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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我说过,会撕烂你的嘴的

    阳光穿过云层从山顶慢慢往下延伸,照向漫山遍野的梯田,照进他们的宿舍中,三年的时间,青山私塾从二十五人增加到了六十人,旁边空地也变得拥挤了起来。

    阳光只是堪堪爬上眼梢,他们便兴奋地睁开了眼,心想这一天终于来了,这是他们第一次春耕以后的第一次秋收。

    推开房门,新鲜的空气洗涤着房中的陈气,快速用过早餐后,他们手举镰刀奔向那期待已久的早已金黄了的稻田。

    平静的水面被打破,山间瞬间充斥着欢笑声。

    镰刀一茬一茬割过,风铃突然意识到今天盗有道那烦人的声音去哪了,风铃抬起头喊道:“小离,你大师兄去哪了?”

    小离,全名盗离,盗有道的头号铁粉,是盗有道的无脑支持者,即使是在反对风铃这一条路上,他也是始终追随盗有道,当然一般最后被卖的也是他。

    稚嫩的盗离手中举着割好的稻草,抬起头回道:“大师兄说他不舒服。”

    “那他负责的那块地是谁割的?”风铃看着那块割好的空地问道,不过说完,她便隐约猜到了答案。

    “我啊,我帮大师兄割的。”盗离得意地说道,当他想起自己答应大师兄后大师兄给他竖起的大拇指的场景,他现在依旧激动不已。

    看着一脸花痴样的盗离,风铃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觉得这个孩子已经没救了,到时候只希望不要被盗有道卖了,还在帮他数钱。

    “你三师兄在哪?”风铃问道。

    孩子们之间并没有师兄弟之分,他们都是以名相称,但唯独有四人不同,那四人便是大师兄盗有道,二师兄赵将年,三师兄钱来,以及大师姐风铃,而这也只是孩子们的约定俗成,以感激他们对自己的呵护。

    “三师兄,很早就来了,在厨房。”一旁短发女孩花花说道。

    听到钱来已经来了,风铃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在三人之中,盗有道和赵将年是典型的有贼心没贼胆,但钱来不同,这家伙无欲无求可偏偏喜欢教唆他人行凶,并且其中任意两位消失在视野中都没关系,可一旦这三人同时消失在视野中,保不定会出什么事情来。

    风铃走上岸对着一旁来回巡视的监工小颉问道:“知不知道,你大哥在哪?”

    大腹便便的小颉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看着被孩子喂成肥鸡的小颉,风铃奉劝道:“小颉,再不减肥的话,就要飞不动。”

    咯咯!!

    小颉气急败坏地叫了几声后,将身体一转,背对风铃继续像官老爷一样来回踱步。

    “迟早你会后悔的,肥鸟!”

    说完,风铃动身去找盗有道,盗有道能去的地方也就那几个。

    青山书院,藏书阁,盗有道认为这里是青山书院中唯一没被金钱腐化的建筑,古朴的木制结构散发着陈年老木独有的木香,书香、檀香充斥在整个阁楼之中。

    清晨挠人的阳光从窗口洒入,昏暗的藏书阁被模糊地分为亮、暗两区,盗有道席地而坐,靠在光暗交接之处的书架上,手中拿着书,痴迷地读着,脸上不时扬起耐人寻味的猥琐笑容。

    只是让盗有道心烦的是不知何时藏书阁里多了一个爱晃悠的老头,每次都拿着几本书,有意无意地从盗有道身边经过,弄得盗有道不得不注意到他的存在。

    “老头,晃悠了那么多天了,想干嘛?”盗有道放下书无奈地问道。

    见盗有道终于跟自己搭话了,老者立马喜笑颜开来到盗有道面前,故作高深地说道:“小辈,为何要看此类无用之书,吾观你也是习武之人,为何不多看一点有用的呢,比如我手中的这些拳谱和剑谱之类的。”

    老者的推销并没有引起盗有道的兴趣,盗有道靠累了,直接躺了下来,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继续看,嘴里嘲讽道:“你那些都不好看,我这个才好看,哇,原来还有这种姿势啊。”

    自从盗有道在偶然之间看到手中的此类书后,就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从此以后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老者见盗有道不见兔子不撒鹰,于是说道:“小辈,青山书院的青山剑谱想不想看?”

    这次老者胸有成竹,毕竟青山剑谱可以说是他们书院的镇院之宝,不是寻常能见到的。

    “没兴趣。”盗有道扣着鼻孔说道。

    “为什么?”老者终于装不下去大声质问道,幸好整个藏书阁就只有他们两人。

    盗有道从容地瞄了他一眼,笑道:“看过了。”

    “怎么可能,剑谱不是被锁在......”

    老者话还没说完,盗有道便替他回答了起来:“顶楼吗,被锁着吗,拿钥匙一打不就开了吗。”

    盗有道慵懒、颓废的语气彻底挑动了老者的神经,老者额头青筋涌动,他破防了,他张口大骂道:“无耻小辈,我看你善可调教,才出言相劝,可没想到你竟做出如此偷鸡摸狗之事,.......”话没说完,老者只见一团黑影朝嘴中而来,他赶忙闭嘴后撤。

    “啊咧,真是太可惜了,老头。”盗有道小拇指重新插回鼻孔之中。

    “你......”老者气的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别你,不就是想打架吗,谁不是呢,老东西。”盗有道单手撑起身体,脚踝发力,直直地站了起来,眼睛抬离书本看向老者:“叽叽喳喳的,这几天在我面前瞎晃悠,我早就想打你了。”说着,重重地合上书。

    啪!!

    “哈哈哈......”老者被气得哈哈大笑了起来:“小子,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说罢,老者内力涌出,震得书架吱吱作响。

    就在两人摩拳擦掌即将交手之际,风铃的声音在藏书阁中响起,风铃喊着盗有道的名字一层层找了上来。

    来到第三层见到窗边的盗有道,风铃怒气冲冲向他走去并大声说道:“盗有道,你能不能有点做大师兄的样子啊,给孩子们做个好榜样不行吗?”

    盗有道瞄了眼老者,对着风铃做了噤声的手势,小声劝道:“大师姐,小声点。”

    “我不是说了吗,不要再叫我大师姐了,叫我风铃就好。”风铃一听盗有道又叫她大师姐就莫名的生气,虽然是自己的造的孽,但是她现在不想还了。

    “整栋藏书阁就你们两个人,都要打起来了还怕什么吵,不要给我惹麻烦,快跟我回去把稻子收了先。”风铃拉着盗有道就往外走去。

    “知道了,知道了,老头改天再战,帮我还一下书。”盗有道说着话消失在了楼梯口。

    看着不用去接就掉到怀中的书,老者苦笑将书插回书架上,随后背着手离开,嘴里嘟囔着:“盗有道,名字奇怪也就罢了,可偏偏这个人啊......”讲到这,老者讲不下去了,只能用摇头表达着自己的惋惜。

    老者的离去,终于能让人一睹书名:《楼边俏佳人》,不良人所作,是中原畅销世俗言情小说,女字闺中读物排名前十。

    “那些书连我都不看,你一个大男人怎么看得下去啊。”风铃真得无语道。

    风铃初次读这类读物的时候,就被书中那高甜的剧情差点齁得高血糖晕过去。

    “没那么糟糕吧,不良人不是写的蛮好的吗,剧情真实,感情细腻,而且我在里面可是学了很多恋爱技巧,等以后一定要试试。”盗有道一副信心满满地说道。

    “盗有道。”风铃小声说道。

    “嗯?”盗有道看向风铃。

    风铃看着已经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盗有道,无比慎重地问道:“你不会真的觉得那些恋爱技巧能在现实中用到吧?”

    盗有道愣一下,一脸天真地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风铃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着实没想到身为天才的盗有道竟然在这方面如此不开窍,心里嘀咕着:“难怪这个笨蛋一点反应都没有,还一直叫我大师姐。”

    “大师姐,你不是也没谈过吗,你怎么那么清楚啊?”盗有道好奇地问道。

    “谁说我没...”回过神来的风铃及时止住,红着脸辩解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

    很显然风铃的解释并不能让盗有道信服,盗有道笑嘻嘻地说道:“你没试过,怎么知道,我以后肯定要试一下。”

    这话瞬间挠中了风铃的心,脸红瞬间蔓延到耳根,盗有道见状,还傻傻问道:“大师姐,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没......”

    “赵将年上来!”

    就在风铃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的时候,这声音如及时雨般出现了,她急忙拉住盗有道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

    两人来到比武台前,台上站在一名身穿紫金劲装的华丽少年,他在台上来回走动,可眼神始终不屑地俯视着台下的赵将年,他就是这一届青山书院的新生,大越第一将门世家赵家家主赵崖的幺子赵将新。

    “你把我叫到这来就是因为这事吗,老幺?”赵将年冷漠地说道,很明显他们之间的相逢丝毫没有一点兄弟之间的激动可言。

    听到赵将年叫自己老幺,赵将新的脸上浮现出不悦,他讥讽道:“叫我老幺,你以为你是谁啊,狗杂种,我们的血统是不同,你娘只是个不要脸的婊......”

    “这不是找死吗?”盗有道笑道。

    三年来抡起谁进步最大,当属赵将年,但这便不能说盗有道不努力,毕竟两人的境界不同。这就好比练级,赵将年是从二十级练到六十级,而盗有道则是从八十级开练,所以两者经验值不同。

    回到正题上,周围的作为看客的学子屏住呼吸难以置信地看着场内的两人,赵将年面无表情地捏住赵将新的下巴,将其轻松拎起。

    看着面红耳赤的赵将新,赵将年眼神冰冷地说道:“下次再敢说,我就撕烂你的嘴。”说完,松开了手,底下那名随行同来的家将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赵将新跪倒在地,捂着自己的喉咙狂咳,似乎要把自己的肺咳出才肯罢休,他抬头羞恼地怒视着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转身而走的赵将年,并同时对自己安慰道:“刚才只是个意外,我已经习得上阵刀法,他不是我的对手了。”

    赵将新本不想亲自动手,可奈何那群来这混日子的狐朋狗友不堪重用,一个个皆败在赵将年的手下。

    习了两年上阵刀法的赵将新,除武艺增长外,目中无人也越发厉害,同辈赵氏的同龄人之中只有他与赵将年,所以在习得了家传武学上阵刀法之后,赵将新又怎能容忍这个他眼中的杂种压自己一头。

    因此他要在入伍之前,来这,打败他,羞辱他,甚至直接杀了他。

    拔出挂在腰间的横刀,双手握实竖与身前,冲向赵将年,起手斜斩而去。

    “少爷,不可啊!”底下那名的家将惊呼道,但却未上前阻止。

    “他是不是没死过啊?”盗有道说道,风铃紧随其后摇头,表示不解。

    已然魔怔的赵将新怎么可能停下来,他大喊一声:“去死吧,狗杂种!!”

    “我说过下次会撕烂你的嘴的。”赵将年迎着刀光转头看向癫狂的赵将新语气依旧平淡地说道,仿佛眼前根本就没有这抹刀光,或者说是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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