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束缚
除夕夜，万家灯火。
夜幕降临之时，天空中飘下了星星点点的雪。
“下雪了。”冷夏戴上棉帽，仰着头看着雪花一片一片洒落。
冷夏伸出手，无数片雪花落入她的手套中，渐渐融化了。
“啊，下雪了，小冷夏，快帮我拍张有意境的背影图吧！”洛卡将相机递给冷夏，自己站在一棵挂满雪的松树底下，摆好姿势。
“我选一个合适的角度来拍照。”冷夏边说边后退，眼睛专注地盯着相机。
冷夏正往后退着，后背突然触碰到了一个柔软的物体。
冷夏回头一看，原来是克里斯。
“后面是台阶，如果你不想摔个狗啃泥的话，最好现在就停止后退。”克里斯冷冷地说道。
“其实你只要提醒我一下就好了，没有必要突然离我这么近吧。”冷夏回过头向后退了几步，拉开了与克里斯的距离。
“随你便吧。”克里斯叼着烟斗，默默走开了。
午夜的钟声敲响，灿烂的烟花腾空而起，大街小巷，鞭炮声彻夜不绝，小孩子都穿着厚厚的红袍子，在路边嬉笑打闹。亲朋好友都来串门，他们聊着家常话，围桌吃着温馨的年夜饭，好不热闹。
此时克里斯正一人坐在门口的一块大石头上，屋内的欢乐似乎与他毫不相关。
“哎，克里斯，你怎么还在外面啊？该吃年夜饭了，进去吧。”洛卡走出屋门，看到了克里斯。
“不用，你们吃吧，我得防备着某些人呢。”克里斯抖了抖身上的雪。
“大过年的，今晚他们应该不会来捣乱，要不就太缺德了。外面刮风下雪的，来，进去吃饭吧，里面挺热闹的。”洛卡摇摇头，并试图拉克里斯起来。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放松，他们会趁虚而入的。”克里斯轻轻甩开洛卡的手臂，向大门外走去。
“还那么固执……算了，拗不过你，我先进去了。”洛卡返回屋内，回头望了一眼克里斯。
十分钟后，洛卡又从屋里走了出来。
“嗯？你不是在吃饭吗？怎么又出来了？”克里斯转身问道。
“我来陪你啊，其他人都在暖和的房子里吃着年夜饭，就你在外面挨饿受冻，我当然看不下去啦，来，坐下，我们一起挨饿受冻。”洛卡拍了拍克里斯的肩膀，微笑地说道。
“那你怎么跟冷夏和她的家人们说的？”
“哦，我就说我和克里斯想出去兜兜风，晚上我们一般都不吃饭。所以我就逃出来啦。怎么样，是不是很机智？”
“这个理由冷夏肯定会相信，毕竟她没有脑子。不过你能确定她的家人们……”克里斯欲言又止。
“没事，他们只会认为是我们不好意思吃他们的饭才这样做的。没有问题，放心吧，克里斯。”洛卡又拍了拍克里斯的肩膀，自信地笑了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我看你还是回去吧，你可不是抗冻的体质。除非你愿意让风寒缠上自己。”克里斯略微关心地说道。
“风寒感冒什么的，都是小事啦，没必要担心，现在主要的任务还是先解决诺伊的事情吧。”洛卡表示拒绝回屋。
“阿嚏！”洛卡刚说完就打了个喷嚏。
“诺伊不会伤害你，但风寒却会。如果你不想让自己的身体受到任何伤害的话，那么，现在，立刻，马上，回去。”克里斯几乎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不要。我要陪着你。”洛卡说着，将身子与克里斯挨的更近了一些。
不知不觉过去了两个小时，雪仍在下。
“好了，克里斯，我们该会去睡觉了。”洛卡拉着克里斯的胳膊。
此时客厅里还敞着灯，只是十分安静，与两个小时前的有说有笑的热闹场合截然不同，看来人都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嗨，你们回来了？”冷夏坐在沙发上，揉了揉蓬松的眼睛。
“小冷夏，你怎么到现在还没睡？不会在等着我们吧？”洛卡有些吃惊地问道。
“是啊，我让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先睡，我留下来给你们盛饭哦。”冷夏起身走向盛着饺子的不锈钢锅，拿起挂在墙上的大勺子，“看，在锅里，还热乎着呢。”
“我来吧，你早些休息。”克里斯拿过来了两只盘子，抢过冷夏手中的勺子。
“不用，你们是客人，还是我来做吧。”冷夏打算抢回盛饺子的勺子，没能成功。
“别抢。”克里斯向洛卡使了个眼神，将勺子扔给洛卡，然后一把抓住冷夏的手腕，将她向卧室的方向拽去。
“克里斯，我自己想睡觉的时候就自己去睡了，你不用这么强势吧？”冷夏想要挣脱克里斯的束缚。
“是你太弱势了。”克里斯头也不回地向卧室走去。
“我现在不困，真的。”
“说谎，你明明困到可以去见上帝了。”克里斯依旧面无表情地拉着冷夏的手腕。
“这是你的卧室吧？”克里斯松开手，低头看着冷夏，问道。
“是又怎么样，我说了我现在不想睡觉。”冷夏一屁股坐在床上，撅着嘴巴，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克里斯没有多说什么，一抬手把灯关了，并拉上了窗帘，屋内瞬间暗了下来。
“该睡觉了，夏儿。”黑暗中克里斯的身影愈来愈近。
“我禁止你喊我的小名，我的小名只有我的家人才能喊。”冷夏坐在床上，下意识往后退。
“不行。现在就睡。怎么，还不换睡衣？”克里斯已经站到了冷夏的床沿，高大的身影挡住了窗外泻下来的灯光。
“不换不换！我命令你把灯打开，克里斯。快点。”冷夏退到床角，看起来有些生气。
“你怎么能命令我呢，夏儿？我想你需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难道你是嫌换睡衣太麻烦了么？那么，是你自己换，还是——我、帮、你、换？”克里斯逐渐逼近冷夏，此时窗外一束烟花在天空中绽放，照在了克里斯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脸。
“好，我睡觉好了吧。”冷夏估计如果自己再不睡觉的话，克里斯就会扑上去吃了她似的，只好乖乖答应了。
“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那么，晚安，好梦。”克里斯用少有的温柔语气低声说着，接着关上卧室的门出去了。
“哼，我凭什么要听他的……他有权利那么做吗？如果是爸爸妈妈，我肯定会听他们的。但他，只是朋友而已，他不应该这样。啊，克里斯，我明天一定要给你点教训尝尝。”冷夏躺在床上，不服气地想着，过了好久才睡着。
大雪下了一夜。
冷夏睁开眼睛，深了个懒腰，掀开窗帘，满世界都银装素裹。
“美好的一天从……教训克里斯开始。”冷夏的笑容逐渐消失。
“小冷夏，出来打雪仗啊！”门外传来洛卡的声音。
“这真是个不错的主意，我怎么没想到呢，真是太谢谢洛卡哥哥了。”冷夏本来正思索着如何报复克里斯，听到洛卡的话后灵光一闪。
冷夏一出门，雪还在下，地上的积雪估计有半尺厚。棉鞋踩在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走，那里有块空地，适合打雪仗。”洛卡指了指前方，回头对两人说道。
“哼，看我怎么报复你。”冷夏边走边用余光瞥着克里斯。
冷夏躲在自己的“小堡垒”中，悄悄酝酿着手中的雪球。
“你们打，我去别的地方看看。”克里斯望着四周，坐在不远处一个树桩上。
“来来来，小冷夏，我们打。”洛卡说道。
“诶，小冷夏，你怎么不躲啊？我可要砸过去了哦！当心啦！”洛卡话音刚落就抛过去一个雪球。
“哎呀！”冷夏正思考着克里斯的事情，没有注意到飞来的雪球砸到了她的额头。
“小冷夏，我赢了哦！”洛卡高兴地说道。
“恭喜你啊洛卡哥哥。我想去别的地方转一转。”冷夏手中握着几个刚捏好的雪球，看向克里斯的方向。
“那好，我在这里堆个雪人玩。”洛卡说道。
冷夏踮起脚尖，悄悄绕到克里斯的背后。克里斯仍旧目视前方，似乎没有发现冷夏的动作。
“哈哈，机会来了。我让你老管着我，嘿嘿。”冷夏瞄准克里斯的背部，用力扔了一个雪球。
当雪球即将触碰到克里斯左肩的那一刻，他稍微向右侧了一下身子，雪球没打中，而是直接飞到了前方的雪地里。
“不是吧……这都能躲开啊……”冷夏一脸失望。
克里斯转过身站了起来，向冷夏走去。
“被发现了，不妙啊……”冷夏撒腿就跑。
“跑什么？过来。”克里斯在后面不急不慢地追着。
“我就不过去，气死你。”冷夏冲克里斯做了一个鬼脸，继续往前快步走。
“前面是下坡。”克里斯的脸色阴沉下来。
“喔，这很好，我宁愿失足从这个下坡滚下去，也不愿让你……”冷夏正说着，脚底一滑，整个人失去重心，向后仰去。
“咝……我屁股好痛啊……”冷夏坐在雪地里，表情有些痛苦。
“等一下，那家伙追上来了……我得赶紧起来。”冷夏回头看了看克里斯。
“过来。”克里斯在不远处停下，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黑色的低筒靴上沾了些许白色的雪。
“傻瓜才会过去吧。”冷夏心里想着。
“怎么，你怕了？”克里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冷夏的背后，在她的耳边幽幽来了一句。
“笑话，我怎么会怕你呢……我只是想告诉你，克里斯，每个事物、每个人都是独立存在的，你不能强求别人做什么，不管你承不承认，了解不了解，都是它本身。每一个人都不会完全地属于另一个人，没有一个独立存在的人会成为另一个人的附属品或享有所有权，所以……”
“所以说，你认为我和你是所属关系？你认为我没有干涉你自由的权利？”克里斯歪着头，饶有兴趣地问道。
“啊，对，你没有权利。这是我的自由。”冷夏点点头。
“那好。照你这么说，你觉得，在你眼里，我——克里斯，对你来说，仅仅只是一个指引者吗？”
“啊，难道不是吗？你总是强迫我系安全带，强迫我早睡觉，还有那次……在南枝那里，晚上没有回家，你就不回复我的消息……可这些，都是我的自由啊……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冷夏摇摇头。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这么做的原因？夏儿，你难道就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我们之间存在着另一种关系呢？一种……更亲密的关系？”克里斯语气依旧很平静。
“我不管什么关系，但是请不要叫我的小名，这很令人不适。”冷夏摇摇头。
“很好。你成功激怒了我。”克里斯冷冷地说道。
冷夏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但还是被打断了。
“外面太冷，回屋。”克里斯冷冷地对冷夏说道。
“你又用这种语气命令我，我不去。”冷夏别过头，拒绝道。
克里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伸出胳膊突然从后面抱住了冷夏的腰。几片雪花打落在他的大衣袖子上。
“你要……干什么？用这种方式……强迫我回屋吗？”冷夏愣了几秒，随即抓住腰间克里斯的胳膊，想要摆脱克里斯的束缚。
“猜对了。”克里斯一下将冷夏抱的更紧了，使冷夏动弹不得。她能够感受到他的体温，他从嘴里呼出的白气萦绕在她那略微发烫的脸颊之间。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冷夏摇摇头，示意克里斯松开手。
……
大年初一至初七，冷夏在奶奶家过得很开心，丝毫没有注意到危险的来临。
“不能在这里再待下去了，要赶紧回西岚市。”克里斯对洛卡说。
“确实。罗森和希尔特这几天都有动作，再这样下去，如果他们找到了机会……小冷夏不知道会怎么样。”
“而且，如果出了事，我们怎么和她的家人交代？”克里斯说道。
“那好，我们告知一下她的家人，找个借口提前回去吧，十五之前必须回去了。”洛卡说道。
夜幕降临之时，天空中飘下了星星点点的雪。
“下雪了。”冷夏戴上棉帽，仰着头看着雪花一片一片洒落。
冷夏伸出手，无数片雪花落入她的手套中，渐渐融化了。
“啊，下雪了，小冷夏，快帮我拍张有意境的背影图吧！”洛卡将相机递给冷夏，自己站在一棵挂满雪的松树底下，摆好姿势。
“我选一个合适的角度来拍照。”冷夏边说边后退，眼睛专注地盯着相机。
冷夏正往后退着，后背突然触碰到了一个柔软的物体。
冷夏回头一看，原来是克里斯。
“后面是台阶，如果你不想摔个狗啃泥的话，最好现在就停止后退。”克里斯冷冷地说道。
“其实你只要提醒我一下就好了，没有必要突然离我这么近吧。”冷夏回过头向后退了几步，拉开了与克里斯的距离。
“随你便吧。”克里斯叼着烟斗，默默走开了。
午夜的钟声敲响，灿烂的烟花腾空而起，大街小巷，鞭炮声彻夜不绝，小孩子都穿着厚厚的红袍子，在路边嬉笑打闹。亲朋好友都来串门，他们聊着家常话，围桌吃着温馨的年夜饭，好不热闹。
此时克里斯正一人坐在门口的一块大石头上，屋内的欢乐似乎与他毫不相关。
“哎，克里斯，你怎么还在外面啊？该吃年夜饭了，进去吧。”洛卡走出屋门，看到了克里斯。
“不用，你们吃吧，我得防备着某些人呢。”克里斯抖了抖身上的雪。
“大过年的，今晚他们应该不会来捣乱，要不就太缺德了。外面刮风下雪的，来，进去吃饭吧，里面挺热闹的。”洛卡摇摇头，并试图拉克里斯起来。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放松，他们会趁虚而入的。”克里斯轻轻甩开洛卡的手臂，向大门外走去。
“还那么固执……算了，拗不过你，我先进去了。”洛卡返回屋内，回头望了一眼克里斯。
十分钟后，洛卡又从屋里走了出来。
“嗯？你不是在吃饭吗？怎么又出来了？”克里斯转身问道。
“我来陪你啊，其他人都在暖和的房子里吃着年夜饭，就你在外面挨饿受冻，我当然看不下去啦，来，坐下，我们一起挨饿受冻。”洛卡拍了拍克里斯的肩膀，微笑地说道。
“那你怎么跟冷夏和她的家人们说的？”
“哦，我就说我和克里斯想出去兜兜风，晚上我们一般都不吃饭。所以我就逃出来啦。怎么样，是不是很机智？”
“这个理由冷夏肯定会相信，毕竟她没有脑子。不过你能确定她的家人们……”克里斯欲言又止。
“没事，他们只会认为是我们不好意思吃他们的饭才这样做的。没有问题，放心吧，克里斯。”洛卡又拍了拍克里斯的肩膀，自信地笑了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我看你还是回去吧，你可不是抗冻的体质。除非你愿意让风寒缠上自己。”克里斯略微关心地说道。
“风寒感冒什么的，都是小事啦，没必要担心，现在主要的任务还是先解决诺伊的事情吧。”洛卡表示拒绝回屋。
“阿嚏！”洛卡刚说完就打了个喷嚏。
“诺伊不会伤害你，但风寒却会。如果你不想让自己的身体受到任何伤害的话，那么，现在，立刻，马上，回去。”克里斯几乎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不要。我要陪着你。”洛卡说着，将身子与克里斯挨的更近了一些。
不知不觉过去了两个小时，雪仍在下。
“好了，克里斯，我们该会去睡觉了。”洛卡拉着克里斯的胳膊。
此时客厅里还敞着灯，只是十分安静，与两个小时前的有说有笑的热闹场合截然不同，看来人都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嗨，你们回来了？”冷夏坐在沙发上，揉了揉蓬松的眼睛。
“小冷夏，你怎么到现在还没睡？不会在等着我们吧？”洛卡有些吃惊地问道。
“是啊，我让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先睡，我留下来给你们盛饭哦。”冷夏起身走向盛着饺子的不锈钢锅，拿起挂在墙上的大勺子，“看，在锅里，还热乎着呢。”
“我来吧，你早些休息。”克里斯拿过来了两只盘子，抢过冷夏手中的勺子。
“不用，你们是客人，还是我来做吧。”冷夏打算抢回盛饺子的勺子，没能成功。
“别抢。”克里斯向洛卡使了个眼神，将勺子扔给洛卡，然后一把抓住冷夏的手腕，将她向卧室的方向拽去。
“克里斯，我自己想睡觉的时候就自己去睡了，你不用这么强势吧？”冷夏想要挣脱克里斯的束缚。
“是你太弱势了。”克里斯头也不回地向卧室走去。
“我现在不困，真的。”
“说谎，你明明困到可以去见上帝了。”克里斯依旧面无表情地拉着冷夏的手腕。
“这是你的卧室吧？”克里斯松开手，低头看着冷夏，问道。
“是又怎么样，我说了我现在不想睡觉。”冷夏一屁股坐在床上，撅着嘴巴，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克里斯没有多说什么，一抬手把灯关了，并拉上了窗帘，屋内瞬间暗了下来。
“该睡觉了，夏儿。”黑暗中克里斯的身影愈来愈近。
“我禁止你喊我的小名，我的小名只有我的家人才能喊。”冷夏坐在床上，下意识往后退。
“不行。现在就睡。怎么，还不换睡衣？”克里斯已经站到了冷夏的床沿，高大的身影挡住了窗外泻下来的灯光。
“不换不换！我命令你把灯打开，克里斯。快点。”冷夏退到床角，看起来有些生气。
“你怎么能命令我呢，夏儿？我想你需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难道你是嫌换睡衣太麻烦了么？那么，是你自己换，还是——我、帮、你、换？”克里斯逐渐逼近冷夏，此时窗外一束烟花在天空中绽放，照在了克里斯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脸。
“好，我睡觉好了吧。”冷夏估计如果自己再不睡觉的话，克里斯就会扑上去吃了她似的，只好乖乖答应了。
“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那么，晚安，好梦。”克里斯用少有的温柔语气低声说着，接着关上卧室的门出去了。
“哼，我凭什么要听他的……他有权利那么做吗？如果是爸爸妈妈，我肯定会听他们的。但他，只是朋友而已，他不应该这样。啊，克里斯，我明天一定要给你点教训尝尝。”冷夏躺在床上，不服气地想着，过了好久才睡着。
大雪下了一夜。
冷夏睁开眼睛，深了个懒腰，掀开窗帘，满世界都银装素裹。
“美好的一天从……教训克里斯开始。”冷夏的笑容逐渐消失。
“小冷夏，出来打雪仗啊！”门外传来洛卡的声音。
“这真是个不错的主意，我怎么没想到呢，真是太谢谢洛卡哥哥了。”冷夏本来正思索着如何报复克里斯，听到洛卡的话后灵光一闪。
冷夏一出门，雪还在下，地上的积雪估计有半尺厚。棉鞋踩在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走，那里有块空地，适合打雪仗。”洛卡指了指前方，回头对两人说道。
“哼，看我怎么报复你。”冷夏边走边用余光瞥着克里斯。
冷夏躲在自己的“小堡垒”中，悄悄酝酿着手中的雪球。
“你们打，我去别的地方看看。”克里斯望着四周，坐在不远处一个树桩上。
“来来来，小冷夏，我们打。”洛卡说道。
“诶，小冷夏，你怎么不躲啊？我可要砸过去了哦！当心啦！”洛卡话音刚落就抛过去一个雪球。
“哎呀！”冷夏正思考着克里斯的事情，没有注意到飞来的雪球砸到了她的额头。
“小冷夏，我赢了哦！”洛卡高兴地说道。
“恭喜你啊洛卡哥哥。我想去别的地方转一转。”冷夏手中握着几个刚捏好的雪球，看向克里斯的方向。
“那好，我在这里堆个雪人玩。”洛卡说道。
冷夏踮起脚尖，悄悄绕到克里斯的背后。克里斯仍旧目视前方，似乎没有发现冷夏的动作。
“哈哈，机会来了。我让你老管着我，嘿嘿。”冷夏瞄准克里斯的背部，用力扔了一个雪球。
当雪球即将触碰到克里斯左肩的那一刻，他稍微向右侧了一下身子，雪球没打中，而是直接飞到了前方的雪地里。
“不是吧……这都能躲开啊……”冷夏一脸失望。
克里斯转过身站了起来，向冷夏走去。
“被发现了，不妙啊……”冷夏撒腿就跑。
“跑什么？过来。”克里斯在后面不急不慢地追着。
“我就不过去，气死你。”冷夏冲克里斯做了一个鬼脸，继续往前快步走。
“前面是下坡。”克里斯的脸色阴沉下来。
“喔，这很好，我宁愿失足从这个下坡滚下去，也不愿让你……”冷夏正说着，脚底一滑，整个人失去重心，向后仰去。
“咝……我屁股好痛啊……”冷夏坐在雪地里，表情有些痛苦。
“等一下，那家伙追上来了……我得赶紧起来。”冷夏回头看了看克里斯。
“过来。”克里斯在不远处停下，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黑色的低筒靴上沾了些许白色的雪。
“傻瓜才会过去吧。”冷夏心里想着。
“怎么，你怕了？”克里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冷夏的背后，在她的耳边幽幽来了一句。
“笑话，我怎么会怕你呢……我只是想告诉你，克里斯，每个事物、每个人都是独立存在的，你不能强求别人做什么，不管你承不承认，了解不了解，都是它本身。每一个人都不会完全地属于另一个人，没有一个独立存在的人会成为另一个人的附属品或享有所有权，所以……”
“所以说，你认为我和你是所属关系？你认为我没有干涉你自由的权利？”克里斯歪着头，饶有兴趣地问道。
“啊，对，你没有权利。这是我的自由。”冷夏点点头。
“那好。照你这么说，你觉得，在你眼里，我——克里斯，对你来说，仅仅只是一个指引者吗？”
“啊，难道不是吗？你总是强迫我系安全带，强迫我早睡觉，还有那次……在南枝那里，晚上没有回家，你就不回复我的消息……可这些，都是我的自由啊……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冷夏摇摇头。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这么做的原因？夏儿，你难道就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我们之间存在着另一种关系呢？一种……更亲密的关系？”克里斯语气依旧很平静。
“我不管什么关系，但是请不要叫我的小名，这很令人不适。”冷夏摇摇头。
“很好。你成功激怒了我。”克里斯冷冷地说道。
冷夏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但还是被打断了。
“外面太冷，回屋。”克里斯冷冷地对冷夏说道。
“你又用这种语气命令我，我不去。”冷夏别过头，拒绝道。
克里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伸出胳膊突然从后面抱住了冷夏的腰。几片雪花打落在他的大衣袖子上。
“你要……干什么？用这种方式……强迫我回屋吗？”冷夏愣了几秒，随即抓住腰间克里斯的胳膊，想要摆脱克里斯的束缚。
“猜对了。”克里斯一下将冷夏抱的更紧了，使冷夏动弹不得。她能够感受到他的体温，他从嘴里呼出的白气萦绕在她那略微发烫的脸颊之间。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冷夏摇摇头，示意克里斯松开手。
……
大年初一至初七，冷夏在奶奶家过得很开心，丝毫没有注意到危险的来临。
“不能在这里再待下去了，要赶紧回西岚市。”克里斯对洛卡说。
“确实。罗森和希尔特这几天都有动作，再这样下去，如果他们找到了机会……小冷夏不知道会怎么样。”
“而且，如果出了事，我们怎么和她的家人交代？”克里斯说道。
“那好，我们告知一下她的家人，找个借口提前回去吧，十五之前必须回去了。”洛卡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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