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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牡丹遇害

    (番外结束,正文接上(⊙o⊙))

    展眼过了半月,陈季慢慢适应了卖字画为生的日子。

    这天,正在街道上摆摊,忽听前方有人聊起来太守的闲话。

    “听说了吗,昨个夜里从太守府里抬出来一具尸体。”

    “嗐,你消息也忒慢了,死的是太守新欢。”那人又贴在同伴耳朵上:“而且还是一尸两命。”

    “哎呦,怎么这么可怕。”

    “这大宅门里的腌臜事多了,太守夫人好不容易有了儿子,怎么能容忍底下人跟她争宠,指不定是用了什么歪门邪道,才把人给害死的。”

    两人又叽叽歪歪说了阵,才一前一后走了。

    陈季听罢心中有了一个计策,当即也不在摆摊,直接去城西买了块猪肉,拎着便去寻王兴。

    他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王兴才睡眼朦胧得走过来。

    “王大哥怎么才下职?”

    王兴揉揉眼睛:“唉,又在牢里熬了一夜,陈兄弟今天怎么来了?”

    陈季把猪肉递给他,颇有些不好意思:“你帮了我那么多,刚好今天不忙,就过来看看你。”

    王兴把他请到屋里坐下才问道:“兄弟是找我有事儿?”

    “我有个表侄女,长得很是漂亮,想给她寻个亲事,王大哥你可有合适的?”

    “我们衙门有个差驿,二十出头还未娶妻,兄弟你看如何?”

    陈季装模作样叹气:“我这个侄女心气高,非大官人不嫁。前两天来信,还说就是给有钱人当妾也行。”

    王兴本想接话说差驿不行,我这个狱卒长也可以。毕竟他今年岁数不小了,还没个婆娘。

    一听他说话,也有些生气:“兄弟你的侄女也太不懂事了,当妾是好的?一辈子被人拿捏在手里,说让你死就得死。”

    “倒不是我吓唬,就说咱们太守,他家正得宠的妾,肚子里还怀着娃娃,就因为一句话没说对,就被大夫人给勒死了。”

    陈季见他上套,忙惊讶的问:“那太守就不怪罪吗?”

    “怪罪什么?不过是个妾,没了再讨一个就是。”

    “这可如何是好。”他又一声长叹,眉头紧缩:“不怕大哥笑话,我这侄女仗着年轻娇美,信上就直接跟我说非要当太守的妾,好光宗耀祖呢。”

    “嘿,当个妾还能光宗耀祖了,没有母家帮衬,在大宅门里屁都不是。”王兴气急而笑,灌了两大碗茶都压不住火。

    “我也是这么说的,可小姑娘铁了心要让我把她送去太守,我也不好回绝呀。”

    “想当妾还不简单,咱们太守最爱美色,你把她接过来,往赵大人跟前一送就行。”

    陈季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副画像,铺平放在桌子上。

    王兴看得一眼都不舍得眨,琢磨了半天才回神:“怪不得你侄女心高气傲,这种颜色迷住太守绰绰有余了。”

    陈季小心收了牡丹画像:“要不然呢,嫁到乡下小门小户总是亏了。”

    “你可要让她想好,小门小户虽然日子普通,但肯定真心待她。去给太守当妾,那就是不归路。”

    “唉,小门小户太贫苦,当妾至少锦衣玉食。要是有幸能母凭子贵,那就真的飞上枝头了。”

    陈季又央求了他半日,本来王兴不愿做糟蹋人的事儿,可又见不得他侄女这般爱慕虚荣的女人。便勉强答应一试,将牡丹画像先递给县令白圻盛。

    又苦等了两日,说是太守见了心下欢喜,还特意邀请他这个便宜表叔去倚亭阁吃酒。

    宴会上虽未见到太守大人,但是白县令却是来了。陈季素来又是会看碟下菜的,在牢里关了几年,人情世故玩得更是好。一番往来便把县令伺候得浑身舒坦。

    临走时他又悄悄拦下县令,两人到矮脚边说话。

    “我的侄女才14就出落得娇美可人,等再大点说不定更要好呢。”

    白县令咂咂嘴,想起画像上的嫩生生的女孩:“你家可还有别的侄女?”

    “今日和大人一见如故,大人又如此赏识。”陈季贴在他耳朵上:“过两日我就把她接过来,先让大人尝个鲜可好。”

    白圻盛顿时大喜,用手点点他额头:“好,好,你可真是个孝顺的,以后缺什么都和你爹爹说。”

    陈季跪在地上,抱着白县令脚磕头:“儿子多谢爹爹抬举。”

    计策已成,陈季走路都是飘得。他心里倒没觉得对不起过谁,反而认为自己是帮牡丹找了个好姻缘。

    只是看月娘还有梅花楼里众人都把牡丹当亲闺女养,便瞒着了她们。大不了等日后牡丹得宠,他亲自过去赔礼道歉就是。

    又过了两天,到了该赴白县令之约,陈季来到巷子街一处旧宅门前。

    他早从月娘嘴里探了风声,牡丹每日得了空就爱往这旧宅子门口坐,说是要等她的小情郎。

    陈季怀里塞了一把糖,果然就见小姑娘晃着腿坐在门口大石头上发呆。

    “牡丹,你的小情郎估计不会回来了。”

    小姑娘瞪了他一眼:“纪城说他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

    “我们牡丹这么漂亮,干嘛要嫁一个毛头小子。”

    她扑哧笑了,小小的酒窝溢满了甜:“哎呀,不是我要嫁,是他非我不娶。”

    他没忍住,走过去揉揉她的脑袋。梅花楼把她养的很好,自己做着用身子赚钱的下贱生计,却能让她天真不谙世事。

    陈季从怀里掏出糖递给她:“刚买的,吃吧。”

    牡丹剥了糖纸塞进自己嘴里,还不忘交待他:“你不要老是给我买糖,你应该给月娘买首饰,那样她会开心的。”

    “我给你糖吃,你开心吗?”

    牡丹点点头,又眨眨眼。身子却越来越沉,还没反应过来就倒在了陈季怀里。

    陈季用手遮住她紧闭的眼皮,心里突然有些难过。

    没办法,人活在世上,不是被人害,就是去害人。

    好孩子,对不起。

    他用一块麻布包裹,把牡丹送到了白县令的别院。

    第二天下午,又一身伤痕送给了太守。

    赵白两人从前就爱共用一个女人,又不是多金贵的,这会也没多计较。

    反而见了哭哭啼啼的牡丹,心里更是喜欢,也不管小姑娘身体受不受得住,把人折腾了一夜。

    一觉睡醒,牡丹只觉自己还不如死了。

    真不如死了。

    她咬着手指,眼泪断了线往下流。

    身前躺着的粗鲁野蛮的男人鼾声如雷,牡丹擦干净眼泪,想找簪子。

    她从前看过画本,用簪子可以戳瞎人的眼睛。可是在头顶摸了半天,光溜溜什么都没有。

    这才想起,她被人送到床上时是脱干净的。

    要是纪城在就好了,纪城绝对不会让她受伤。

    牡丹没忍住,哭出了声。

    赵太守迷糊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在别院,还强睡了个小丫头。

    他用手捏住牡丹小小的脸,颇有些不愉快:“哭什么?你叔叔不是说你一门心思就想爬我的床吗?怎么得逞了又装可怜。”

    牡丹到底还是小孩子,又被梅花楼里的人宠坏,啪得打掉赵太守的手:“我没有叔叔,也没有要爬你的床。”

    “陈季不是你叔叔?”

    牡丹顿时气急:“他不是我叔叔,我给我的糖下了药。”

    赵太守也明白过来前因后果,气哼哼坐起身:“好个陈季,居然算计到我头上了,你可还有什么家人?”

    他看牡丹娇气又可人想必家里也是有头有脸的,还打算派人送些彩礼过去了事,谁料就听小姑娘傻乎乎的说自己住在梅花楼。

    赵英一张脸红了白,白了又红:“下等妓院梅花楼,你接过几个客了?”

    “我没有接过客,你送我回家。”牡丹抽抽噎噎,听不懂他话里意思。

    赵太守翻身下床,又瞧了她一眼。这么漂亮乖顺的女孩,没接过客,骗鬼呢。一个下贱胚子,还不配进他赵家大门。

    想到此,便冷冷得打发她:“陈季已经把你送我了,有卖身契在,你哪里也别想去。”

    说罢便披上外衣出门,又对门口候着的小厮交待:“看着点别让人死了。”

    赵英径直去了白县令家,刚好见到陈季摇尾乞怜的站在一边,气不打一处来,一脚把他踹趴在地。

    “胆大包天的玩意,居然连本官都敢算计。”

    陈季跪趴在地上,一句话也不敢说。

    白县令见了忙上前劝解:“哎呦发这么大脾气做什么,他一早就和我说了,那小姑娘不是自己侄女,这又不是多大的事。”

    “拿个青楼妓女来忽悠,我是这么饥不择食的?”

    白圻盛顿时哈哈大笑:“什么青楼妓女,小丫头干干净净,才被咱俩睡了,怎么大人是吃醋了?”

    “没骗我?”赵英有些不相信,梅花楼在清平镇也小有名气,不过就是上不得台面,伺候得都是下等人。

    “骗你做什么?知道大人挑食不吃脏的,陈季怎么敢骗你。”

    “呵,知道你还抢在我前面。”赵英坐在凳子上,想起这件事郁闷不已。

    白圻盛和陈季相视一笑:“太守大人是看上这小姑娘了?”

    赵英闻言瞪了他一眼,两人共事十几年,彼此熟悉得不行,他哪会不知道太守心中所想。

    白县令抬头啪啪给了自己两巴掌:“小人该死,本想试试这女娃娃如何,抢在大人前面真是该打。”

    “行了,别演戏了。”

    白圻盛复又朝陈季丢了个眼色,陈季得令忙爬到太守跟前:“大人在上,草民不敢骗大人,牡丹虽然出自梅花楼但是未入贱籍。”

    太守用脚勾起陈季下巴:“算你有心了,梅花楼你自行去说,把事办妥了,这小姑娘以后就归我了。”

    “看看,就是英雄也难逃美人关。”县令替他盛了一碗虾仁粥,又双手递上筷子。

    赵英接过筷子,敲敲桌子警告他:“人现在是我的,你的小心思就收起来,什么时候我腻了再说。”

    白县令哪有不应得道理,一个劲的点头哈腰。

    待吃罢早饭,赵英怕小姑娘心里受不住寻死觅活,便早早去别院了。

    到了以后牡丹倒是没有闹腾,就是抱着被子抹眼泪,人呆呆傻傻的,没有生机。

    赵英哪里哄过人,再说他又何须哄人。登时有些心烦意乱:“哭什么?当太守的妾还委屈了你不成?多少人挤破头都进不来。”

    牡丹用红红的眼睛看着他,可怜兮兮的:“你送我回家,要不然月娘知道肯定会报官。”

    “我就是官,她想告谁。”

    小姑娘急了,眼里都是恨,就是恨着人也好看,更添了几丝媚气:“纪城知道会杀了你!”

    赵英扑哧笑了,坐到她跟前,一把揪掉她怀里的被子,露出伤痕累累的身体:“你没听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

    牡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抬手就要打他,半路被赵英拦着:“好大的脾气,真以为自己是大家小姐了?”

    说着就抱起光溜溜的牡丹,作势要开门把她带出去。

    牡丹吓得大哭,上气不接下气,就差跪下磕头求饶,赵英才放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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