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归来
“说你自己呢吧？”诺曼讨厌这种说教，因为他说的太在理，说的你不得不信是你自己出了问题。他说你得改，可你没有改的勇气，也没有改的策略。
乌鸦只笑，他继续画图，人渣们靠在树干上等他。
“说真的，仗打完了你去干嘛？”诺曼感觉很无聊，和乌鸦聊天到底还是件有意思的是。
“不知道。”乌鸦心思根本不在聊天，回的有点敷衍。
“游历世界，把你颠沛的前半生延长到后半生？”
“可能吧。”乌鸦对旁边的棺材板道，“给我装个烟斗。”
“都快抽没了，全让你抽了。”
“回头还你。”乌鸦不耐烦的回，“抠门。”
棺材板替他装好了烟斗，塞进了盯着图纸的乌鸦嘴里，还替这个不间断思考的脑袋点着了。
烟雾缓缓往上升，黑夜里唯有他的烟斗闪着红光，无星无月，雪虽停了，但天气没有放晴，不知道还会不会再下。
老顽固靠在树干上搓着手，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块黑面包，扔给了昏昏沉沉的肥猪：“吃吧。”
肥猪接过黑面包犹豫的说：“老东西你不饿呢？”
“不饿。”老顽固如此回道。
诺曼感叹，唯有老顽固最仁义。
乌鸦画着画着也觉得无聊，问诺曼：“臭嘴，仗打完了，你又准备去做什么？”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就这仗，这辈子看是打不完了。”
“总能打完的，打完了去哪？”
“不知道，回格兰威尔？虽然是我的故乡，可我在那什么都没有，留在巴伦西亚？我在这也什么都没有，空无一物，皆是尘埃。”
“到时候军饷留着点，随便买个木屋，要再多一点，弄个农场，过个消停日子不错。”
“做梦呢吧，那点军饷得攒到什么时候？搞不好什么时候就死了，世事无常，珍惜当下吧，总想着未来实在太过于奢望了。”
“也别太悲观了。”乌鸦他一心二用，一边画图一边聊天，聊天不结巴，画图也不停顿。从某种方面上说，他确实是个天才。
“实在乐观不起来哦。”
“那就往好了想。”
诺曼不说话，全盘接受别人的观点一时间也是很困难的事情，即便那个人是乌鸦。
“我们都是井底的青蛙，我有跳出去的勇气，也有爬得过高摔死的觉悟。可最近我在想，我跳出了井，外面是不是一座更大的井呢？有种窒息感压迫着我，哪里都那么狭窄，哪里都那么令人窒息。不行就摔死我吧，井壁太高了，完不成跳出去这一选项，我只能选另一个才对得起我的座右铭。”
“你别摔死，宁愿摔死我。我死了你们接着活，你死了我们都得玩完。”
“我，我没那么重要，你也没那么轻。”
人渣们百无聊赖，听着臭嘴和乌鸦之间的逗趣，博弈还是挺有意思的，他们欣赏了半年还没欣赏够。
“别这么轻自己，你真的挺重要。”诺曼早已实打实的服他，“你真的，你改变了我，我们，这一大帮子人。一堆逃兵溃兵现在打仗打的比主力还凶狠，策略比主力要精巧的多。说实话，我没遇上过你这样的人。也可以这样说，有你这样的人带着我们，我死而无憾。”
“我说过带你们活，什么死而无憾的留着拍别人马屁吧。什么死而无憾？死了的人千千万万，有哪个在弥留之际真的觉得无有憾事？不过活人说给活人互相安慰的话。死人的心思你是猜不到的，你猜得到吗？”
诺曼心底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乌鸦乌鸦，毕竟是长翅膀的鸟，他会落在大地上一小会，但不久他就展翅飞上天空，这儿只徒留他的脚印。他是属于天空的，而不是属于疮痍的大地。
“你别瞎说啊！我总觉得有点不好的感觉？你赶紧画图，画完了图咱们回西岸。”
“嘿嘿。”乌鸦又笑了，还是那么猥琐与下作。
哗啦哗啦的声音，乌鸦在折纸，用牛皮袋子仔细的把图纸装好，他起身看着诺曼和人渣子，表情有点复杂的喊道：“走啦！”
人渣们把茫然扔在脚下，虽不知前路如何，但只要跟着乌鸦走，那就准没错的。他可能会把你带入粪坑，带入下水道，带入看似万劫不复之地，但那是条活路。那些走着正大光明道路的家伙，却或许在一心奔向死亡。
穿好白色的伪装，归程显得要顺利许多。天气寒冷的很，人渣们又把大部分毡布和帐篷都留给了林地之中的难民，这样好好休息成了奢望。
最后勉强剩下来的帐篷还是贱骨头的私藏，单人帐篷就别想着能睡十一个人了，但人渣们发明了一个办法，那就是三人一组睡觉，睡上几个小时候就钻出来换下一组。虽然睡不踏实，但还算解决了睡眠问题。
与此同时干粮也见了底，因为足额的黑面包之类的都给了难民。人渣们只好忍饥挨饿，只有水不用发愁，到处都是雪，随便生火用铁锅烧一点就能饮用。虽然水很浑浊，味道也不怎么样，但好过没有。
如此几日，乌鸦带着人渣子回到了冰封的萨兰江，顺着绳子下到冰面后，再从缓坡爬到西岸，一趟辛苦的旅程也即将结束。
死城城内到处都是士兵和铺天盖地的帐篷，与此同时，造桥部队也开工了，砖石结构加木板，能省则省，只为了短时间的坚固而不用考虑长时间的使用，所以即便在冬天，他们也能造出一座横跨萨兰江东西的大桥。
为了防止桥建成前就开始运送兵员，他们先建造了数百个滑索用以横渡江面。用滑索还是需要点胆量的，虽然人捆在上面，但往下看还是有点惊悚的。耳边呼啸的寒风，急速向前冲的势头合而为一，胆子小一点的能吓得直接晕厥。
但很快这就成了乌鸦的玩具，之后每天不来滑滚上一次就浑身难受。
回到人渣子营地后，那群新兵渣像苍蝇见了屎一样追上来，他们对乌鸦五体投地，也对老人渣们如此冒险的行动心悦诚服。
乌鸦只笑，他继续画图，人渣们靠在树干上等他。
“说真的，仗打完了你去干嘛？”诺曼感觉很无聊，和乌鸦聊天到底还是件有意思的是。
“不知道。”乌鸦心思根本不在聊天，回的有点敷衍。
“游历世界，把你颠沛的前半生延长到后半生？”
“可能吧。”乌鸦对旁边的棺材板道，“给我装个烟斗。”
“都快抽没了，全让你抽了。”
“回头还你。”乌鸦不耐烦的回，“抠门。”
棺材板替他装好了烟斗，塞进了盯着图纸的乌鸦嘴里，还替这个不间断思考的脑袋点着了。
烟雾缓缓往上升，黑夜里唯有他的烟斗闪着红光，无星无月，雪虽停了，但天气没有放晴，不知道还会不会再下。
老顽固靠在树干上搓着手，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块黑面包，扔给了昏昏沉沉的肥猪：“吃吧。”
肥猪接过黑面包犹豫的说：“老东西你不饿呢？”
“不饿。”老顽固如此回道。
诺曼感叹，唯有老顽固最仁义。
乌鸦画着画着也觉得无聊，问诺曼：“臭嘴，仗打完了，你又准备去做什么？”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就这仗，这辈子看是打不完了。”
“总能打完的，打完了去哪？”
“不知道，回格兰威尔？虽然是我的故乡，可我在那什么都没有，留在巴伦西亚？我在这也什么都没有，空无一物，皆是尘埃。”
“到时候军饷留着点，随便买个木屋，要再多一点，弄个农场，过个消停日子不错。”
“做梦呢吧，那点军饷得攒到什么时候？搞不好什么时候就死了，世事无常，珍惜当下吧，总想着未来实在太过于奢望了。”
“也别太悲观了。”乌鸦他一心二用，一边画图一边聊天，聊天不结巴，画图也不停顿。从某种方面上说，他确实是个天才。
“实在乐观不起来哦。”
“那就往好了想。”
诺曼不说话，全盘接受别人的观点一时间也是很困难的事情，即便那个人是乌鸦。
“我们都是井底的青蛙，我有跳出去的勇气，也有爬得过高摔死的觉悟。可最近我在想，我跳出了井，外面是不是一座更大的井呢？有种窒息感压迫着我，哪里都那么狭窄，哪里都那么令人窒息。不行就摔死我吧，井壁太高了，完不成跳出去这一选项，我只能选另一个才对得起我的座右铭。”
“你别摔死，宁愿摔死我。我死了你们接着活，你死了我们都得玩完。”
“我，我没那么重要，你也没那么轻。”
人渣们百无聊赖，听着臭嘴和乌鸦之间的逗趣，博弈还是挺有意思的，他们欣赏了半年还没欣赏够。
“别这么轻自己，你真的挺重要。”诺曼早已实打实的服他，“你真的，你改变了我，我们，这一大帮子人。一堆逃兵溃兵现在打仗打的比主力还凶狠，策略比主力要精巧的多。说实话，我没遇上过你这样的人。也可以这样说，有你这样的人带着我们，我死而无憾。”
“我说过带你们活，什么死而无憾的留着拍别人马屁吧。什么死而无憾？死了的人千千万万，有哪个在弥留之际真的觉得无有憾事？不过活人说给活人互相安慰的话。死人的心思你是猜不到的，你猜得到吗？”
诺曼心底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乌鸦乌鸦，毕竟是长翅膀的鸟，他会落在大地上一小会，但不久他就展翅飞上天空，这儿只徒留他的脚印。他是属于天空的，而不是属于疮痍的大地。
“你别瞎说啊！我总觉得有点不好的感觉？你赶紧画图，画完了图咱们回西岸。”
“嘿嘿。”乌鸦又笑了，还是那么猥琐与下作。
哗啦哗啦的声音，乌鸦在折纸，用牛皮袋子仔细的把图纸装好，他起身看着诺曼和人渣子，表情有点复杂的喊道：“走啦！”
人渣们把茫然扔在脚下，虽不知前路如何，但只要跟着乌鸦走，那就准没错的。他可能会把你带入粪坑，带入下水道，带入看似万劫不复之地，但那是条活路。那些走着正大光明道路的家伙，却或许在一心奔向死亡。
穿好白色的伪装，归程显得要顺利许多。天气寒冷的很，人渣们又把大部分毡布和帐篷都留给了林地之中的难民，这样好好休息成了奢望。
最后勉强剩下来的帐篷还是贱骨头的私藏，单人帐篷就别想着能睡十一个人了，但人渣们发明了一个办法，那就是三人一组睡觉，睡上几个小时候就钻出来换下一组。虽然睡不踏实，但还算解决了睡眠问题。
与此同时干粮也见了底，因为足额的黑面包之类的都给了难民。人渣们只好忍饥挨饿，只有水不用发愁，到处都是雪，随便生火用铁锅烧一点就能饮用。虽然水很浑浊，味道也不怎么样，但好过没有。
如此几日，乌鸦带着人渣子回到了冰封的萨兰江，顺着绳子下到冰面后，再从缓坡爬到西岸，一趟辛苦的旅程也即将结束。
死城城内到处都是士兵和铺天盖地的帐篷，与此同时，造桥部队也开工了，砖石结构加木板，能省则省，只为了短时间的坚固而不用考虑长时间的使用，所以即便在冬天，他们也能造出一座横跨萨兰江东西的大桥。
为了防止桥建成前就开始运送兵员，他们先建造了数百个滑索用以横渡江面。用滑索还是需要点胆量的，虽然人捆在上面，但往下看还是有点惊悚的。耳边呼啸的寒风，急速向前冲的势头合而为一，胆子小一点的能吓得直接晕厥。
但很快这就成了乌鸦的玩具，之后每天不来滑滚上一次就浑身难受。
回到人渣子营地后，那群新兵渣像苍蝇见了屎一样追上来，他们对乌鸦五体投地，也对老人渣们如此冒险的行动心悦诚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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