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灯火阑珊
转眼已是金秋时节，秋高气爽，湖光山色，姐妹们经常结伴出游。
这日，三人前往西湖游玩。
苏堤白堤，移步换景，一段一个故事，白娘子和许仙在断桥相会，苏小小畅游西湖。
湖水清澈，游人如织，三三两两，孩子们在放纸鸢，一边奔跑一边欢笑，人在景中走，身在画中游，纵然来过多次，依然觉得美不胜收。
西湖的美并不全在于风景，那些千百年来的历史轶事和文脉底蕴才是灵魂。
今日游人特别多，原来是许临海明日就要赶往上京，其他士子今日为其送行，聚会出游，姑娘们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倾城出动。
艳阳高照，远处**塔高高耸立着，近处湖水清澈，波光鳞鳞，几位姑娘也沿着湖边走边玩。
看着湖边忙碌的小商贩们，游玩的男男女女们，真是芸芸众生，欢乐忧愁，千百年来在西湖边不断上演。
白堤上有很多聚集，人群的中心正是那许临海。只见他走到哪儿，人群就跟到哪儿，姑娘们纷纷扔花给他，彦敏心想怎么不扔水果，掷果盈车，砸死他。
彦雅拉着她们避开这些人，各走各的路，各赏各的景。
走得累了，便去湖边茶馆歇歇脚。
这茶馆对着西湖，靠窗一排隔成一个个雅座，雅座中间用一人多高的屏风遮挡，屏风上都是西湖美景。茶馆内挂了一些名人字画，布置得颇为风雅。
几人在桌旁坐下，小二上了茶及八小碟点心果子，大家边吃边聊。
“未能抛得杭州去，一半勾留是西湖，虽然看了这么多次，还是觉得好美！”谭茵叹道。
“羡慕吧！要是羡慕就让李征来杭州，这样姑夫姑母都住这儿，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彦敏打趣道。
“你这丫头又取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谭茵羞道。
说完扑向彦敏，彦敏急忙转身躲过。忽然听见隔壁也传来一阵低笑，两人赶紧停下来坐直。
“阿茵最近有些瘦了。”彦雅道。
“人家是在想李征！”彦敏咯咯笑道。
谭茵瞪了彦敏一下，看着窗外的西湖，“水光潋滟睛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陈东坡先生真是奇才。”
“你不是更喜欢李白吗！”彦敏道。
“都喜欢不可以啊！彦雅你呢？”
“我到更喜欢李稼轩。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彦雅微笑道。
“好一个灯火阑珊处！”谭茵笑道。
“既然水光潋滟睛方好，我们划船去吧！”彦敏是个行动派，立马跟几位提议。
出得门外，谭茵感觉似有人正在看着她们。
回过头去，在刚才她们就坐的隔壁，几人正透过窗看向她们，其中一人竟是许临海。
彦雅彦敏仿佛也感觉到了，回过头去。
许临海看向彦雅，眼含深意，彦雅看见是他，也是一惊，随后转过身往前走去，谭茵和彦敏忙跟上。
......
“那个在最前面的就是高家二小姐。”有人道。
“你没看错？她要是无盐，杭州城绝大部分女子就是夜叉了。”有人问道。
“你没听到她们叫她彦雅？我上次陪我娘和妹妹去灵隐上香，刚好她也在，我娘和妹妹都认识她。”
“谁说她大字不识一个，铜臭味十足的？”
“喜欢李稼轩怎会目不识丁？”
许临海看着远去佳人的背影，平时意气风发，此刻却不发一言，心中却不知什么滋味。
想起五月初一那日，大哥秘密回来，两人陪母亲去灵隐寺上香，他对自己说的话。
“临海，你自幼便有主见，此次退婚我也依了你，这事是我们许家做得不对。我们许家世代书香门第，你自小便心高气傲，祖父以婚约回馈高家让你深以为辱，认为高家是持恩要挟。”
“但这高家着实出乎预料。高家虽为商家，当年对许家资助颇多，这是有义；许家现在蒸蒸日上，高家主动退婚，不贪恋权势，这是有情；这位二小姐对冒犯自己的小乞丐如此可亲，这是有善。这次我带回了庚帖，只是高家有情有义，这位姑娘美丽善良，你将来可不要后悔。”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
碧波荡漾，横舟自流，大家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
午后阳光晒得大家懒洋洋的，身处空旷的水面，远离岸边上人群，天地唯余我。
湖水清澈，远山缭绕，已近傍晚。
遥望远处岸上人家，袅袅炊烟升起。
人在湖中游看岸上的风景，却不知自己也成为岸上人的风景。
待几人上岸，刚走了几步，就听到有人在后面说道：“二小姐请留步。”
回头一看，却是许临海，想来他在岸上等了许久。
这人端的是玉树临风，可惜好皮囊却没配了个好心肠。
彦敏似笑非笑道：“吆，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貌若潘安，才比子建的许家二公子啊！这杭州的风采西湖要说占五分，那二公子起码能占三分。二公子怎么能和我们这些铜臭之人说话呢！这样不好，不好......”
彦雅拉了拉彦敏，示意她别再嘲讽。
彦敏也知道这不过是意气之举，可实在是气不打一处来。
许临海被彦敏一阵奚落，却未露出半分愤怒生气或是尴尬之色，只是向着彦敏行了一礼，彦敏见此也是没趣，哼地一声转过身去。
彦雅不欲声张，遂走上前去，对着许临海行了一礼道：“不知二公子有何事？”
“不知姑娘可否借步说话？”许临海说道。
彦雅点点头，和谭茵彦敏示意，便走到离她们约十米远处，许临海跟上。
彦雅看着眼前的这位男子，可谓是无数女子心中的檀郎。
曾几何时，自己也像今日少女一般憧憬着和他有美好的未来，期盼他的温柔，想象美满的生活。
可那只不过是镜中月水中花。
深夜无人时的痛哭，别人嘲讽时的心碎，家人背地里的叹息，哥哥妹妹们的愤怒，她觉得像被大压住一般，喘不过气来。
何必为难自己，让自己难过，让家人伤心，而他却置身事外，不过是增加茶余饭后的笑料罢了。
许临海看着她，人如其名，娴静温雅。
她很平静，似乎看不出退婚带给她的波折，但仍露出几分憔悴。
“断送一生憔悴，只消数个黄昏。”退婚一事对其影响不可谓不大。
本来一段流言起了又灭，不过一月时光，可因为牵扯到自己，这近半年来，城中风言风语从未停歇，彦雅时常被拿来打取笑作乐，还被时常用来告诫，婚配需门当户对，男女需情投意合。
她受如此委屈，今日看到始作俑者，却未出一句恶言。看到彦雅平淡的表情，许临海心中黯然，宁愿她破口痛骂，也不要像现在这般波澜不惊。
他头一次喂自己的恶劣行为觉得懊恼与后悔。
许临海说道：“我知道说对不起、请你原谅之类的胡话只会让你难堪，也显得我没有诚意，只是我真的追悔莫及。”
“都过去了。”彦雅淡淡道。
“临海此刻不敢期望姑娘原谅，只待京试后再向你赔罪。”
他的京试与自己又有何干？彦雅不欲与他多言，对他行了一礼就走了。
晚上回到家后，姐妹三人再聚首，都不明白这许临海怎么回事?
怎么态度前后完全不同。几人想了又想，怕家人再担心，便瞒了下来。
......
不久后，城中流言再起，说是许家二公子对前未婚妻一见钟情，意欲再次提亲，再续良缘。
高家大怒，彦庭直骂许临海无耻至极，竟然利用众人流言逼得别人不敢来提亲，这让彦雅如何议亲？
谭茵自幼生长乡里，周围众人淳朴，即使有一二奸猾之辈，也不过是耍些小聪明小诡计罢了。像许临海这样设好陷阱逼得别人不得不跳还要跳两次，自己名声丝毫不损的人还从未见过，这可真是开了眼界。
这日，三人前往西湖游玩。
苏堤白堤，移步换景，一段一个故事，白娘子和许仙在断桥相会，苏小小畅游西湖。
湖水清澈，游人如织，三三两两，孩子们在放纸鸢，一边奔跑一边欢笑，人在景中走，身在画中游，纵然来过多次，依然觉得美不胜收。
西湖的美并不全在于风景，那些千百年来的历史轶事和文脉底蕴才是灵魂。
今日游人特别多，原来是许临海明日就要赶往上京，其他士子今日为其送行，聚会出游，姑娘们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倾城出动。
艳阳高照，远处**塔高高耸立着，近处湖水清澈，波光鳞鳞，几位姑娘也沿着湖边走边玩。
看着湖边忙碌的小商贩们，游玩的男男女女们，真是芸芸众生，欢乐忧愁，千百年来在西湖边不断上演。
白堤上有很多聚集，人群的中心正是那许临海。只见他走到哪儿，人群就跟到哪儿，姑娘们纷纷扔花给他，彦敏心想怎么不扔水果，掷果盈车，砸死他。
彦雅拉着她们避开这些人，各走各的路，各赏各的景。
走得累了，便去湖边茶馆歇歇脚。
这茶馆对着西湖，靠窗一排隔成一个个雅座，雅座中间用一人多高的屏风遮挡，屏风上都是西湖美景。茶馆内挂了一些名人字画，布置得颇为风雅。
几人在桌旁坐下，小二上了茶及八小碟点心果子，大家边吃边聊。
“未能抛得杭州去，一半勾留是西湖，虽然看了这么多次，还是觉得好美！”谭茵叹道。
“羡慕吧！要是羡慕就让李征来杭州，这样姑夫姑母都住这儿，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彦敏打趣道。
“你这丫头又取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谭茵羞道。
说完扑向彦敏，彦敏急忙转身躲过。忽然听见隔壁也传来一阵低笑，两人赶紧停下来坐直。
“阿茵最近有些瘦了。”彦雅道。
“人家是在想李征！”彦敏咯咯笑道。
谭茵瞪了彦敏一下，看着窗外的西湖，“水光潋滟睛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陈东坡先生真是奇才。”
“你不是更喜欢李白吗！”彦敏道。
“都喜欢不可以啊！彦雅你呢？”
“我到更喜欢李稼轩。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彦雅微笑道。
“好一个灯火阑珊处！”谭茵笑道。
“既然水光潋滟睛方好，我们划船去吧！”彦敏是个行动派，立马跟几位提议。
出得门外，谭茵感觉似有人正在看着她们。
回过头去，在刚才她们就坐的隔壁，几人正透过窗看向她们，其中一人竟是许临海。
彦雅彦敏仿佛也感觉到了，回过头去。
许临海看向彦雅，眼含深意，彦雅看见是他，也是一惊，随后转过身往前走去，谭茵和彦敏忙跟上。
......
“那个在最前面的就是高家二小姐。”有人道。
“你没看错？她要是无盐，杭州城绝大部分女子就是夜叉了。”有人问道。
“你没听到她们叫她彦雅？我上次陪我娘和妹妹去灵隐上香，刚好她也在，我娘和妹妹都认识她。”
“谁说她大字不识一个，铜臭味十足的？”
“喜欢李稼轩怎会目不识丁？”
许临海看着远去佳人的背影，平时意气风发，此刻却不发一言，心中却不知什么滋味。
想起五月初一那日，大哥秘密回来，两人陪母亲去灵隐寺上香，他对自己说的话。
“临海，你自幼便有主见，此次退婚我也依了你，这事是我们许家做得不对。我们许家世代书香门第，你自小便心高气傲，祖父以婚约回馈高家让你深以为辱，认为高家是持恩要挟。”
“但这高家着实出乎预料。高家虽为商家，当年对许家资助颇多，这是有义；许家现在蒸蒸日上，高家主动退婚，不贪恋权势，这是有情；这位二小姐对冒犯自己的小乞丐如此可亲，这是有善。这次我带回了庚帖，只是高家有情有义，这位姑娘美丽善良，你将来可不要后悔。”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
碧波荡漾，横舟自流，大家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
午后阳光晒得大家懒洋洋的，身处空旷的水面，远离岸边上人群，天地唯余我。
湖水清澈，远山缭绕，已近傍晚。
遥望远处岸上人家，袅袅炊烟升起。
人在湖中游看岸上的风景，却不知自己也成为岸上人的风景。
待几人上岸，刚走了几步，就听到有人在后面说道：“二小姐请留步。”
回头一看，却是许临海，想来他在岸上等了许久。
这人端的是玉树临风，可惜好皮囊却没配了个好心肠。
彦敏似笑非笑道：“吆，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貌若潘安，才比子建的许家二公子啊！这杭州的风采西湖要说占五分，那二公子起码能占三分。二公子怎么能和我们这些铜臭之人说话呢！这样不好，不好......”
彦雅拉了拉彦敏，示意她别再嘲讽。
彦敏也知道这不过是意气之举，可实在是气不打一处来。
许临海被彦敏一阵奚落，却未露出半分愤怒生气或是尴尬之色，只是向着彦敏行了一礼，彦敏见此也是没趣，哼地一声转过身去。
彦雅不欲声张，遂走上前去，对着许临海行了一礼道：“不知二公子有何事？”
“不知姑娘可否借步说话？”许临海说道。
彦雅点点头，和谭茵彦敏示意，便走到离她们约十米远处，许临海跟上。
彦雅看着眼前的这位男子，可谓是无数女子心中的檀郎。
曾几何时，自己也像今日少女一般憧憬着和他有美好的未来，期盼他的温柔，想象美满的生活。
可那只不过是镜中月水中花。
深夜无人时的痛哭，别人嘲讽时的心碎，家人背地里的叹息，哥哥妹妹们的愤怒，她觉得像被大压住一般，喘不过气来。
何必为难自己，让自己难过，让家人伤心，而他却置身事外，不过是增加茶余饭后的笑料罢了。
许临海看着她，人如其名，娴静温雅。
她很平静，似乎看不出退婚带给她的波折，但仍露出几分憔悴。
“断送一生憔悴，只消数个黄昏。”退婚一事对其影响不可谓不大。
本来一段流言起了又灭，不过一月时光，可因为牵扯到自己，这近半年来，城中风言风语从未停歇，彦雅时常被拿来打取笑作乐，还被时常用来告诫，婚配需门当户对，男女需情投意合。
她受如此委屈，今日看到始作俑者，却未出一句恶言。看到彦雅平淡的表情，许临海心中黯然，宁愿她破口痛骂，也不要像现在这般波澜不惊。
他头一次喂自己的恶劣行为觉得懊恼与后悔。
许临海说道：“我知道说对不起、请你原谅之类的胡话只会让你难堪，也显得我没有诚意，只是我真的追悔莫及。”
“都过去了。”彦雅淡淡道。
“临海此刻不敢期望姑娘原谅，只待京试后再向你赔罪。”
他的京试与自己又有何干？彦雅不欲与他多言，对他行了一礼就走了。
晚上回到家后，姐妹三人再聚首，都不明白这许临海怎么回事?
怎么态度前后完全不同。几人想了又想，怕家人再担心，便瞒了下来。
......
不久后，城中流言再起，说是许家二公子对前未婚妻一见钟情，意欲再次提亲，再续良缘。
高家大怒，彦庭直骂许临海无耻至极，竟然利用众人流言逼得别人不敢来提亲，这让彦雅如何议亲？
谭茵自幼生长乡里，周围众人淳朴，即使有一二奸猾之辈，也不过是耍些小聪明小诡计罢了。像许临海这样设好陷阱逼得别人不得不跳还要跳两次，自己名声丝毫不损的人还从未见过，这可真是开了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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