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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国家成败吾岂敢(二)

    “一、五行: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水曰润下,火曰炎上,木曰曲直,金曰从革,土爰稼穑。润下作咸,炎上作苦,曲直作酸,从革作辛,稼穑作甘。”

    在太学里,王肃已将《尚书》,《虞书》、《夏书》、《商书》教完,此时正在教《周书》中的《洪范》。于臬觉得头疼,《尚书》作为一本上古之书,存二十八篇,真的非常难懂,比如“曰若稽古”四字,郑玄解释为“稽古同天,言尧同于天”,王肃解为“顺考古道而行之”。反正考试是以王肃教的为准,如同不按他说的去解释,就是离经叛道,于臬现在对这些可以把舌头转烂的古文,感觉有些厌烦了。但又无可奈何,这些像是后世的考试,有标准答案在此,你答案对不上号,就是说得再对,也不会得分。

    自己穿越到这里已经五年了。按照别人穿越的逻辑,五年时间,早就出人头地,甚至叱咤风云了。很可惜,自己生在后三国时代,不是那种自行割据,称雄天下的时候,自己独树一帜,另起炉灶,似乎也很难。

    自从曹丕采用陈群九品中正之法,然后限制监视曹氏宗亲,于臬就认定曹丕是一个不自信,并且自私的人,而且心胸狭小。陈寿评价曹丕:文帝天资文藻,下笔成章,博学强识,才艺兼该,若加之旷大之度,励以公平之诚,迈志存道,克广德心,则古之贤主,何远之有哉!反过来理解,就是曹丕不旷达大度,偏心,德行不广,但在文艺上造诣不错,如果加上不知是邓展还是他自吹的剑术,可谓才艺双馨。以后曹氏宗亲一代不如一代,甚至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大老元臣,也没有因他的知遇之恩而效力曹氏后人。更可悲的是,他短命,四十岁就死了。以后继位的魏明帝曹睿可谓是一名主,可惜一样短命,结果后来就是主弱臣强,士族把政,曹爽专权,才不配位,最后无力回天。

    处于这样的时代,自己这点智商,斗得过司马懿吗?要知道,司马懿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当知司马家族,就有八人在朝为官,号称司马八达,自己生在于家,祖父于禁并不是什么世家大族,人才凋零,按正史发展,最后是默默无闻。

    “于兄,你在发什么呆?”坐在身边的傅嘏推了一下他,轻声道:“先生要你答问呢。”于臬这才回过神来:“什么问题?”“问你洪范的治国之道。”于臬站了起来,面向王肃,深施一礼:“弟子以为,洪范九畴,中心在建立皇极,天子作民父母,以为天下王。”王肃点点头,继续问道:“你且以我大魏为例,如何为天下王?”

    于臬知道,王肃就喜欢以古论今,今天为何偏偏找自己问这个问题呢?如果不答,按照太学的距,要罚喝水三升。此时正值严寒之时,喝水容易憋尿,不是件好事。

    于臬思索了一下,道:“欲王天下,先修仁德,以仁义礼智信五行为体,明察上下,烛照九州,则万物相容,上下一心,足兵足食,假以岁时,扫荡六合,席卷八荒,福保黎庶,天下则王。”

    王肃道:“扫荡六合,以东为先还是以西为先?”于臬道:“先安北方,后平西蜀,再扫东南。”王肃道:“为何先定北方?”于臬道:“北方夷狄,国强则服,如轲比能辈。若公孙渊辈,见风使舵,左右逢源,若先安北方,则蜀吴可伐,二去其一,另一方孤掌难鸣,也必不久。”

    王肃也不评价,问其他弟子:“你们以为如何?”众弟子就天下大势,评价起来。

    散学了,傅嘏留了下来,道:“于兄今日为何出神?”于臬道:“近三年不回家乡,有些思念父母。”傅嘏道:“那你为何不告假?”于臬道:“如今先生《尚书》没有教完,还是等教完再说吧。”傅嘏道:“孝为人之本,既然不能马上回去,何不送去书札一封,以问近况?”于臬道:“傅兄言之有理,某即写书,发家仆送去。”

    在开阳门外,于臬碰到了夏侯玄。他带了几个从人,正准备进入内城。“见过侯爷。”于臬向夏侯玄行礼。夏侯玄连忙下马,向于臬摆摆手:“不必如此。”他喊于臬到僻静处,问道:“我从叔是不是赠了一匹马给你?”于臬道:“在去年七月,确实赠我一马。”夏侯玄道:“去年,我听闻家父病重,特地到东市选马,都不中意,不想从叔竟然花重金给你一匹好马。”说完,拿出一张简来,上面写着:“夏侯威选马三匹,入金帛六十。”于臬道:“原来侯爷什么都知道。”夏侯玄道:“于兄若有空,可否赏脸,骑马到洛阳北一行。”于臬道:“候爷差遣,某当遵命。”

    夏侯玄目视于臬,一字一句地说道:“就是因为我现在是侯爷了,你才愿意的吗?”于臬看了看夏侯玄俊美的面容,原来就在自己脸前不到五寸的地方,呼吸可闻,一股淡淡的体香散发开来,于臬心里有些慌乱,心跳也有一些快了,将夏侯玄肩膀推了推,道:“侯爷何出此言?”

    夏侯玄依然慢慢说道:“以前,你从未正眼看过我,如今却主动向我施礼,并称我为侯爷,这么明显的举动,难道我看不出来?”于臬见夏侯玄又逼了过来,动作几近狎昵,忙道:“如果侯爷想听真话,不如就我们两人,一齐出北门如何?”夏侯玄道:“就依你。”

    夏侯玄比于臬小一岁,马上就要进入18岁了,已经算是一个成年人,只是夏侯玄今天很古怪,竟然和于臬走得这么近,似乎不顾礼节,这到底怎么回事?先不管这么多了,既然夏侯威要自己多照顾夏侯玄,那就去看看吧。

    于臬来到了北门,果然看见夏侯玄一身素衣在等侯。他骑了一匹白马,更显英俊潇洒,于臬不由暗叹:“帅的人,无论怎么穿都帅。”夏侯玄见于臬来了,也不说话,只是挥手示意一下,将缰绳一抖出了北门。于臬立即跟上。于臬一身青衣,二人一白一青,出北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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