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度势聚兵献良谋
南安太守府外。一名都督府传令兵飞马而来：“夏侯都督有令，请南安太守邓艾，到长安聚齐，内容都在帛书内，不得有误。”南安郡主薄接了文书，郡丞安排款待传令兵。那传令兵道:“某还要往下一处传令，少陪了。”说完，喝了碗水，骑上马，得得得而去。
南安群丞聚群吏商议道：“邓太守自上任以来，我和邓忠小将军实施屯田，如今连年丰收，钱粮数在雍州各群处于前列。如今军令紧急，却是去哪里寻人？”
邓忠道：“家父自上任以来，经常外出，查看陇西地理，这三年多时间，已将陇西地理看了个遍。去年六月，是去了逆蜀武都郡山区，十月才回。如今才正月，天气寒冻，怕是往天水那边去了吧。”
南安群丞道：“军情紧急，这可如何是好？”
邓忠道：“不妨，若家父真的在天水，天水那边也肯定收到类似军令。到时家父就会直接到长安去了。我等只需各守其职，也没什么事。”
却说邓艾，带着李朋，果然在天水一带查看高山大川，他向天水太守借了一条船，喊了一个向导，从上邽沿渭水一条支流藉水而下，察看地理形势，忽见一条小流汇入籍水。邓艾问道：“此是何处？”
那向导道：“此名段谷，极是狭长，这里显得开阔，入内后，两边皆是高山，越往里走，山谷越深。”
邓艾问道：“此谷你可曾走过？”那向导道：“某年轻时曾到谷内采过药。”
邓艾道：“此谷溪水，会不会断流？”那向导道：“此水名叫段溪，除五六月下大雨会涨点水外，平常了不见涨水，这谷中就这一条水，两边俱是杂草荒滩，俱被山谷包围。”
邓艾道：“此谷另外可有峪口？”那向导道：“有是一有一个，往谷内进十里左右，右手边有一斜口，长十几里，尽头也是山林无路。”
邓艾点了点头，道：“嗯，既然还有道路，现在我想去看一下。”
那向导道：“如今天气正寒，此谷入内，没什么好路，何不待春暖之后，冻土化开再去？”
邓艾道：“既然到此，岂过错过。路不好不要紧，此处极好用兵。我要亲临察看。”
向导和驾船人俱有难色。李朋道：“你们不知道我们这位邓太守啊，他每到一处高山大河，必然亲自登临，察看地理。在去年，我陪他化装成商人到武都去，他都爬到山顶上，亲自向采药的老翁问到成都去的路径呢。你们若带我们去了，太守重重有赏。”众人见了，只得听从，弃了小船，往段谷而去。
一入谷内，果然路不好走，邓艾弃了身上蓑衣，又将三尖枪交与李朋，道：“你在此等侯，我和向导去看。”李朋接着。向导道：“往前两里，就可以看到段谷那条分谷了。”
邓艾对李朋道：“你就在这里捡些枯枝，生个火，把干粮烤些，与众人吃了。”
李朋依言，烤了干粮，邓艾与众人吃了，那向导道：“我在天水数十年，从未见哪一任太守如邓艾守如此用心。既然太守都不怕寒冷，罢了，就与你去吧。”
邓艾来到段谷分谷内，四下察看了，微微点头，对向导道：“此处极好用兵，今日你带我找了这个所在，我得重重赏你。”说完，从身上拿出一块玉玩来，塞到那向导手中，那向导受宠若惊，死活不要。
那艾道：“你带我看的这块地方，若以后战事发生，可救大魏数千万人，你受的，受的。”那向导将信将疑，方才收了，不住叩谢。
到得天水郡内，那天水太守道：“唉呀，士载，你不知道，今日上午，有军令到，说是各太守到长安会齐，你既然在此，不若和我一道去吧。”
长安，雍凉都督府内，人头攒动，各郡太守和都督府人等聚齐，三通鼓罢，传令官大喊道：“都督到。”众人一齐肃立，夏侯玄当中，左有郭淮，右有夏侯霸，昂然走了进来。
众人参见毕。夏侯霸道：“今日，以军令召各位前来，乃是要练兵。各位将军、太守，一众人等，须实心用事，听侯调遣。”
众人一听，露出一脸疑色。中间有胆大的道：“敢问夏侯将军，莫非是逆蜀入侵？”
夏侯霸喝道：“此乃机密，不须多问。郭将军，不知各太守，钱粮情况怎么样？”
郭淮面无表情道：“各郡钱粮俱已停当，其中南安钱粮最广，陇西钱粮，俱屯在上邽听用。”
夏侯霸道：“郭将军实心用事，某佩服。现在，请都督发言。”
夏侯玄道：“今日召诸位前来，一则是练兵，二则是要大家进入战备状态。听侯朝廷旨意。”
众人听了，不少人哦了一声，那声音，充满了意外。郭淮冷冷道：“肃静，听大都督发令。”众人听了郭淮言语，果然再无任何杂音，除了铠甲相碰之声，呼吸可闻。
夏侯玄道：“某受朝廷重托，忝任都督，我知道，诸位皆是大魏忠臣，过的是刀头舔血的日子，但所谓居安思危，忘战必危。再过一段时间就是春暖花开，此时练兵，正当其时。就听夏侯将军安排，按战时状态练兵。各郡太守钱粮之事，听郭将军安排。”说完，站了起来，道：“南安太守邓艾，三年时间，就将发生地震的南安，整治得井井有条，特任你为参征西军事。”
邓艾不由得愣了一下，他望了望众人，众人也正好奇地看着他，他忙向前一礼：“末将遵令！”
夏侯玄这一任命，倒是让不少人明白，大魏很可能要发生战事了，但目前没有任何消息说西蜀来犯，那么，反过来想，则大魏进攻蜀汉。
雍凉众将，从这次开会当中，似乎嗅到了战争的气息，是以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自诸葛亮死后，马岱也被牛金击退，雍凉很久没有战事了。
众人退下后，夏侯玄单独留下了邓艾。邓艾知道，雍凉应该是主动向蜀汉进兵了。
夏侯玄示意邓艾坐下，道：“不想你我二人，洛阳一别后，竟然又相见了。实不相瞒，我三叔夏侯季权向我来信，他知道，大将军必定伐蜀，要你任参征西军事，士载兄，你在南安，短短三年时间，就内修水利，外和诸胡，诸民大悦，钱粮居雍凉二州第一，连郭伯济净将军都对你称赞有加，这可是了不得的成就啊。”
邓艾道：“些小功劳，见笑于都督了。”
夏侯玄道：“不必如此。我听德揆说，你素明地理，大将军若派兵伐蜀，当如何进兵？”
邓艾见夏侯玄问起此话，便生出一种知音之感来，当下说道：“不知此次，派多少人马？”夏侯玄道：“洛阳带来中军七万人马，我这起七万人马。拢共有十四五万。”
邓艾道：“若大将军伐蜀，当三路并进，大将军主力七万人，分三万兵从斜谷，二万兵从傥骆道进兵，前军另各五千人铺路架桥，确保通畅，留一万军以为接应。出谷后，先到者即在汉中开阔处扎营，再占住各个险要，切不可让王平占据险要。若王平来攻，即两路夹击，攻占汉乐二城。另一路，由大都督率关中精锐3万人，从祁山进兵，以为接应，另督州郡兵和一万关中军，就上邽以运粮草，接应主力军，袭占阳安关，然后二万人后继接应，并断蜀军后路援军，作势进军关城，阻住蜀军援兵。再派一支陇西州郡疑兵从陇西入武都、阴平，以为疑兵，令蜀国首尾不能相顾。”
夏侯玄道：“士载所言，大有道理。我将向大将军进言，就如此进兵。”
邓艾道：“我之所言，只是一个大概，战场上军机万变，须当机立断，若大将军采用我之分派，我当为前锋破敌。”
夏侯玄道：“若大将军集中军力，只出傥骆道，此法如何？”
邓艾道：“傥骆道无水源，十几万大军吃喝便成问题，而出傥骆道后，便是兴势山，若只一军出此道，须先占兴势山，同时驻军黄金，形成犄角之势，方可进兵。若王平率一军阻住兴势，我军不得进，则十几万大军铺展不开，则只能撤军，不然，十几万大军吃喝成为问题，若蜀汉援军一到，断我军后路，则我军危矣。”
夏侯玄道：“士载之言，我记下了。”
就在夏侯玄夏侯霸等人为曹爽准备战事之时，遥远的洛阳大将军府，也在为如何进攻蜀汉，展开了讨论。
首先是丁谧发言：“大将军，听说雍凉那边，太初俱已准备停当，单等大将军消息。”
曹爽道：“既然都来齐了，那就开始吧。”
李胜清了清嗓子，道：“诸位，自大将军上位以来，身系大魏国事，自去年举行入祀武庙典礼后，我大魏更是上下一心，励精图治，国势日上。是以，大将军决定，今年伐蜀，建不世之功业。”
众人听了，大感意外。邓飏道：“诸位肃静。听公昭先把话说完。”众人渐渐安静下来。
李胜道：“根据大将军决定，我将任征西将军长史，大将军将亲自坐镇关中指挥。”
大将军司马鲁芝道：“大将军，某在雍州长大，又曾代理过南安太守，任过天水太守。若伐蜀，从长安出发进入汉中，有好几条道路，一为子午谷，二为傥骆道，三为褒斜道，四为陈仓道，当然，也可以从陇西道进军。不知大将军从何处进兵？”
曹爽道：“征西将军夏侯玄必有定策。又何必在此相问。”
鲁芝道：“大将军，兵者国之大事，须事先庙算，庙算多者胜，如果无事先预案，兵势一交，不可骤解，那时再来应变，只怕就迟了。”
曹爽道：“鲁长史所言，不无道理，彦靖，你和大家说说。”
丁谧道：“我们商量过了，此次进兵，就从傥骆道进兵，这里离汉中最近，必然可以打他个出其不意。我和昭先、大司农、还有杨参军一起随大将军出征，鲁长史留守大将军府，总一切事，毕昭先领司隶校尉，负责百官纠察，曹将军以中领军，负责皇宫安全，何平叔在尚书台，负责官员选举等一切事宜。众位不得有误。”
司马鲁芝道：“大将军安排，确实井井有条……只是，这傥骆道进兵，虽然离汉中最近，但此路无水，运转困难，大将军须派一支偏师，或从斜谷，或从陈仓，或从陇西，进行接应才好。”
李胜道：“世英，你是不知道啊。自逆蜀将大本营迁到涪县后，留在汉中的才三万兵马，我军此次出征，有十多万。我们将兵聚在一处，就是挤他们，也是三四个人挤他一个人，何况那个王平，目不识丁，能干成什么事，等到逆蜀援军来到，我们已占汉中多时了。”
鲁芝道：“昭先所言，也有道理。但这个王平，早在诸葛亮在世时，就曾领兵，非等闲视之。如今汉中兵虽三万，若他们堵在谷口，又该如何处置？”
邓飏道：“我军俱是中军精锐，王平有多大能耐，敢以三万大军和我十几万人对决？这无异自寻死路。”
鲁芝道：“不然，兵法云：客兵倍而主兵半者，主兵犹能胜客兵。大将军欲立功勋，行军打仗不比寻常人打架斗狠，既然出兵，就要事事料敌机先。”
曹爽道：“好了好了，世英，你留守大将军府，把大将军的事办好就成了。”鲁芝见了，心下十分失落，只得退了下去。
忽一人冷笑道：“大将军如此自信，只怕不会尽如人意啊。”
曹爽礼之，却是大司农桓范。曹爽道：“智囊发笑，必有高见。”
桓范道：“大将军欲立功名，我等当尽心辅佐。世英所说，确是金玉之言，还请大将军考虑。另一件，司马懿在雍凉经营多年，夏侯太初威望不足，若雍凉诸军不肯效力，大将军当如何处置？”
曹爽一听，不由一怔：“这——”
桓范笑道：“大将军勿忧，某有计在此，明日上朝，只须如此如此。”说完，附耳在曹爽耳边数语。曹爽听了，脸带笑容：“就依智囊之言。”
南安群丞聚群吏商议道：“邓太守自上任以来，我和邓忠小将军实施屯田，如今连年丰收，钱粮数在雍州各群处于前列。如今军令紧急，却是去哪里寻人？”
邓忠道：“家父自上任以来，经常外出，查看陇西地理，这三年多时间，已将陇西地理看了个遍。去年六月，是去了逆蜀武都郡山区，十月才回。如今才正月，天气寒冻，怕是往天水那边去了吧。”
南安群丞道：“军情紧急，这可如何是好？”
邓忠道：“不妨，若家父真的在天水，天水那边也肯定收到类似军令。到时家父就会直接到长安去了。我等只需各守其职，也没什么事。”
却说邓艾，带着李朋，果然在天水一带查看高山大川，他向天水太守借了一条船，喊了一个向导，从上邽沿渭水一条支流藉水而下，察看地理形势，忽见一条小流汇入籍水。邓艾问道：“此是何处？”
那向导道：“此名段谷，极是狭长，这里显得开阔，入内后，两边皆是高山，越往里走，山谷越深。”
邓艾问道：“此谷你可曾走过？”那向导道：“某年轻时曾到谷内采过药。”
邓艾道：“此谷溪水，会不会断流？”那向导道：“此水名叫段溪，除五六月下大雨会涨点水外，平常了不见涨水，这谷中就这一条水，两边俱是杂草荒滩，俱被山谷包围。”
邓艾道：“此谷另外可有峪口？”那向导道：“有是一有一个，往谷内进十里左右，右手边有一斜口，长十几里，尽头也是山林无路。”
邓艾点了点头，道：“嗯，既然还有道路，现在我想去看一下。”
那向导道：“如今天气正寒，此谷入内，没什么好路，何不待春暖之后，冻土化开再去？”
邓艾道：“既然到此，岂过错过。路不好不要紧，此处极好用兵。我要亲临察看。”
向导和驾船人俱有难色。李朋道：“你们不知道我们这位邓太守啊，他每到一处高山大河，必然亲自登临，察看地理。在去年，我陪他化装成商人到武都去，他都爬到山顶上，亲自向采药的老翁问到成都去的路径呢。你们若带我们去了，太守重重有赏。”众人见了，只得听从，弃了小船，往段谷而去。
一入谷内，果然路不好走，邓艾弃了身上蓑衣，又将三尖枪交与李朋，道：“你在此等侯，我和向导去看。”李朋接着。向导道：“往前两里，就可以看到段谷那条分谷了。”
邓艾对李朋道：“你就在这里捡些枯枝，生个火，把干粮烤些，与众人吃了。”
李朋依言，烤了干粮，邓艾与众人吃了，那向导道：“我在天水数十年，从未见哪一任太守如邓艾守如此用心。既然太守都不怕寒冷，罢了，就与你去吧。”
邓艾来到段谷分谷内，四下察看了，微微点头，对向导道：“此处极好用兵，今日你带我找了这个所在，我得重重赏你。”说完，从身上拿出一块玉玩来，塞到那向导手中，那向导受宠若惊，死活不要。
那艾道：“你带我看的这块地方，若以后战事发生，可救大魏数千万人，你受的，受的。”那向导将信将疑，方才收了，不住叩谢。
到得天水郡内，那天水太守道：“唉呀，士载，你不知道，今日上午，有军令到，说是各太守到长安会齐，你既然在此，不若和我一道去吧。”
长安，雍凉都督府内，人头攒动，各郡太守和都督府人等聚齐，三通鼓罢，传令官大喊道：“都督到。”众人一齐肃立，夏侯玄当中，左有郭淮，右有夏侯霸，昂然走了进来。
众人参见毕。夏侯霸道：“今日，以军令召各位前来，乃是要练兵。各位将军、太守，一众人等，须实心用事，听侯调遣。”
众人一听，露出一脸疑色。中间有胆大的道：“敢问夏侯将军，莫非是逆蜀入侵？”
夏侯霸喝道：“此乃机密，不须多问。郭将军，不知各太守，钱粮情况怎么样？”
郭淮面无表情道：“各郡钱粮俱已停当，其中南安钱粮最广，陇西钱粮，俱屯在上邽听用。”
夏侯霸道：“郭将军实心用事，某佩服。现在，请都督发言。”
夏侯玄道：“今日召诸位前来，一则是练兵，二则是要大家进入战备状态。听侯朝廷旨意。”
众人听了，不少人哦了一声，那声音，充满了意外。郭淮冷冷道：“肃静，听大都督发令。”众人听了郭淮言语，果然再无任何杂音，除了铠甲相碰之声，呼吸可闻。
夏侯玄道：“某受朝廷重托，忝任都督，我知道，诸位皆是大魏忠臣，过的是刀头舔血的日子，但所谓居安思危，忘战必危。再过一段时间就是春暖花开，此时练兵，正当其时。就听夏侯将军安排，按战时状态练兵。各郡太守钱粮之事，听郭将军安排。”说完，站了起来，道：“南安太守邓艾，三年时间，就将发生地震的南安，整治得井井有条，特任你为参征西军事。”
邓艾不由得愣了一下，他望了望众人，众人也正好奇地看着他，他忙向前一礼：“末将遵令！”
夏侯玄这一任命，倒是让不少人明白，大魏很可能要发生战事了，但目前没有任何消息说西蜀来犯，那么，反过来想，则大魏进攻蜀汉。
雍凉众将，从这次开会当中，似乎嗅到了战争的气息，是以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自诸葛亮死后，马岱也被牛金击退，雍凉很久没有战事了。
众人退下后，夏侯玄单独留下了邓艾。邓艾知道，雍凉应该是主动向蜀汉进兵了。
夏侯玄示意邓艾坐下，道：“不想你我二人，洛阳一别后，竟然又相见了。实不相瞒，我三叔夏侯季权向我来信，他知道，大将军必定伐蜀，要你任参征西军事，士载兄，你在南安，短短三年时间，就内修水利，外和诸胡，诸民大悦，钱粮居雍凉二州第一，连郭伯济净将军都对你称赞有加，这可是了不得的成就啊。”
邓艾道：“些小功劳，见笑于都督了。”
夏侯玄道：“不必如此。我听德揆说，你素明地理，大将军若派兵伐蜀，当如何进兵？”
邓艾见夏侯玄问起此话，便生出一种知音之感来，当下说道：“不知此次，派多少人马？”夏侯玄道：“洛阳带来中军七万人马，我这起七万人马。拢共有十四五万。”
邓艾道：“若大将军伐蜀，当三路并进，大将军主力七万人，分三万兵从斜谷，二万兵从傥骆道进兵，前军另各五千人铺路架桥，确保通畅，留一万军以为接应。出谷后，先到者即在汉中开阔处扎营，再占住各个险要，切不可让王平占据险要。若王平来攻，即两路夹击，攻占汉乐二城。另一路，由大都督率关中精锐3万人，从祁山进兵，以为接应，另督州郡兵和一万关中军，就上邽以运粮草，接应主力军，袭占阳安关，然后二万人后继接应，并断蜀军后路援军，作势进军关城，阻住蜀军援兵。再派一支陇西州郡疑兵从陇西入武都、阴平，以为疑兵，令蜀国首尾不能相顾。”
夏侯玄道：“士载所言，大有道理。我将向大将军进言，就如此进兵。”
邓艾道：“我之所言，只是一个大概，战场上军机万变，须当机立断，若大将军采用我之分派，我当为前锋破敌。”
夏侯玄道：“若大将军集中军力，只出傥骆道，此法如何？”
邓艾道：“傥骆道无水源，十几万大军吃喝便成问题，而出傥骆道后，便是兴势山，若只一军出此道，须先占兴势山，同时驻军黄金，形成犄角之势，方可进兵。若王平率一军阻住兴势，我军不得进，则十几万大军铺展不开，则只能撤军，不然，十几万大军吃喝成为问题，若蜀汉援军一到，断我军后路，则我军危矣。”
夏侯玄道：“士载之言，我记下了。”
就在夏侯玄夏侯霸等人为曹爽准备战事之时，遥远的洛阳大将军府，也在为如何进攻蜀汉，展开了讨论。
首先是丁谧发言：“大将军，听说雍凉那边，太初俱已准备停当，单等大将军消息。”
曹爽道：“既然都来齐了，那就开始吧。”
李胜清了清嗓子，道：“诸位，自大将军上位以来，身系大魏国事，自去年举行入祀武庙典礼后，我大魏更是上下一心，励精图治，国势日上。是以，大将军决定，今年伐蜀，建不世之功业。”
众人听了，大感意外。邓飏道：“诸位肃静。听公昭先把话说完。”众人渐渐安静下来。
李胜道：“根据大将军决定，我将任征西将军长史，大将军将亲自坐镇关中指挥。”
大将军司马鲁芝道：“大将军，某在雍州长大，又曾代理过南安太守，任过天水太守。若伐蜀，从长安出发进入汉中，有好几条道路，一为子午谷，二为傥骆道，三为褒斜道，四为陈仓道，当然，也可以从陇西道进军。不知大将军从何处进兵？”
曹爽道：“征西将军夏侯玄必有定策。又何必在此相问。”
鲁芝道：“大将军，兵者国之大事，须事先庙算，庙算多者胜，如果无事先预案，兵势一交，不可骤解，那时再来应变，只怕就迟了。”
曹爽道：“鲁长史所言，不无道理，彦靖，你和大家说说。”
丁谧道：“我们商量过了，此次进兵，就从傥骆道进兵，这里离汉中最近，必然可以打他个出其不意。我和昭先、大司农、还有杨参军一起随大将军出征，鲁长史留守大将军府，总一切事，毕昭先领司隶校尉，负责百官纠察，曹将军以中领军，负责皇宫安全，何平叔在尚书台，负责官员选举等一切事宜。众位不得有误。”
司马鲁芝道：“大将军安排，确实井井有条……只是，这傥骆道进兵，虽然离汉中最近，但此路无水，运转困难，大将军须派一支偏师，或从斜谷，或从陈仓，或从陇西，进行接应才好。”
李胜道：“世英，你是不知道啊。自逆蜀将大本营迁到涪县后，留在汉中的才三万兵马，我军此次出征，有十多万。我们将兵聚在一处，就是挤他们，也是三四个人挤他一个人，何况那个王平，目不识丁，能干成什么事，等到逆蜀援军来到，我们已占汉中多时了。”
鲁芝道：“昭先所言，也有道理。但这个王平，早在诸葛亮在世时，就曾领兵，非等闲视之。如今汉中兵虽三万，若他们堵在谷口，又该如何处置？”
邓飏道：“我军俱是中军精锐，王平有多大能耐，敢以三万大军和我十几万人对决？这无异自寻死路。”
鲁芝道：“不然，兵法云：客兵倍而主兵半者，主兵犹能胜客兵。大将军欲立功勋，行军打仗不比寻常人打架斗狠，既然出兵，就要事事料敌机先。”
曹爽道：“好了好了，世英，你留守大将军府，把大将军的事办好就成了。”鲁芝见了，心下十分失落，只得退了下去。
忽一人冷笑道：“大将军如此自信，只怕不会尽如人意啊。”
曹爽礼之，却是大司农桓范。曹爽道：“智囊发笑，必有高见。”
桓范道：“大将军欲立功名，我等当尽心辅佐。世英所说，确是金玉之言，还请大将军考虑。另一件，司马懿在雍凉经营多年，夏侯太初威望不足，若雍凉诸军不肯效力，大将军当如何处置？”
曹爽一听，不由一怔：“这——”
桓范笑道：“大将军勿忧，某有计在此，明日上朝，只须如此如此。”说完，附耳在曹爽耳边数语。曹爽听了，脸带笑容：“就依智囊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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