惬意。

    舟上立了两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儿,夕阳西下,两人一舟,影影绰绰,如诗如画。

    其中一人身段高挑,鹅蛋脸,肤色白皙,发似鸦羽,身着桃粉衣裳,是个颇为清丽的姑娘。另一个身段中等,眼睛大大的,脸圆圆的,身着绿色衣衫,见之可亲,颇为可爱。

    桃粉衣衫姑娘一边划船一边看向那绿衣衫姑娘,这绿衣姑娘平时很活泼,此时颇为安静,有一搭没一搭地在那划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秀,在想什么呢?”桃衣姑娘问道。

    阿秀看着面前姑娘白皙清丽的脸庞,回过神来,笑着说:“我在想,将来谁会有这么好的福气娶到我们美丽、能干的阿茵姑娘!”

    “臭丫头,取笑我,看我怎么整你。”说着,阿茵红着脸要过来扭阿秀的耳朵,阿秀赶忙躲闪,小船立马就摇晃起来。

    阿秀赶紧说:“别动,船在摇了。”阿茵放过阿秀,把船稳住,两人定了下来。

    小船继续向岸边划去,船尾荡起一阵阵涟漪。

    “不过话说回来,阿茵,李征的心意大家可都看在眼里。”

    阿茵是湖边白溪乡私塾青松书院夫子谭钧的独女,阿秀姓张,是她的闺中好友,父亲也是青松书院的先生。青松书院里有数十位先生,是吴江一带远近闻名的私塾。

    学院培养学生众多,吴江读书人家都以能进青松书院为荣。

    谭钧年近不惑,博学儒雅,深受先生学生们爱戴。其妻高氏出身杭州富商,温柔贤淑。高家产业颇多,杭州最大的药铺庆云堂就是高家产业。

    夫妇二人感情甚笃,膝下只有一女,自然视若掌上明珠,可夫妇二人却不娇惯。

    虽然时人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谭钧却不以为然,让女儿也在私塾听课,就是要女儿明事理知是非。

    谭夫人家学渊源,会点医药。谭钧言道,女子生活不易,所能从业不多,让谭茵跟随母亲学习医药,倒也略有所成。

    青松书院在读学生中最为出类拔萃之人,名叫李征,才华出众,品貌俱佳,十二岁就考取秀才。他与谭茵同岁,两人一直有意。

    谭钧夫妇知道两人互有情义,按理说两人都很开明,李征极为出色,是谭钧的得意门生,但令谭茵不解的是,父亲好像有点犹豫。

    阿秀也觉得很奇怪,李征深得谭钧赏识,虽然家境贫寒,可以谭钧夫妇为人,当然不会介意,想不清楚到底为何。

    “阿秀,你知我心意,可是我爹好像有顾虑,他母亲也……”谭茵看到阿秀这样说,蹙着眉头说出自己的顾虑。

    李征虽出身贫寒,而谭茵家境人品相貌在这乡下都无可挑剔,但李母却不愿儿子过早定亲,一心想着他早日登科。

    “阿茵,你爹娘只是想多留留你。”阿秀安慰道。

    “可我感觉我爹不是这样想的,也不知道李婶怎么想。”谭茵有点郁郁不乐。

    “不管他们,李征对你的心意还用说吗!”

    谭茵闻言后,本来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笑着点了点头。

    晚霞的余晖照在这个美丽姑娘的脸上,金黄橘红映衬白皙皮肤,更添几分柔美。

    ......

    晚上婢女忍冬做了好几个菜。咸水白米虾,清蒸白水鱼,银鱼炒蛋,红烧鸡块黄豆米,再炒了一盘蒜泥苋菜,又做了一个肉丸汤,手艺自然是没得说。

    饭桌上,谭夫人说起一事,原来是谭茵外祖母高老夫人来信,说已经多年没看到女儿和外孙女,甚是想念,想让她们去杭州小住。

    谭钧闻言道:“也好,岳母大人思念你们两人日久,也该回去看看,你们便多住一段日子。学院众多学生接下来都要奔赴乡试京试,我刚好也有空闲,学院有其他先生在也不愁。”

    “前年,九江师兄邀我前去他们书院讲课,一直不得空,刚好借机前去,也多和其他夫子切磋交流。我先送你们去杭州,然后去九江。”

    饭后,谭钧和谭夫人两人在房间说话。

    谭钧说道:“这次去杭州除了看望岳母一家外,也是为了让茵儿理理事。你陪嫁的铺子都在杭州,日常都是舅爷在替你打理。后来你进谭家,虽然在吴江也买了几个铺子,她虽跟你学了些,到底小得多。”

    “这次要让茵儿认认门,见见管事,这些庶务她也要知晓,这些铺子迟早都要给她。”

    “她也大了,这次让她多和表兄表姐们交往,多学学,长长见识。高家仁义,我这边兄弟自愧不如,她没有亲兄弟,以后少不得还要表兄表姐们多帮衬。”

    “相公,是我无能,未能给你生个儿子。”谭夫人一直对谭钧有歉疚。

    “又来了,有子无子皆是天定,与你何干,我有你和茵儿已是满足。茵儿跟着也要多知晓点事。她将来也不知道有什么机遇。不像我在这乡野之地呆一辈子,无名无禄,委屈你从杭州那繁华之地到我这僻壤之乡。”谭钧说道。

    “相公说的哪里话,能跟你在一起是我的福分,这方圆十里八里谁不羡慕我,再说这儿也是鱼米之乡,和杭州风土人情相近,哪儿偏僻啦!”谭夫人嗔道。

    谭夫人三十多岁,这么多年一直生活顺遂,加上本就美丽,与谭茵看起来倒像是姐妹。

    夫妻俩感情甚笃,又只有这一女,自然全部心思都花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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